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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芳華 一尾鳶 4311 字 2個月前

樣的事兒。他們平日裡都呈上奏折同皇帝討論政事的活動,已經變成去找罵討打的活動了。

越來越多的大臣喜歡跟黎厭一起去麵見聖上了,因為有這個曾經聖上麵前的紅人在,她就能為其他人承擔下大部分怒火。隻要有她在,皇帝就能夠無視其他人,專門挑她的刺……況且,看曾經盛極一時的權臣,如今落得個滿身狼狽,儘惹聖嫌,也不失為一大快事。尤其是以封毓秀為首的女官集團,幾乎不願錯過黎厭每一次被罵的經曆。

而對於皇帝的怒火,黎厭表現得也實在和其他人不一樣。

如果確是她的問題,她倒也是恭謹謙虛得很,也不多說,就淡然地站在那兒任由皇帝責罰;但倘若她覺得皇帝指責的有錯,卻不會那麼乖巧了,當即就會同皇帝%e8%88%8c劍%e5%94%87槍,儘顯武將直率本色……短短的幾天,黎厭就已經被打了三十大板,被罰了兩年的俸祿了,差點還被革職。

也有人驚歎黎厭的運氣,一般人惹得聖怒,定早早地就被革職甚至處決了,也偏偏就她還能安然而退。

不少人都懷疑聖上的震怒同她有關係,競相來打聽,卻都問不出答案。

眼看著皇帝一天比一天生氣,也不提回宮的事,就在郡主府住下了一般,越來越多的大臣心急如焚,想快點讓皇帝息怒,卻都是徒勞。平日裡頗得聖眷的人,此刻都被皇帝冷顏以對了。

隻除了一個人……吏部尚書顧荊。

皇帝對他的態度雖不如平日裡那般和暖,但也比起大多數人的動輒責罵好了太多。很多大臣們都將喚回以往清明帝君的希望放在了他身上,奈何吏部尚書卻整日裡不見人影,神出鬼沒也就罷了,還閉不見客。

難道還要繼續承擔天子之怒嗎?不少大臣們幾乎絕望了……他們都想起了六年前,在孝德皇後去世後沒多久,皇上在去祭拜完國丈後,也是忽然震怒。自登基後勤於政事的皇帝竟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來上早朝,那時遭殃的主要是禁衛軍們和宮中的妃嬪們,午門處血肉翻飛,整個禁衛軍都被大肆清洗了一番,不少正受盛寵的妃嬪也被冷落。

但也有些怒火波及到了文武百官,他們也被遷怒,因一點小事就被皇帝責罰。那段黑暗的日子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在時隔六年之後,驚人相似的曆史再次出現了。

正在百官們憂心忡忡,想著如何才能請動顧荊去平息天子之怒的時候,顧荊卻安然地待在偏殿裡,絲毫不為此事煩擾。

屋子裡青煙繚繞,有種詭異的安靜,顧荊甩了甩手中的香,任那煙氣越發彌漫,青煙朦朧中他的麵容一片淡漠。在他的身後,郡主府的下人們雙目無神,個個都木然得猶如僵屍。

如果有南疆的人在,必定會為此情此景而感到心驚。顧荊手中拿著的香名曰“幽迷”,它是一種南疆的奇蟲,死了之後將之研磨入水,會散發出異香。這香氣可以蠱惑人心,吸入這香氣的人會將持香者視若主人,聽他命令。而持香者吞下那奇蟲之後,就可不受任何迷[yào]的影響。

見到香氣已經足夠濃鬱了,顧荊這才將燃著的香給吹滅。

“不要對任何人說,我還在府裡。監視著這府裡住著的官員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狀都要告訴我。”

“是。”一圈下人們都猶如提線木偶般低頭,齊聲應道。然後他們就依次走出房間,神色竟漸漸又生動起來。

顧荊不再看他們,通過幾次的試驗,他已經知道這香的強大功用了。

屋子裡最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拿出一個細長的木盒來,將之打開,一股濃鬱的戾氣忽然就從那盒子裡散發出來。那深重的煞氣,頓時就讓房間變冷,但顧荊的神色卻忽然柔和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在膝上用心地擦拭著,動作之溫柔就猶如對待情人一般。若黎厭在的話,就能發現那劍就是在青城時,顧荊連碰都不讓她碰的那把劍。

那劍上不知飲了多少血,竟變得如此暴戾,但在顧荊的觸碰下,戾氣卻又漸漸散去,隻發出聲聲清%e5%90%9f,如同被馴服一般。

顧荊低頭擦著劍,仿佛全天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劍%e5%90%9f悠長,煙氣氤氳,霏霏靄靄,這房間竟似仙境一般。

西鳳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顧荊手中的劍白光閃爍,她隻覺得自己的眼都快被它灼傷。

她垂下眼,恭聲道:“大人,硯山已經回來了。”

“我知道了。你那邊的情況呢,最近可有任何進展?”

“大人恕罪。”

顧荊沉默了半晌,忽然悠悠開口問道:“我是不是不該問呢,如果每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屬下無能!”西鳳神色一變,說著就跪了下去。

“跟你沒有關係”,顧荊抬手示意她起來,“要在全國範圍內,尋找出那樣的一個人,的確也是不容易的。”

“大人……”西鳳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你是想讓我放棄嗎?”顧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的確,找了六年都沒找到,我有時候甚至都懷疑師父是不是騙我的。”

“那人其實早就死了吧?不然,怎麼會找了六年都沒有找到呢。”

他的聲音淡漠如水,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

西鳳身子一顫,終是低下頭來。

“但如果她真的早就死了,為何我還能感受到她出現危險呢,還是兩次,她曾兩次遇到生命危險”,顧荊抿了抿%e5%94%87,搭在劍上的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她才六歲,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經曆兩次生命危險?”

