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身邊已經自動多了個暖烘烘的體溫。
小姑娘身上有種很淡的橘子香味,像是她平時慣用的洗發水的味道,挺好聞……喂快停下!他在想什麼!
從小沒有跟任何一個女生如此近距離接觸過,這突如起來的事情弄得他麵紅耳赤,偏偏奈緒還不肯放過他,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扯,不讓害羞的他鑽進牆壁裡把自己悶死。金木隻聽見自己%e8%83%b8膛裡那隻小鹿在拚命的蹦蹦跳跳,幾乎是要跳出嗓子眼了,最後,他脖子“哢哢”的轉過來,不敢直視對方,說話結巴:“呃、那那那個……奈緒醬,可以鬆、鬆手嗎?”
奈緒大爺答應的很爽快,一言一行儘顯總攻氣場,“行啊,你要是撲到我懷裡來睡覺,我就不用抓著你了。”
——臥槽這個更糟糕好嗎?好羞恥的台詞啊!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不……那個,太熱了吧?今天,下雨……夏天大家就不要挨太近比較好,會出汗的。”金木語無倫次,儘可能的縮成了一團,這個時候他多希望自己的存在感再低一點,然而最後還是被抓的掙紮起來。
因為海賊頭子的豪氣幾乎是要衝破雲霄,黑暗中隻見她豪氣乾雲的揮了揮手,“出汗這點小事算什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就是因為你不怕,他才會害怕!
“來來來,我們一起拍個照,紀念一下難得的今晚,說不定下次來我就可以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玩了……咦我剛才是不是說漏嘴了什麼?不管啦,來,看鏡頭看鏡頭,露出大門牙的微笑。”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性情開朗的小姑娘就強硬的把自家竹馬的腦袋拉的靠近自己一點,那提起人來輕而易舉的力量,讓金木有種自己才剛出生的嬰兒般錯覺——但是在近到彼此都能聽見對方輕微的喘氣聲後,奈緒才樂嗬嗬的舉起手機,背麵攝像頭正好對準他們兩個,摁下快門。由於這種手機還沒有後來的自拍功能,看不到屏幕的人們在自拍時隻能全靠感覺。
“哢嚓——”快門摁下的聲音在風雨聲中並不是很響亮。
聽聲音好像拍完一張,金木不情不願的想躲開,卻被她繼續拉住,扭頭去看,卻看見一臉不容置疑的蠻橫,“誒誒,還沒拍完,你跑什麼?”
“哢嚓哢嚓——”
“來,換一個角度,給我笑得自然一點。”
“哢嚓——”
“哎呀,手晃動了,照片不好看,重來!”
“哢嚓——”
“笨蛋,你不會笑是吧?你這表情分明是猙獰!猙獰!你懂這個詞的意思嗎?需要我賞你兩耳光來學習一下嗎?不用?那好,彆讓我失望,再來。”
“哢嚓——”
“太僵硬了!不行啊!看來還是要揍你一頓才學得會?”
這時候,他們所在的建築裡外,連同著外頭的街道忽然一亮,原來是屋外的閃電碰巧劃過。
金木的臉色猛地發白,而與此同時的那一瞬間,奈緒咧著嘴,無聲的大笑著摁下快門。
……
被折騰了好久的金木終於被心滿意足的奈緒給放開了,他這一晚上都快要分不清“猙獰”、“僵硬”和“微笑”的區彆了,眼前一圈一圈的幻視,那破手機的閃光燈將他的眼睛都要閃瞎了。
“回去,照片洗出來後給你,什麼時候給你,我說了……算!”
奈緒眯著眼睛,開始犯困,說話也開始不流利——這個發現讓金木徹底鬆了口氣,於是嘴上支吾的答應了,其實他根本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明明是為什麼他會和女孩子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後被迫狂拍照,拍照累了大家就倒頭便睡這個問題!
不過奈緒醬你是不是心態太輕鬆了?
你找他就是為了深夜拍照嗎?
說好的促膝相談呢?
他覺得好心塞。
迷之心塞。
這麼想著,卻聽見枕邊的小女孩的呼吸變得平穩悠長了起來,這往往是睡著的標誌……喂,你不是來安慰他的嗎?怎麼變成你先比他睡著了呢!說好的像書上兩個人一起睡覺,大家各自羞澀的情節為什麼隻有他單方麵有啊!這感覺真的很蠢啊。
沒辦法,七海奈緒能半夜跑下來已經很夠意思了。
前世為了節省船上的空間,她甚至有一段時間和船上的熱血漢子們一起睡在一個房間的各自吊床裡,不照樣什麼意外都沒發生嗎?
當然她不知道,部下們害怕要是半夜對自家船長試圖做一些小壞事,會被直覺可怕的船長閉著眼睛一拳打穿腦袋,然後倒回去繼續呼呼大睡……所以大家在那段時間睡得都很拘束,隻有她一人睡得很好。
誰叫吊床是世界上最讓人躺下去就爬不起的床呢?
金木努力勸說自己閉上眼睛,耳邊卻傳來她的呢喃聲,那聲音虛幻縹緲的讓人分不清她是清醒的還是在說夢話:“不要怕……研君。”
“我……在這兒呢。”
她一直都在啊。
外麵是狂風大作的雷雨天,而身邊睡著的是自己的朋友,她睡著了,還不忘記安慰他。金木研怔怔的望著她的麵龐,腦海裡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說,隻覺得喉嚨裡莫名地哽著什麼。
沒等他感動完,對方忽然一個翻身,手臂“啪嗒!”一聲砸在他的%e8%83%b8口上。他渾身一哆嗦,眼睛猛地瞪向天花板——好痛!
