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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離GL 曉夢霜天 4232 字 2個月前

。在那一刻,垂暮的老者便看到了生命的延續,如初升的朝陽,霜天破曉,便可光芒萬丈……

若離昏迷的第五天,林則七趕到了唐門山莊。

他日夜兼程,下馬時天剛透亮,萬物未醒。他又帶來了一千餘赤血閣精銳在山莊外駐紮,霓裳苑的主事殷承歡也跟來了,寸步不離地隨著林則七走向山莊主閣,探視若離。莊主唐羽夫婦睡眼惺忪地迎接著,林則七神色凝重,一進山莊大門,便嗅到了一絲不安。

他沉重的步子踏過陰雨潮濕的地麵,撩開重重薄霧彌漫,整個山莊都彌漫著陌生而壓抑的氣息,唐羽早已向林則七稟報山莊來了好些新客人,姬月……姬天皓……龍行天……每個名字都像是壓在林則七心頭的大石,明明是自己的地盤,現在卻變得戰戰兢兢,仿佛是被人五花大綁,又勒住了喉嚨,不能動彈。

為了找姬天皓,他苦心培養多年的赤血閣隊伍遭受重創,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勢力,為了姬氏的大業險些毀於一旦,林則七感到自己的隱忍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他迅速進了主閣,直奔若離的臥房,沒想到那房門口竟然站著三個龍行天的小女徒,每天輪流守夜保護若離和姬月。那三個白衣少女極度戒備地跟著林則七進了房間,冷冷的目光盯在他的背上,絲毫不懈怠的監視差點讓林則七暴跳如雷。

林則七望著床上重傷的女兒發怔。隻見姬月在她身旁熟睡,長發潑墨般地掠過若離的耳際而%e8%83%b8`前,手臂緊緊地將若離摟在懷裡,此情此景,安詳地讓任何人都不忍去打擾……

她倆的戀情早已天下皆知,傳為佳話,可%e4%ba%b2眼所見這樣%e4%ba%b2昵的場景,林則七仍然心亂如麻。他眉頭深鎖,長時間沉默著,最後歎了一句:“若離,你為何要愛姬氏的女子,陷為父於如此尷尬的境地……”言罷,林則七轉身離去。

推門而出,殷承歡一臉焦灼地等待著,這個三十歲的少婦收斂了平日的放浪輕佻,一臉凝重。“主公,我們該怎麼辦啊?”

林則七頓了頓,搖頭歎道:“稍後再議!”

第二十九章 蘇醒

又下雨了……

漆黑的天幕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轟隆隆的驚雷接踵而至。窗外大雨滂沱,林則七癱坐在竹椅上吞雲吐霧,窗外的雨絲揪扯著淩厲的風,亂舞著撲了進來,灑了他一臉冰涼。

林則七巋然不動地坐著,也不起身關窗。他盯著飄忽的煙圈陷入沉思,煙霧彌漫的房間裡,床榻上的被褥淩亂地散著,模糊可見一個女人赤身熟睡。林則七望著那雪白的背脊發呆,殷承歡……足足跟了他十五個年頭了,當年他還是權傾朝野的宰相,奉旨去一個鬨瘟疫的郡縣賑災,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爬到他腳下,她一句話都不說,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望著他,滿是絕望的淚水,那一刻,林則七決定將她帶走……

他回憶著這一生帶走過多少無家可歸的孤兒,把他們一個個培養成自己成就大業的棋子,殷承歡、秦朔風、慕容飛、慕容清……而他,卻唯獨對自己的%e4%ba%b2生女兒無能為力……他堅信若離是他的骨肉,縱使從長相到性格,她沒有一處與自己相似。

林則七突然覺得很累,一夜縱情,今晚他明顯地力不從心了。他抬起自己枯槁般的手,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老了。四十七歲,卻已經倦怠如垂暮。林則七僵著身子,腦海中突然掠過龍玉蓮的臉,女扮男裝的俊俏少婦,哀怨地瞪著他,那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一次衝動……林則七突然頭痛欲裂,“轟隆—”一聲,又是一記響雷,再睜開眼時林則七赫然發現了一個暗影,在淒白的閃電中若隱若現……

