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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誒,要不你換一個寫法?試一試日文?”

要是換了個人,早就一拳砸她臉上了。但奈緒說話的對象是脾氣超好的金木研,所以他認命的長歎了一口氣,準備開始寫平假名。

這個時候,班裡以嘴賤而聞名的香取同學正好從外麵回來,一進教室後門,就看到這激情四射的一幕,當即怪叫起來:“恭喜男女嘉賓牽手成功!”

事實上,有些玩笑不能隨便開的,開的話也要看人。

問題是奈緒自己倒是無所謂這種調笑,關鍵在於她害怕刺激到自己那格外敏[gǎn]內向的小竹馬——萬一研君想太多了怎麼辦!萬一他覺得跟我扯在一起不高興怎麼辦!!萬一他想不開要去天台思考人生了怎麼辦!!!

海賊頭子當機立斷的采取行動,儘顯大海男兒的彪悍風範。

金木還沒來得及回過頭來,就眼前一花,七海奈緒猛地竄了過去,看似哈哈大笑實則不太高興的抓住香取同學的右手,以一種可怕的力量往其手臂處拗去。

這個小個子頓時整個人都蜷縮到扭曲了起來。

“啊啊啊啊痛痛痛要死要死要死了!!!”

“香取同學,”奈緒語重心長的用左手拍拍對方的肩膀,右手仍舊死死摁住對方的手掌,那隻手正不正常的向後彎曲著,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作響聲,“我們現在算是牽手成功了嗎?”

“算算算算啦!”

“嗯?”奈緒的手指微微加力,眼淚都要飆出來的男生立刻改口,“不算不算不算!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奈緒大人!”

旁邊圍觀的同學們“哄”的一下子都笑了起來,這人也太滑稽了點吧?甚至人群中有人笑他:“香取啊,我看這個班裡也隻有奈緒能治你那張破嘴了。”

香取同學儘管滿頭大汗,但還是抖了抖手腕,上麵傳來的酸痛讓他渾身一哆嗦。

“明明對待金木完全是任由擺布的樣子啊……”他低聲抱怨著,聽到這話的幾個同學又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奈緒放過這家夥,朝他危險的咧咧嘴,在得到一個驚恐的表情後,這才滿意地轉身走回竹馬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揉揉他的腦袋。

“那些話彆放在心上。”你可千萬彆去天台思考人生啊!

金木似乎誤解了什麼,他欲言又止,最後千言萬語都憋屈無比的化作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嗯。”

腦子有病是真的

作為一個前世連名字都不會寫,今生隻會寫自己名字的文盲,七海奈緒表示完全大丈夫。

考不上初中就考不上嘛,改明兒老子去航海!話說這個世界的大海她還沒攻略下來呢。

但是國家的九年義務教育機製明顯不肯放過這個可憐的前任海賊,而她的%e4%ba%b2朋好友也苦口婆心的奉勸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最後奈緒看著麵前這一摞的複習資料,又看看為了總結獨門筆記而熬夜熬到兩眼通紅的金木,她忍了好久,最後還是答應他,一定會一起考上同一所初中的。

隻是不想在成年之前讓周圍的人失望而已,才不是因為看到小竹馬那熬的紅通通的眼眶而心軟。

開了爆發模式外加感動模式的七海奈緒,以驚人的短期記憶力背下了整本複習資料的所有……字形。

考慮到自家青梅是個逗比外和文盲,學霸研哥煞費苦心的把所有可能出的題目都列出來,再分彆寫上標準答案——隻要能背下那本詞典一樣厚實的玩意兒,一頭豬都可以輕鬆考上東京最一流的初中。

奈緒考完一科忘記一科,最後一場考完的時候,她腦子裡又恢複了往日的空空如也。

不過就算這樣,還真被她給混進了當地一所不錯的初中,那學校據說師資力量強,學風也不錯,硬件設施齊全,最重要的是,奈緒她爹和吉田副校長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七海秋成把女兒送進去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著要是又闖禍,多少有個人可以幫忙擔著。

不過,跟奈緒一起廝混了足足十,關係好到互相送貓咪的好姬友,花綺織雪去了一所專門培養新時代女性的貴族女校,主要是她的爸爸花綺先生需要一個能夠繼承他家產的繼承人,無論是女兒,還是女婿,都意味著織雪必須接受與以往不太相同的嚴格教育。在那裡,她將會被改造成一個能夠獨當一麵、有金融頭腦的女孩子,至少也要達到社會名媛的標準,才能在未來發揮作用。

可那所女校也是寄宿式的,也就是說,織雪大小姐一個星期隻能回一次家,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大挑戰。

當快開學的時候,小女生們在最後一次出門逛街見麵時,織雪哭的稀裡嘩啦,堅強的漢子奈緒倒是溫和的安慰她,以後大家還可以網上見麵,也許還能來一場時尚的網戀呢麼麼噠。這才安撫住花綺織雪那顆受傷的小心靈。

女朋友成了網友,到了新環境,老師很嚴厲,學校聽不懂的東西變多了。

對此,七海奈緒鬱鬱寡歡了好幾天,這種狀態出現在一個逗比身上簡直相當罕見。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這次依然能夠繼續和竹馬金木研繼續當同班同學,不過這次某個礙眼的金毛——永近英良也擠了進來,居然也在一個班,整天在他們之間搗亂裝傻。

奈緒沒事就琢磨著該怎麼在放學後給對方套上麻袋,然後毒打一頓,扔進垃圾桶。

不料永近同學很快就看穿了某些潛伏著的威脅,頓時成了金木身上的貼身膠布,每天一起出雙入對的,差點讓人誤會他倆的取向。金木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麼自己的關係突然和基友變得超級好,但還是歉意地對奈緒笑了笑,然後一起和永近英良去圖書館學習了。

——永近那個碧池甚至和我的竹馬一起上廁所!

