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發不爽了:“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樣和北狄‘合作’的?”
這其實是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她倒要看看顧荊會不會真的告訴她。
“你還記得在進入北漠後,我和鄭軒意見不合,最後分開了嗎?鄭軒是‘暗影’的人,但他在更早的時候,就追隨於我。事實上,去北漠的人裡,除了你之外,剩下的都是我的人。我們故意在你麵前做出不合的樣子,而我去的是那邊,是北狄的幾個大部落的駐地。”
“……鄭軒他們是你的人?他們為什麼要追隨你?”
顧荊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開口道:“我一直就有心地去收集一些手下,朝廷上也有很多官員,表麵跟我不合,但暗中都受我操縱。”
黎厭挑%e5%94%87,心道自己的直覺果然沒錯,顧荊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我去和北狄的第二大部落的酋長見了麵,跟他說我可以幫他除掉北狄王,讓他作為交換,給我創造一個除掉夏璃的機會”,顧荊繼續說道,“通過一係列手段,我們達成了交易。後來的事情,你就可以猜到了。北狄的高手雖然很多,但都心高氣傲,不受北狄王控製,反而聽從那個心慈手軟的酋長的話。所以,在夏璃被困後,他們就都受命出來了。”
黎厭沉默地聽他講著,直到最後才問道:“那個一流高期的灰衣人是誰?”
“是我。我差不都和夏璃同時晉級到一流高期。”
“你居然隱藏了這麼久,你不是受了重傷嗎?”黎厭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又皺眉道,“你既然你早就是一流高期了,那為何不直接殺了夏……陛下?”
顧荊假裝沒有聽到她的口誤,回答道:“我受了傷,但不算重,扔出那串佛珠的主人是手下留情了的……夏璃的身邊有絕頂高手保護,我殺不了他。上一次在琴城的暗殺,也是我一手策劃的。但我把那位絕頂高手調開,把周齊引過去之後,卻還引出了一個快到絕頂之境的清歡。”
“琴城的暗殺果然也跟你有關係。”黎厭扯了扯嘴角,然後便想到自己似乎也摻和了進去……乾涉了他的計劃。
麵色變得複雜,聽顧荊說了這麼多,黎厭這才開始有點相信他。她眉梢微挑,眼波流轉間,%e5%94%87邊的弧度鋒銳而冰冷:“其實我也想殺夏璃,不知顧大人可有意願跟我合作?”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考完了……明天可以回家了,好開心!!
☆、察覺
黎厭去看夏璃時,清歡正在給他用內力療傷。療傷的門外守了一大群官員,他們見到黎厭的表情各異,有諂媚著打招呼的,有不滿地怒目而視的,有神色探究地打量的……
“各位大人辛苦了。”黎厭也不在意,隨意地打了個招呼,就推開門進去了。她穿了件束領的衣袍,遮住了脖子上的掐傷,但終究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麵色看起來也不大好,倒更加符合她受傷的狀態了。
“我說過任何人都不準進……”清歡專心地為夏璃療傷,連眼都沒抬,直到注意到來人是黎厭,他這才收回來話,隻道,“原來是黎大人啊,你終於有空來看陛下了麼?”
“我剛剛醒來……陛下現在怎麼樣了?”
狐疑地看了眼黎厭,清歡本以為她的傷應該沒那麼嚴重,但他見她麵色蒼白,內息不穩,這才打消了心中的懷疑,麵容稍微緩和了些:“陛下的傷勢比較嚴重,現在都還沒醒來,要修養好估計也得需要十幾天。”
“若不是因為我,陛下也不至於這樣子。”黎厭早就醞釀好了表情,她歎了口氣,一臉自責地說道。
“的確”,清歡點了點頭,神色肅穆地說道,“黎大人,陛下真的很在乎你呢……”
“承蒙聖上厚愛,下官實在惶恐”,見清歡皺眉,似是又要說些什麼,黎厭忙轉移話題道,“不過,清歡大人,陛下怎麼也會武功?”
“這個問題,黎大人可以等陛下醒來後,%e4%ba%b2自問他。”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麼禁忌,清歡一臉諱莫如深,不肯多言。
黎厭點了點頭,緩聲問道:“可否允許我看看陛下的傷勢?”
