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就沒了。

所以，那場意外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就在這一刻，衛原的眼睛變得無比的堅定。

他給幾個人留了言後就直接進了秦默的病房。

……

秦默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雪白，鼻子感受到醫院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眨了眨還有點模糊的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他開始儘力起身，嘴裡慌張地喊著：“衛原！衛原！”

衛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他嚇了一跳，連忙幾步跑過去，扶住起身的秦默，緊張地問：“怎麼了？怎麼了？我在這呢。”

秦默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眼睛裡不複往常的冷靜和沉著，滿滿都是顯而易見的驚慌。他死死盯住衛原，視線上上下下左左右掃了好幾遍，發現衛原身體沒什麼受傷的地方，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衛原看到他這緊張的模樣，一看就知道這次秦默這是被嚇到了。即使手腕已經被他抓得發紅發紫，他也沒有做聲，隻是無聲輕輕拍著秦默的背。

秦默問：“這起事故警察局怎麼說的？”

衛原說：“酒駕。”他把徐廣寧剛剛的說法又說了一遍。

秦默皺眉，說：“酒駕？！哼，酒駕的人在開車撞上我們時，眼神會變得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凶狠嗎？”

這麼一說，衛原也想起了自己被撞上的前一刻看見的那雙血紅的眼睛和凶狠的臉。

衛原說：“這事你也彆操心了，有我和安強呢。你的%e8%85%bf……被碾碎了，醫生說要做上好幾次手術才能痊愈。所以，你就給我好好在醫院養好你的身體就行。”

秦默看了下自己的左%e8%85%bf，發現自小%e8%85%bf一下都沒什麼知覺。他看著低落的衛原，開口安慰：“沒事，骨頭碾碎，醫生可以治好的。假如真治不好，留下什麼後遺症的話，還有人工智能義肢呢。這麼一點問題以後肯定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

衛原聽他說的那麼風輕雲淡，心裡一陣無語，說：“義肢能和自己的%e8%85%bf一樣嗎？即使再智能又怎麼樣，那畢竟也還是機械的，沒有血，沒有肉。並且，醫生說了，你這%e8%85%bf是骨粉碎，又不是什麼截肢，好好治療的話，以後肯定恢複的。所以你也彆太擔心。”就是會留下一些後遺症。後麵句，他沒有說。

秦默隻是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原以後他在擔心自己的%e8%85%bf，撫摸著他的頭發說：“不用太擔心了。你的%e8%85%bf隻是粉碎，沒有完全斷掉了，肯定不至於到以後要用義肢啦。再加上這家的醫院骨科的醫生可是在全國都有名氣的哦。我跟他谘詢你的病情的時候，他還一直強調說你這問題不大，叫我不要太擔心。”

秦默低聲說：“我想的不是這個……你還記得我在車禍發生的時候……跟你說的話嗎？”他感覺到原先溫柔撫摸自己頭發的手停了下來，心裡忍不住泛起一股苦澀。

“……沒忘記。”

秦默看著雪白的瓷磚，猶豫了片刻，說：“那你的回複是什麼呢？”衛原的那句要白頭偕老的話也被他當作是衛原為了鼓勵自己而一時嘴誤說出的話。

衛原又重新撫摸起秦默的頭發來，說：“我不是一句回複你了嗎？……你好好活著，我就和你白頭偕老。”

秦默激動地抬起頭，兩眼亮晶晶好像是一個得到渴望已久的糖果的小孩一般：“你確定不是一時嘴誤？隻是為了鼓勵我堅持下去嗎？……不管，反正你剛剛是清醒的，既然是說出口了，我就當真了。”

他抓住衛原的另一隻手，伸出自己的手，十指相扣，說：“白頭偕老，一起變老。”

衛原回握住他的手，低聲說：“好，我們一起變老。”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衛原心裡隻感到滿滿的溫暖，心裡那塊懸在半空中的大石才算是真正落了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對秦默產生了那種感情。或許是自己生病被秦默喂藥的時候，也或許是秦默為生病的自己學習煮飯的時候……他一直知道秦默為自己做出了很多，也知道自己對秦默的依賴很多。

但是真正知道自己對秦默的感情，是在看到秦默房間的那封情書開始。

看到那封情書的時候，他心裡一點也沒有我家有男初長成的成就感和欣慰感，隻感到一陣陣的怒火。

為什麼秦默要接受彆人的心意呢？明明他是被我養大的，明明他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明明秦默對自己照顧得那麼無微不至……

以後兩個人繼續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聽到秦默真正對自己表露自己的心意的時候，他的心裡又高興又心痛。高興的是，秦默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兩人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心痛的是，為什麼要在車禍的時候才說呢？秦默不知道看到他身下的那些紅色液體，他的心裡有多痛。尤其是看到秦默蒼白著臉費力跟他告白的時候。

其實是他在感覺到自己的心意的時候膽小了。怎麼說秦默名義上也是他的養子，兩人真的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受到眾人的譴責的。再加上前段時間的網上輿論也讓他感受到了輿論的恐怖。被眾人指責的時候，他就好像*著身體被拉到眾人麵前淩遲一般。他不敢想象，假如自己真和秦默在一起受到的輿論會多麼凶殘。

