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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8%83%b8小!”

……

悲催的人生!

柳絮把臉鬱鬱地轉向一邊,聽到人蛇說:“吃一塹長一智,記住,千萬不能相信男人的話。”

他從鬆樹上滑了下來,把柳絮從地上拎起來:“走,我們去乾點有趣的事。”

終於想到了今晚該做什麼,不然,和一個愚蠢的小女孩坐在懸崖邊吹冷風,他都覺得自己像個傻缺!

山中林木茂盛,月光被繁密的樹葉遮住,但山勢低緩,石板路經政府統一整修過,一米多寬,平整易行,即便在暗夜中也能辨得出。不過柳絮不習慣走夜路,速度極慢,如同弱視的人在摸索道路。

“真慢!”人蛇不能忍受她的龜速,一把抓起她的手,拽著她前行。

柳絮莫名緊張,腳步跟不上,碰巧下方是一步台階,她踩空摔倒。

倒下去的瞬間,人蛇長尾一勾,一帶,防止她摔倒在地。待她站穩,尾巴又快速撤走,長長地拖在身後。

那尾巴細膩光滑,並不是冷冰冰的觸?感,如同他寬厚有力的手,帶著奇異的溫暖。

難以想象,在月華如水的夜裡,她和一隻妖怪牽手夜行!

一切都那樣奇怪!

☆、第3章

就這樣奇怪地下山,尋到一處兩層樓的民宅——刀疤網友的住處。房子位於鎮尾,前麵是一條寬闊公路,背後是蓊鬱的山林,一人一怪躲在山上密林中,遙遙地看了一會兒,人蛇評價道:“位置不錯。”

如果在熱鬨的鎮子中間,報複的話,要困難得多。

“我們該怎麼做?”柳絮低聲問,人蛇說要幫她報複他們,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首先,得確定你要找的人在裡麵。”人蛇把她推出去,“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柳絮膽怯:“我不去!”她怕再遇見他們,白天她甚至不敢去鎮上吃飯,隻在偏僻的小飯店吃了兩頓,偷偷摸摸,一路小心翼翼。

正僵持著,一輛汽車在屋門口停下,駕駛室出來一個男人,臉上一道猙獰刀疤。柳絮指著他道:“就是他!”

人蛇也能認出來,刀疤臉從後備箱中拎出幾件東西,鎖了車,朝屋內高喊:“我回來了,快來拎東西。”屋子裡出來一男一女,和他一起把東西拎進屋。

人蛇問:“那車是他的嗎?”

汽車大概是新買的,麵板光亮,還沒來得及上牌照。

“他說是。”柳絮昨天剛到這鎮上時,他開車來汽車站接她,路上說起這車是他剛買的,許多手續還沒辦下來,得意洋洋的樣子。

“我知道怎麼做了。”人蛇薄%e5%94%87噙笑,“不過,需要準備點東西。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轉身,一會兒就不見蹤影。約摸四五十分鐘後,他才回來,手上拎著一個油桶,遞給柳絮,順便再塞給她一個打火機:“去把他的車燒掉。”

柳絮驚詫:“我?”

“對!是你差點被他強-奸,所以,你應該去報複他。”見柳絮不接油桶,他又道:“要麼忍氣吞聲,要麼快意恩仇,隨便你。”

人蛇說得對,她隻有這兩種選擇,強-奸未遂,這樣的情況報警也無用,隻會讓自己成為笑柄。柳絮期期地看著他:“我一個人?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不能出去。”人蛇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屋,為她講解作戰策略,“你看,路上現在沒什麼人,你把汽油倒在他的車上,點完火就跑,非常簡單。”

根本不給柳絮思考時間,他把她推出去,為她打氣:“我就在這裡,記得往山上跑,如果出了意外有人追來,我掩護你。”

一小段的距離,柳絮絕對能跑到他身邊。

拎著個十五升的油桶,柳絮向那棟民宅走去。夜已深,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那棟屋子也不見燈光,大概是睡了。很快,柳絮到了汽車旁,打開蓋子,將汽油倒在車上。她從來沒乾過這種事情,有些心虛,手上一滑,整個油桶從手中%e8%84%b1落,直直砸在汽車頂上,發出“哐”地一聲。

“什麼聲音?”屋中人聽到了動靜。

同時,汪汪汪……一陣犬吠聲響起,柳絮更慌亂,後退幾步拿出打火機,打著火後扔在汽車上,轉身就跑。

火光一下子騰起,屋中狗叫得更厲害,使勁扒拉著門。刀疤臉從從窗戶探出頭,一見自己的愛車淹沒在火海中,趕緊下樓。

他跑出屋子時,柳絮已經跑過拐角,刀疤臉怒不可遏:“彆跑!龜孫子給老子站住!”他想去追柳絮,屋內同夥卻喊他:“快救火!”

刀疤臉趕緊拿東西撲火,他沒去追,屋中的黑毛大狗卻竄了出去,朝著柳絮逃跑的方向一路狂追。

它撒蹄子追進山林,叫聲又凶又惡,柳絮拚命奔跑,口中疾呼:“救我!”

她在呼喊人蛇,但人蛇沒有出現!

跑過約定的地方,跑過層層台階,跑過一個彎兩個彎三個彎……根本沒有人蛇身影。

他說他會掩護她,可他已經不知所蹤!

狗窮追不舍,儘管柳絮超水平發揮,但四條%e8%85%bf跑得比兩條%e8%85%bf快,黑狗越來越近,駭人的犬吠聲響在身後,聲聲怖人,柳絮身體潛能大爆發,跑過空地時借著月色,攀住樹杈一咕嚕爬上了樹。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爬樹居然如此麻利!

