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灰飛煙滅，在空中飄蕩著、嘲笑著朔風，不過是個被厭倦了的玩物，竟然還幻想過當%e4%ba%b2王，當她的男人！有冰冷的水滴劃過臉頰，是下雨了嗎？朔風一抹臉，卻發現是自己的淚水……“嗬嗬”他突然冷笑起來，然後這笑聲逐漸變得肆意和張狂，他大踏步轉身離開，消失在了深秋的風裡……

第九章 離月之舞（上）

暮色漸沉，深秋的日落時間已是越來越早，林則七站在窗前凝望著宰相府素雅的彆院。多年來林則七一直以兩袖清風自居，所以相府的裝修異常簡樸，甚至不及京城中的普通富商。而實際上他早已用貪汙來的民財在全國各地大修豪宅，強搶民女，所圈養的侍寵直逼曆代帝王後宮。

林則七點著煙鬥，冷峻滄桑的臉孔在煙霧中愈見陰沉，雖然隻有四十五歲，但他經常緊鎖著眉，額頭上的皺紋使他看起來過早地衰老了。他有些煩躁地等待著什麼，終於，書房的門輕輕推開，穩健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義父……”林則七轉過身，義子秦朔風的半邊臉都落在陰影裡，瘦削的臉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卻明顯的憔悴異常。

“查到什麼了嗎？”林則七開門見山地問道。

“恩，東平王姬康在陛下壽宴結束後就回去了”朔風彙報道，“探子傳回消息，姬康深居簡出非常低調，看似按兵不動，實際上東平王在東部五省的勢力正在急劇膨脹。他一直擴建屬於自己的%e4%ba%b2衛軍，而這是皇室本來就賦予他的權力。五省基本都處於他的勢力範圍，十個藩王中一直都是他勢力最強，現在已經完全是地方割據了。”林則七吐出一個煙圈，目光仍停留在窗外，“那麼陛下那邊呢？”

“陛下她……”一提到姬月，朔風的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似地難受，他隻得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仍然有些顫顫巍巍：“她即位後本來一直聽命於義父，雖然也有自己的%e4%ba%b2信，但顯然不成氣候。兩年前姬月突然開始勤政，她開始大量結交青年才俊，文人義士。這些人定期在一個叫‘墨客書齋’的地方以交流文學的名義集會，他們都沒有一官半職，全都是姬月養著的謀士，甚至是間諜。戶部尚書楊子瀟更是不用說了，文弱書生的模樣，其實城府極深。而若離……完全被姬月培養成了左膀右臂，當了後宮之主也罷，竟然荒唐地位列宰相同級，完全牽製了義父的手腳……”朔風話未說完，林則七示意他停下，麵色越來越難看。“義父，我們該怎麼辦？現在姬月立了東平王的孫子做繼承人，相當於他們聯盟，來夾攻我們啊！”

“聯盟？嗬，我看未必！”林則七冷笑道，在書桌前坐下。朔風大惑不解問道：“姬康是姬月的%e4%ba%b2皇叔啊，當年也是他力挺姬月即位，不然早就天下大亂了！”林則七哈哈大笑：“%e4%ba%b2皇叔又怎樣？姬康這隻老狐狸，他和先帝爺是雙胞兄弟，就差那麼幾分鐘一出生便失了天下，他表麵上極儘拉攏姬月，剛好姬月又不肯生孩子，把他的孫子過繼去了。試想，要是姬月出了什麼閃失，老狐狸根本不用動彈，姬永名正言順登了基，天下不就落入姬康的口袋了嗎？女帝以為自己找了個大靠山，我看，到是個大窟窿！”

林則七的一番話讓朔風背脊發涼，幾乎要滲出冷汗。“那麼……義父，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除掉若離！”林則七獵鷹一般的眼神散射著殺氣，“就算無法扶你當%e4%ba%b2王，也必須砍斷姬月的羽翼，這個感情用事的帝王一定會心神俱焚，她的一切，都將被徹底擊垮……”“是！”朔風的雙眸頓時恢複了神采，隨即從袖中掏出一疊情報資料，繼續彙報道：“刺殺若離的計劃我已經擬定好了，各方麵也都部署下去就等著時機成熟。可義父之前說要先查若離的身世，背後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而孩兒查到的是……”

