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若離興奮地有些臉紅，姬月也覺得心情舒暢了起來，她捏了捏若離的臉，柔聲說道：“今天就到這，我們回宮就寢吧！”

正有說有笑著走到了寢宮大門，突然發現一個黑影佇立在門口，黑影一見到姬月過來，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張妖媚清秀的男人臉孔終於在月光下映了出來，竟然是朔風！“陛下！”“你……風兒你怎麼在這裡？”氣氛頓時降至冰點，朔風緩緩抬起頭，眼眶漸漸溼潤，“陛下又要若離妹妹侍寢嗎？陛下不要風兒了嗎？”“這……你起來說話！”“不，今晚進不了陛下的寢宮，風兒便一直跪著好了！”朔風虛偽做作的表演實在讓若離看不下去了，若離主動解圍道：“陛下今晚就讓朔風大哥侍寢吧，若離告退了。”

“若離……”“霜霜說她給我做了夜宵，我肚子好餓，陛下和朔風大哥早些歇息吧！”姬月再想挽留時，若離已經消失在蒼茫的夜幕中了。姬月歎了口氣，“進來吧……”冷冷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朔風終於起身。

機械式地寬衣解帶，姬月卻始終無法進入狀態，甚至集中精神……朔風的動作非常猛烈，但是姬月感到身體正彙集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她想要抗拒這個男人的身體。“風兒，停下……”“陛下……馬上就好了，很快的……再等一下啊！”“我不舒服，你給我停下來！”“馬上，馬上就好了呀，馬上……”

“我叫你停下！”姬月淩厲的怒斥徹底打破了朔風所有的熱情，她起身一把推開朔風，猝不及防的朔風竟跌到了床底下……朔風徹底怔住了，還未反應過來已經看到姬月起身穿好了衣裳，她瀑布般的黑發披散著，冷若冰霜地看著朔風的狼狽不堪……“穿上衣服，退下吧！”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包圍了朔風，身體由於憤怒而瑟瑟發抖：“陛下怎麼了，自從那若離來了之後，就對我這般冷漠，這般粗暴！為什麼？我哪裡不如她了？姐姐說過我是你最喜歡的男寵，現在呢，我堂堂七尺男兒的力量，還比不上若離的一根手指嗎？”

“住口！”姬月被激怒了，仿佛朔風擊中的是她心底最不可觸碰的地方，充滿殺氣的逼視讓朔風跌入了冰冷的深淵……

“滾出去，立刻！”

心仿佛已被撕成碎片，被姬月丟棄在空氣中，諷刺地四下飛舞著……朔風胡亂地穿好衣服，他攥緊拳頭，怒視了姬月最後一眼，然後風一般地逃離了……

三日後，姬月下詔，宣布了一個令所有人驚愕的聖旨，秦朔風武藝卓群，封為護國大將軍，派遣駐守邊境，兩年之內不得回京……

“砰！”廳堂的門被重重捶開，坐在高椅上的宰相林則七皺了皺眉，手中依然穩穩地端著清茶。朔風滿臉通紅，怒發衝冠地闖了進來。林則七撚了撚下巴的山羊胡，露出令人難以琢磨的笑容：“風兒，喝杯茶消消火。”丫鬟將茶具遞到朔風麵前，朔風一把抓起茶杯，剛喝了一口便一把將茶杯摔在了地上，“啪！”淒厲的破碎聲中朔風開始了咒罵：“我哪還有心情喝茶！義父，我明天就要被發配邊疆了啊！憑什麼！憑什麼啊！”

林則七低頭不語，雙目微閉繼續品茶。朔風頹喪地倒在了檀木椅子上，情緒不穩的他又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了，兩年來我不過是姬月的一條狗而已！呼之即來，喚之即去，現在玩厭了就把我一腳踹開！義父把我送去給她，就是讓我受這等屈辱嗎？！”“若離……都是因為若離！姬月就這樣對我變心了……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的！她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我的一切！”