“你……你要乾什麼?”他慌張地從椅子上騰起來,抽出了防身的寶劍,他看不清對方的麵貌,但可以猜到,那是龍行天……

“來取你性命。”暗影中的人平靜開口,林則七揮劍對著那漆黑的輪廓,顫栗道:“憑什麼殺我?我是若離的%e4%ba%b2爹啊!”龍行天聞言更怒,舉步如閃電疾風逼了過來,林則七大駭,揮劍擋了兩招便不能敵。龍行天猛一出手,生生卡住了林則七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幾乎可以將他整個人拎起來。

“龍大俠……不要……”林則七痛苦地支吾著。

“這麼多年了,不怕我來找你算賬麼?”龍行天低喝道,冷峻的臉龐因憤怒而發青,“連我的女兒……你都敢動!”“我知道我對不起龍妃娘娘……我在彌補……我全都彌補給若離!我已經在做了,在做了啊!龍大俠……”

“那麼除此之外呢?你覬覦皇位多久了?你想對月和天皓做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龍行天手上的力道又加一成,隨時都可能掐死林則七,林則七掙紮求饒道:“不……看在若離的份上……求您放過我吧!”

“啊!”此刻床上的女人突然驚醒,殷承歡尖叫著穿起衣服,“主公!放了我主公!”她顧不得衣衫不整的身體,從棉被裡抽出一把匕首,亂舞著朝龍行天刺來,龍行天猛地放開林則七,一把扼住了瘋狂女人的手腕,狠狠地反手一扳,匕首刺入了殷承歡的下腹……

女人淒厲的尖叫穿透窗外瓢潑的雨聲,又一記響徹天際的驚雷後,整個唐門山莊都驟然蘇醒……

主閣的臥房,姬月猛地從床上坐起,下意識地去撫摸身旁的若離,她仍然沉穩地昏睡著,姬月摸黑下床,在臥房門口看到了三個守夜的小師妹,少女的臉映在暗影裡,一臉惶恐。“出什麼事了?”“不……不知道啊師姐……”少女蘇彌婭答道。姬月朝外望去,山莊的各間客房都漸漸亮起燈火,緊接著,有激烈地打鬥聲從林則七的房間傳來。

“你們看好若離不要出來,我過去看看!”姬月吩咐道,一頭紮進了那無儘的雨幕。

“師傅小心!”率先衝進林則七房間的是姬天皓,他一進門,便看到了慕容齊破窗而入,一個尖銳的飛刀散著白光逼向龍行天,龍行天轉身一避,飛刀直直地插在了門板上。慕容齊臉色陡然一變,倒縱而出鐵拳相向……龍行天心驚而神定,須臾避了幾招,徑直拽過他右臂,一記猛拳如吸海垂虹,慕容齊整個人都被他拍了起來,跌落之處,八仙桌裂成兩半。

姬月、南宮映雪、慕容飛、淩霜霜四人同時趕到,霜霜嚇得捂住嘴,險些叫了出來。慕容飛一把扶起失去知覺的中年男子,大聲喚著:“義父!義父!”殷承歡方才就被刺中,正喘熄不止。林則七發狂般地撲向龍行天,龍行天一腳踹向他下肢,林則七支吾著大叫,跪在了地上……

房內所有人都屏息不語,死寂中,隻有窗外雷雨聲聲不歇。

“師傅,不要取他性命。”沉默中,姬月首先開口。“月,難道你不懂嗎?林則七留不得,後患無窮!”龍行天低喝道,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但他可能是離兒的爹啊!比我父皇……更有可能。我不希望離兒醒來以後……難過……”姬月小心翼翼地勸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澀。↑思↑兔↑在↑線↑閱↑讀↑

林則七聞言,失聲痛哭道:“龍大俠,龍前輩啊……若離已經失去娘%e4%ba%b2了,您想讓她連爹也沒有嗎!”

