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1 / 1)

到,如果陶笙知道這個人是他,還會這樣嗎?

會安慰她他,會關心他,會在乎他嗎?

他們還能這樣嗎?

郭淮頓了頓,然後自己衝自己搖了搖頭。

不能的。

這樣絕望而且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答案,讓郭淮苦笑了一聲。

他和陶笙之間,已經到了必須要隔著這麼個東西,才能好好的相處的地步?連相處都這麼難,那重新在一起,豈不是更甚?

可是為什麼?

郭淮一直想不通這點。

為什麼?

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他對陶笙不好,至少不如陶笙想要的好,他承認。

他想過彌補,想過認錯,也想過挽回,他甚至願意讓陶笙這麼發脾氣的鬨,隻要他能消氣,隻要他肯回來,郭淮就這麼一直站這。

但是陶笙一個都不要,為什麼?

還在氣那天他說肖清的事情?還是還在不快他“忘記”他生日的事情?還是像他說的一樣,感情是堆積的,不滿的次數太多,放在一起,最後一齊爆炸,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郭淮揉了揉亂七八糟的頭發,點了根煙,過去他片刻不離的煙,此時卻依舊覺得索然無味。

手重新放在鍵盤上,郭淮就這麼盯著那個對話窗口,好像能透過屏幕,看見陶笙本人一樣。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著,手指偶爾動一動,直到煙灰掉在了手上,才被燙的一哆嗦,可放在鍵盤上的手,卻始終沒有收回。

第四十七章

郭淮做了個夢。

一個模糊到他起初什麼都沒有看清的夢。

然而他在那個夢裡,竟然看見了肖清。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郭淮愣了愣,他有多久沒有見過肖清了?

扳著手指算算,應該已經有十多年了,那張臉經過歲月的消磨,還存在於郭淮腦海裡的,幾乎就隻剩下個模糊的輪廓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一樣能認得出來,那就是肖清。

他看見肖清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是在說著什麼。

可他聽不清楚,他也看不清楚。

他知道他們在路邊,知道在下雨,知道旁邊有行人經過,但他卻什麼都看不清。

那種全世界都被模糊了的感覺,讓郭淮覺得壓抑的要命,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一樣,難受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所以他拚命的想找到一個清晰的地方,想找到一個能夠讓他滿心暴躁消退的地方。

也就是在這時,車燈耀眼的光芒照進了郭淮的眼底,這份清晰的感覺讓他猛地轉過頭,下意識的朝它的方向看去,剛剛所有的壓抑好像在頃刻之間就灰飛煙滅。

然後他就看見了,車燈前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當他還沉浸於這猛然間轉變以及看到那人的欣喜之間時,下一秒所發生的事情,卻讓郭淮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抽光了一樣。

他看見陶笙倒在那輛迎麵而來的車輪之下,看見血液從他身體裡蔓延出來,看見他驚恐的眼神正不斷的想搜索著什麼。

這份感覺實在是太過清晰,太過真實,導致郭淮一時之間大腦竟一片空白,於是他就這麼本能的,順著陶笙的不斷向上的眼神看了過去。而這一次,所有的模糊都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他能看見自己的眼神停留在肖清身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

以及那句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話,對肖清的。

“我沒忘記你。”

那句用他的聲音發出來的,清清楚楚的五個字。讓郭淮心裡一震,再轉過頭時,陶笙那張慘白的臉上滿是絕望的表情,刺痛了郭淮的雙眼。

他下意識的想吼出聲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兩個自己,他想衝上前去把陶笙抱起來,想告訴他他在這裡,想拚命的摟住他。卻在踏出去的前一步又猛地製止住了這個念頭,因為這一切,看上去實在是太過真實了,真實到郭淮在那一瞬間,腦子裡忽然飄過了一個想法,如果是真的怎麼辦?

會不會,是真的?

陶笙,是真的就這麼死了?

這個念頭出現的讓郭淮猝不及防,甚至全身都忍不住為此顫唞了起來,他死死的盯著地上那個幾乎被血液完全侵蝕了的的身體,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的身體,拚了命的握緊拳頭,克製住自己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恐懼,直到指甲掐進手心肉裡,那痛楚感讓郭淮眼前一黑。

居然是個夢。

郭淮滿頭大汗的喘著粗氣,低頭看了看自己顫唞的雙手,那股恐懼感深深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瞪大了眼睛四處看著,然後迅速把床頭的手機拿了過來,想都沒想,撥下了個已經爛記於心的號碼。中途甚至因為緊張,手機都從手間滑出去了好幾回。

郭淮雙眼無神的盯著牆壁,不斷的吞咽著唾沫,握著手機的力氣越來越大。一顆心像是掉在高高的懸崖之上一般,下麵便是那萬丈深淵。

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郭淮撥號的手指抖得越來越厲害,雙眼通紅的像是頭狼狽的野獸。

“……喂?”

