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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芳華 一尾鳶 4275 字 2個月前

“什麼?”再怎麼修身養性的醫師此刻也有些著急了,“明天可就是夏璃立後的日子!她是真的想去嫁給夏璃嗎?”

硯山幽幽道:“她是想去報仇,現在我們隻能等陛下醒來了……”

橘紅色的霞光將黑暗給驅散,這漫長的夜終於結束。高牆之外的顧荊沒有醒來,高牆之內的黎厭沒有睡下。

“娘娘,您真的不休息嗎?”謹慎的宮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黎厭搖了搖頭,淡道:“大禮在傍晚開始,該做什麼就做吧。”

立刻就有兩位宮女上前,想要把黎厭手腕上的纏繞著的絹布給拆開。昨天太醫已經給黎厭裂開的傷口上過藥了,用的是最好的藥,隻是為了不留下傷疤。

黎厭盯著手腕處的傷口看了半晌,昨日還猙獰恐怖的口子已經愈合了,完全想象不出那兒曾經湧出過多少鮮血。她也幾乎想不起昨日劃開手腕後,自己有沒有覺得痛……不過,這些也都沒關係了。自從見到顧荊後,她最痛的早已不是手上的傷。

那個她愛的人,早在她的心裡劃了深深的一刀。

其實,昨天離開後沒多久,黎厭就知道硯山在跟著自己。她沒想到顧荊會將事情做到這麼絕,為了對付夏璃,竟還派人來想把她再抓回去……所以,她才特地挑了人多的地方去,還一直用著輕功。隻是,她甩開了硯山,卻也寒了心。

她也真正地懂了,自己愛的那人究竟是有多麼殘忍……

“娘娘?”一聲輕喚讓黎厭回了神。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了套衣服,手腕上的傷也被巧妙地遮住。

“娘娘,您看看,可還滿意?”宮女把銅鏡舉了半天,見黎厭始終沒去看,隻好將鏡子移了移,同時出聲提醒。

黎厭抬眸,隻見鏡子裡映出一副精致卻冷淡的容顏。皮膚極白,朱%e5%94%87如血,眼角上挑出魅惑的弧度。

“娘娘真是天生麗質,奴婢看啊,這宮裡頭沒哪個人長得比娘娘還好看了。”

%e5%94%87邊的弧度有點涼薄,黎厭笑得諷刺:“這宮裡最好看的那位,難道不是陛下嗎?”

宮女的麵色僵住了:“陛下……陛下乃天人之資,容貌威嚴奪目,也就隻有娘娘才能與他比肩了。”

瞧著眼前這人的臉都白了,黎厭也就沒再開口,徑自閉了眼,任宮女們繼續為自己裝扮。

她安靜下來,但渾身卻依舊散發著股淡淡的冷冽氣息,既疏離又傲然,有種天然的威儀。周圍的宮女見慣了皇宮裡各色嬌媚的妃嬪,那些人無不都是卯著勁兒想要在聖上麵前表現出最動人的一麵,如黎厭這般冷傲的女子,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想到這芳華將軍也是殺人不手軟的主兒,她們也就更加謹慎注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威名赫赫的女將軍。但這新後的裝扮本就十分繁雜,她們也不可能在一時半會內弄完,看黎厭那冷淡的模樣,她們的心倒是更加緊張了,擔心會惹得她不快。

她們緊張著緊張著,一直到將最後一根珠翠插在了黎厭的頭上後,這才鬆了口氣,同時暗暗慶幸她並不如宮中某些人傳的那般乖戾。

接下來,黎厭便要被送到另一處宮殿,等候的輦駕早就停在了殿外。看到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的某些司儀官,她的步履微有些停頓。

