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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離GL 曉夢霜天 4219 字 2個月前

嗎?”“是啊!隻要你願意!”姬月說的堅定,其實自己也難以判斷究竟是無心戲言還是真的想“拐”個小妹妹回宮陪伴,她一向來不屑於和民間的百姓接觸,這次卻對淨緣頗有好感,也許就是“投緣”吧!

“那我要……問問我師傅。”淨緣道,“如果師傅答應,我就跟你走……”“咦?那你師傅在哪裡啊?”“師傅有事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呀!”淨緣話音剛落,便聽見念心庵院外馬蹄聲亂,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陌生人的氣息撲了過來,姬月慌忙跑出去查探,淨緣也緊隨身後。隻見念心庵門口突然來了一路兵馬,幾十個大內侍衛紛紛躍下馬,俯身叩在姬月身前。隻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仍坐於馬上,一襲錦衣華緞,清秀俊逸,氣宇軒昂。

“總算找到你了!”那少年輕歎,厲色嗔怪道,“快上馬跟我回去,你知道父皇和母後有多著急嗎!”

“哥哥……”姬月詫異心驚,卻也無可奈何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順著護城河找來,可能跟你不是一路,在村寨裡一路走一路問,遇到從念心庵回來的香客,說見著你了。”姬天皓緩緩道來,隨即便看到了姬月身後的小小身影,問道:“這孩子是誰家的?怎麼跟你在一起啊?”

“她是個孤兒,住在念心庵裡,我在森林裡迷路了,是她帶我出來的。”姬月護在淨緣身前,六歲的小孩依然眨著眼睛,微微淡笑,可愛至極。“哥哥,我這就跟你回去,但我想把這孩子帶走,回宮做我的伴童。”

“什麼?”姬天皓吃了一驚,皺著眉頭從馬上躍下,麵有慍色勸道,“月,你不要鬨了!這一趟跑出來已經夠離譜,還要帶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回去,彆任性了好不好,你想受到更嚴重的責罰嗎?”

“我是誰啊,要個人還這麼難嗎!”姬月惱怒起來,眼神變得清冷淩厲,“憑什麼你從小就有伴童,我就沒有呢?哥哥,她已經答應跟我走了,對吧淨緣?”“我……我要問問師傅……”淨緣支支吾吾道,聲音小的像蚊子叫。“你看吧,她沒答應跟你走呢!”姬天皓笑道,“她雖然沒有父母,也由不得你做主,隨隨便便把人帶走,不成拐賣了嗎!她師傅不在,你不可強求……我們皇室宗%e4%ba%b2,身負天下重任,要敬民愛民,決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百姓頭上……”

“好了好了,你不要跟我講大道理了。“姬月打斷道,望著姬天皓的浩然正氣的臉孔,深知理虧,隻好悻悻作罷。她轉過身看著淨緣,將自己包袱裡剩下的糖果全塞在了淨緣手上,撫摸著她的臉頰道:“淨緣,姐姐要走了,下次再來帶你進宮,好麼?”

“好!”淨緣答道,姬月的約定,姬月的身份,六歲的她似懂非懂,卻信任不疑。她看著姬月縱身上馬,笑著向她揮手道彆,眼底的溫柔在陽光下流轉,有幾分不舍,又有幾分知足。大隊人馬揚起的沙塵又漸漸在陽光下幻滅,念心庵恢複平靜,雲淡風輕……

“若離……”身後有人喚了她的真實名字,若離轉過頭,看見天心師太緩緩走來。“師傅,你回來了!”若離驚喜地叫道,天心師太笑得慈祥,卻出神地望著遠處,似乎想要尋找那隊人馬離開的痕跡。“那個姐姐,你都跟她說什麼了?”師太問道。

“她問我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那你說了嗎?”

