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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嘮一件極平常的家常。郭貴人看了一眼,自是懶得理會。而這時暮貴人看了看外頭的天,又道:“妹妹也莫要耽擱了,還是且快回去吧。過些日子,若是被宜妃娘娘發現那簪子了,那便告訴宜妃娘娘,便將所有的事都推到德妃的身上。妹妹要記得,越推的多,推的緊,妹妹受的罪便也越少。還有,宜妃應該不會想丟棄你這顆德妃的棋子。妹妹暫且放心。”

這個暫且放心,應該是在說郭貴人的性命。

暮貴人一如方才的模樣,郭貴人也止住了淚水,然後從暖炕上坐起了身,隻是臨走時倒也顯得堅毅,竟還對暮貴人行了一禮,倒了一聲:“告辭。”而暮貴人依舊麵色不變的,如往常一樣的,把郭貴人送走了。

待郭貴人走了,暮貴人的貼身侍婢來至暖炕跟前,對坐在暖炕上的暮貴人說道:“小主都與她和盤托出了?”

暮貴人手中還拿著那件做給八阿哥的袍子,一邊穿針引線的,一邊極自然的說了一聲:“是。”

聽了這話,這丫頭臉上出現了一絲擔憂之色,道:“奴才總擔心這事會出錯,畢竟,是這樣大的事兒。若是郭貴人反咬咱們一口,那該是如何啊?”

而暮貴人轉頭看了一眼那丫頭,又繼續忙著縫袍子,然後輕描淡寫地說:“她不會的,有什麼,比女兒家的名節更重要呢?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說這話時,暮貴人還是如平常的樣子似的,與她說出的話,當真是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而小丫頭聽了暮貴人的這話,也像是放下了心來。是啊。這些年,小主要做的事,從來便沒有失手過。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小主如何會出手呢?尋這次機會,等這次機會,小主兒等待的時日也著實是不短了。

宮中看起來似乎還是那樣的平靜,依舊冷清著。宜妃依舊失寵,其餘三妃還是麵色淡淡的樣子。隻是聽說前些日子,似乎郭貴人與自己的女兒四公主發生了什麼口角,四公主哭著走了。而不日,宜妃的臉色看著突然與從前看著,哪裡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第38章 宜妃出手了

事情如暮貴人所說的那樣發展了。

而郭貴人自是最受罪的那一個。那一日,金簪被時常來找她們麻煩的,宜妃身邊的貼身宮女鎖想發現,再後便是來勢洶洶的宜妃。

郭貴人此舉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麵對宜妃一個一個的耳光,顯得格外的淡定。並且敘述了是如何害死十一阿哥的過程。

這事兒本來就是郭貴人做的,所以她說起來也分外的令人相信。而在最後,又將德妃成功的牽涉了進來。

郭貴人滿臉是淚卻似乎麵無表情地說:“姐姐可知道,我與十一阿哥心有靈犀。那日,我同姐姐一起去看他,又趁姐姐不備將那沾了蒙汗藥的糖給了十一阿哥。我不消說一句話,十一阿哥便是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見麵,這糖是做什麼用的,他都知道。而那一夜,他也是發現了我做的記號,才將那糖給了那兩個小太監。姐姐說,十一阿哥是不是如同我當初的十九皇子一樣,格外聰明呢?”

而如此說,自是惹來了宜妃的又一個耳光和謾罵。

這位十一阿哥便是跟當年郭貴人所出的皇十九子長的十分的像,所以郭貴人素來對他疼愛,宜妃也未有太過問。心有靈犀?她必定在背後做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事兒,才得來的心有靈犀。利用十一阿哥的善良,利用她的沒有戒心,然後最終害死了十一阿哥。宜妃如此認為自然是恨極了郭貴人的。

