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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柳絮才不會跟柳誌走,為了避免產生暴力衝突,他拿了衣服徑直去浴室洗澡,進門時道:“死鴨子,要是我出來你還沒走,我就不客氣了。”

對著龍易離開的背影,柳誌心頭窒堵,他討厭龍易,甚至說憎恨,憑什麼在他麵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柳誌有他的出生背景,他一定會做得比龍易更好。但他沒有,他和許許多多的年輕人一樣,出生平凡,龍易創造九和的啟動資金,也許柳誌一輩子都賺不到。因為投胎投得好,龍易便步步領先,總是斜著眼睛看他,用不屑的眼神。

柳誌喊過柳絮,“你怎麼總不聽我的話?叫你離開他,你還跟他糾纏在一起。”

柳絮不願意與他爭辯,裝傻似的遞了一瓶飲料過來:“哥,你喝水。”

“他小氣得要命。”柳誌繼續勸道,“你不就想混兩部戲拍嗎?我介紹幾個老板給你認識,保證你名利雙收。”

哐地一聲,浴室門被推開。

龍易大步走過來,當他什麼都沒聽見嗎?他站在柳誌麵前,壓製著怒火:“死鴨子,算你狠。”他進入書房,找到支票本,唰唰地寫了數額與簽名,撕下來遞給柳誌:“你的賠償金,現在可以走了嗎?”

柳誌接過支票,如同簽下一個業務合同,禮貌地朝龍易笑了笑:“那我就先告辭。”

他朝大門走去,龍易喊住他:“你是不是以為我就隻會揍人?”柳誌等著他說下文,龍易卻沒開口,似笑非笑地,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離開柳絮住處,柳誌去吃了個夜宵,前陣子進入公司上班後,他已經辭去夜總會的工作,晚上並無業務,飯後準備回家。他心愛的寶馬送去了修理廠,目前隻能打車。站在路邊等待出租車,路上汽車的紅色尾燈彙成一條河流,一輛一輛從他身邊擦過。他等來了一輛黃色出租車,報上家門地址。

他坐在駕駛位正後方,據說,這是小轎車最安全的位置。

汽車在公路上穿行,駛入一輛較偏僻的道路後,車子突然在路邊停下。“怎麼回事?”柳誌不悅。

司機回過頭,對他道:“車子有點問題……”說著話,司機卻抬起手,手中握著一個小噴壺,對著柳誌麵上一噴。

“你乾……乾什麼……”音量越來越低,柳誌意識模糊,慢慢地暈過去,跌入黑暗之中。

·

亮光。強烈刺眼的亮光。柳誌醒過來,眼睛差點被亮光刺傷,又趕緊閉上。

暈過去之前的記憶湧出來,他心頭大駭,又試探著睜開眼,依舊是白色亮光,幾盞燈懸掛在他正上方,他想抬起手遮住眼睛,試了試,才發現,雙手完全不聽使喚。

旁邊有人在忙碌,傳來叮叮的金屬相碰的聲音,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柳誌依稀看見,他們穿著深綠色的大褂,帶著同種顏色的帽子,全身都包裹在深綠色的衣衫中。

“你……你們……是誰?”柳誌艱難地發出微弱的聲音,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他躺在一張床上,下半身沒有任何知覺,雙手似乎被綁在床沿,即使不綁住,他亦動不了,除了眼皮,似乎整個身體都不是他的。

有人說話:“主任,他醒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口罩後麵傳出來。

“沒關係。”主任說,“半麻醉狀態,非常適合手術。”

手術!柳誌認出來,頭頂是一盞手術燈,他躺在手術床上,身邊圍著的人是醫生護士。發生什麼事了?柳誌隻記得自己被出租車司機弄暈,難道發生了車禍?

一概不知,心頭充滿惶恐。

嗓子如同被卡住,柳誌艱澀地發聲:“我怎麼了?”

脖子以下毫無知覺,難道他的%e8%85%bf不在了嗎?聽到醫生指揮護士:“分開他的%e8%85%bf,用支架固定好。”

萬幸,他的%e8%85%bf還在。但下一句話讓柳誌如墜冰窖,醫生說:“角度不夠好,這樣我不方便切除他的睾-丸。”

晴天霹靂!柳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為什麼……要切掉……我的……我的……”

醫生和護士全都帶著口罩帽子,隻露出兩隻眼睛,醫生的聲音無平無仄,仿佛一根鋼管,直直的:“變性手術第一步,自然是要切除男性生-殖器官。”

變……變性手術!他為什麼要做變性手術?若沒被半身麻醉,柳誌一定從手術床上蹦起來,但現在,他脖子以下木木的,沒有知覺,他努力搖頭,費了很大勁,實際上脖子隻是微微轉動:“不,我沒有要求手術。”

醫生不理他,在他身上畫著線,並跟護士交待:“記得呆會要把切下的陰-囊表皮刮薄一點,這樣,做出的女性生-殖器才會漂亮……”

柳誌快哭了:“彆,你們搞錯人了,我叫柳誌,不做手術。”

主刀醫生依舊不理他,有位擺放器械的護士在打趣:“你以前是誰不重要,我們也不關心。”

柳誌急切道:“停下,你們是哪家醫院?快停下,不然,我要告你們。”

“告我們?”護士覺得好笑,“你告不了,你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們這裡是地下診所,你找不到我們。另外,不僅僅隻有變性手術,我們還會為你整容,手術結束之後,你會被賣到國外,沒有身份,沒有自由,你拿什麼告我們?”

