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
我這是……在哪裡？
高尾有些不安的環視四周，四處找尋著，想要尋找一個突破口。
為什麼，周圍隻有黑暗，卻沒有光？
好冷……
光在哪裡……光……我的光……
“高尾？！高尾！！”
似乎，有人在喊著我的名字……
“高尾，快起來！我們的比賽還沒有完！！”
好熟悉的聲音……熟悉到，聽到那個呼喚就迫切想要站起身，和他並肩而立……
可惡，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隻能呆站在這裡……
是誰在呼喚我？！是誰在呼喚著我的名字？！！
啊——
“副部長！副部長！”
“高尾前輩！！”
“讓開！醫生過來了！快點讓開！”
“大概隻是撞擊到頭部造成了短暫休克，具體情況如何要到醫院檢查後才知道，總之，先把他抬下去吧，小心不要碰到他的頭。”
“快！快抬擔架過來！”
意識模模糊糊地恢複，隱約有一陣嘈雜忽遠忽近而來。
然後，似乎有人輕輕抬起了他的身體，放到了擔架上……
那是，熟悉的青草一樣的味道啊……
眉頭緊緊皺起，再次努力之後，終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排排照明燈遠遠地懸掛在上方，四周滿是高高的座位，正人頭湧動，無數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是……！
有人似乎發現了此時高尾的清醒，滿是欣喜地叫出聲來。
“啊！副部長醒過來了！”
頓時幾個腦袋擁擠到了自己的視線上空，一張張熟悉的臉映入眸中。
“我這是……”
“誠凜也真是！居然對前輩下這種狠手！就算是綠間前輩的朋友，也應該立刻把那家夥直接罰下場！”一個有些孩子氣的少年憤憤道。
“崛尾！”一旁的另一邊稍顯成熟的少年瞪了開口的少年一眼，然後有些擔憂地轉向了此時的高尾，“高尾前輩，你感覺怎麼樣？”
“嗯……還好……”
高尾沒有理會麵前兩個各執己見的少年，扶著自己的腦袋，緩慢地坐了起來，視線投向了明顯正在進行比賽的場中央，熟悉的黑白隊服和黃色隊服映入眸中。
誠凜……還有，秀德……？
驀然低下頭，自己身上的黃色的隊服中央，大大的數字10深深地刺入眼中。
這是……自己在秀德時的首發號碼？！
視線再次投向場中，記分牌上清晰地映著78：80的比賽成績。
而第四節比賽，隻剩下23秒。
高尾的瞳孔猛然緊縮，記憶如同翻滾的海水一般奔湧而來。
秀德和誠凜在三年間，一共在大賽中對峙了三次，兩次是在高一，一負一平，而最後一次是在高三的最後一場大賽，一路未曾相遇的兩校在半決賽相遇，進行宿命的對決。
而結局是——
賽場的燈光依舊如同自己記憶中那般明亮到讓人睜不開眼睛，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便可見那讓人心悸的綠色身影正站在場中央，雙膝屈起，目光直直地盯著遠處的球框，然後在起跳的瞬間，手中的球如炮彈一般沿著一條高弧度拋物線瞬間射出——
“不好！是綠間的三分！”
“快進啊！”
“火神！！！”
“不會讓你投過去的！！！”
更高的地方，一隻高高伸出的手猛地蓋了下來。
“砰——”
“不要放棄！進攻！”
“可惡！快回防！”
“快！快攔下火神！小心他要突破了！……不對，是假動作！”
“在外線！”
“攔下！！！”
“咣當——啪！”
伴隨著球落的聲音，尖銳的哨聲也響徹了賽場。
“嗚——81：80！誠凜獲勝！”
短暫的沉默後，是震響整個體育場的歡呼和呐喊。
“誠凜戰勝秀德挺進全國決賽！”
“太好了！”
“不愧是破滅王者神話的冠軍隊伍！”
“下一場又是誠凜和洛山的對決了吧！”
“所謂王者果然已經是過去時了啊！三大王者這兩年可謂是接二連三地完敗給誠凜！”
“乾的漂亮啊！”
高尾依舊有些會不過神來，眼睛怔怔地巡視在場上，看著那或是沮喪或是激動的人們，那些年輕的身影，耳朵裡則是真甜的吼聲，仿佛要把耳膜衝破。
這到底是……
一旁傳來低低的抽泣聲，當高尾轉頭去看的時候，隻見幾個略顯瘦弱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肩膀和背脊正輕微地顫唞著。
“你們……”
“可惡！如果不是他們把前輩撞傷！如果……”一開始便有些激動的少年哽咽著低吼，高尾看著那年輕的臉，漸漸想起那個一年級的有些容易衝動的少年。
“崛尾。”高尾輕輕喊了一聲，然後指了指正在向場內走來的秀德隊員。
“啊！歡迎回來！綠間部長！還有前輩們！辛苦了！”
歸來的眾人都沒有做聲，隻是沉默地接過板凳隊員們遞過來的水瓶和毛巾，然後沉默著略作休息。
高尾亦沒有做聲，下意思將隱身投向了彆的方向，隻是默默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高三那年最後一場全國比賽，半決賽中桐皇遭遇洛山，而秀德在戰敗海常晉級之後對陣誠凜，洛山毫無懸念地打敗了桐皇，而秀德這邊卻是諸多不順，首先是身為主力的高尾和綠間在比賽前大吵一架，比賽開始時還在冷戰，前兩節的比賽根本沒能凝聚起來以至於被誠凜壓著打，好不容易情況有所好轉，兩人反醒過來後開始接力配合，卻在第四節比賽的關鍵時刻，被高跳躍攔球的火神大我將高尾撞倒在地，當場休克。
失去了高尾和王牌綠間配合的秀德，最終以一分之差輸給火神和黑子領導的誠凜，無緣決賽。
冷戰啊……
退場下來的隊員普遍士氣不佳，高尾也沒有去開口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這種事本來就該是部長做的，按道理自己和綠間也正字啊吵架冷戰期，又何必主動去找沒趣呢？
“部、部長……對不起！”幾個滿身是汗的少年相視，走到綠間麵前深深鞠躬。