龍行天眉頭緊鎖,他再次掐住了林則七的脖子,又掙紮著放開了,厲聲命令道:“我可以饒你不死,你現在立刻寫一封血書,把你所有的產業,赤血閣、霓裳苑、以及所有府邸田產全部繼承給若離,赤血閣的閣主由慕容清接任,不得遲誤!”

“好!我寫,我寫……”為求保命的林則七咬破手指,取出白紙立刻寫下了一封淋漓的血書,又交出了隨身攜帶的腰牌,憑這塊腰牌,方可號令所有赤血閣戰士。龍行天接過腰牌和血書,交給姬月保管。林則七長籲一口氣,不料龍行天一把將他拎起,一掌打斷了林則七的腰椎,和渾身經脈……林則七的慘叫聲縈繞了整間房,“師傅!”姬月驚呼著想要阻止什麼,龍行天冷冷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要他這後半生,都不能再作惡!”

若離昏迷的第七天。

姬月靜靜地坐在床前,七天裡,她幾乎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坐姿,寸步都不願挪開地守著若離,生怕一個不留神,會把她弄丟似的敏[gǎn]。姬月握住她冰涼的手,微微俯下`身,在她的額頭烙下了一個綿長的%e5%90%bb,喃喃喚道:“離兒,醒來看看我好麼?”

昨夜裡一場變故,龍行天還是留下了林則七、殷承歡和慕容齊的性命,他們都被安置到僻靜的西閣養傷,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姬月將林則七給的腰牌放在若離枕邊,然後從枕下取出了若離的笛子,纖指掠過每一個音孔,仿佛是觸摸她殘留的氣息……姬月橫笛就%e5%94%87,依著記憶中的旋律,緩緩獨奏清笛。

她吹著那首若離為她而編的曲子,笛聲似乎將整個房間籠上了一層輕霧,交織成令人迷醉的幻夢。她很用心地吹著,卻是越吹越心痛,姬月不得不停下來,淚濕氤氳中,哽咽道:“我吹的不好,離兒……我要你吹給我聽啊!”姬月埋頭抽泣起來,哭著哭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若離的手竟在她手心抽搐了一下……

姬月馬上止了哭泣,定睛看著若離,她的手明顯地微微顫唞,眼睛閉著,卻可見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停地轉動,仿佛在經曆著什麼噩夢……“離兒!你醒了嗎?你醒了嗎!”姬月激動地呼喚著,她俯下`身抱住了若離的身體,發了瘋般地%e5%90%bb著她的%e5%94%87,纏繞住若離的%e8%88%8c尖,熾熱地索取著……

姬月漸漸感覺到身下的人不再僵硬,她柔軟的身體貼著自己,卻是止不住地顫唞著。姬月睜開眼,她看到了一雙墨玉般的雙瞳凝視著自己,眼神迷離而恍惚,“離兒,你醒了!你醒了!”姬月失聲驚叫著,若離的神智似乎仍不清醒,她拚命裹緊被子,表情痛苦地喘熄著,“離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冷……我好冷啊!”若離開口道,渾身虛弱地動彈不了,姬月忙又給她加了條棉被,溫熱的手心靠上若離的額頭,她沒有發燒,全身冰涼得沒有溫度……“月……我好冷啊!好冷……冷……”隻見若離整個人都蜷在兩條棉被裡,瑟瑟發抖著,姬月看著她,心疼的淚水又落了下來,“我去把師傅叫來!”她話音剛落要走,若離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不要走,你不要走!”若離掀開被子,一下子撲進姬月懷裡。姬月緊緊地抱著她,想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溫暖,這時守在門外的小師妹聞聲趕來,“師姐,發生什麼事了?”

“去把師傅和南宮姑娘叫來,快點!”姬月急聲吩咐道,懷中的若離身體越來越冰冷,似乎要凍結了一般,姬月恍然想起,“蝕魂”毒發的日子到了!

龍行天和南宮映雪很快趕到,為了不妨礙他們,姬月隻好焦急地在外等候,姬天皓、淩霜霜和慕容飛聽說若離醒了,也都趕過來探望,陪著姬月一起等。臥房內,若離右手掌心的血印開始滲出黑色的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