清歡沒有說話,隻先切斷了內力,表示默認,給黎厭騰出位置。
素手輕移,搭上夏璃的手腕,指尖觸碰到的冰冷,讓黎厭忍不住都蹙了眉心。她眼睫微垂,隻見手中的那截手腕細長優美,如白玉,似青蔥,簡直讓女子都羨慕。
好在黎厭不是一般的女子,她隻覺得眼前這隻手白得簡直不似人手,看來夏璃真的受了很嚴重的傷。她閉上眼感知了一下夏璃體內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幾乎跟她在北漠受傷時的情況差不多,真氣混亂,內傷嚴重,短時間內是好不了的。
黎厭想過無數種殺死夏璃的方法,但沒有一種是他為了救自己而死。這樣的複仇,簡直太沒意思了。她鬆了口氣……也幸好,夏璃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死去。
視線移到夏璃的臉上,他絕美的容顏因著沉睡而多了幾分安寧,蒼白的麵容略微顯得脆弱,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目光……黎厭靜靜地盯著夏璃,腦海裡驀地就想起重生前他看著自己毒發時的表情。那樣的冷厲和陰邪,都從這張漂亮的臉上,毫無掩飾地流露出來。
她知道,等這雙緊閉的眼睛再睜開時,這張容顏會變得多麼地讓人窒息,正如他%e4%ba%b2手為自己斟下毒酒時,那般打動人心。
“就這樣吧”,見黎厭看了夏璃半天,清歡乾咳一聲,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還是我來給陛下療傷吧,黎大人你功力尚還欠缺了些,若真想為陛下做些事的話,不如去太醫那討些藥來熬,想必陛下若知道也會十分感動。”
黎厭:……你想太多了,我根本沒有想為夏璃療傷好麼。
“黎大人也在啊”,緊閉的門再次被推開,顧荊慢悠悠地從門外走進來,“我來的還真是巧。”
“顧大人”,清歡皺眉道,“你和黎大人莫不是約好了,要麼都不來看陛下,要麼就一起來……枉陛下平日裡那麼器重二位了。”
顧荊麵容浮上歉疚:“昨夜北狄襲城,其中高手眾多。我打坐醒來就直接去指揮作戰了,不幸被流矢擊中,並不是有意不來看望陛下。”
黎厭瞥了眼顧荊,隻見他一身玄衣,根本看不出身上的傷口,倒是左手手心還纏了圈白色的紗布。
清歡已半隻腳踏進了絕頂之境,他隻看一眼就看出顧荊身上是有不少傷口的,他歎了口氣:“你和黎大人竟都在這個時候受傷,現在陛下也昏迷不醒,擊潰北狄,就仰仗二位將軍了。你們還是好好養傷吧。”
顧荊淡笑著點頭,又說了幾句,看黎厭要走了,便和她一起出來了。
“你的脖子還痛麼?”等走遠了,顧荊終於問出了口。
“還好,不痛”,黎厭淡道,“若讓你對上全勝狀態時的夏璃,你能有幾分把握全身而退?”
“我有七分把握可以殺了他”,顧荊微微一笑,“當然,如果他是現在的狀態,我就能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殺了他。”
黎厭扯了扯嘴角:“那你對上清歡呢?”
“……我隻能做到全身而退。”
“先彆再動夏璃了”,黎厭道,“北狄已經在趁虛而入了,當務之急是擊退北狄。”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提到北狄,顧荊的麵色也有點沉了下來。他和北狄的合作已經破滅了,昨天和北狄作戰的時候,他就被那位部落首領的人給威脅了……再不除掉他們,他們遲早會說出他的事了。
黎厭卻不放心他,她睨了他一眼,:“你該不會又想和他們合作吧?”
“隻要是你不希望的,我都不會去做的。”顧荊無奈地說道。
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黎厭懶得理他。他們立刻就召集了各將士,來商討對狄之計。
與此同時,北狄這邊也在開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針對華夏皇帝重傷的情況,他們決定趁機大勢進攻。蒙克也充分認識到高手的厲害,決定將所有會武功的的人都派到戰場上去。
北狄的軍事會議一向很簡單,各部落首領及其巫師負責提出建議和想法,不管他們之間吵得有多厲害,意見分歧多大,到了最後都以北狄王的意見為主。
這一次也不例外,在蒙克做出決定後,各部落首領和巫師也就都退了下去。但在一人想要走時,蒙克卻叫住了他。
“青先生,你先彆走。”蒙克的表情很嚴肅,被胡子蓋住的麵龐上是難得的凝重。“先生”一詞在北狄話裡,是尊稱,而這位青,也確實是位身份很尊貴的人。如果說蒙克是北狄部落所有首領的首領,那麼青就是北狄所有巫師的首領。
被叫住的男子整個身體都被一席白衣包裹著,就連頭上都戴了頂白色的帷帽,看上去極為奇怪。
“青先生,大家都說你的占卜很準,不如你就為我們占卜一下此次和華夏開戰的結果吧。”
“王,你不是從來都不相信占卜這些事情嗎?”男子的聲音很平緩,如同死水般毫無波瀾。
“我到現在也覺得占卜那玩意兒不靠譜”,蒙克笑了笑,“我隻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相信。”
“既不相信,又何必再問。”
“青,我是不是一個很不稱職的王者”,蒙克沉默了半晌,忽然問道,“作為北狄的王,我不在意手下的性命,我不信仰族群的信仰。”
男子搖了搖頭,道:“你是天生的王者,你不在意手下的性命,但你在乎全族的延續;你不信仰族群的信仰,但你有自己的意誌。”
“那為什麼他還要背叛我呢?”蒙克的臉色變得陰沉,他氣的連胡子都在顫唞,“他背叛我,他的兒子甚至還投降了華夏,而我還要裝作不知情的模樣。”
“你們隻是想法不同罷了”,男子歎息一聲,“但你們都是想為族人好。”
“他不該背叛我的”,蒙克沉悶地說道,“我一直容忍他,但他現在的做法是逼我殺了他。”
蒙克之所以坐上北狄王,就是因為他鐵血的手腕和縝密的思維。雖然他長相粗獷直爽,但他最擅長的卻是不動聲色地置人於死地。
“動了他,族群將不穩。”男子提醒道。
“他觸碰到了底線,想要我死,若不是我安排的眼線發現了他和華夏人勾結……現在,我隻能先除掉他了……我會把他和華夏人勾結的證據拿出來,儘量減少紛爭的。青,你會幫我的,對吧?”
男子沉默了一會,最終道:“我幫的隻會是整個族群。”
蒙克自信地摸了摸胡子:“那你就隻能幫我了……你真的可以占卜出未來的事情嗎?你倒是算算我們北狄未來會怎麼樣啊?”
男子這回沒有說話了,他的眼睛清澈如湖泊,內裡卻帶了些許憐憫……北狄的未來,我的王,你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
蒙克也不在意,他要借助的隻是青在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