“……”坐著的綠間沒有應聲，沉默著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些什麼。
“喂，綠間！”旁邊的火神似乎興致很高地跑過來，直到跟前似乎才注意到這邊詭異的氣氛，“這是怎麼了……”
綠間的眼神有些陰沉地掃向還傻乎乎的火神。
一旁跟過來的黑子拽了拽火神的衣服，一邊示意他不要說話，一邊向前半步擋在了火神的麵前。
似乎是注意到了黑子明顯帶有偏袒和提醒的小動作，綠間的表情越發難看起來。
“回去了，下一周全體訓練加倍。”綠間站起身來，推了推眼鏡，徑自朝著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於是一幫沉默的隊員就這麼一個一個默默消失在了通道中。
“這家夥……”被無視的火神似乎火冒三丈，卻被黑子直接拽了回去。
“副部長……部長他心情……估計不是很好才……”崛尾等一年級的社員有些不安地看著臉色刷白的高尾，小心翼翼地解釋著，“並不是有意……有意和副部長吵架……”
“吵架……是呢，我怎麼會忘記呢……”高尾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容，“我們……還在冷戰啊……”
強撐著站起來的高尾臉上還未褪去笑容，便眼前一黑再一次栽了下去。
“副隊長！”
“前輩！”
當高尾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白色的牆壁和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都昭示著他已經處於醫院的事實。≡思≡兔≡網≡
“醫院啊……”
“醒了！快看，醒了！”
“副部長你感覺如何！”
“高尾前輩！頭還疼麼！”
“彆吵彆吵，快去喊一聲！”
一陣嘰嘰喳喳地聲音瞬間響徹了整個屋子。
高尾有些發愣地看著病床四周圍著的一群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上一世的時候明明……不對，上一世自己也沒有到醫院吧？怎麼重生回來之後自己卻出現在了醫院呢……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剛比完賽，還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較好。”
“沒什麼的，倒是前輩突然暈倒，把我們嚇了一跳。”
“是麼……”高尾眼神微微一掃，沒有看到綠間的身影，倒是隱隱鬆了一口氣。
似乎是注意到了高尾的視線，一旁為首的二年級生鬆木和山原視線略略交錯。
“其、其實……原本部長也是打算過來的……隻是……”
“綠間君的事情向來很多。”高尾臉上帶著依舊溫和的笑意，打斷了兩人的解釋。
“是……是呢……”於是，一旁站立不安的兩個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正在愣神間，白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已經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怎麼看病！”已經有些年紀的老醫生生氣地看著周圍，然後示意護士將這一堆人都轟出去。
“啊啊……前輩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啊……”
“我們不說話不行麼，一定要出去哇？”
看著麵前有些沮喪的一眾人，高尾臉上不禁帶上了微微的笑意。
“好了，平時練球不也沒少被砸到頭麼，沒事的。鬆木，山原，大家還是先回去吧，我這邊不要緊的，估計一會兒我家人就過來了。”
“可是……”
“彆可是了，你們一大群人在這裡會打擾到醫生看病的啊。”
在高尾的堅持下，一群人最終還是慢慢散去，隻是堅持留下了性格比較溫和的鬆木在這裡在高尾的%e4%ba%b2屬來之前照看著。
當直到高尾從醫院出來，高尾的%e4%ba%b2屬也沒有來。
“前輩還真是的……說什麼會有家人過來，結果到現在也沒有來。”鬆木跟在高尾身後，語氣略略帶上了不滿，“幸好我最後留下來了，而前輩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不然豈不是會有大麻煩。”
“哈哈，抱歉，最近家裡事情也比較多，下次我會注意的。”高尾摸了摸後腦勺，打著哈哈想要糊弄過去。
“前輩！難道還要有下一次麼！”
“啊咧，運動總是伴隨著受傷的嘛……”
“高尾前輩！”
“哈哈……”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車站前。
“那麼，今天多謝鬆木了呢。”
“前輩一個人行麼，果然我還是把前輩送回家吧……”鬆木看著高尾，臉上閃現出擔心。
“醫生都說了，沒有什麼大問題啊，彆擔心，我一個人回去就好。”高尾伸出手，想要接過鬆木幫他拿了一路的包。
“是麼……那前輩路上請一定小心，到家的話請給我一個短信。”鬆木一臉嚴肅道，然後將運動包遞給高尾。
“恩啊，我知道了……”
“滴——”
“啪——”
一輛巴士車大聲鳴了一下喇叭，然後呼嘯著駛離，車站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
“真是，突然鳴笛什麼的，嚇人一跳。”鬆木有些不滿地看著遠去的，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掉落的包，重新遞給似乎也被嚇到的高尾，“前輩，你的包。”
“嗯……恩啊……”高尾低低地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