“發泄完了嗎？”林則七道，“難道你還想讓女帝對你專情？那你還是出宮隨便娶個女子，保證服服帖帖，對你三從四德！”朔風不語，姬月過去兩年的寵幸的確讓他變得恃寵而驕，目中無人了。林則七走近朔風，這個精瘦的老人目光如鷹一般銳利逼人。“沒用的東西，目光如此短淺！難道沒看出這次派你去邊疆，是個天大的機遇嗎？”

“機遇？嗬，分明就是趕我走啊！”

“愚鈍！你也不想想，以我在朝中的聲望給你做支撐，再去邊疆立個戰功回來的時候，是個何等光景？你彆忘了，姬月把若離寵上天了也好，迷得神魂顛倒也好，若離終究是個女子！她能讓姬月傳宗接代嗎？能給姬月帶來一個王位繼承人嗎？”

“對啊！”朔風恍然大悟，“可難道我可以？當年有高人算出姬月是克夫之命，她已經立誓終身不嫁了啊！”“哈哈，什麼克夫啊，我看不過是她荒%e6%b7%ab好色的借口罷了！”林則七道，“這姬家王朝，先皇子女稀少，大皇子英年早逝，三皇子下肢殘廢，隻有姬月一個人能傳宗接代。她已經二十歲了，還能拖多久？她姬月就算再狂傲，也擔不起使姬家百年基業斷子絕孫的大罪吧！”

朔風連連點頭，緊鎖的細眉漸漸舒展。“到了那時候，姬月想要給她的繼承人找個父%e4%ba%b2的時候，以我在朝中的地位以此施加壓力，她身邊的夫君之位還有誰能替代你呢？現在該慶幸若離隻是個女子了吧！”

“義父教訓的是啊！可我去戰場出生入死，讓她倆在宮中風流快活，我不甘心啊！”

“嗬”林則七冷笑道，“難道你愛上姬月了嗎？”

“我……我不知道……”朔風的臉頰泛起尷尬的紅潤，低頭避開了林則七的目光。

“風兒你記住，男兒誌在四方，千萬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記住你的目標是將來和姬月生下一個繼承人，這天下，我們就唾手可得了！”

第五章 掙紮

西風蕭索，昨夜暴風驟雨打落的許多花瓣，點點嬌豔鋪陳在地上，讓人心生憐惜。皇宮“正午門”門口，浩浩蕩蕩的人馬整裝待發，朔風俊逸的臉龐被風吹的有些蒼白，一身戎裝的他頗顯英武氣概，但依然難掩眉目中的哀傷落寞。

姬月被前呼後擁著，緩緩走進朔風的視線……而她身後，意氣風發麵色紅潤的若離，與朔風的憂鬱形成了鮮明對比。朔風禁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拔刀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朔風拜彆陛下！”朔風和隨行的士兵們一齊跪下，姬月喚眾人平身，隨即開始了短暫的餞彆儀式。“風兒，一路珍重！”姬月%e4%ba%b2自舉杯向朔風敬酒，朔風接過杯子，眼睛卻一直定格在姬月麵無表情的臉龐，他想要將這張冰冷卻絕美的臉刻在心裡不要忘記，又想要探尋姬月眼神中是否也會有所不舍，哪怕一絲一毫也好！

“陛下不必掛念風兒，我隻是換個地方效忠而已，嗬嗬”朔風笑的有些淒楚，姬月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道：“你一身武藝又才貌雙全，我想讓你有更好的發展，而不是留在我身邊委屈自己，你那麼年輕，前途怎可限量！懂我的意思麼？”

“風兒知道了。”朔風乾笑了幾聲，然後又朝向若離，一臉輕蔑地暗諷起來：“我這一去歸來無期，可要辛苦若離妹妹好好伺候陛下了啊，我還聽說妹妹每日勤於練劍，為兄回來一定找你切磋！你這雙手可是如有神力啊，又能舞劍又能討陛下歡心……”

