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了——
“好。”
點了點頭,顧小穿開始念著咒語。
此次所用的咒語名為“一刀兩斷”,能將這連接著的一片火海暫時分為兩段,讓兩人有足夠的時間跑出去。
其實羽澤倒是不需要庇護,因為從他進來起,他就發現這些火苗不能傷她分毫,但是對顧小穿——
那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想來他也知道,一定是師父在外麵用靈力庇護著自己。
至於為什麼沒有連同顧小穿一起庇護——
其中的的由不用說他也明白——
“可以了。”
長籲一口氣,在滿天火光照耀下,顧小穿卻是臉色發白,剛才那一長串咒語,已經耗費了她太多體力——
看來,出去之後,她真的該想想辦法好好鍛煉自己的身體了——
兩人快速往門口移去,過程中羽澤一直將顧小穿緊緊護在身後。
“啊!”
突然,房頂的一根柱子被燒斷了開來,直直地往兩人所在的地方掉了下來——
已經顧不得多想,羽澤直接將顧小穿護在了身下,那根如腰粗的柱子,就那麼直接打到了羽澤的身上,給了他重重一擊。
“噗——”
羽澤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已經支撐不住顧小穿的重量,直直地就往顧小穿身上倒去。
“你沒事吧?!”
看羽澤已經虛弱得沒有力氣再說話,顧小穿也知道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了——
那麼大一根柱子砸下來,怎麼可能會沒事——
甚至——
她都能在這滿是濃煙氣息的屋子裡聞到烤肉的味道——
艱難地扶著羽澤,兩人開始龜速般往門口移去——
總算是走到了門口,顧小穿打開了已經是滾燙的房門,正欲扶著羽澤走出去,卻感覺對麵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吸力,將懷中的羽澤拉扯了過去。
然後,房門卻在她麵前重重關上了,任由她怎麼使勁也打不開——。
“娘子!!!”
羽澤從一陣暈眩中回過神來,對著緊閉的大門大聲呼喊著,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寂靜——
看來,連聲音都被隔絕了——
“師父,你這是在做什麼?”
想都不用多想,羽澤直接就看向了站在門外的幽月。
“讓她死——”
她知道顧小穿肯定會進去救溫瑜,之前,她本就可以控製火勢讓顧小穿進去,可是她對顧小穿,完全沒有一絲好感。或者換句話說,其實她根本就巴不得她去死。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殺了顧小穿,她自然不會怕況茗軒等人來為她報仇——
她怕的,無非是羽澤會恨自己——
可是剛剛,她看見羽澤跟在顧小穿的身後,奮不顧身地就衝進了火海裡麵。她真的覺得,顧小穿不能留。
她的存在,隻會讓羽澤一次又一次的深陷危險之中。如若不是她,羽澤又怎麼會變成今時今日這個模樣——
所以,即使之前她能用護盾護住兩人,她也隻選擇了保護羽澤。
裡麵的情況,她都能感知得真真切切,更讓她堅定了讓顧小穿死的決心。
難以置信地看著幽月,羽澤實在是不相信,自己
的師父會是這樣一個人,可是現在情況已經由不得他多想——
火光已經燒紅了整片天,而顧小穿深陷火海裡麵生死未卜,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片火燒得體無完膚——
“放——她——出——來——”
艱難地撐起自己的半邊身子,羽澤語氣強硬地要求著。
“先讓我為你治好傷——”
他都已經這樣了,心裡卻隻是想著顧小穿,這樣幽月原本就想要顧小穿死的心,更堅定了幾分。
羽澤自己是看不見,可是她卻能那麼清楚地看見他得傷有多嚴重,整個後背都已是血肉模糊——
這還隻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內傷,想必比這燒傷更嚴重——
“我說放她出來——”
這是第一次,羽澤用這麼冰冷的眼神看著幽月,也是第一次,對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
“如若她生命受到一絲威脅,我定與你恩斷義絕。”
“嗬——”
聽得羽澤的話,幽月連連後退兩步,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恩斷義絕?千年師徒之情,竟然是比不上一個認識不久的女子——”
現在她才終於明白,自己在他心裡,究竟一文不值到了何種地步——
“小穿不同於彆的女子,如果沒有遇見她,或許,我永遠都不知道生命原來可以如此精彩。我——”
自知自己打不過幽月,不可能硬來。羽澤隻能一邊焦急地觀望著火勢的走向,一邊對幽月動之以情。
話隻說到一半,卻突然被半空中殺過來的況茗軒用劍架住了脖子,帶著他往後退去——
“將門打開,否則我馬上讓羽澤死在你麵前——”
他剛剛擊退了一群精兵過來,就看見幽月將顧小穿關在了房中的場麵。
他與羽澤的功力不相伯仲,但是對陣幽月,他是完全沒有把握的——
心知羽澤對於幽月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躲在旁邊,伺機而動,準備以羽澤為籌碼,要寫幽月將顧小穿放出來。
他聽不見她傳出來的一絲聲音,心裡比誰都急,卻還要強裝鎮定。他怕自己一亂,反而錯失了救她的機會。
“你不會動手的。你要是殺了羽澤,顧小穿會恨你一輩子的。”
對於麵前的情況,幽月完全是勝券在握,沒有一絲慌亂的意思。儘管諷刺,但她知道,麵前的這兩個男人都深愛著顧小穿。
這兩人,就算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會做出讓顧小穿傷心的事——
“是麼?”