柳誌心頭大駭:“你們什麼人?”

醫生們在他身上搗騰著什麼,有人接了一句:“不是我們是什麼人,而是你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上頭有人說,你既然這麼喜歡做這個行業,就一輩子好好做。”

龍易!柳誌腦中冒出他的名字,一定是他!他從來沒對他笑過,從柳絮處告辭之前,龍易卻笑了,有種意味深長的味道。

護士在打量他,如同在掂量菜攤上的白菜:“他骨架太大,又有肌肉線條,大概成不了漂亮妞。”

有人接嘴:“國外的男人喜歡強悍點的女人,如果麵部手術多花點功夫,他會是個美人。”

柳誌心頭儘是恐懼,欲哭無淚:“放開我,放開我……”

沒有人理他,他的哭求被直接忽略。醫生從盤子裡拿起手術刀,冰冷的金屬在燈光下閃著光,柳誌連呼吸都忘掉:“不要,不要!”

他不要變成女人!

更不要被賣掉!

可他動不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術刀在醫生手中晃動,鋒利無比,一刀下去,他就再也不是男人。柳誌精神崩潰:“求你們,不要……”

“我錯了,告訴他……求你們告訴他,我不敢了。”

柳誌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用儘力氣哀求:“我錯了,我把我妹給他……停下,求你們停下告訴他一聲,我錯了,以後什麼都聽他的,什麼都配合他……”

醫生頓住手,跟護士說:“讓外麵的人打個電話,跟顧客報告一聲。”

護士在手術室門口喊了一聲,把柳誌的訴求說了一遍,她又回到崗位待命。手術室一派寧靜,隻有手術器材相碰時發出的恐怖聲音,明明沒有知覺,柳誌卻覺得全身冰涼,痛哭流涕。

外麵沒有彆的指示,醫生準備繼續手術。

柳誌幾乎癲狂:“不,不要……”

“給他做全身麻醉,太吵了。”醫生吩咐麻醉師。

“可是,顧客說,要他清楚地看見這個過程。”

何其殘酷!

醫生說:“那把紗布拿過來。”

護士拿過紗布,團成一團,堵住柳誌的嘴。柳誌掙紮不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中儘是驚恐,刀子已經舉起,他的人生即將結束。

叮——機械的聲音響起,手術室的話筒中傳來一個聲音:“暫時停止手術,顧客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仿佛是救命的聲音,柳誌總算透過氣來。

醫生放下手術刀,對麻醉師說:“全身麻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柳誌陷入地獄般的黑暗中。

不知昏睡多久,再次醒過來時,柳誌看見對麵坐著兩個男人,西裝革履,柳誌自己半歪坐著,仔細打量,才發現自己在一輛行駛中的汽車上。汽車寬敞奢華,是一輛加長型汽車,對麵的男人看他醒了,問道:“你還好嗎?”

柳誌身上穿著之前的休閒西裝,想起之前躺在手術床上的駭人情形,柳誌全身冰涼,他試著伸展四肢,警惕地看著對麵的男人:“你們是誰?”

“龍先生讓我們送你回去。”一個男人答道。

果然是龍易!柳誌脊背冒出冷汗。

手上腕表還在,昂貴的百達翡麗,柳誌看了看上麵的時間,據他第一次被迷暈過去已經超過三十多個小時。

車窗外的景物快速閃過,汽車應該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對麵的男人又問:“你是直接回家,還是先去吃點東西?”

“回家。”柳誌想都沒想,他要甩掉這幫人。

男人用通訊器告訴司機地址,是柳誌租住的小區。回過頭,男人對他公式化地微笑道:“先回家休息也好,龍先生說晚上請你吃飯,到時候我們再來接你。”

“我不要跟他吃飯!”柳誌一口拒絕,出了聲,才發現自己態度強硬聲調過高,又放緩口氣,“不用了,吃飯太破費。”

對麵的男人微微笑著:“這個事情我們做不了主,柳先生可以當麵去跟龍先生說。”

“現在嗎?”柳誌忐忑問道。

“這個取決於你。”

這明顯是龍易要看他態度,心頭陣陣發涼,手腳無處安放,放在衣服口袋裡,摸到一張支票,是那天晚上在柳絮住處,龍易給他的那張。柳誌想了想道:“那請你為我聯係。”

汽車開往九和集團,柳誌在會客室等了許久,龍易才過來:“找我有事?”他嘴角噙著一抹譏誚笑意,“不會又找我要賠償吧?”

“不,不會。”柳誌忐忑道,從口袋中摸出那張支票,恭謹地遞給龍易:“你的錢。”

龍易眼風略略掃過支票,沒有接,笑道:“上次你被人打暈不該我賠償,但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來。”

柳誌更加忐忑。

“算作這次你受驚的補償,但是,”龍易口氣一轉,“這是最後一筆。”

柳誌十分識趣:“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你之前的承諾不是這樣。”龍易似笑非笑地看他。

柳誌妥協:“我為你效勞。”

“我要你似乎沒什麼用。”龍易口氣清淡,不急不緩道,“你會壞我名聲,先轉行做點彆的再說。”

柳絮再遇到柳誌時,他沒開他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