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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之後,就一直是直呼其名了,相反,還刻意的控製自己不再稱呼他們為“少爺”。

本來少爺這個稱呼就是工作用語,但是看樣子,他們好像還是沒打算讓她準備開始工作,要是被他們這麼對待還尊稱他們為少爺,那兩個沒心沒肺的小惡魔可絕對不會為她的忠心耿耿而感動,反而會更不把她放在眼裡,為了以後能夠更好的開展工作,目前還是隻稱呼名字好了。

——從這一點來說,她和銛之塚那種能為主君奉獻全部的家臣就完全不同。

所以人家才是號稱泥轟第一忠犬家族的銛之塚,而她隻是一個女承母業的小女仆啊。

直到下車的時候,原田悅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思緒已經完全歪到了常陸院光和常陸院馨身上。

還真是職業病啊。

她用力的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從工作狀態中清醒過來,第二世的時候也就算了,這一次從三歲開始,她一定要努力做到在和夏目相處的過程中,絕對不去想常陸院光和常陸院馨的事情。

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原田悅抬頭確認了一下方向後,就朝著一個方向謹慎而熱情的出發了。

在第二世的時候,夏目曾經帶著她一起來過這裡,這讓附近的景色隱約透露出了那麼一點熟悉,她甚至還找到了許多她和夏目曾經走過的地方,但畢竟之間隔了那麼多年,也有許多建築完全不一樣,引得她有些偏離了預期的方向,讓她的尋找變得有些艱難。

而更糟糕的是,隨著時間漸漸的走向午時,早晨還有些昏暗的天空,卻沒有一起漸漸的明亮起來,反而更加陰沉了,看起來,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雨。

感覺到了隱隱有水珠滴落在皮膚上,原田悅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連忙朝著不遠處的一家蛋糕店跑去,她才剛剛推開門,天空就開始嘩嘩的下起大雨來。

怎麼這樣……

她轉過身,透過玻璃門看著窗外的景色,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居然真的這麼糟糕。

天地間一片陰暗,密密麻麻的雨滴從天而降,砸向大地,狂風大作,街邊的樹木都被吹彎了腰。

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雨簾,幾乎連幾步外的景色都無法看清,而蛋糕店裡沒有什麼客人,格外安靜的時候,甚至聽得見大風在門外吹過時,發出的嗚嗚呼嘯聲。。

蛋糕店的店員是個很熱心的女孩子,她看著小小的孩子望著窗外的大雨,難以控製的露出了極為失望和沮喪的模樣,便輕輕的來到了她的身邊,彎下了腰,柔聲的搭話道,“這麼大的雨,要打電話給爸爸媽媽來接嗎?”

她的突然出聲讓原田悅嚇了一跳,她轉過頭來有些局促的朝對方禮貌的笑了笑,遲疑了一下,“我,我想在這裡等等看……可以嗎?”

店員看了看窗外明顯很難馬上停息的大雨,又看了看小姑娘那緊緊的抿著嘴%e5%94%87,像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終於笑了笑,“當然可以。”

原田悅頓時鬆了口氣,綻開了一個極為可愛的笑容,“謝謝你。”

於是她從她的小包裡翻出了一個小小的錢包,點了一杯奶茶,坐在了窗邊的位置。

落地櫥窗外,那瓢潑大雨仿佛永遠不會停止一般,直到蛋糕店裡的時鐘,慢慢的從中午,走到下午,又慢慢的進入了夜晚。

惡劣的天氣讓蛋糕店的生意十分冷清,整整一天,也沒有多少顧客,店員小姐閒的要命的把所有的桌子都擦了好幾遍,回到了櫃台後麵,她抬眼望了望牆上的鐘表,又看向了窗戶邊的那個小小女孩。

她看著那個小女孩咬著嘴%e5%94%87盯著窗外,小小的手不甘心的緊緊壓在玻璃櫥窗上。

她該回家了吧?

店員小姐無聊的猜測著。

看起來,像是來找什麼人的呢……

難道是私生女來找媽媽?或者來投奔爸爸?

又或者是離家出走?

啊,沒準是迷路了呢。

這麼大的孩子,也該到要回家的時候了吧?

她這麼想著的時候,一直望著窗外的小女孩忽然回過了頭來,跳下了椅子。

店員小姐連忙直起了腰,以為這個小姑娘終於準備借用電話給父母打電話了,可是誰知道那個小姑娘徑直走到了門口,她似乎遲疑了一下,但最終臉上浮現起了一絲倔強的神色,然後猛地推開了門,直接衝了出去。

——都已經找到了這裡了,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回頭!

