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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郭淮心想,他不該對一個還沒確認自己想法的青年這般苛刻的。

可重新軟下性子去哄,也不像他的脾氣,於是隨手從口袋裡抽出了李耀的明信片,丟給了他。

“你需要什麼,就打這個電話。”

“李耀?”

“不是。”郭淮停下來,由上而下的看著他,最終還是沒忍住道,“郭淮,城郭的郭,淮南的淮。”

接著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走還算得上是果斷又果斷,郭淮還當真以為這件事情,這麼一下就過去了。

可那之後整整一個禮拜,事情才變得不對勁了起來。自從那天之後,郭淮發現自己始終處於一個看誰都上不了眼的境界。腦子裡沒事就會躥出那天晚上陶笙的模樣,還難得的一周用手給自己解決了兩三回,就是誰都不想上。

甚至於最後,他都開始後悔當時怎麼會走的那麼乾淨利落。

這種狀況持續了大概半個月,郭淮對這種看得見肉吃不下去的生活也總算是煩了。正常情況下419對象過個一兩天就能把整張臉都給忘了,可陶笙他卻實實的記了半個月。

“長期伴侶?”羅哲瞪著郭淮,像是第一回認識他一樣。

“床伴。”郭淮糾正道。

“……拉著一個剛入圈的新人?郭少你發展成為禽獸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羅哲差點沒把眼皮都給翻出來。

“不算吧,他這半個月也說不定睡了……”很多人。

郭淮皺起了眉頭,忽然覺得有些說不下去了,睡了很多人?和他一樣?想到這些念頭,他心底就充滿了排斥。

羅哲神經比他手腕還粗,自然是沒注意到,“那就床伴唄,彆給他一種你依賴他讓他能爬你頭上就好了,長期伴侶經常會替些事業的幫助。你最好要提前說好,隨時都能換的,你爽我爽大家爽。”

郭淮看了羅哲一眼,沒多少懷疑。

這就是他和羅哲的不一樣,郭淮喜歡走一掖情,而羅哲則喜歡長期床伴。羅哲回市區的時間不多,每次回來還得托著找人太麻煩,就乾脆定一個做多久,膩了再分。

那之後郭淮也沒有立即行動,之後又這麼猶豫了半個月,等他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踹開奮力的吳煒時,起身找李耀翻出了陶笙的地址電話。

不過一個小時就知道了他是個大學生,想了想郭淮決定乾脆去他學校裡找,他也不急。

隻是這事他不想讓李耀來做。

他總還記得那天陶笙的模樣,潛意識的覺得,讓自己來,會更好一點。

於郭淮而言,這是他第一次想確定這樣的關係,也是他第一次去嘗試。

可原本的好心情,全在當他看見圖書館裡有個男人在捏陶笙的臉時,“砰---”的一聲,炸光了。

不由分說的在對方看見自己的第一眼就把人拉了出來,然後隨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黑著張臉,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了。

甚至還不忘順著羅哲的意思加了一句,“想走的時候隨時可以走,我床邊不缺人。”

看著陶笙瞬間低下去的腦袋,郭淮原本還煩躁的心情一瞬間拋得九霄雲外,心裡開始忐忑了起來。

萬一他,拒絕怎麼辦?

對啊,萬一他拒絕怎麼辦?一般像他這樣的試探,多數都是心裡有喜歡的男人才會去測自己直彎才對。那是誰?剛剛那個?

身側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而還沒等郭淮把他亂七八糟的思緒理出個原委來,陶笙就緩緩抬起了腦袋,點了點頭。

“好。”

那一瞬間,郭淮感覺整顆心都著了地,不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的嘴角正不斷上揚著,似是為了不讓那痕跡看上去太過顯眼,郭淮按住了陶笙的後腦勺,然後不由分說的%e4%ba%b2了上去。

而這一次,陶笙隻是顫了顫,並沒有躲開。

“你今晚回來嗎?”陶笙擺弄著手裡的活,心不在焉的問了句。

“儘量,有飯局。”郭淮正理著衣領,一邊瞟了陶笙一眼。

這是他們成為床伴的第一年。

老實說,郭淮覺得目前的生活狀況,早已大大的超出了他之前預期的範圍。但也不知怎的,就算有這個明白,他也不願意去和陶笙畫條線,就那麼簡單的“斷了”一句話,他卻始終說不出口。

他能感覺到陶笙的心思,他貪戀那種感覺,即便他從來不願承認。

時間越來越多,日子過的也越來越舒服。

郭淮甚至覺得,這樣的暖意甚至能遮蓋住……遮蓋住肖清的身影,像是能讓他把肖清給忘了。

肖清。

這個名字再浮現起來的時候,郭淮的思緒忽然一頓。

眼前再次浮現起那雙絕望的眼睛,以及他沙啞的低吼,“我恨你。”

我恨你。

再一閃,又是那副已經僵硬的身體,手腳被身子困住,瘦到皮包骨頭,蓬發垢麵。

我恨你。

“發什麼呆?”郭淮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失了神,順著陶笙晃動的手抬起眼神之後,整個人一愣。

