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暗的小宮殿了嗎？那就是你以後的家，落月軒。”

“我……我……我也有自己的宮殿嗎？”若離一臉驚訝地看著姬月，姬月笑著繼續說道：“先帝在位的時候是龍妃娘娘住的，後來龍妃娘娘和我的皇弟搬去了北國行宮，落月軒就一直空著。我會派人在七天之內打掃布置，然後你就可以住進去了！”“若離謝陛下隆恩！”若離跪下謝恩，真的沒有想到，姬月對自己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若離的服帖讓姬月很滿意，她將她扶起，兩人繼續站在高高的天台上。

被夕陽染紅的流雲，如絢麗的花火般綻放於天邊，在斑斕而妖豔的霞光之下，兩個相互依偎的剪影，久久佇立……

第四章 寵溺

若離入住落月軒的時候，時節已是漸漸入冬，那些凋零的花瓣在空中肆意飛舞著，站在前朝寵妃的宮邸前，若離仰望著雕刻著龍鳳戲珠的屋簷，屋簷之上的天空有些陰沉，有成行的大雁正從蕭索的風中飛過……

“奴才叩見若離尊主！”三個太監兩個宮女，還有一個貼身侍衛，畢恭畢敬地向若離行禮。若離尷尬一笑：“尊主？好不倫不類的稱呼啊！”

“是陛下的旨意。”一個小太監答道。其實在宮中姬月的侍寵無論男女都沒有任何實際封號，太監和宮女都直接稱他們為少爺或小姐，然而這次姬月卻為她屢破慣例，耐人尋味。

“哦……那好吧！”若離燦笑道，“大家打掃落月軒也忙了很多天了，我也沒什麼特彆吩咐，大家都下去歇息吧！”

“是——”眾人退下，若離隨即走進自己的新家，進宮後的日子總是無所事事，若離變得貪睡而懶散，她想起了那本《太祖傳奇演義》，姬家的老祖宗即位以後，後宮佳麗近百，大多虛度青春，淒涼寂寞，最終每日以淚洗麵日漸衰老……“我可不要變成那樣！”若離心想著，隨後開始翻自己的包裹，終於找到了那把塵封多時的——天賜寶劍。

抽劍出鞘，若離頓時感覺重新煥發了力量，寒光中的利劍倒映出若離明亮的眼眸……“不能荒廢武藝，不能忘記念心庵的血海深仇！”若離自我激勵著，而寶劍也有如靈性一般沉寂著，它在等待爆發，等待沾上仇人的鮮血……

“主子，趙大人的信使求見！”太監傳喚的聲音打斷了若離的思考，她迅速收好劍轉身，來者很麵熟，的確是趙世龍的屬下，他來乾什麼？年輕的男子向若離行禮，隨即從%e8%83%b8口掏出一封信，恭敬地說道：“趙大人托屬下務必將信%e4%ba%b2自送到您手上。”若離揮手示意太監退下，疑惑地翻開信。趙世龍這個奸賊，信中先是大段奉承之辭恭喜若離得到了女帝的寵幸，之後又是大段“傳授”她如何討女帝歡心，內容不堪入目……趙世龍要若離與朔風爭寵，助他打擊宰相林則七的勢力……

“狗賊！”若離氣得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具都差點摔落。“彆欺人太甚！還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啊！已經爬上軍機大臣了，還不滿足嗎！”一把將信丟入了火盆，惱火地在屋內來回踱步，若離道：“滾回去告訴姓趙的，再想利用我，我要他好看！”

信使似乎早料到若離的反應，不緊不慢道：“趙大人說了，你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讓你一無所有。趙大人說，您在念心庵窩藏欽犯的事，他可是一直幫您瞞著……要是女帝不小心知道了，後果可就不好看了啊……”

“你……”若離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趙世龍算計的可真好！而自己如果真的失去了今天的一切，不僅性命不保，報仇更是無從談起了。既然如此，就與姓趙的互相利用一番吧！若離努力克製了憤怒，對信使說：“我知道趙大人的意思了，我會儘力……同時也有一件事，很簡單的事想請趙大人幫忙……”

“您說來便是。”信使道

“勞煩趙大人幫我找一個人，紅樓地牢裡的淩霜霜，她是我的至交，請保她進宮，在我身邊做個宮女。”

下雪了

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飄飄散散的雪花落在了劍尖上，劍客的衣衫被寒風吹的淩亂，俊美的臉龐凝固冰冷堅毅的表情，若離以疾風般的速度揮劍轉身，劍身上的雪花隨著劍客的身影舞動……心中默念禦劍之術，若離鬼魅地轉換步伐，這時她看到了一朵傲立的梅花，在枝頭綻放地異常嬌豔……若離的眼神更加淩厲了，仿佛前方就站著她朝思暮想想要手刃的仇敵——趙世龍！

一道流星的軌跡從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儘頭，那朵嬌豔的梅花已被劈成兩半，隨風墜落了……若離長籲一口氣，這時一個模糊而熟悉的身影躍入視線，那是個活蹦亂跳的女孩，穿過落月軒的“梅園”，還未看清長相，聲音已經飄了過來：

“若離——”

“霜霜？”若離激動地迎了上去，真的是她！這個叫淩霜霜的女孩，她淩亂的頭發終於梳整齊了，衣服乾淨整潔，紅撲撲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還有她那充滿靈性的大眼睛……與分彆時相比，淩霜霜從一個淒慘的流□變成了乾淨漂亮的大小姐。“你終於來了！霜霜，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我也是啊，自從角鬥場那一彆……你知道我那時多擔心你嗎！若離……”淩霜霜突然雙手捧住若離的臉仔細端詳：“這真的是你嗎？我……我快要不敢認了！你長胖了紅潤了英俊了瀟灑了，你這身打扮，哇，簡直是貴氣的少俠！”“哪有那麼誇張啊？我還是我啊，嘿嘿……”若離露出孩子氣地微笑，淩霜霜白了她一眼，“嘖嘖，女帝麵前的紅人，就是不一樣啊！”