“是什麼？快快說來！”

“義父說從那把劍查起，我們根據劍的描述在江湖上四處打探，天賜寶劍以前的主人，有八成是——龍行天！”林則七頓時深吸一口氣，“果然證實了我的猜測，若離和龍行天一定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麼，義父是怎麼知道的？”朔風問道。

“說來話長，”林則七飲了口茶水，繼續道：“壽宴那天，你和若離比劍，若離所用的招式就來自於一個叫‘雙飛’的劍法，這個‘雙飛’是祖皇帝姬明鶴與龍行天始創的，姬明鶴即位前曾經遊曆江湖，與龍行天比劍相識。他對龍行天的寵幸甚至超過了兄弟之情，傳言，他們是戀人關係……”

“什麼？！那豈不是……和若離一樣？”朔風驚呼道。“沒錯，‘雙飛’是兩個人剛柔相濟，水%e4%b9%b3相融，從而爆發出極大殺傷力的劍術。後來成為皇室的獨門絕技，後來傳給了先帝姬泓和梁皇後，先帝再傳給姬天皓和姬月，這對兄妹曾經在先帝壽宴表演過‘雙飛’，當時不過十幾歲，震驚四座！沒想到姬月又要傳給若離，若離揮劍時氣勢，竟讓我想起了龍行天……我十幾歲時在京城大街見過龍行天，他獨特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林則七說著，竟然陷入了恍惚的沉思。

“義父，難道若離是龍行天的後人？”朔風又翻閱起情報資料，突然雙目圓睜，激動地叫了起來：“義父你看，根據可靠線報，龍行天隻有龍玉蓮一個獨女，龍玉蓮……不就是龍妃娘娘嗎？”“沒錯啊！”林則七讚同道。“如果……如果若離是龍妃與先帝所生，那豈不是和姬月……同父異母……”朔風一字一頓地吐出最後四個字，眼眸中幾乎迸射出萬丈光芒，如同突然從地獄被拯救，看到了來自天堂的希望……

“等一下！”林則七眼中的困惑越來越深，混跡官場多年的他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這個猜測實在太大膽了！林則七慌亂地翻著書櫃，取出了一本手抄筆記，上麵記錄了所有皇室宗%e4%ba%b2的生辰八字。“她周歲多少？生辰？”“若離十八歲，生辰不詳，她自己對外說，她是被父母遺棄後放在木盆裡飄走的，身上隻有一塊價值不菲的寶玉。七月二十日早上被天心師太在溪水中撿到。”朔風努力抑製著心情，期待著他想要的答案。

“五皇子姬天戈，十八歲，生於……七月十九！”林則七念道。

致命的巧合！僅相差一天，朔風幾乎激動地跳了起來：“一定是的，一定是這樣的！若離是龍妃的女兒，是姬月同父異母的妹妹，和姬天戈是龍鳳胎，一切就能解釋通了啊！”

“怎麼解釋的通？”林則七反問道，他又開始大口地吸著煙，“疑問越來越多，假設若離是龍妃的女兒，是龍鳳胎中的一個，那麼好端端的一個小公主，龍妃為什麼要遺棄她？那條溪水來自護城河，貫穿整個京城，誰知道她到底漂了多久？而且……那把劍，我記得龍行天成為禦前侍衛以後，姬明鶴肯定賜給他新的寶劍，天賜寶劍又怎麼會到天心師太手上？然後由天心師太傳給若離？”

朔風啞然，頹然地坐了下來，隨即又突然抓緊林則七的手迫切地問道：“義父，怎麼才能證明若離和姬月有血緣關係？可能性有多大？”林則七望著他，歎息道，“如果我剛說的問題沒法回答，那麼可能性為零，也有可能我們想太多了……龍行天和天心師太也許私交甚篤，所以……唉，怎麼會這麼複雜！”