“乾嘛呢,沒睡好?”陶笙笑了笑,給他把還沒翻完的衣領整了整,“少喝點酒啊,你胃撐不住的。”

郭淮就這麼盯著陶笙,感覺到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脖頸,帶著溫熱。

和肖清不一樣的……暖意,就這麼不由分說的,侵入了他的心臟。

那一瞬間,郭淮心底猛地升起一陣排斥的感覺,他伸手推開了陶笙,眉頭一皺。

“不用你管。”

緊接著轉身就走,再沒有回頭。

第五十五章

陶笙出房間後走了幾步,發現這幾步走的異常的舒服。

今天腦袋上的高燒依舊不減,但陶笙就是能感覺到,有什麼原本壓在他心上沉重的東西,忽然之間就不見了。

那種舒暢感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陶笙停下來,把外套穿上,嘴角甚至無意識的掛了點笑意。

他深呼吸一口氣,朝電梯走去。

剛下一樓,就接到了萬心的電話,陶笙看了朝自己跑來順便遞了個單子的人一眼,雖然此時手裡的電話已經接通了,但心裡還有些納悶。

這不是年會郭氏那邊的負責人?

接著不過一秒鐘的奇怪之後,他就想通了。

“嗯,是,已經弄完了。”陶笙衝對方禮貌的笑了笑,然後回神看了眼已經被遞到自己手裡的單子,對著手機彙報道,“那個節目也已經調整好了。”

“好的,那辛苦你了,今天晚上直接回去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辛苦。”陶笙說著,掛了電話,臉色很難看。雖然他現在心情異常的好,但高燒還真是不帶開玩笑的,他轉過臉對被他叫來的郭氏負責人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情麻煩你了,本來應該是我的工作的,抱歉……”

“不不不,沒事的陶先生,”負責人連連擺手,有點緊張的笑了笑,開玩笑,頂頭大晚上直接打電話讓他趕過來接手的任務,雖然不知道什麼狀況,可明顯這人得罪不起啊,“既然是合作,我們公司也有出力的義務的,倒是陶先生帶病還這麼認真的工作,真是辛苦您了。”

陶笙笑了笑,他知道負責人心裡的想法,自己也不願意再把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進行下去。再怎麼樣,對方看得也不是自己的麵子。

這麼想著,陶笙係了係西裝的領帶,心想反正隻要這個年會結束,他就會離開這裡了。

揉了揉還犯暈的太陽%e7%a9%b4,陶笙狀況很不好,頭重腳輕著幾番差點踩錯,就這麼踉蹌的走出了會場。

然後就被眼前車流少之又少的大道給怔了怔,正在他皺眉思索怎麼在這麼空曠的地方回去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他麵前,同時車窗緩緩落下。

“李耀?”陶笙盯著駕駛座上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個名字。

“上車。”李耀說著,按滅了手裡還剩下大半截的煙。

“你讓我上車?”陶笙臉色不怎麼好看,卻還是笑了笑。

“對,我,上車。”李耀說著,探出身去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快點,風大。”

陶笙看了李耀一會,然後便上了車。

他說過的,這個城市要說除了簡淼和他媽以外,最值得他信任的,就是李耀。

“工作這麼辛苦?”李耀轉了轉方向盤,掃了他一眼。

“還好。”

“你知道我乾什麼的嗎?”李耀遞了瓶水上去,“還好?”

“嗯,你受的折磨比我還多,”陶笙接過了水,按捺住腹部的惡心感,灌了幾口下去,“我說錯了,是太糟糕了。”

“身體折磨和精神折磨是不一樣的。”李耀看著前方,回答道。

“安慰我?”

“你不用我安慰。”李耀笑了起來,“你能站在這裡,就是痊愈的象征,倒是我才應該道歉才對。”

陶笙眼神複雜的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彆,我之前就沒指望你。我知道他一說,你肯定會幫他的。二十年的情誼不是說出來玩玩的,我能懂,何況你不幫,他也能找到彆人幫。”

李耀似乎不大認同他這種說法,隻是哈哈笑了兩聲,緊接著車廂就這麼沉寂了下來。

“你有沒有想過,要點東西?”忽然,李耀問道。

“什麼?”

“要點東西,他會給的,就算是事業方麵,他也肯定會給的。”李耀看他道。

“哈哈哈,你彆逗我啊,誰不知道郭淮公私分的清楚明白?那是他的原則,能破這原則的人,不會是我。”陶笙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嘴角揚著個大大的笑容,一邊隨意道,“何況,我也不需要了,多累啊。”

李耀頓了頓,忍不住回過頭來看著陶笙,直到他確定陶笙的的確確是一臉輕鬆,完美切合語調上滿滿的不在意時,登時有點愣了。

“你……你心情很好?”李耀有點結巴,再看陶笙一眼,又迅速喊道,“哎!你病了彆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