汪——汪汪——

狗在樹下不時跳起來,帶著撕咬獵物的凶狠,柳絮幾乎能感覺它嘴裡腥熱的氣息,大聲喝罵:“滾開!滾!”她小心地攀附著更高的樹枝,試圖爬得更高!

黑狗上不了樹,圍著樹狂吠。

柳絮嚇得手心都淌汗。

黑狗如同在守候獵物,一直不肯離開,汪汪的聲音回蕩在山林,毛骨悚然。柳絮抱著樹乾,驚懼得手指發顫,萬一刀疤臉循著聲音追過來……不敢想象,亦不知所措。

刀疤臉沒追上來,那黑狗叫聲卻大變,凶惡之音急轉而下,變成低低的嗚咽,掉頭落荒而逃。

“咦,你居然上樹了!”人蛇的聲音,飽含笑意,是幸災樂禍的笑意,又像在看什麼稀奇事,“下山的時候慢得跟蝸牛一樣,沒想到還能跑過狗。”

“你去哪兒了?”柳絮驚魂甫定。

“我去找點東西吃。”

“你不是說掩護我嗎?”

“掩護你?”人蛇好笑地看著她,“真是不長記性啊!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千萬不能相信男人的話。”

拋下她一個人去放火,人蛇隻是去找了點零食,烤肉,%e9%b8%a1%e8%85%bf,牛奶……來到山頂,他盤坐在最高處的岩石上,巨石斜斜向外探出,他憑崖臨淵,卻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吃他的夜宵。

柳絮黯然地坐在巨石根處,一言不發。

人蛇不喜歡柳絮死氣沉沉的樣子,終於開口:“如果你放火真被他們抓住了,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

“真的?”柳絮有氣無力回話。

“真的。”

“我不信。男人的話都不能信。”柳絮聲音悶悶的。

人蛇對她表示讚許:“終於記住了。”

理直氣壯的欺騙與邪惡,柳絮隻能被動接受,無論是否心甘情願。

“還有,誰都沒有必須幫你的義務,你得靠自己。”他若無其事地扔了一罐牛奶給她,“壓壓驚。”

拿著那罐牛奶,柳絮想起什麼,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遞過去,人蛇不甚明白,柳絮道:“能變塊金子嗎?”

人蛇:“……”ω思ω兔ω網ω

半晌不見他動作,柳絮得出結論:“原來你不會法術。”

“我的確不會。”人蛇坦白,“今晚是你自己要來赴約,不知道該說你膽子太大,還是太小。”

柳絮靠著背後巨石不吱聲,就算她不來,就能去哪裡?前途無路,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居然是人蛇抓住了她的手。柳絮的聲音像夜風一樣輕:“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太壞!”

人蛇對此不讚同:“不,我是壞人!”

壞得光明磊落,讓她無言辯駁。

“放火燒車的感覺怎麼樣?”人蛇問她。

報複之後的暢快,柳絮覺得自己變壞了,聽到人蛇說:“做人,當然要以牙還牙。”

朗月皓皓,遠處的醉湖鎮,燈光點點,因為隔得遠,疏淡如同星子。這片刻的寧靜,人蛇十分喜歡,下半夜應該安排什麼活動呢?他還沒有想到。

將帶來的食物悉數吃完,他喊了她一聲:“柳絮。”沒人應他,回頭看時,柳絮倚著巨石,已酣然沉睡,人蛇嘀咕一聲:“這樣也能睡著!”

昨晚一夜,今日半宿,柳絮實在太困了。

醒來時,曉露微寒,東方的天空現出魚肚白,山巒樹木的輪廓越加清晰,月亮不見蹤影,人蛇亦不見蹤影,惟獨柳絮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男士外套,長而厚實。

柳絮喊了他兩聲,無人回應,她伸展略麻木的四肢,而後順著山道下山,路上一摸外套口袋,才發現裡麵放在十多張百元鈔票。

勾了勾嘴角,下山的腳步竟比平時輕快。

·

在山下的農家樂睡了整整一天,黃昏時,柳絮早早地上山。

人蛇這晚來得挺早,戲謔的笑意:“你都知道我不會法術,乾嗎還來?”

柳絮借著明朗月光打量他,上半身與人無異,%e8%83%b8膛結實,腰腹緊致,雖看不清明細,但線條似乎極性感。柳絮連忙轉過頭,把黑色外套遞給他:“謝謝。”

不知道他穿上衣服什麼樣子。

人蛇把外套接過來,直接扔出懸崖,聽到柳絮詫異的輕呼聲,他不濃不淡道:“順手從彆人晾衣架上拿的。”

柳絮略失望,拿起放在地上食品袋:“我帶了很多吃的,你今晚可以儘情地看風景。”

有從超市買的零食,也有在農家樂打包的熟食,還有果汁飲料……柳絮把牛奶遞給他,卻被他嫌棄地扔下了山崖:“這個不好喝。”

他居然挑食,隻揀了兩件看起來還不錯的東西,其餘的一概不碰。柳絮輕聲問:“你平時怎麼解決吃飯問題?拿錢去買?”

答案一如既往:“不要問關於我的問題。”

……

吃過東西,離開懸崖空地,柳絮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亦步亦趨地跟著。人蛇一如昨日地嫌棄她:“有危險的時候跑得比兔子都快,沒危險時就變成蝸牛,人,果然需要壓力。”

柳絮已經儘力了。

三兩步小跑上前,與他並排。

可他行得太快,柳絮腳步實在不穩,想拉他的手,又不敢,隻好偶爾去拉路邊樹枝,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