七海奈緒握拳不語,怒氣在她眼中醞釀。

——老子也想和可口的小竹馬一起上廁所啊混蛋!!

總覺得奈爺正在朝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

初一的地理課上,老師的課講的很好,但又是個眼裡容不進沙子的老古板,大家上他的課都不敢說悄悄話或者搗亂,個個安靜地像隻把頭埋進沙地裡的鴕鳥。這本來沒什麼,哪個學生一生中不會遇見一兩個嚴厲到變態的老師呢?

可是當他今天講解地球表麵的時候,無意中提到了“大海是沒有儘頭的”,七海奈緒就不乾了。

伴隨著青春期的漸漸來臨,奈緒早已不再是小時候肉乎乎的包子臉,她的身材開始變得纖瘦和苗條,整個人的個頭也蹭蹭的往上長,不知何時開始,她身上隱約出現了日後的漂亮雛影。

就是這麼個每天都在變得愈發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在那位古板的老師眼皮底下,突兀的舉起了手。

老師的視線快速準確地掃了花名冊一眼,才不急不慢的叫道:“七海同學,你有什麼問題?”

奈緒在全班同學疑惑的目光中施施然的站起來:“三井老師,我想糾正您的一個口誤。”

看到這個平時不是很好學但今天一反常態的舉手發問的女孩子,老師並不生氣,“噢?我有口誤出現嗎?那請你指出給大家看看吧。”

“那就是——大海是有儘頭的。”

老師猛地愣了,而全班大部分同學則被壓抑的太久,在聽到一個常識性的笑話後,終於抓住機會哈哈大笑起來,由於大家開學不久還不是很熟,那些自視甚高的學霸們的笑聲裡便多了幾分輕蔑。

在少數幾個沒笑的同學中,除了幾個一同進來的小學同學知道奈緒的性子才會很驚訝,金木默默的捂住了臉,無法直視接下來的事情。

彆人以為她在說笑話,可竹馬研清楚,這家夥完全是在認真的……發瘋。

關鍵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在發瘋!這才是最麻煩的!!

三井老師的眼裡泛起一絲不悅,原本還有點欣賞主動提問的態度頓時變成了隱隱的厭惡,畢竟沒有多少老師會喜歡上課搗亂的學生,尤其是這種對課堂氣氛有高要求的教師。但看在對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他強忍怒氣的開口:“七海同學,請你坐下吧。”

七海奈緒對周圍的笑聲視若無物,她昂首挺%e8%83%b8,問道:“那麼老師你承認自己的觀點錯誤嗎?”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沒常識的人!

“我作為教師,拒絕承認會誤導學生的錯誤觀點。錯的人是你,七海同學。”

周圍的人都不笑了,他們敏銳的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花,沒人敢再笑。奈緒沒有坐下,腰板筆直,麵沉如水,緊抿著雙?%e5%94%87,看起來非同尋常的不苟言笑。

雙鬢斑白的老教師失望的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地球儀,問這個倔強的女生:“這是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地球儀。”

“上麵藍色的麵積代表了什麼?”

“海洋。”奈緒堅定不移的回答。

老師單手轉動地球儀,“那你現在看,大海還有沒有儘頭?!”

女孩子沉默了一下,注意到不遠處的竹馬正在給自己做口型的提醒,但最後還是堅持自我觀點。

“有。”

老師“砰”的一下把地球儀扔回講台,低聲吼道:“那儘頭裡麵有什麼?你給我說說!”

這次奈緒回答的毫不猶豫:“One piece.”

周圍看好戲的同學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字麵翻譯過來就是“一個硬幣”。

哈哈哈開什麼玩笑?海的儘頭隻有一個硬幣?彆逗了!

“不許笑!”老師發火了,被吼的初中狗們頓時鴉雀無聲,“七海同學,你就沒有一點生活常識嗎!”

奈緒沒被他嚇到,哪怕她才是那個直麵怒火的人,她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如果說……一點點的常識程度,我還是有的。”

有幾個膽子大的同學偷偷的笑了,旁邊的人憋的臉都扭曲了。

地理老師的臉漲得通紅:“頑冥不靈!你這學生怎麼就是說不通?!!”

奈緒絲毫不懼,針鋒相對的回答道:“沒看到並不代表不存在,老師,大海是有儘頭的,就算這片海洋沒有,也會有其他海洋擁有的……”

“站出去!我的課堂不歡迎你這樣子的學生!有本事你就在考試的時候這樣寫吧,看我會給你多少分!!”

奈緒麵無表情的往門外走去,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腳步停了一下,平靜道:“我會那麼寫的。”

然後她就真那麼若無其事的出去了!

……把氣急敗壞的地理老師留給同學們去對付吧。

半個月後第一次地理單元檢測,任課老師自己出題。試卷上除了選擇題外,還出了一道簡答題。

[你認為大海有無儘頭?如果有,請舉出具體例子;如果沒有,請以學過的地球相關知識來論證。]

分值不高,卻殺氣騰騰。

這道題到底是針對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金木一邊默默的選擇了後一項,一邊為自己的小夥伴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