“彆損我了，外麵冷，進去聊吧！”若離帶著淩霜霜回屋，圍著溫暖的火爐訴說著兩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淩霜霜瞪大雙眼聽著，若離好不容易講完了，淩霜霜表情複雜，她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雪，問道：“若離，你見過女帝的身子嗎？”“啊？”若離被問得有些臉紅，答道：“沒有……我隻是個侍寵而已，都是被她欺壓著……她不需要%e8%84%b1吧？”

“不是這樣的。”淩霜霜道，“我在紅樓的時候就聽說，女帝的侍寵分三個等級，最低等級的住在蓮花宮，其實就是□，隨時等候女帝玩弄。其次是能住進皇宮裡的，是嬪妃級彆了。最高等級是住在女帝寢宮裡，與她同吃同睡，當朝隻有秦朔風一個人。後兩個級彆，女帝在臨幸的時候也會%e8%84%b1衣服，是真正的肌膚之%e4%ba%b2……”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侍寢的時候，女帝真的沒有%e8%84%b1，她穿著內衣。那我應該隻是個□，可她卻給了我一個宮殿，我也住過她的寢宮。落月軒沒有整理好的時候，我一直和她同吃同睡……朔風也會來，但是晚上女帝就讓他退下去，朔風總用他那雙丹鳳眼瞪我，哈哈，我覺得特好玩！”

“天啊！若離，兩個多月的時間，你跳了三級！”

“額……我也覺得太快了！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也許某天我就會醒來然後發現自己還是念心庵的小尼姑而已……不過對於姬月來說，女帝想怎樣就怎樣，誰又能阻止的了？”

“可這也不是姬月的行事風格啊，你知道麼，她以前對侍寵的訓練要求極高！就拿朔風來說吧，他十七歲進宮，也是曆經兩年一點點爬上來的，而你是正宗的一步登天了！當初她在角鬥場把你救下就已經轟動一時，然後又是太醫禦診又是直接召進宮……現在你在民間是紅人了，茶館裡你的事被拿來說書，越說越玄乎；集市上有你的畫像，五百兩一張！街上五六歲的頑童在打鬨，口中振振有詞‘至尊風流是女帝，男有朔風，女有若離’……”?思?兔?網?

“嗬嗬，還挺押韻的。”

“若離，這不是什麼好事！姬月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對我有很強的占有欲！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麼吸引她占有的地方，不過我能感受的到，她是真心對我好……”

“唉，你還是要小心，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天就被吃了！現在民間都在議論，說接下來就看你和朔風爭寵了……”淩霜霜一臉擔憂地說道，若離歎了口氣，告訴了她自己已經陷入趙世龍和林則七的勾心鬥角中。“我也料到了。”淩霜霜道，聽到林則七的名字讓她激動起來，“就算你不想爭，朔風也一定會和你爭，他可是林則七那個奸臣的義子啊！真是深宮深似海，太可怕了！”

隨後是一陣陰鬱的沉默，若離走到窗前，迷茫地望著窗外的白雪。淩霜霜起身走到她身後，問道：“若離，你打算怎麼辦？還報仇麼？”

“當然要報！”若離道，“我進宮時就沒想過活著出去，我要殺了姬月和趙世龍，念心庵的血債，他們一個主謀，一個儈子手，我不能讓師傅死不瞑目！但現在才發現一切比想象中複雜太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姬月站在寢宮窗前，目光飄向禦花園儘頭，她發現自己心裡空落落的。

有多久沒有召見若離了？自從把她安置到落月軒，姬月竟然努力克製著想要見到若離的欲望。因為她終於意識到，對若離的寵幸有些過頭了。現在皇宮裡、朝廷上下、民間市井都對若離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今天上朝的時候，剛剛進宮接受封賞的新科狀元，這個二十出頭的儒雅男子，竟當眾冒犯姬月，稱女帝沉迷□荒廢朝政，應該除掉若離這個紅顏禍水……姬月氣得當場把他貶了官，把這個飽讀詩書的才子派去皇家狩獵場當總管了。姬月知道後宮爭寵的可怕， 知道身陷政治漩渦的致命，她對若離的過度寵幸，很可能會把她置於人人嫉恨的危險境地……

姬月走到華麗精致的書桌前，頹然坐下，隨即又有一個念頭湧入腦海：“我這是怎麼了？竟然為了一個侍寵左思右想，因擔心她的安危而克製自己……女帝姬月，不是從小隻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嗎？”

姬月又站起身，開始在宮裡焦躁地來回踱步，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所有念頭都是關於若離的。這個迷一樣的奇異女孩，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生命中，讓姬月從第一眼看到就想要據為己有……她的一顰一笑牽動著姬月此後所有的不正常舉動，姬月以為她隻想占有若離俊美的軀殼，但%e4%ba%b2近之後才發現，想要的越來越多……她想要一把鑰匙，去打開若離眼神背後暗藏的心事，去完整地擁有她的人生！

“唉，不要想了……”姬月覺得%e8%83%b8口悶得難受，走向龍床準備就寢，現在連朔風都不想召見了，因為和朔風在一起時，姬月發現自己更加心不在焉……走到床邊，一個微微閃著白色光亮的小東西吸引了姬月的注意，拾起來才發現，原來是若離身上的玉佩，她進宮那天被姬月扯下了，之後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現在卻突然自己冒出來了。

白玉安靜地躺在手心，它看起來異常晶瑩高貴，一定價格不菲，想必若離的父母不是高官就是富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