夏璃還可以歇斯底裡,瘋狂地發泄自己的怒火;但他幾年求而不得的絕望,卻隻能壓抑在心底深處。

西鳳心中微動,想到了什麼,隻覺得渾身冰冷。

“我已經不想再這麼費力地暗自尋找了”,顧荊的黑眸裡寒光熠熠,“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個青衫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眉梢一挑,就無奈地開口:“大人,你又跟西鳳說了些什麼,看把她嚇得臉都白了。”

“硯山,看你如此怡然”,顧荊斂去麵上的冷意,勾%e5%94%87笑道,“怕是我交待給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吧。”

硯山微微一笑,抬首望向顧荊:“幸不辱命。”

“是麼?我怎麼收到了另外一個消息。”

硯山一驚,麵上的笑僵住:“什麼?”

“夏有琴前些日子回到了郡主府,她知道了周齊來過郡主府的事情”,顧荊瞥了他一眼,聲音變冷,“你還怎麼確保她不會知道周齊的打算?”

“但韓嘯那邊已經被我們吸引過去……”硯山乾笑一聲,訕訕地解釋道。

“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顧荊右手撫劍,左手指尖在放劍的木盒上輕輕一點,白光蔓延後,那木盒驟然就碎成無數的木屑,“我不希望這次是白費功夫,利劍已出,就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硯山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一開始的怡然自得蕩然無存。他不住地朝著西鳳使眼色,希望她能幫自己說句話。但西風卻是瞧都不瞧他一眼。

硯山隻好乾笑幾聲,信誓旦旦地承諾道:“屬下會重新再去布置的,一定會引開夏有琴和韓嘯的注意,不讓他們察覺到這邊的事情”,他沉%e5%90%9f片刻,忽又問道,“那夏有琴為何會突然回郡主府?”

顧荊劍眉微攏:“她和韓嘯是來見黎厭的,至於原因……我也不知道。”

正在為顧荊斟茶的西鳳突然抖了抖手,差點將水給澆出來,她開口道:“黎厭也是因為讓夏璃見著了夏有琴和韓嘯生的孩子,這才觸怒了陛下。”

硯山挑眉:“原來如此,怪不得陛下那麼生氣,恐怕都要被氣死了。”

顧荊提起茶盞,卻是突然開口問道:“黎厭現在如何?”

“陛下這幾日對她很是不滿,差點將她革職。”西鳳答道。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他那日在盛怒之時,都沒有將她革職,這番表現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顧荊抿了口茶,淡聲道。

硯山看他一副淡然的樣子,還有心情去關心彆人,絲毫沒有做大事前的半絲緊張,忍不住開口喚道:“大人……”

話開了口,他又有點猶豫。但對上顧荊那雙深眸,他終是拋去了糾結,直接問道:“如果此事失敗,我們該怎麼辦呢?”

顧荊將茶盞放回原位,一雙黑眸寒光凜冽:“若你懷著失敗的心思,還是趁早自我了斷的好。因為……我不需要怯懦的人。”

說完,他就提著劍走出了房間,最後也終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如果真的失敗了,該怎麼辦。

西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幽幽地歎了口氣。她身旁的硯山卻是滿麵凝重,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臉。

窗外的天,陰沉得幾欲吞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幾乎碼得要吐血了,這一章寫了好久……時速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QAQ

☆、兩次

“黎厭,你整天都木著一張臉,莫非是看到朕不開心了?”夏璃坐在琉璃寶座上,嘴角雖勾著笑,麵容卻是冰涼無比。他現在看黎厭越來越不順眼,尤其是看她一席白衣,麵容清冷的模樣……真是每次都提醒著他,他就是被同樣的一個人給拒絕的。

“微臣不敢……”可不是麼,就算不天天被你罵,我看到你也笑不出來好嗎。

黎厭的話還沒說完,夏璃卻又冷笑道:“華夏自開過以來,便有規矩,三品以上官員的朝服都是九蟒五爪蟒深藍袍。你天天穿著文官的白袍,是給誰奔喪嗎?”

他倒是完全忽略了周圍一乾文官們都穿著武官的絳紅色朝服。

“奔喪”這兩個字刺激了黎厭,她抬眸定定地直視著夏璃,緩聲道:“陛下,立朝之初,□□的確規定我朝三品以上文官的朝服可在銀色、藍色、黑色中選擇;武官朝服可在紅色、藍色、黑色中擇其一。可先帝卻並不喜朝中女官穿著鮮豔,認為有失體統,便下令女官的朝服隻許選擇素雅的銀灰色……所以,臣並沒有穿錯。”

本看好戲看的津津有味的大殿裡的文武百官,此刻都不由得麵麵相覷,暗道這黎厭也真是太大膽了,居然敢頂撞皇帝。

沒想到黎厭直接跟自己對著乾,夏璃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黎厭!你事事忤逆,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臣不敢……”黎厭斂眉跪下。

“你不敢?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夏璃眉眼間的冷氣幾欲凝成冰霜,他想也不想地就命令道,“白色不祥,穿著白衣來上朝,成何體統!從此以後,朝服不許有白色的。黎厭,你隻許穿深紅的朝服……若有違逆,你就可以致仕了。”

黎厭才入朝幾年,哪有致仕的說法,夏璃是直接想罷她的官了。一時間,文武百官都有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