“師傅說過不能隨便把名字告訴彆人,我告訴她我的法號,叫淨緣。”

“還說什麼了?”師太又問道。

“恩……我給她抽簽了,簽文還在我手上呢!”若離將那簽文交給了天心師太,師太將簽文展開,六句詩文呈現眼前:

“《姻緣上上簽》

天賜命緣今相遇,誓言白首不相離

緣劫坎坷風波起,百轉千回柔腸斷

鳳凰化飛比翼鳥,散落天涯永相伴”

“師傅,那簽文是什麼意思呀?徒兒看不懂。”若離的提問打破了師太的沉思,恍然之間,師太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她的目光飄遠,仿佛穿越似水流年,超%e8%84%b1紅塵世外,看到了未來……師太若有所思,幽幽問道:“若離,你希望那個姐姐再回來嗎?”

“希望!”若離%e8%84%b1口而出,竟沒有半分猶豫。“為什麼?”師太更加疑惑。

“因為……”若離沉思半響,突然笑得甜蜜,“她給的糖果很好吃!

前傳 龍行天

夕陽儘染大漠蒼茫 仗劍不負年少猖狂

一騎輕塵去 策馬嘯西風

沙飛似雪 歸來何處尋故鄉

江湖一夢 血凝成霜

劍客無悔 誌在四方

很多很多年以前……

那青衫少年策馬而來,一柄沉重的長劍掛在他清瘦的背脊,西北大漠的夕陽灑在臉上,暗影中的五官棱角分明如刀削雕琢,清俊逼人。他縱身下馬,漫不經心地走在飛沙塵土之中,狹長的雙眸眯起,淡淡地注視著遠方。飽滿的額頭下,一雙劍眉似蹙非蹙,滿懷心事,卻又灑%e8%84%b1不羈。他靜靜地走,彷佛天邊的雲,悄無聲息地飄過。

少年時代的龍行天,便覺得自己的一生不會安穩於市井。他有時覺得自己是前世漂浮而來的塵埃,永遠都是虛空飄渺,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存在。有時又覺得自己是深穀裡的一塊寒玉,隻有凜冽的寒意透過五臟六腑,沒有溫度,卻一直靜靜地躺在幽沽之中,等待有一天被人拾起,雕琢成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龍家幾代都是書香門第,他的祖父龍嶽誠曾經高中進士,卻不願入朝為官。一生節儉,教書育人。父%e4%ba%b2繼承了祖父的衣缽,家鄉梧州城最大的書院“鴻鵠閣”便是龍家所開。龍行天是家裡最小的兒子,上有三個姐姐,兩個哥哥。姐姐知書達理,哥哥儒雅聰慧。隻有龍行天例外,他永遠都無法對詩詞歌賦、四書五經產生興趣,他無法看書,看多了就會頭暈嘔吐,卻從小舞槍弄棒,闖禍無數。爹娘哀歎“朽木不可雕也”,從此對他放任不屑。他成了頑劣不堪的小混混,家族蒙羞的恥辱……

這一切,使得龍行天更想去尋找自己的路,自己的江湖一夢……十五歲時,他毅然離家了,隻留下幾句半文半白的詩句,他的那句“劍客無悔,誌在四方”徹底將父%e4%ba%b2氣得吐血。

他徑直出了梧州城,一路朝向關外。在中原與大蒙國交界的一個無名小鎮上,大雨磅礴夜,龍行天出現在了一個鐵匠的店鋪門口。鐵匠許青白瘦骨臨風,淩亂的銀絲下是一雙冷峻逼人的眼,眼角的滄桑痕跡微微皺起,他不經意間便被那渾身濕透的少年吸引,他的眼神清冷如寒玉,許青白卻看透了他的內心,是烈火般的渴求與年少不羈的猖狂……許青白收了龍行天為徒,他成為了邊塞小鎮的鐵匠學徒,過了三年師徒相依的日子,許青白本是江湖俠士,年邁歸隱,卻做了龍行天的引路人。他教給龍行天畢生所學,還包括自己卓著天下的鑄劍之術。

寶劍的冶煉,從錘打、刨銼、鑲嵌、淬火到鋼磨……一道道複雜的工序,龍行天卻學的得心應手,很快便造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把劍。那一日天色突變,驕陽烈日突然被黑影遮蔽,隻剩一個發光的圓環,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日”奇景掛在邊疆蒼茫的天空,許青白歎了句:“天賜神力!”,便將那新鑄成的劍,取名“天賜”。那日三更,許青白突發救疾,卻不願求醫,淡笑著歸西逝去……十八歲的龍行天哭了一陣,便迅速收好了行囊,關了鐵匠鋪。他一路西行,出了關外。

