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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看見了更為耀眼的未來,在衝自己招著手。

天氣逐漸轉涼,年會也越來越近了,準備工作雖然大部分都完成了,但很明顯隻要不確保整個流程沒有任何差錯,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心都還提著。

“你想辭職?”萬心靠著椅背,看了眼那封辭職申請,一挑眉毛。

事情剛一做完,陶笙就把辭職信放在了她桌上。

“是,心姐,但是年會上要我做的我都還會去做,”陶笙點頭,“我考慮過很久了,這份工作是真的不怎麼適合我,雖然心姐你一直都這麼……”

陶笙話還沒說完,就見萬心做了個擺手的動作,他愣了愣,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她。

接著就見她晃了晃腦袋,眼神看向陶笙身後,叫道,“晏總。”

陶笙愣了愣,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沒有人知道地點是怎麼從金石市場部部長辦公室轉移到公司附近的一家茶廳的。

陶笙盯著麵前的咖啡,全身上下都哪個地方是自在的。

“你想辭職?”對麵的人抿了口咖啡,終於道。

“……嗯。”

“為什麼?”

“因為這份工作不是很適合我。”陶笙苦笑了一聲。

“哦,有人挖你?”晏修歪了歪腦袋,忽然道。

“什麼?”陶笙一愣,然後猛的抬起頭,“沒有沒有,晏總你不要亂想,怎麼可能會有人挖我。”

“倒也不是沒可能啊。”晏修笑了笑,問道,“已經決定好了?不準備改變心意了?”

“嗯。”

“噢,可惜了。”晏修笑了笑,“我本來是想把這家公司送給你的。”

“……”

陶笙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道,“什麼?!”

“嗯,是有過這個想法。”

“……晏總你,沒事吧?”陶笙震驚道。

“哈哈,小家夥,我名字叫什麼?”晏修忽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陶笙。

“晏修?”

“不對。”晏修一勾%e5%94%87角,接著露出了一個痞痞的笑容。

這個和晏修一貫以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的笑容卻讓陶笙心裡猛地一震,接著深藏在記憶深處的片段刹那間全部複蘇了。

“晏遠航?!”陶笙驚的挺直了背,聲音飆高了好幾個分貝,“是你?!”

周圍的目光一瞬間全凝了過來,陶笙意識到自己的事態,連忙把情緒壓下來,抱歉的衝他們笑笑。

“就是我啊,我才走多少年呢你就不記得了。”晏修玩味道。

“什麼就……都快快二十年了。”陶笙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抬起頭看著晏修,“你真的是晏遠航?”

“嗯,不然呢?”

“不是,”陶笙不自在的摸了摸腦袋,“有點反應不過來。”

晏修笑了笑,沒再說話,給他時間去理清自己的思路,畢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陶笙看著那張臉,感覺腦袋被什麼“轟---”的一聲給炸開了。

晏遠航,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晏修看上去那麼眼熟了。

二十多年前,陶媽媽和他還在故鄉城市的時候,陶媽媽是當地的一名高中教師,晏遠航是她班上的學生。具體的事情陶笙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但他還依稀記得,有一天陶媽媽忽然就帶了個人回來吃飯,最開始陶笙還挺害怕的,從小的經曆讓他比較孤僻,甚至有點排外。不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這種態度就徹底改變了,晏遠航看上去凶巴巴的,特彆會大家,但實際上對陶笙卻非常好。

也是拖了他的福,陶笙整個初中生活都過的安然無恙,至少沒有小學那麼受人欺負。

說回來晏遠航自從那次吃飯之後,就時不時會到他家來玩,有時候是陶媽媽叫的,有時候是他自己來的。

不過不會變的是,他每次來都會帶點東西給陶笙,吃的,書,玩具,都有。

那時候陶笙沒太多金錢上的概念,不過後來稍稍長大一點,就知道當初晏遠航帶的,都是些價值不菲的東西。

陶媽媽最開始總說他,後來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就隨他去了,隻是晏遠航喜歡吃的菜,開始在桌上頻繁出現,交替。

小時候陶笙非常喜歡這個哥哥,畢竟從他來了之後,陶笙就再沒有受過外人欺負,而且晏遠航比他大了不少,腦袋裡有特彆多好玩的主意,而且膽子也很大,經常兩個人滾一身泥回來,陶媽媽又好氣又好笑的給一大一小收拾。

那時候陶笙是真當自己有個哥哥了,可晏遠航和他們一塊兒過了兩個新年之後,就忽然消失了。

某一天開始,陶笙回來之後就,沙發上就再沒有像以前一樣能找到他的身影,就這麼日複一日的,他也沒敢去問陶媽媽那個大哥哥的下落。

當時年紀小,還悶在被窩裡哭過好幾回,於是就這麼隱隱的期待了好幾個月,晏遠航都再沒有動靜之後,陶笙也嘗試過去問陶媽媽,可後者的回答也是模模糊糊沒個準確。在這樣的狀況下,陶笙也就隻能慢慢的放棄了。

可消失了將近二十年前的人,如今還能深刻的記得對方的名字,就足以見這人在他心裡,有多麼重的分量。

陶笙視線重新聚在晏修身上的時候,添了幾分探究。

所以說,晏遠航就是晏修?這就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晏修眼熟的原因?