自己還真是失敗呢,上輩子在新婚之夜被皇帝給殺死,重活一次,居然還要再嫁給仇人。黎厭的眼底飄過抹自嘲……一切都開始於婚禮,她還是讓這一切都再結束於婚禮吧。

她定了定心神,沉著地上了輦駕。

鐘鼓聲鳴響在耳畔,不止是耳邊,整個皇宮裡都被這象征著喜悅的聲音給充斥著。黎厭眉心微蹙,隻覺得這聲音吵得人煩擾。直到一陣淡淡的清香由遠及近地飄來,她的心情才漸漸安寧下來。

這是血蓮的味道……黎厭將紗幔掀開些許,果然看到了不遠處那池怒放的蓮花。燦爛奪目的紅色濃烈如血,盛開在這凜冽的天地中,雖很妖異,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看著那完全展開的蓮瓣,黎厭突然覺得有些惋惜。開得如此燦爛,卻也隻能迎來凋謝和枯萎,用這麼鮮豔的紅色,去趕赴一場死亡……

她有些許的怔仲,以致最後才瞧見原來池邊還立著一個人。縱一席黑衣也掩不住那人的正氣傲骨,對著滿池怒放的血蓮,他負手而立,人和花一樣的孤高。一陣風吹來,花葉搖曳,他也仿佛會隨時就乘風而去。

似乎是感覺到黎厭的視線,青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黎厭在那道目光裡看到了些許的冰冷。她對著他微微頷首示意,輕輕地放下了紗幔。

早在青同意保護夏璃的安全時,黎厭就已明白,他將會是自己複仇最大的障礙。可惜,這個障礙,已無法阻止她要做的事情……黎厭的神色不變,但眼中卻也泛出了冷意。

輦駕停下時,黎厭被人恭敬地攙扶著下了地。看到麵前的建築,一路都沉默著的她,帶著些許的訝異開了口:“怎麼不是玉軒宮?”

玉軒宮乃三宮六院之首,也是她前世成為皇後住的地方——雖然她其實隻在那坐了幾個時辰。

“娘娘,玉軒宮久無人住,正在重新修葺,陛下怕有晦氣衝撞了您,這才……”宮女小心地回答道。

“陛下還真是用心呢。”黎厭打斷了宮女的話,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那裡倒還的確是充滿晦氣呢,第一任皇後可不就是在那兒被自己的夫君給%e4%ba%b2手殺死了麼?

她抬眸看向麵前的雄渾莊嚴的宮殿,心道隻怕在今晚過後,這裡會更加晦氣呢……

“今晚”終於還是來了,在喜慶的鑼鼓聲裡,顧荊緩緩地睜開了眼。

硯山抖了抖嘴%e5%94%87,還沒醞釀好詞句,就聽得顧荊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黎厭呢?”

“呃”,那眼神太過壓迫,硯山一陣緊張,竟忘了組織語言,異常誠實地回道,“她在皇宮,要嫁給那個昏君,現在應該正在舉行冊封大典……”

他看了眼顧荊的臉色,驀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子涼氣從地底湧入身體,教他就這麼閉上了嘴。

“陛下……”他吞了口口水,想勸說,但觸及他眼中的戾氣,終於還是噤了聲。

“冊封……”,顧荊立起身,揚手將衣袍和劍招來,下床時已是一席黑袍,他的表情很平靜,渾身卻是煞氣繚繞,仿佛剛從極深極黑的寒窟裡給撈出來似的,“我不該給她離開的機會的。”

硯山在此刻充分表現出作為一個心腹應有的水準,看出顧荊要進宮,立即從善如流道:“陛下,我現在就去召集高手!”