而他清楚地知道秦默對自己有多麼依賴，他一定是寧願自己憋著自己的感情，也不敢承受一點點被自己厭惡的風險的。

☆、第51章

第51章

懦弱的自己卻隻是因為內心的一點點恐懼就不敢麵對兩人之間的感情。如果不是前幾天發生的那起車禍讓他直麵地感受到了秦默對自己的重要，他想他還會繼續像遇到災難的鴕鳥一直自欺欺人地將自己埋進沙子裡。

秦默看著衛原緊握住自己的雙手，心裡對自己說：隻要你願意走出了第一步，那麼剩下的九十九步就由我來走吧，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在退出這一步。就算是死神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兩人的關係確定下來後，秦默這才算是有了正當的理由和借口將想了很久就想對衛原做的事做個夠。

衛原給他削水果，他就要求衛原坐在他的床邊要求要摟秦默的腰。

秦默臉皮薄，不肯。他就像個要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一樣噘嘴：“我隻是想抱抱你……還是說你嫌我現在受傷了，身體不好了，連抱都不讓我抱。”

“你也知道你受傷了，醫生剛剛還叮囑叫我看著你，彆讓你亂動，不然扯開了傷口，痛的也是你。”

“不管，我就是想抱你。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第一天啊，我怎麼說也要行使下作為男朋友的權利——抱抱你。”

“默默，聽話。……你也知道……我們確定下關係了。現在你受傷了不能抱，等你好了……”衛原的耳朵偷偷露出一抹紅色，“你想抱多久就爆多久。”最後的話細弱蚊鳴。

可是榮升為衛原首任男朋友的秦默難得露出孩子一樣的任性，一定要抱衛原。

最後甚至還說“隻有我抱著你，我才會對你削水果比較放心。不然你削到手，我都不能再第一時間保護你”，衛原聞言一頭黑線。

明明是你抱著我，我才更容易削到手好不好。

衛原看著他腳上裹著的厚厚的紗布，最後隻能無奈地屈服——他坐在床邊，而秦默則單手摟著他的腰。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秦默也想用雙手，但是無奈另外一隻手在吊瓶，在衛原譴責的眼神下，他隻能放棄。

秦默一臉的滿足，看著衛原修長的手指給自己削水果，而手上隔著衛原薄薄的襯衫就可以感覺到溫熱光滑的皮膚。在衛原看不到的地方，秦默的臉偷偷紅了——終於抱到他的腰了，曆史性的的進步啊。

衛原想不到的是，允許秦默這麼一個“任性”的要求後，秦默的年齡就好像退回到了幼兒時代。

吃飯的時候，秦默以自己是病患的要求衛原要喂，還一定要用勺子喂。

衛原看看他吊針吊腫了的手，同意了！

晚飯後，秦默要求衛原給他搓澡，衛原咬牙同意了。

至於出來的時候，為什麼兩人都臉紅紅的，身上濕漉漉的，而衛原看著秦默的眼神是羞中帶怒的就要我們這些觀眾自行腦補了。

衛原一身濕漉漉地坐在病床上給秦默擦頭發，因為生氣，手裡的力氣也不知覺加大。被扯痛的秦默隻是好脾氣地笑著，但是那笑容讓人想起奸計得逞的狐狸。

第二天，安強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衛原坐在床邊給秦默喂粥的表情。

安強看著秦默一臉顯而易見的笑容，和臉紅得像猴%e5%b1%81%e8%82%a1的衛原，一時覺得納悶：這是怎麼了？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門上的標牌，5-11病房，沒錯啊！

衛原看著秦默一副被主人喂養了好高興的小貓的模樣，臉上不知覺帶上了笑，心神也被眼前的人完全吸引住了，一時也沒注意到安強進門了。

秦默一直對安強和衛原之間的關係多有計較，雖說兩人是兩肋插刀的兄弟，但是有時候看到衛原對安強露出那種有了你我就心安的表情還是令他心裡煩悶。他與自己暗戀多年的人相戀了，因為這事興奮得一夜沒睡。然而周邊都是些不熟悉的人，再加上手鐲被摔壞了不好聯係旁人，所以真真是心裡高興都不知道向誰分享。看到安強進來了，他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忍不住炫耀起來。

秦默故意板著一張臉說：“衛原，這粥太燙了，你給我吹吹。”

衛原被他昨天的諸多要求弄得沒脾氣了，無奈地開始吹湯匙裡的粥，“你昨晚笑到半夜才睡，難道還沒興奮完嗎？好了，涼了，你喝吧。”

秦默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大的人還被人喂粥有什麼不好意思，樂滋滋地開始喝粥。

安強站姿門邊看得稀奇，才一天不見而已，怎麼秦默原先那麼正經死板的人變得這麼……額，有童趣了。不會是在車禍中撞壞腦袋裡吧？不行，待會一定要叫衛原帶他去做個全麵的檢查。

安強故意咳嗽了一聲，衛原心裡慌張，差點撒了手上的粥。

衛原趕緊起身和安強打招呼，一時隻覺得尷尬無比。怎麼說他也比秦默大了有十歲，並且還在法律上有著收養關係。現在兩個人搞在了一起，尤其是在安強麵前。

他說了句：“我去領藥。”就出了病房。

安強被衛原的狀態弄得一頭霧水。他一%e5%b1%81%e8%82%a1坐在秦默的床前，整理了下臉上的表情，用一副怪蜀黍的表情說：“默默啊，你還認識嗎？”

秦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