店員小姐一驚之下,下意識的就想要過去阻止她,可是當她跑到門口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之中。

☆、淋了一點雨

原田悅在大雨中幾乎看不清方向,她好幾次停下腳步,朝著昏暗的四處張望,發現自己在極為陌生的地方,在大雨之中,房屋都隻有一團團灰蒙蒙的模糊輪廓,街道上一片寂靜,仿佛天地之間隻有她一個人存在著。

有時候她咬著牙置之不理的往前一直跑一直跑,沒有邏輯也沒有思考,有時候又會跑了一半,就忽然的停下來,重新換個方向。

她跟著直覺在茫茫大雨中跌跌撞撞的行走著,到了最後,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停在了一棵樹下,樹木蔭蓋如傘,經過層層枝葉的遮擋,樹下的雨勢減緩了許多。原田悅扶著粗大的樹乾,伸手撩開了被大風吹亂的,濕漉漉的擋在了眼前的頭發,水滴沿著她的臉頰滑落,她拚命的眨著眼睛,不讓水珠阻擋住自己的視線。

原田悅低低的喘熄著,被打濕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讓她感覺身體也變得沉重了許多。

在大雨裡橫衝直撞好像比晴天時更加的耗費力氣,原田悅有些疲倦的靠在了樹乾上,垂下了眼瞼。

雨水一滴滴的從她的睫毛上墜落,就像是在哭泣。

但她知道自己沒有哭。

原田悅一點也不覺得悲傷或者難過,因為三歲的夏目本來就從未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的事物,遍尋不到,也沒有什麼好痛苦的。

她隻是有些低落和茫然,有些控製不住的去想——三歲的夏目她找不到,那麼,初中的時候,高中時候的夏目,她會和上輩子那樣遇見嗎?

而且,她這麼努力究竟有沒有意義呢?如果這一次,她依然無法度過高三那年,而是會再一次的重來呢?

上天讓她不斷的重生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可是這樣的虛定假設根本沒有思考的意義,因為在事情真的發生之前,誰也無法得到正確的答案。

原田悅休息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了正前方。

再最後試一次吧。

她想,朝著這個方向,往前再走一百步……不,兩百步……還是兩百八十步吧——

如果走完還是沒能找到的話,那就回去吧。

或許是上天注定他們的緣分還不夠,也或許是還不到相見的時候。

……更或許是,他們的緣分,隻存在於第二世。

原田悅不知道自己還要重來多少次,也許她以為夏目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而實際上,他隻是一個過客。

然而不管心中翻湧著多少消極和懷疑的念頭,她還是倔強的邁出了第一步。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五十步。

大雨中,小小的身影慎重的,緩慢的,一步一步專心致誌的踩出一條筆直的直線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百步,一百零一步……一百四十九步,一百五十步……兩百……

原田悅已經很久沒有在四周看見房屋的灰色影子了,在大雨之中,低著頭比抬著頭要好受很多,她緊緊的抿著嘴%e5%94%87低著頭盯著腳下,感受著腳踩在幾乎灌滿了水的鞋子裡發出啪嗒啪嗒的水漬聲,隻是默默的走著。

她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隻是固執的想要履行完對自己的約定。

原田悅在心裡慢慢的數著,兩百五十……兩百六十……兩百八十……

——到了。

她停下了腳步,長長的籲了口氣,抬起了頭來。

一棟房子就跟奇跡一樣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著院牆後的房屋中,坐在落地窗後的男孩,原田悅瞪大了眼睛。

透明的玻璃窗上滿是不住滑落的雨水,將那個男孩的身影模糊在一片水痕之中。而在一片水汽中,原田悅隻能夠看清他有一頭顏色柔和的棕色頭發,正坐在地上,好像正在窗後,低著頭就著窗外的風雨,認真的堆著麵前的積木。

然後,她看見他的頭動了動,似乎望了過來。

看見原田悅小小的身影的時候,男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好像無法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雨,會有一個小女孩站在外麵,但他想了一會兒,就有些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推開了自己麵前將風雨阻擋在外的落地窗。

他還小,幾乎要用儘全力,才能勉強將落地窗推開一條縫隙,他在落地窗後探出了半個身子,遠遠地朝她招了招手,好像是在邀請她進去避雨。

好奇怪。

好奇怪啊。

明明雨勢絲毫沒有減緩的下著,明明四周依然陰沉一片昏暗,明明隔著大雨和這麼一段距離,她根本就無法看清他的臉,可是她為什麼就是這麼清楚的確定了,他就是夏目呢?

她忽然想起來,高中畢業的時候,她本來是想要送給他一雙自己織的毛線手套的。

那其實本來應該是聖誕節的禮物,可是她太笨了,織圍巾也隻會用最普通的織法,更彆提織手套了——可是她已經在上一年的聖誕節送過圍巾了。

原田悅在聖誕節的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可是等到聖誕夜的時候,她連毛線手套的一半都沒有完成,最後隻好匆匆的趕去商場替他買了一件牛角扣大衣代替。

但她一直都在織,想著這一年的聖誕節沒來得及,用一年的時間總夠了吧,下一年的時候……再送給他。

其實她本來都已經織完了的,可是時間那麼充足,她就忍不住想要織的更好一點,拆了又織,織了又拆,還試圖用書上看到的新針法織出圖案來。

……早知道,就不留到下一年的聖誕節,在那一天給他就好了。

原田悅虛弱的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隻記得自己回家之後,她撐著頭暈和身體的沉重,去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又找出了感冒藥吃了,栽倒在床上之後,還能掙紮著給自己蓋好被子。

她真是太棒了,給自己點三十二個讚。

——但除了這些,她還有見到夏目後的一點點記憶。

夏目在對她招手。

結果她轉身就跑了。

原田悅昏昏沉沉的翻了個身,但是發燒的時候不管什麼姿勢都讓人很不舒服。

她將紅的發熱的臉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