自己打還不過癮了,還叫了宮人一起打。隻是十幾個耳光過後,她卻也是叫郭貴人繼續說下去。

嘴角泛起鹹腥,臉上又燒又疼,麵頰上的淚像是斷了線,郭貴人抬眸看著宜妃,繼續說下去:“姐姐可知道,我將十一阿哥打昏之後推進曲池中時,我心中的感受嗎?心如刀絞。甚至比我皇十九子死時更加的心如刀絞。可是我還是轉身走了。因為我恨你。不是我害死十一阿哥的,是你。是你這個狠心的姨娘,是你這個狠心的額娘。”

郭貴人隻一句狠心的姨娘,便讓宜妃一下子明白過來郭貴人為什麼會害死十一阿哥。她那樣疼愛他,卻還狠心的害死他,是因為她覺得當年她的皇十九子是被她害死的。而當年,她的皇十九子便是她害死的。可是當年那事她做的那樣天衣無縫,卻為什麼還是被發現了。不過宜妃接下來的話自然不是什麼愧疚。又是一個耳光甩在了郭貴人紅腫的臉上後,宜妃又道:“是我害死的又怎樣?你跟你那個該死的額娘一樣下賤,我害死一個賤人的孩子又如何?你憑什麼敢害死我這個嫡女長姐的孩子。”宜妃說著上腳踢了郭貴人一腳。而她身邊的鎖想也是上前踢了一腳,對郭貴人說道:“是啊,你憑什麼,一個賤人所生的賤人。”

在府裡時,郭貴人的額娘便是被這麼欺負的。連一個丫頭都敢出口罵人,出手傷人。郭貴人想著,麵上卻帶著笑:“可是你的兒子便是我害死的,又能如何?他%e4%ba%b2近我,勝過%e4%ba%b2近你這個額娘。難道你都看不出來嗎?你這個額娘做的當真是太差勁了。”郭貴人此時的樣子近乎咆哮,而自是又換來了宜妃上手便來的毒打。而隨後,宜妃又道:“說了半天,你倒是將德妃藏的夠深啊。她做過什麼,她是如何夥同你害死胤禌的?”

郭貴人又是一笑:“藏,我為什麼要藏?她又是什麼好東西?她提醒我注意你的行徑,暗中幫助我收集那些製作蒙汗藥的藥材,不就是為了讓你不痛快嗎?”咆哮到這裡,郭貴人突然一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哦,不過她應該是比你善心許多的。她隻是想讓你不痛快,所以並沒有揭露我。不,也許她也不想讓太子好過,所以才不揭發我,她也不想讓太子少了一個敵人。對,對……”說著,郭貴人又看向了宜妃:“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告訴你,當年如果不是德妃的提醒,我如何會想到是你害死的我的孩子。若不是我留心,又如何能聽到你跟鎖想說的話。報應,今日這一切便是報應。”

看著咆哮的郭貴人,宜妃一手握著那簪子恨不得將郭貴人殺了。但是她還是緊咬著牙關,又道:“這簪子是怎麼回事?”

“哼,自然是拉攏於我。她想扳倒你,不過應該不是現在。太子還沒扳倒,應是還輪不上你?”郭貴人此時的樣子一如剛開始的樣子,帶著笑,卻是滿臉眼淚。

郭貴人將一切都圓的很好,暮貴人當真是沒有看錯人。

而隨後宜妃上去又是一個耳光一個耳光的打,氣急了竟還用了簪子一下子紮進了郭貴人的後背。而郭貴人一直都是一邊流著淚一邊淡定笑著看著宜妃。

隻是拿郭貴人撒氣可以,宜妃卻也不會傻到將她給如何了。

想害我,是吧。那麼這枚已經知道的棋子就不能輕易的丟除。德妃,你等著。所以宜妃發泄夠了,臨走時卻對鎖想說:“將最好的藥材拿過來給她治傷。”

其實到底如何做宜妃也還想不大清明,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院子裡極靜,人都被支出去了。所以她才能這樣儘情的打罵郭貴人。而臨走時,又是聽到了郭貴人聲嘶力竭的哭聲。而隨後又是對身邊人說道:“想哭?想死?有那麼容易嗎?把她嘴給我堵了。”

