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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一下秀德高校的學校環境。秀德作為東京三大王者之一,所引以為傲的不僅僅是學校在社團方麵的成績,還有傑出的教學水平和硬件條件,而秀德的校園環境,由於校長是一位從歐洲留學回來的學者,因而學校的整體風格是偏向於歐式和現代化的結合,主要的教學樓、實驗樓、辦公樓由幾條架空長廊聯係在一起,整體上排列成一條優雅的曲線。

而在實驗樓後方則是一大片樹林花園,據說也是男生和女生約會訴情的聖地。

沿著實驗樓的樓梯拐到教學樓後,大概是時間已經偏晚的緣故,花園那邊並沒有太多人,高尾笑了笑還是沿著小路朝教學樓趕去。

“……真太郎……我沒有騙你!”一個似乎滿含著委屈的女聲就這麼吸引了高尾的注意力,所聽到的話語更是讓他不禁放緩了步伐,下意識在旁邊的灌木叢中隱藏了身形,目光投向聲音的來處。

一個身材略顯高挑的長發女生正站在綠間真太郎的身前,兩隻手緊緊的扭在一起,微微垂著頭,修長的脖頸在黑色長發的映襯下更顯白皙,從遠處看就像是清晨柔弱而嬌嫩的花朵一般,而綠間則半側著身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那個女生似乎是……籃球部的女助理,一年級的七瀨橙?貌似是一個擅長情報收集和分析的女生,好像是剛入學便以一份完備的體能訓練單獲得了監督和綠間的青睞,被直接任命為助理。話雖如此,但七瀨橙似乎本身對籃球部並沒有太大興趣,籃球部的日常訓練中到也不怎麼出現,所以高尾並不熟悉,倒是記憶中顯示,周末偶爾自己找綠間玩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們一起討論著什麼。

不過,印象中的上一世對這個人似乎沒有什麼印象啊……?

“真太郎!”見綠間沒有什麼反應,女生猛地抬起頭,兩隻手也握在一起,“你這樣做不怕讓籃球部的大家心寒麼!”

“你是指什麼?”綠間終於有所反應,轉向女生,語調依舊平靜地似乎沒有絲毫波瀾。

女生似乎很是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綠間,“身為主將,隻在場邊圍觀自己籃球隊和泉真館的訓練賽大敗,成績慘淡,這難道還不夠麼!”

綠間淡然地推了推眼鏡,“我已經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的比賽總是要靠他們自己,總不能每次比賽陷入困境都讓我去救場,這一次的失敗是為了讓他們以後能夠勝利。”

“那鬆木前輩呢?鬆木前輩是下一任的主將,將會是秀德的隊長,為什麼你不上場就算了,還不允許鬆木上場比賽,甚至根本就不告訴他有這麼一場比賽?!”

“這次比賽的安排中就沒有他。”綠間繼續淡然道。

“開什麼玩笑!”女生簡直就是怒不可遏,“這次比賽是這樣,那上次和誠凜的比賽呢?為什麼連每周的隊內分組訓練都把鬆木支出首發隊伍的配合練習?你到底有沒有打算讓他接任部長啊?!”

“關於下一任的部長和副部長人選,所謂籃球部助理的你應該記得比我更清楚才對……”

“真太郎!你到底在裝什麼傻!”女生終於走上前,拽住綠間真太郎的領口,許是極儘失望和傷心,哽咽著喊道,“如果是因為鬆木技術不夠,如果是因為你想磨礪其他的成員,甚至於,如果隻是因為你不喜歡鬆木這個人……作為你%e4%ba%b2自任命的助理,我什麼都不會說,隻會幫你將這籃球部的一切維持下去……但,但是……真太郎,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這麼做,你自己心裡還不明白麼?!”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騙人!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還不明白麼!因為高尾和成不肯再來打比賽,所以你寧可秀德輸掉比賽也堅決不肯再上場;因為高尾和成曾經培養鬆木成為他的接班人,將自己的球技全部傳授,所以高尾和成離開後你討厭有著對方影子的鬆木;因為高尾和成沒有一句話就拋棄了你們之間的一切,真太郎你簡直就不想再碰球……真太郎!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他已經走了,你這麼做他也看不到,除了讓你自己痛苦,你所做的這一切到底還有什麼用?!”

“……”

“我沒有騙你……高尾和成真的是因為要去演藝圈才拋棄了籃球部,拋棄了崇拜他的後輩,拋棄了信任他的隊友……剛才我正在天台樓梯後麵吃午飯想事情,中途聽到有人過來,居然是高尾他在給家裡打電話,問這件事怎麼會鬨得這麼大,對他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影響……人都是會變的,真太郎,他已經……你要為了這樣的人放棄你一直熱愛的籃球、置秀德籃球部的大家於不顧麼!”

“……”

“真太郎你這個大笨蛋,能和你並肩而立的並不隻有高尾和成啊!籃球部的大家,還有我,都是你的同伴!你到底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女生低低的啜泣,男生不為人注意地輕歎穿過樹林的遮掩,一點一點滲透入高尾的耳膜,讓他整個身體都越發僵硬起來,腦海中隻剩下那個女生帶著抽泣的話語。

因為我離開而寧可秀德輸掉也不上場比賽?因為不想麵對我離開的事實而討厭繼承我技術的鬆木?因為我的離開……而討厭籃球?

高尾似乎想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多想站起身問問那個女生,她說的那些事會是向來以籃球為生命、以籃球部的榮耀為一切的綠間真太郎做的嗎?