在關外又經曆了許多事,邊疆兵荒馬亂,他被抓去當兵,上了戰場。在一場惡戰之中被人擊中後腦,失了許多記憶。他做了逃兵,四處流浪養傷,那一場大劫傷愈,竟然經脈順通,功力大增。他加入了一個劫富濟貧的強盜團夥,成了名副其實的江湖遊俠,那是一生中最快意的兩年,兄弟情深,對酒當歌,豪情壯誌,揮霍不完的激情與夢想……而兩年之後夢碎,團夥內扛,隻有龍行天一人活了下來,他回到了物是人非的鐵匠鋪,踏過邊關,回了中原……

二十歲的龍行天開始鋒芒畢露,他進了全國最有名的鏢局,深受器重,名聲漸旺。卻因為總鏢頭的女兒看上自己,再次避走他鄉。他帶著天賜寶劍,四海為家漂泊江湖,開始有各路的江湖俠士找他比劍,兩年之內,竟沒有遇到對手。一時之間,“武林第一劍客”的名號傳了出來,龍行天卻更加行蹤飄忽,無數人想招攬他,也有無數人想打敗他,甚至陷害他……

直到第二年春,龍行天遊曆到京城,京城一個鼎鼎有名的劍客盟會邀他比武,龍行天這次欣然前往,他坐在“鶴雲樓”小酌,等待比武對象的出現,卻引起了雅間一個白衫公子的注意。龍行天偏過頭去,見一個氣質清雅,眉目清秀的男子投來目光,上下打量。見龍行天察覺,他斂眉微笑,溫婉而友善。龍行天性格沉悶,不願與生人接觸,便顧自低頭飲酒,可直到黃昏垂暮,也沒等到約見的對象。

第二日,龍行天又去了鶴雲樓,同樣是等了一天,同樣是與那白衫公子相視而笑,卻默默無言。酒樓的小二說,白衫公子便是鶴雲樓的東家。第三日,龍行天開始猶豫要不要去,去了定又見到那白衫公子,他突然想起那男子的眼眸,三分憂鬱,七分含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龍行天竟又去了。這一去便險些出事,龍行天剛一坐定,耳畔便有暗器飛來,他翻身一躲,便有凜冽的刀光劈了過來……霎時之間,鶴雲樓打成一團,桌椅掀翻,血霧彌漫。龍行天正被多人圍困,眼前便突然晃出一個白影,是那白衫公子出了手,拔刀相救……

白衫公子還帶著十幾個侍從,這一架打得暢快淋漓。龍行天看著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又對自己莞爾一笑。龍行天正要言謝,白衫公子突然道:“跟我去一個地方!”言辭之間竟像是多年的故人!

兩人騎馬到了一處開闊田野,佇立風中久久無言,直到白衫公子突然%e5%90%9f了一句:“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龍行天似懂非懂,問了一句:“公子貴姓?”“姓紀,小字明鶴。”他說話不緊不慢,不露半分心緒。“在下龍行天,一介莽夫,結仇眾多,謝紀公子方才相助!”“嗬嗬,”紀明鶴淡笑道,“我若不出手你也不會輸,隻是不想看著你孤軍奮戰罷了。”隨即他竟突然牽了龍行天的手,目光灼灼:“我也想與你比劍!”

龍行天應允,兩人距離幾米對望,相視而笑。直到龍行天率先出招,紀明鶴輕鬆招架,以柔克剛。劍氣如風的交手中,由明暗較勁爭勝負,變為行雲流水傳心意,龍行天第一次與人這般比劍,將近百招之後,與紀明鶴不分勝負。龍行天沒有絲毫悵然,驚喜笑道:“紀兄好身手,當今天下能與我打成平手的,屈指可數!”

“龍大哥過獎了!” 紀明鶴輕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