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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於潛伏和觀察,天陽沉到西山背後,金色的餘暉給山脈鑲上一道金光閃閃的邊飾,背陰處卻變得幽暗深邃,柳絮即將登上山頂時,驀然看到下方人影閃動。

趕緊躲到石頭後方,架槍,瞄準。人影越來越清晰,一頭清爽短發,柳絮注視著瞄準孔,全神貫注,砰——

她扣動了扳機,砰——怕打不準,她扣動了第二下。

那人發出短促的慘叫聲,然後緩緩倒地。柳絮趕緊跑過去,是江藍,她躺在地麵痛苦地抽搐痙攣,柳絮被電擊彈擊中過,知道其中痛苦。

江藍痛得雙眼渙散,毫無反抗之力,柳絮蹲下-身,摸到她脖子上的求救器。

隻要輕輕一按,第三賽段立即結束,她成功晉級第四賽段。

柳絮卻遲遲下不了手。

江藍怔怔地看她,疼痛雖劇烈,但持續時間很短。她漸漸恢複神智,看到柳絮微微抽搐的嘴角,她似乎在掙紮。

柳絮站起身,她緊緊地托著槍,槍口對準江藍。

草!她準備再給自己一槍?要不是手腳無力,江藍就跳起來把她撕成碎片,這是在報複她上個賽段打碎了她的瓶子嗎?最毒婦人心!

電擊彈擊中人體,那痛楚,終生難忘。

江藍惡狠狠地盯著她!隔著金屬的槍杆,柳絮和她對視,目光如撲捉獵物的狼,直勾勾,帶著懾人的凶狠,她開了口:“江藍,要麼我現在乾掉你,要麼你跟我結盟,一起去乾掉一名男隊員。”

☆、第53章

江藍有一瞬間的怔忡,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柳絮再次重複一遍:“馬上做出選擇,要麼我現在乾掉你,要麼跟我合作,我們一起去乾掉一名男隊員。”

江藍嘴%e5%94%87囁嚅,疼痛的餘韻尚未完全退卻,她勉力開口:“我跟你合作。”

柳絮說:“一言為定。”

江藍費力點點頭:“一言為定。”

柳絮一把將她拉起來,先把她帶到隱蔽處,不然,有可能成為了彆人的槍靶子。

她多想這遊戲趕快結束,可她不能乾掉江藍。

無關乎情分,而是性彆問題。如果淘汰江藍,遊戲立即結束,那剩下的六人是喬川,傅豪,莫逆行,劉春光,白曉琪以及柳絮自己,四男二女,龍易沒有複活機會。

下一個被淘汰的人,一定得是男隊員。

在山石背後坐了好一陣,江藍恢複過來,她猜到了原因:“你想讓龍易複活?”

柳絮“嗯”一聲。

江藍嘲諷一笑:“柳絮,你還是這麼天真。龍易是目前投票得分最高的隊員,他好不容易出局了,你居然希望他複活。”斜陽的殘光將西邊的雲霞染成琥珀色,黑黝黝的陰影落在山穀中,天已經漸漸涼下來,空氣似乎帶著潮潤的濕氣,江藍覺得十分好笑:“他贏,你就贏不了。”

柳絮略略低頭,幾縷碎發從額上落下,夕陽將她的臉染成昏黃,柳絮說:“我欠他的。”

江藍看著她:“進入石洞時,難道用的他的求救器開門?”

柳絮點頭:“是的。”他為了她自願犧牲,結束了他在遊戲中的輝煌與燦爛,這個情分,無論如何,柳絮都得償還。

江藍不懂:“為什麼?”

“我的求救器前幾天被我扔了。他說,與其兩個人被淘汰,不如一個人出局。”

江藍沉默,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幾年,見識了各式各樣冷漠的嘴臉,殘酷的淘汰製遊戲,居然還有這樣讓人動容的情分。

競賽地太大,不見其他隊員身影,夜色卻越來越濃,琥珀色的雲霞漸漸從天邊隱去,蝙蝠的身影在夜色中颯颯晃動,山林漸漸安靜下來。靠近山頂處,幾塊山石遮住了視線,柳絮和江藍決定晚上在此休憩。

自由競技階段,誰都不敢點火,更不敢浪費時間找食物。她們隻能小心躲好,免得成為他人的目標。

月亮爬上山崗,亮閃閃的月牙,彎如銀鐮,霜色的月光布滿山間,草葉都蒙上灰蒙蒙的銀光,樹影幽暗。山野一片靜寂,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相似的月夜總能勾起回憶,江藍想起:“我記得第一個賽段結束後,我們也在這樣的月夜中說話。”

“是啊,那時候我們還是朋友。”柳絮輕歎息,帶著嘲諷與惋惜的成分,“可我怎麼都想不到,你後來會那樣對我。”

“我怎樣對你?”江藍忍不住來氣,“我是把你的事告訴了高俊賢,但我是一片好心,我自己找到了依靠,也希望你能找到好的依靠,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江藍那時的確希望兩個人能一起進入娛樂圈,但時局變化無常,她和柳絮終歸陌路,“好吧,上個賽段我的確故意打碎了你的瓶子,我也沒辦法。這個世上沒有永恒的朋友,高俊賢希望你出局,我一個小嘍囉,隻能聽他安排。”

柳絮不想追究這些:“彆說以前了,反正,這一回,你答應了和我合作。”

在鏡頭前答應的事,江藍自然會信守承諾,卻忍不住道:“下個賽段,你和龍易總得分個高下。”

柳絮的聲音甕甕的:“他贏了,我會替他高興。”

“你真傻。”尚未走出校園的菜鳥,不知道社會的殘酷與狠絕,江藍覺得可笑,可笑得如同她堅持等候的人,不知名姓與身份,“你想找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卻聽柳絮說:“我找到了。”

江藍一愣:“你真的找到了?”