“朔風大哥真是過獎！”若離毫不示弱地反擊道，“論相貌論武藝論學識朔風大哥全在我之上，若離不過是多了些自知之明罷了，陛下不需要我的時候就乖乖退下，絕不會做出爭風吃醋、糾纏主子等愚蠢行為！”

“嗬，那我真是看好若離妹妹了，彆等為兄回來時，下場比我還不如啊！”

“一定不會讓朔風大哥失望的！”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夠了！”姬月厲聲製止了兩人的明嘲暗諷，有些惱怒地望著朔風，“風兒，快啟程吧！”

“是……”強忍著心中的怨氣，朔風無奈上馬，若有深意地看著姬月，腦海中浮現起一幕幕過去兩年的回憶，姬月的狂傲、姬月的威嚴、姬月的嫵媚溫柔、姬月的冷酷無情……

“陛下保重！”淚水模糊視線之前，朔風終於絕塵而去……

望著大隊人馬遠去揚起的煙塵，姬月長籲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若離顯然明白姬月遣送朔風的原因，但仍替姬月感到不安。“陛下，”若離忍不住問道，“陛下派朔風去邊疆，宰相大人沒有反對嗎？”“沒有”姬月道，“林則七還很高興，說應該多給他些磨練機會，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這隻是個開始，宮裡各等級的侍寵，我都要為他們另謀出路。”

“啊？那我呢？”若離詫異的可愛模樣讓姬月忍俊不禁，故作嚴肅道，“朕有說包括你嗎？你啊，想逃都逃不掉了！”把所有侍寵都打發了，隻剩我一個？傳說中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若離頓時感到汗毛都快立起來了！轉身再看姬月，她此時正站在一匹健碩的白馬身前細細端詳。“回稟陛下，”侍衛總管道，“這是屬下的馬，剛馴服不久。”

“真是好馬！”姬月輕撫著馬兒細膩柔順的白毛讚歎不已，轉身對若離道：“離兒，上馬！”“是！”若離一口應允，但坐上去卻膽戰心驚，深怕馬兒一躍身子把她摔下來。隨後姬月竟也縱身一跨坐在了若離身後。“陛下這是……”不等侍衛總管問完，姬月大喝一聲：“駕——”雙%e8%85%bf夾緊一勒韁繩，馬兒一聲長嘯，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奔了出去……

“陛下！陛下去哪裡啊？”侍衛們驚慌的叫喚聲從身後飄來，“想死就跟過來！”姬月這時解開披風的頸帶，鮮紅色的披風霎時隨風飄了出去，露出一襲絲質白衣翩若驚鴻，正是那時在角鬥場救下若離時的裝扮。

“陛下……我不會騎馬啊！我要掉下去了……”飛奔的駿馬把若離顛得頭暈目眩。

“傻瓜，有我在呢，我教你騎！”姬月緊緊抱住若離，身後溫暖的依靠讓若離僵直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了，姬月溫熱的呼吸從耳後撲來，若離的臉頰微微發燙。

“陛下，我們去哪裡？”“不知道，馬兒跑到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重獲自由的駿馬直奔市井大道，馬蹄踏過處，灑下一路行人的驚恐尖叫和街攤掀翻的聲音。狂放不羈的女帝果然連微服出宮都攪得街市驚天動地……“陛下，我們會撞人的！”若離深怕這狂野的馬兒身前突然竄出一個孩子或者較弱婦女。

“不會的，這馬兒聰明得很！”姬月自信地笑道，不一會兒就飛奔到了城門口，“快把門打開！”守城的將士們還未來得及跪拜，便吃了一臉黃土塵埃……

終於出城了，斜陽映照著起伏的群山，仰望碧雲漂浮的天空，若離和姬月都感到發自內心的暢快。“陛下，它要帶我們去哪裡呢？”“不知道，也許是回家吧！”“對啊，回家去找它的母%e4%ba%b2。”“離兒真笨，我看應該是找它的情人！”說說笑笑了一陣子，目光儘頭便出現了一個華麗的圍場，比軍隊駐紮的大營地還要壯觀百倍。“它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