風,格外的冷。

一晃數十日又過去了。宮裡近日來倒是平靜。隻是前些日子聽聞郭貴人又得了風寒,不過這個十數日之後也是好了。而如今,也是又到了年關了。

一如往年的熱鬨,而這一年的除夕家宴自也是要大辦的。畢竟這一年大敗噶爾丹,眾位皇子亦都有功勳。

一年一年的除夕,一年一年的除夕家宴。皇子們都漸漸長大了,也令人越發覺著這前朝的形勢,似乎總有頃刻之間就被扭轉的意思。

九子奪嫡。王晚歌知道。隻是怕有用嗎?所以王晚歌隻看著自己的兩位阿哥,享受簡短的母子團聚的時間。

十五阿哥過了年也就五歲了,眼看著再過不久就要開始上學堂,開始學習功課了。隻讓人覺得歲月如梭的。隻是康熙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看著卻總是不顯老。一貫冷冷的樣子。

除夕夜,又是大雪紛飛的。又如往年一樣,第二日晨起去拜年,然後各種宴席。今年的元宵節也很是熱鬨。一切看著倒是也平靜,也如往常。│思│兔│網│

隻是三十六年的三月,似乎是個多事之秋。

陽春三月,本該是草長鶯飛,春光明媚。可是宮裡的事情卻是接連不斷。一個三月,先後傳出三個消息。陳常在又為皇上生下了一位阿哥,這是喜事。隻是之後德妃的七公主突然因為傷寒久治不愈,便那樣去了。再後又是傳出噶爾丹突然殤了的消息。

一件喪事,兩件喜事。同時發生在三月,當真是令人不知該如何解讀的場麵。也隻能說,有人歡喜有人憂了吧!

德妃似乎還是全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靠著久在深宮那敏銳的觸覺覺著這事或許不簡單。雖然七公主身子底子差,可如何也是長到十二歲了,卻如何會因著一場風寒便這麼去了呢?可是若要說這風寒久治不愈,殤了的人卻也不在少數,更何況七公主本來身子便差。可是德妃便是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對勁。

隻是這樣的不對勁似乎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翊坤宮裡,宜妃端端坐在正位上,臉色冷冷的,她在等著鎖想她們鋪好床鋪好上床歇著。

這事,是宜妃做的。

德妃敢在暗中助旁人害死她的十一阿哥,她便敢暗中害死她的公主。隻是宜妃又如何能解恨。她覺得德妃一條公主的命如何換她一個皇子的。

床鋪好了,鎖想過來對宜妃說道:“娘娘,該歇著了。”

第39章 打算繼續

宜妃似乎正在想著什麼,被鎖想這一驚擾,扭頭便是一個淩厲的眼神。鎖想自是不敢多說什麼,趕忙垂下了頭一邊站著。而宜妃則繼續坐在那,還是沒什麼起來的心思。

害死德妃的一個公主如何會讓宜妃出了這口氣呢!更何況如今還得善後。宜妃是威脅了七公主身邊的一個%e4%b9%b3母才得以害死七公主的。宮裡阿哥公主的%e4%b9%b3母素來是精挑細選的,阿哥們的更盛,便是為防著這些,還有阿哥們從小的耳濡目染。想從%e4%b9%b3母那下手,這著實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宜妃卻是想用最快的速度讓德妃也嘗一嘗這失去子女的痛。德妃的兩子兩女中,七公主是最好的人選,最不易察覺的人選。七公主素來身子差,若是就此不治愈去了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宜妃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想著從%e4%b9%b3母身上下手。

七公主的幾位%e4%b9%b3母身上,宜妃都派人調查了一番,而最後將目標定成了一位姓張的%e4%b9%b3母。因為調查中,隻有這位姓張的%e4%b9%b3母有最可利用的東西。這位張氏竟然在外頭有個私生子。於是宜妃就利用這一點逼迫這位張氏,然後讓她在這位七公主感染風寒之時暗中減少了這位七公主的藥量。七公主本來就是個病秧子,得了病吃了藥也未見得好的多快的主兒,而此次也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