和綠間相處了一世,高尾比誰都明白他心中的驕傲和自尊,奇跡世代的綠間,不會為任何一個人讓步,卻不會為任何一個人駐足,綠間就是綠間,王者亦或者是怪物,旁人的眼光與他毫無關係,也不值得他為之投以注意力。

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綠間因為他的離開而憤怒苦惱耍脾氣……高尾的第一感覺就是好笑,要知道,迄今為止,每個不安的夜晚,上一世綠間留給自己的那個冰冷背影總是如同夢魘一般將自己從夢中驚醒。

【但是……】

有聲音在他心中低低的辯解。

【正如你所說,十多年後的綠間真太郎才會這麼做……而現在的綠間,也隻是一個被自己的朋友所背叛的孩子……如果那個女孩說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高尾握緊了拳頭。

一直以為,隻要自己還在綠間的世界中,早晚都會讓自己萬劫不複,所以,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他努力躲開,努力%e8%84%b1離,努力讓自己淡出他的世界。高尾一直以為自己成功了,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拋棄了自己過去曾經信仰的一切,努力做一個平凡的學生,過著平凡的時光……

直到聽到那個女生所說的那些話,高尾似乎才恍然意識到,也許,自己的逃避痛苦隻是一種轉嫁,自己沒有理由的離開,反倒成為了綠間痛苦的來源……

到底是綠間傷害了自己,還是自己傷害了綠間……?這又是一個,怎樣怪異的循環啊……

當高尾回過神的時候,上課的鈴聲已經悠悠敲響,而樹林中當然已沒有了那兩個人的身影。

大概是蹲的時間太久,高尾的腳已經發麻,想了想,還是用力試圖站起身來,已經臨近考試,上一世的自己是靠著籃球特長的特招才勉強進的東大,專業什麼的並不理想,這一世的自己已經不能再打籃球了,如果考試成績還是一般般的話必然上不了什麼好的學校,如此說來,自然不能再逃課。

膝蓋有些發酸,高尾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一口氣站起來,拖拖拉拉的可不是男生應有的……

“嘶——啊!”

許是用力過度,%e8%85%bf剛直起來一些便又一下子軟了下去,高尾有些無奈於身體的軟弱,卻也無可奈何。

摔就摔吧,重生回來也沒少摔,摔著摔著就習慣了,疼痛總會讓人有所長進的,不是麼?

突然,一雙手猛地拖住了高尾的肩胛,如同流水一般清澈的聲線在腦後響起。

“高尾君,蹲了太久之後一定要先把%e8%85%bf腳伸展一下再起來,猛地站起來的話%e8%85%bf部供血不足很容易摔倒的。”

“……”高尾微微怔了一下,沒有考慮自己還在對方的“手上”,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般猛地睜大了眼睛。

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黑子?!”

一雙純藍沒有波瀾的眸子正在高尾的臉上方,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緩慢的交代……交代……啊咧……

第14章 被打亂的節奏

記憶就像是顏料,單純的喜歡或者討厭,在時間的流逝下總會被慢慢消磨,過於單一的色彩隻會剩下那麼一點淺顯的痕跡。真正永恒的感情,總要是彩色的,也許有過討厭,也許有過喜歡,也許有過信賴,也許有過質疑……無數種複雜的思緒交彙在一起,才會在畫布上暈染出最動人心魄的圖案。

因而,很多時候,那些能夠在人心中留下深刻痕跡的人,並不一定是其最愛的人,也不一定是其痛恨的人,反倒有些仿若路人的人,卻在冥冥之中成為了那綜合了無數情感而愈發飽滿的複雜存在。

由此,對於高尾來說,如果一定要在奇跡的世代中選出一個對其感情最為複雜的人,那必然是未曾深交的黑子哲也無疑了。

這大概是一個很奇妙的論點,畢竟所謂黑子哲也和高尾的會麵幾乎隻存在於球場上的幾次相逢,以——彼此相克製的對手——這樣的角色狹路相逢,然後,在一場驚心動魄的比賽後戛然分彆,但,即便是這樣的機會,也因為成為副部長後忙於訓練新人而越發顯得稀少。

那麼,為什麼是他呢?明明他的生命軌跡和自己有著千萬裡的舉例,卻又為何在自己的心底留下冥冥不滅的痕跡?

記憶隻有寥寥數筆,無法清晰地還原一切,卻總是無數次地回放著他堅韌地和火神大我帶領隊員衝出重圍的場麵,回放著他不曾動搖的眼神,回放著他從同伴身邊獲取支持的一幕幕……

黑子哲也,有著天生讓彆人信服和凝聚的力量,是高尾在見麵之初便認定的對手。雖是影子,卻會讓所有的光芒為之留步。

他是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燈火,因為世界的閃亮而顯得越發清晰和無法企及。

原來,是羨慕啊……

偶爾,高尾也會忍不住苦笑,怨懟自己的付出,卻忍不住豔羨屬於奇跡世代的黑子哲也。他的內心清澈,在其他奇跡的保護下顯得越發的明亮和奪目,讓他忍不住自我羞愧。

大概也隻有這樣的人,才當得起奇跡世代的愛慕和青睞……

不過,他怎麼在這裡?他又聽了多少?

微微垂下眼瞼,收起眸中的複雜,高尾平靜下來了心境,借著對方的支撐站起身,緩了緩有些發麻的腳。

“啊咧,難道說已經老了麼,腳居然這麼輕飄起來了,還真是……”高尾似乎真的在歎惋自己衰老了一般,扶住關節,甩了甩手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