【第二天早上】
天空還是陰沉沉的,雨倒是停了好一會兒。
金木的媽媽推門進來,叫他起床吃早飯,迷迷糊糊的男孩子在床上發呆了好一會兒,一下子扭頭看向昨晚奈緒睡過的地方。
空的,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似乎昨晚隻是一場夢而已。
但當他跳下床鋪的時候,眼尖地瞥見桌上的字典被攤開了封麵忘記合上,旁邊的便簽也被人撕開了新的一頁,拿起來看,隻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最後還加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表情。
【“歩いて,朝ご飯,心配しないで”】(已走,早餐,莫念。)
這個意思就是,我先走,吃早餐去,你不用擔心。
頗有種睡了彆人然後提起褲子不認賬的感覺。
儘管奈緒平時說話時候很凶,還是個愛威脅彆人的話嘮,寫字時卻判若兩人,儘可能簡短的表達,字也醜的無法直視……
他捏著那張淡綠色的便簽,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忽然無奈地笑起來。
為什麼父%e4%ba%b2是國文教授,女兒卻是個隻會寫自己名字的半文盲呢?
也許該慶幸她還會查字典。
熱帶風暴所帶來的陰雨天氣總算過去,結果第二天放學後,奈緒就跑去自家女朋友的家裡蹭飯,原因是他們家養的那隻血統純正的玩具虎貓“美蓮”懷孕了。貓的種類就叫“玩具虎貓”,而不是什麼貓咪玩具。
所以奈緒眼巴巴的蹲在貓窩一邊看,可是母貓看都不看她一眼,悠閒高傲的盯著毛線球發呆。
泥竟敢無視窩?這個世上還沒有人敢無視窩!很好,窩很中意泥!
於是她的霸道總裁病又開始發作,臉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與渴望之情。花綺織雪說等生了小貓就送她一隻,從此海賊頭子變成全世界最期盼它產崽的人類,連織雪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高漲熱情給嚇了一跳。
“因為奈緒醬感覺對很多事情都懶洋洋的,不會放在心上,難得看到這樣熱情的你,所以才會想說送你一隻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快八點了,出於安全考慮,奈緒回家的時候是由花綺家的司機中澤先生開車,直接送她到家樓下。
當奈緒跳下那輛黑色奔馳,笑容明麗的轉身,向嚴肅的司機先生致謝。
“這次又麻煩你了呢,中澤先生!”
“哪裡,職責所在。而且為了小孩子的安全,送多幾次也沒關係。”中年大叔那宛若石雕般緊繃的麵部表情稍稍鬆懈了點,應該是在“微笑”,向她揮揮手,開車調頭走了。
注視著那紅色的尾燈消失在街道拐角,奈緒口袋裡的老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那是家人為了方便聯係她,而特地找出的一部不能上網,隻能打電話、發短信、拍照和當鬨鈴作用的破手機。誰叫她老是闖禍?
“喂?爸爸。嗯,中澤先生把我送到樓下了,正準備上去。有沒有帶錢?我看看啊……有的,帶了一些。啊?幫你去買鍋鏟和醬油?為什麼?媽媽想吃蛋炒飯呀。噢……她自己忘了今天生日,然後你想給她驚喜啊……那你為什麼不出來自己買?我一個小女孩那麼晚出門很危險誒,爸爸你不知道現在電視裡天天都在播報喰種的消息嗎。你在烤蛋糕?滿手麵粉的走不開?爸爸你要不要那麼賢惠啊……就在一條街外的那家便民超市呀?”她皺著眉頭,踢了踢腳下的碎石頭,實在不想再跑一趟啊。
但七海奈緒這個人,雖然嘴上很不情願,可心底還是體貼家人,所以她的腳步慢吞吞的挪向大門所在的方向。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馬上去馬上回。好,會小心的,愛你,拜拜~”
奈緒被滿心疼愛妻子的老爸逼得沒辦法,隻好%e5%b1%81顛顛的跑去最近的那家超市。縱使如此,她還是穿過了一條有些陰暗的小巷,小巷不長,隻有路口前後各設一盞路燈。她經過那裡的時候,隻有一對情侶在她身前牽著手散步,聽到腳步聲,男的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沒什麼威脅的小女孩後,就又回頭去%e4%ba%b2%e5%90%bb身邊的妹子。而未成年小姑娘實在不想看異性戀秀恩愛,所以扭開了視線,加快腳步,同時注意也到兩邊牆壁的塑料排水管似乎荒廢一段時間了也沒人來管理,頓時嘖嘖嘴,徑直從兩人身邊跑了過去。
她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後去付賬時,錢差點不夠,她一個小孩子出門原本就沒帶多少錢。當奈緒抱著重重的牛皮紙袋,為了抄近路,她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走剛才那條小巷子時,卻看見巷子裡有一個岣嶁的背影正低著頭,不知在吃著什麼。
一陣風吹來,風裡夾雜著本不該出現的味道,讓她臉上輕鬆的表情驟然消失了。
前世所帶來的敏銳的感知提醒自己,這家夥可能不是普通的流浪漢。
因為巷子裡……全是血腥味。
人類的血。
新手村怪物
這味道前世聞得太多了。
那種甜甜的,像腐爛的水果放置久了才發出的味道,正坦坦蕩蕩的飄浮在空氣中,對於遠離戰場多年的野獸而言,無疑是一個挑釁的信號。
奈緒頓住了腳步,眯起眼睛,細細的嗅著空氣中各種味道——這一瞬,她的所有感知開放到最大程度,並在一大堆乾擾源中,準確找到了她想得知的信息。
一個,兩個,三個……兩個人類的,一個陌生的惡臭味。
用見聞色霸氣去“聽”,能夠得知這附近隻有兩個心跳聲,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那黑影的。
她的腦海裡忽然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