可當初他去了哪裡?甚至一走就走了這麼多年,回來之後還改了個名字?

晏修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洞悉了他的想法,笑道,“我高二那年就去當兵了,陶老師沒跟你說吧?”

“沒。”陶笙搖頭,“走的那麼突然?”

晏修笑了笑,“是,當時有很多原因,我都沒來得及好好跟陶老師打個招呼,估計她也隻能聽到點傳聞,說不定還怪我呢。”

“什麼時候退伍的?”陶笙抬起了頭。

“幾年前就退了,我當時有想過去找你們,”晏修搖搖頭,“不過年輕的時候惹了不少禍,怕你們引火上身,就一直沒去。”

陶笙愣了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天晏修和他說了很多很多,直到陶笙晃到小區外,都沒怎麼整理完對方那麼龐大的信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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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來說,就是當年因為晏修自己心裡的一些結,所以匆匆忙忙的就去擋當了兵。然後那麼多年下來,心結也就慢慢解開了,可當初招惹了不少人,所以回來之後也就沒有急著去找陶笙。這倒是能理解,陶笙想自己也始終不過是晏修認識的人其中一個而已,就那麼兩年多,他找不找自己,都在情理之中。

不過晏修顯然不是這麼想的,甚至可以說他挺看重陶笙母子的。他還說遺憾的是等到他逐漸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擺平,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後一舉成為國內娛樂圈巨頭sns最大股東之後,再想去找他們時,陶笙母子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就剛好是五年前,陶笙開始上大學,他們兩一塊兒遷到了b市。

幾乎是不聲不響的,陶媽媽非常不喜歡那個城市,從陶笙一考上大學就立馬來b市就可以看出來了。他們一直在那邊也沒有多少關係太好的朋友,也就是泛泛的鄰居往來。

這麼說,陶笙反而是記起來了,他們決定動身搬到b市的時候,陶媽媽看上去特彆的著急,當時陶笙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考上大學的喜悅,可現在細細的想起來,好像有有點兒不對勁。

可到今天,陶笙也說不太出來是哪裡不對勁了。

當然這些都是陶笙聽完之後自己的概括和理解,他還是能感覺到晏修這些敘述中,有不少空白的。

比如說他沒有說自己是怎麼發現陶笙在公司的,比如說他在第一次見到陶笙的時候也沒有坦白,再比如說,秦姐和萬心對他的……

陶笙沒敢想下去,如果把那些他當做職場好意全部理解成有目的性的話,未免也太過難看了,所有的思緒到此戛然而止。

晏修最後還說想抽一天時間和他一塊兒去看陶媽媽,陶笙同意了。

多年前的好朋友重新相見,怎麼樣都應該是開心的才對,陶笙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繼續朝家裡走去。

也就是在這時候,陶笙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扯了一下。

陶笙一愣,下意識的回過頭,然後所有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郭淮看上去好像是想打個招呼,可在看見陶笙的表情之後,伸出來的手都僵在了空中,好一會兒,才尷尬的笑笑,臉上有幾分不自在,手也收了回來,但眼神卻始終黏在陶笙身上,有點底氣不足道,“好久不見。”

陶笙收回了手,複雜的看了郭淮一眼。

這會兒的他,倒沒有前段時間那樣,對郭淮的出現就能猛的生出一大堆過激的反應。對他來說,那天晚上他所有的憤怒都已經發泄光了,他愛這個人多深,就恨的有多深。

他不愛,也就不會再恨,那筆賬於他而言在那天晚上,就已經勾銷了。

所以他後退了一步,仔細的看了看對方,禮貌的笑道,“有事?”

郭淮瘦了,臉色也難看的要命,下巴還長出了胡渣,如若不是過於熟悉這個人,陶笙想,自己第一眼可能都沒法認出他來。

“我想看看你。”郭淮直白道,但實際上就算他不說,從他灼熱的視線裡,陶笙也能感覺的到。

陶笙看了看彆處,搖搖頭剛想說話,郭淮就打斷了他。

“你先彆說話,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敢來見你的,我怕你一說,我自己準備好的台詞都被你給打亂了。”郭淮苦笑了一下,“能進車裡說嗎?”

陶笙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退了一步道,“我給你時間,就在這說吧。”

郭淮點點頭,也沒多勉強他,想了想道,“我心裡一直都對肖清有愧,我欠他一條命,那件事情壓了我十多年,我都沒有緩過神來。所以我特彆害怕忘記他,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欠著他一條命,我得記這件事情一輩子,哪怕它存在就是為了折磨我,我也絕對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