“義父，龍行天到底在哪裡？是死是活啊？”繞了半天，竟然忽略了最關鍵的人物，如果從找到龍行天，也許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朔風想著。

林則七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椅子上，說道：“龍行天生死不明。五年前太子出事後，龍玉蓮和姬天戈被打入冷宮，龍行天與先帝爺發生了很大的爭執，離開皇宮，離開京城，消失了……”林則七說完，書房內便陷入了一陣沉默，朔風開始焦躁地走來走去，想要理出頭緒。林則七喃喃自語起來：“假設是龍妃的女兒……假設……在什麼情況下……會……難道！”林則七突然從椅子上騰了起來，此時的林則七瞪大了銳利逼人的雙眼，僵直著身體，嘴%e5%94%87顫唞著似乎想要說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義父，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了？”朔風嚇了一跳，急切地問道

“是……我有線索了……”林則七終於恢複了正常的神態，深吸一口氣下令道，“風兒，照原計劃行事，但是不要取若離性命，想辦法把她抓到我這裡來，我要%e4%ba%b2自弄清楚她的身世！”

次年二月，寒冬。

漫天的飛雪如同舞動的天使墜落人間，整個皇宮一片銀裝素裹，那炫目的白幾乎延伸到了地平線的儘頭。若離腳穿一雙軟靴踏過滿地積雪，晶瑩剔透的雪花染白了頭頂的毛絨帽子，清秀的臉被風吹得有些蒼白，眼眸中卻閃爍著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期待。若離加快步子踏上禦書房的石階，“%e4%ba%b2王駕到！”宮門伴隨著老太監嘶啞的聲音被打開，姬月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一襲紅色龍袍分外耀眼。

“離兒，你不是回落月軒了嗎？大冷天的不在屋裡待著，怎麼到這裡來了啊？”姬月拿掉若離的帽子，又替她撣掉了衣服上的雪花，若離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紅色請柬，在姬月眼前揮了揮，興奮地說道：“月，我要出宮一趟！”“去乾什麼呢？”姬月狐疑地翻開那張請柬，若離解釋道：“是這樣的，這是京城聚仙樓蘇老板送來的請柬，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今天下午江南一個正紅火的戲班要在聚仙樓表演，蘇老板給我留了最豪華的雅座，邀我一定要去看。”

姬月瞟了若離一眼，輕笑道：“離兒，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看戲了？”“這可不是普通的戲哦！”若離%e4%ba%b2昵地貼緊姬月，攬過她的脖子，用手指點了點請柬上的字：“看到這出戲的名字了嗎？”“離月之舞？”姬月念了出來，眼神中的驚異溢於言表。若離笑道：“江南出了個名戲班，叫做慕容戲苑。他們把咱倆的故事修飾加工成了一出精彩的舞台戲，兩個多月時間在江南五省各大名樓巡演，場場爆滿。於是他們就北上了，想有機會進宮在我們倆麵前表演。”“聽起來不錯。那麼這個蘇老板可靠嗎？聚仙樓安全嗎？”姬月問道。

“絕對沒問題，這個蘇老板能找到我也是因為淩霜霜，他和霜霜的母%e4%ba%b2是老朋友了，今天特意邀我過去看看離月之舞，並%e4%ba%b2自見見慕容戲苑的人，對他們滿意的話就在除夕之夜，由我引薦他們進宮表演給你看啊！”

“哦……那淩霜霜陪你去嗎？”“恩，她是中間人嘛。”姬月並不願意讓若離和淩霜霜一起出宮，但若離眉宇間強烈的期待又讓她不忍心拒絕，自己身為一國之君和小宮女吃醋未免狹隘，但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不過“離月之舞”也引起了姬月極大興趣，不如就讓若離先去看看吧。想到這裡，姬月笑著%e5%90%bb過若離的臉頰，“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我派給你二十個高手保護，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