直到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從聽筒的那頭穿了過來,郭淮的心才在那一刻,猛地降落到了平底上,接著眼神也逐漸有了光彩,然而他卻隻是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喂?”聲音裡帶著點被吵醒的不耐。

“……沒事,”郭淮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回過神來,然後輕聲喃喃道,充滿了眷戀,“沒事,你睡吧,沒事。”

他一連說了三句沒事,分不清那究竟是在和對方解釋,還是在安慰自己。害怕再這麼說下去自己會失控,再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於是郭淮迅速掛斷了電話,黑暗的房間裡,安靜到隻剩下時鐘發出的滴答聲。

郭淮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床上,直到他脊背上的冷汗化作一股股寒氣刺進頸椎,直到他心底那一份訝異被強心按了下去,直到外麵響起一聲驚雷。

好一會兒,他的喉結才動了動,雙手捂住臉,手指穿過發間,深深的吸了口氣。

原本在這張過去和陶笙兩人一塊睡的大床上,他分明一轉身,就能把人抱個滿懷。說起來,陶笙睡著了之後就特彆不喜歡有人動他,郭淮每次這麼做,都能惹的他哼哼唧唧的,有時甚至還會不滿的用腳去蹬他。

可他越是這樣,郭淮就越是喜歡趁他睡著了去捉弄他,看著他不耐煩皺起眉頭的模樣,又輕輕的幫他撫平來。

可是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郭淮最終還是沒能睡著,也乾脆不睡了,起身拿了鑰匙和手機,就開著車去了簡淼家樓下。

這星期除了公司以外,這已經是他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了,大多數時候一坐就是一晚上,白天再去公司,偶爾回趟家拿個東西。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郭淮就這麼看著那扇窗戶,好似隻有這樣心才能安定下來一樣,他這麼坐著,腦子裡卻像幻燈片一樣不斷閃著過去的那些點滴片段。

他記得第一次遇見陶笙的時候是在酒吧,那時候九號公館裝修不開業,郭淮便叫了易凡一塊去隔街的酒吧喝酒。

那天晚上他起初其實就隻想單純的喝個酒的,原因很簡單,隔街的這個酒吧特彆的亂,裡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郭淮就算再縱欲,也不至於這麼隨便拉扯個人就去開房,他從來不喜歡私生活影響到他的公事。

於是就這麼坐著和易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也不知道喝了幾個小時,易凡起身要出去接電話。郭淮下意識的隨著他的身影一抬眼,接著就看見了陶笙。

舞台上著各種暴露裝的人中間,陶笙顯得特彆的耀眼。

整整齊齊的衣服,劉海修的剛剛好,乾乾淨淨的五官,一雙烏黑的眼睛裡還有些緊張。

但隻是一眼,郭淮就知道這是個雛。當即咂咂嘴,覺得掃興。

他無疑是吸引了郭淮的興趣的,隻是郭淮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替人開苞,他覺得那是要命的麻煩,郭大少向來是被伺候慣了的,帶個雛到時候還真指不定誰伺候誰。所以不過多看了幾眼之後,郭淮就想移開視線。

說回來緣分就是那麼巧,就在郭淮視線停留在陶笙身上的最後零點一秒時,陶笙的眼神一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那一刹那,陶笙一頓,郭淮也是一頓。

那人的眼神看上去未免太過乾淨,乾淨到一刹那間勾起了郭淮所有的蠢蠢欲動。

等郭淮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牢牢的抓住了那隻停留在陶笙腰際來回遊走不斷占便宜的大手,低頭去看的時候,陶笙整張臉都紅了。

“操,剛問你你說沒人。”被阻攔的男人先是一愣,本來還想罵人,但看郭淮的模樣直覺不是很好惹,話到嘴邊一變,罵了聲便走了。

“叫什麼?”郭淮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惹了個麻煩,不過箭在弦上,想這會兒停下去也不太可能了,何況他也不怎麼想停下來。看上去這樣乾淨的青年,讓他光是看,就能想到無數畫麵,一股暖流直衝小腹,郭淮碰了碰陶笙的臉頰,問道。

這是個多餘的問話,不過也是郭淮常用的開場白,隻是通常情況下,他隻管問,從不去記對方的回話。

陶笙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可心裡明顯還是畫了條線的,他猶豫了好一會兒,試探的看了郭淮一眼,回答道,“……一定要說?”

隻這麼一句話,就讓郭淮揚起了嘴角。

對方隻想要一個晚上,他也隻想要一個晚上,從此之後便再無交集,正和他心意。

所以說雛也不是沒有初的好,好歹沒有那群人雜七雜八的念頭來煩人。

“你可以選擇不說。”

這句話之後,陶笙眼底瞬間放下心的舒坦,和像是感謝一樣的笑容,郭淮至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而那一夜,卻是美好到了郭淮至今還記得陶笙的每一個表情。

四年前這樣的陶笙,四年之後,卻一字一句的說惡心他。

一想到陶笙和匡乾在一起吃飯,一想到他拉著匡乾離開包廂,一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