況茗軒冷笑一聲,手中的餓劍加大了力度,在羽澤脖子上劃開一條細長的口子,鮮血一點點地滲了出來。
“就算她恨我,那也要她活著才行。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這裡所有人陪葬——”
“我不會放她出來的,你也傷不了羽澤——”
見著況茗軒沒有半點要放人的意思,幽月也是不慌不忙,她完全可以用靈力護著羽澤,以防他受到傷害,所以,況茗軒絕對不會還有機會傷了羽澤——
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
“你可以阻擋彆人對我的攻擊,但我若是一心求死,你定是護不得我周全。”
說完,羽澤竟是用手握住況茗軒的長劍,直接往自己脖子上就劃了一刀。
力道太狠,鮮血直接就從頸動脈中噴了出來,空氣中滿滿的都是血腥味。
“不——你瘋了麼?”
瘋狂地跑了過去抱住羽澤,幽月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連忙用靈力想要修複羽澤的傷口,止住他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
“師父——如果,你不放她出來,我是——我是不會接受——咳咳——你的救治的——”
下手的力道太大,竟是將氣管都割破了些,羽澤已經是喘不上氣,臉也變得慘白起來。
大片的血染紅了羽澤的一頭白發,平日裡纖塵不染的白衣之上,也全是絢爛耀眼的紅花,映襯得他的臉色更是如雪般慘白。\思\兔\網\
幽月已經完全嚇壞了,失去了思考能力,手腳也是止不住的微微顫唞著。
她能感覺到羽澤的生命力在漸漸流失,卻又一直倔強地拒絕這她靈力的輸送。
“好,你們贏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羽澤竟然會以這般決絕的方式來要求救出顧小穿,決絕到連命都不要——
對著門口輕輕一指,原本緊閉的門立馬就打開了來。
知道幽月在這裡羽澤不會有事,況茗軒也放下心來,在門開的一霎那就衝了進去。
進去左右搜尋了一番,就看見顧小穿滿身黑氣地躺在地上,已是不省人事。
“小穿——”
看見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況茗軒立馬蹲下`身去,手有些微微發抖伸到她鼻子前探了探她的氣息——
況茗軒如釋重負,將顧小穿打橫抱了起來,然後走出了房間。
羽澤已經在幽月的救治下恢複了過來,看著況茗軒將顧小穿抱了出來,連忙跑了過來。
“她還好麼?”
“還有一條命——”
瞪著幽月冷冷地說了一聲,況茗軒便抱著顧小穿離開了,他可沒指望幽月會來救治顧小穿。她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就是幽月給害的——
幽月不過來再給小穿捅上兩刀就不錯了,要救她?他才沒這麼天真——
就算是況茗軒不說話,羽澤也知道顧小穿現在不好,氣息微弱不說,周身散發的黑氣更是詭異——
“她走火入魔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幽月便離開了。她實在是無法讓自己,在羽澤憎恨的目標下多待一秒。
她隻是想要他好,到最後,卻隻換來了他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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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王爺和小姐出去之後,唐糖一直站在客棧門口焦急的觀望。
從來往人的口中,她也知道了起火的是國師府。溫瑜還在裡麵,讓她還怎麼能好生在客棧裡待著。
可是,當她看見王爺抱著隻剩一口氣的小姐回來的時候,她幾乎是踉蹌著就撲了過去。
“王爺,怎麼回事?小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少爺呢?”
感覺到顧小穿越來越微弱的氣息,況茗軒此刻哪裡有功夫回她的話,隻是對著她吩咐道:
“馬上去找城中的大夫,將醫術高明的大夫全都找來。”
唐糖此刻也不傻,給了一旁的店小二一錠銀子,跟他講明了情況,可就跟在況茗軒身後上了樓。
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哪裡知道大夫要去哪裡找,更何況,她現在真的很擔心小姐。
看王爺的臉色,她就知道小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更為奇怪的是,小姐周身冒著的黑氣,究竟是怎麼回事?惡鬼纏身麼?
小二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多會兒便找來了好幾名大夫為顧小穿看病。
但連著幾個大夫看了之後,卻都隻是搖搖頭,對現在的情況一籌莫展。
無奈之下,況茗軒隻得讓大夫給顧小穿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