顧荊卻沒時間再去跟他部署了,他身形一動,就已經離開了房間。

“陛下”,醫師正帶下人端著藥過來,卻隻在門口看到顧荊的殘影,他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的笑僵在臉上,“藥熬好了……”

在事隔一天之後,顧荊再次潛進了皇宮。夜色如墨,他如一陣風般穿梭在暗夜裡。這次的顧荊很幸運,並沒有碰到任何人。

他來的時間剛剛好,新後已被冊封,正單獨一人待在寢宮裡。

顧荊就這麼潛進了本該屬於皇帝和皇後的洞房,看到了那位他心心念念的人。

黎厭一席紅袍,淡定地坐在桌邊,紅色的綢緞蓋在她的頭上,看不清她的臉。

那樣鮮豔的紅色刺痛了顧荊的眼,他曾%e4%ba%b2眼見到這人穿著喜服停止呼吸後的模樣。心臟猛地一痛,他先出了聲:“對不起……”

“我錯了,我不該放你走的”,他聲音低沉,猶如耳語,一字一句都仿若泣血,“現在我都已經想明白了。”

黎厭的身子一震,卻依舊沒有開口。

顧荊緩緩地向她走去,每一步都異常堅定。

“我不該氣你,我明明最看不得你難過。”

“我不該傷你,我明明心如如刀割。”

“我不該騙你,我明明很愛你。”

黎厭沒有動,任他就這樣走到了自己的麵前。//思//兔//網//

“你放心,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再留下你一人……”他的聲音猶如毒誓。

“黎厭,我不會再放手了。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他湊近黎厭,聲音溫柔,表情卻很危險。

黎厭依舊沒有反應。

顧荊緩緩地將綢緞給揭開,但在看清紅布下麵的人後,麵色卻是大變!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這人根本不是黎厭!

麵容陌生的女子驚懼地望著顧荊,被布條封住的嘴巴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她在哪?”顧荊的臉色陰沉無比,聲音冰冷恐怖。他把劍橫在女子的脖子上,同時彈出一道劍氣割開了她嘴裡的布條。

“顧荊,你不必再妄想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清歡冷笑著,帶著一群禦林軍包圍了整個玉軒宮。

作者有話要說:  汗,不知不覺間,這文都快變成周更了。QAQ最近一直忙著實習的工作,根本抽不出多少時間碼字,我有罪!!我發誓,不會再這樣了……嗯,一定會給這篇文一個完美的結局!

☆、愕然

玉軒宮,宮門大開,鎏金的牆壁也轟然倒塌。曾經恢宏奢華的宮殿,此刻如同一個脆弱的動物般,失去了所有的保護。

無數侍衛從夜色裡走出來,那些搖曳的光亮如同鬼火,早已埋伏好的陷阱終於現形。深夜裡,一張大網緩緩張開,圍住了整個玉軒宮,向著那個唯一的獵物漸漸靠攏。

但被包圍住的那人,卻沒有一點身為獵物的自覺……

顧荊抬眸,隨手丟開已被嚇得說不出話的女子,像是沒有察覺到現在的情況一般,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然後悠悠地執起一盞茶。

清歡的劍尖刺來,卻被琉璃茶蓋給硬生生地擋住。顧荊將茶水咽下,潤了潤嗓子,%e5%94%87邊漾起一抹優雅的笑。

他的表情平靜,完全不見剛剛的陰沉,但卻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清歡心中一凜,用足了力氣,將那劍向前刺去,淩厲的劍氣將茶蓋給絞得粉碎,那隻執著茶蓋的手上也多了無數道口子。

但清歡終是無法再近一步,看著顧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的心驀地升起一股涼意。

滴答,滴答……安靜的空氣裡,突然有了聲響,且聲聲都敲打在人的心上,清歡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難道這人有什麼後手?!清歡驚疑不定,他立刻就將四周都望了個遍,終於確定四周都是他的人。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轉過頭,瞥見顧荊擋住劍的手,他卻突然囂張地笑了。

劍尖已經刺到顧荊的手,隻見細小的血珠從他的傷口裡湧出,慢慢在手腕處彙聚,如同淚珠般滴落。嫣紅的鮮血在修長的手上滑過,開出妖冶的紋路。鮮豔的紅色襯著白玉似的手,就像血落在白霜上,美得驚人。

顧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