“嗯。”柳絮點頭,“他是龍易。”

江藍怔愣,仿佛一記重錘擊來,所有準備好的語言被轟然擊碎。她記得,柳絮說過,那人的聲音和龍易相似。在月色中,她朦朦地看到柳絮的側臉,忽然明白她為什麼堅持要讓龍易回來。

一夜無話,直到天明,淡青色的曙光柔和地落滿山間,兩人去打了水,開始查找其他隊友的蹤跡。她們沒有走在一起,而是一前一後,隔著一二十多米的距離,借著山石和樹木的掩護小心前進。

柳絮走在前,忽然間,聽到山中有破空之聲傳來,砰,砰砰……

連續的槍擊聲,柳絮還沒發現開槍之人,隻覺得背上一痛,強烈的痛楚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力氣被抽空。柳絮緩緩倒下。

劉春光跑了過來,他依舊維持著他的紳士風度,說了聲:“柳絮,對不起了。”劉春光彎下腰,右手伸向她的脖子。然後,他愣住:“你的求救器呢?”

砰——

空中再次傳來槍聲,江藍在石頭後麵朝他開槍,劉春光暗叫不好,趕緊躲到樹乾後麵。目光看向躺在地麵的柳絮:“柳絮,你這是作弊……”

她的求救器不見了!根本不可能出局。

砰砰……槍聲再次傳來,江藍在喊:“柳絮,你好了沒?快點過來。”

等到疼痛過去,柳絮勉強爬起來,抓起旁邊的槍:“劉春光,我也隻能對不起你了。”她沒有躲,肆無忌憚地朝劉春光所在的位置開啟掃射模式。

江藍在暗處,柳絮的求救器不知所蹤,二對一,劉春光知道情形不妙,趕緊撤退,抓起槍一溜煙跑了。路上從背包中掏出匕首,利落地將求救器的鏈繩割斷,在大樹下挖了個坑,將求救器埋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柳絮和江藍追上去,可劉春光跑得太快,一會兒就不見蹤影。兩人繼續找人,一整天沒吃東西,又累又餓,步子邁得越來越小,江藍快走不動了,說:“競賽地這麼大,我們這樣瞎找人也不是辦法,餓都餓死了。”

柳絮也餓得沒力氣,腦中靈光一閃:“不如我們找點食物,生一堆火,等著彆人主動送上門?”

在地裡刨出幾個土豆,兩人撿來樹枝草杆,升起一大堆火。柳絮用草杆紮了一個假人,為它披上迷彩服,遠遠看去,就像一個人倚著樹乾在燒火。

青煙在山野中嫋嫋升起,分外惹眼,兩人在附近找了個隱蔽處,等著獵物自動送上門。

這個辦法十分有效,果然有人朝這個方向行進,對方看見了穿著迷彩服的假人,砰——毫不猶豫地開槍。

砰砰——江藍亦發現了對手,舉槍射擊。

隨著痛苦的慘叫聲傳來,有人倒下,江藍趕緊跑過去,對方一頭烏黑秀發,身形纖細,是白曉琪,正痛苦地躺在地上抽搐。江藍想也沒想,直接去摸她的求救器。

“不!”柳絮跳出來,趕緊製止江藍,“不能淘汰她。”

“柳絮,你彆傻了!這樣耗下去得耗到什麼時候?”江藍迫不及待想結束這個遊戲,“龍易不能複活,你自己去奪冠軍不就成了。”

柳絮吼道:“我一定要讓他複活。”

字字鏗將,如同最沉重的誓言。柳絮舉起槍,槍口正正對著江藍,一字一頓道:“你答應和我合作。”

威脅意味十足,柳絮雙目如利劍,銳利地逼視江藍。

江藍氣得%e8%83%b8脯不定,懊惱地跺腳,看向躺在地麵的白曉琪,沒好氣道:“你快點走,彆妨礙我們的計劃!”她低聲嘀咕,“某些人真是腦子不清。”抱怨著離開,江藍重新找地方掩藏好。

過了一會兒,白曉琪爬了起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淚花在眼眶中打轉,雖說電擊彈對人體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但是子彈擊中*的瞬間,疼痛如暴風雨肆掠過境,吞沒所有的神智與行動能力,痛得白曉琪恨不得死去。

誰發明的這該死的玩意?

白曉琪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沒多遠遇到了喬川,忍耐多時的淚水如斷了線似的珠子落下:“喬川,喬川……”

她急切地喊他,聲音軟軟的,如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救星。

喬川手上端著槍,正警惕地觀察四周,見是白曉琪趕緊朝她招手:“快點過來。”

最近這兩個賽段,她都是和喬川組隊,多時的合作鑄造了%e4%ba%b2密無間的關係,喬川是帥氣溫和的,像四月的陽光,照得心頭暖洋洋。白曉琪甚至拋棄了爭奪冠軍的念頭,她覺得,冠軍應該是喬川的。

白曉琪跑到他身邊:“我被打中了……痛死人了……”

那聲音,帶著撒嬌的成分,所有的堅強仿佛在一瞬間卸下,白曉琪不再是堅強的遊戲隊員,她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女孩子,嬌氣溫軟。

喬川連忙安慰她:“要不要緊?”對於電擊彈的威力,喬川有所耳聞,拍了拍白曉琪的肩膀,柔聲哄她:“沒事,沒事。”白曉琪是隊員中年齡最小的,比賽中,喬川對她多有照顧,說話也隨便些。

想一想又覺得不對,“你被打中了?”可他沒有收到白曉琪出局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