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雙鞋子和出現時間,那時正值客流高峰期,也不大能認得出來。
這時候,從後廚走來一個男人,“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帶著無框眼鏡,顯得斯斯文文,長相也白淨,看年齡大概有四十歲了,衣著端莊,由此可見經濟條件還不錯。
“這是我們老板,”服務生趕緊站起來解釋道,“這位是警察,聽說最近有一起凶殺案的凶手曾經來過我們店裡,他來了解情況。”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伸出一隻手,“您好,我叫葉景暄。”
兩人一番寒暄,卻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咖啡廳的門被打開,風鈴叮當作響,眾人望去,是還睡眼惺忪的喬初初。
“你醒了?”齊思昊見狀趕緊迎了過去,看她臉上慘白,估計是低血糖又犯了,於是轉身拜托那服務員,“可以給我一杯熱牛奶嗎?”
喬初初覺得有點呼吸困難,眼前的景色都變成了昏黃的顏色,每個人跟她講話都變成了嗡嗡作響,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身體狀況變得很差。
直到一口熱奶灌進口中,順著苦澀的喉嚨滑進胃裡,才漸漸恢複了力氣,卻也無力去看彆人。
“真是麻煩了,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如果想起什麼線索,還請您及時和我們聯係。”齊思昊急忙說道。
那男人一如既往的善良的微笑,鏡片下是一雙精明的雙眼,“很樂意能幫上你們,再見。”
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到家的,喬初初不知道。
昏沉中的夢境時有時無,滿室的血光衝天,父母吃痛的嗚咽,有力的腳步聲縈繞在她的耳邊。
“你最終還不是,輸給了我。”
你最終還不是,輸給了我。
輸給了我。
這句話反複出現在她的耳邊,熟悉又陌生。
“很樂意能幫上你們,再見。”
這是誰,為什麼他們的聲音漸漸重合,變成了一個人。
無框眼鏡,斯文外表,無害笑容。
是他!
當她終於驚醒,映入眼簾的,卻是齊思昊一臉的擔憂還有刺眼的白色。
這是,醫院?
“你終於醒了,”齊思昊溫柔的用毛巾擦拭著她滿是汗水的額頭,“你知不知道你燒了兩天,夢話連連,真是擔心死我了。”
怪不得自己渾身酸軟無力。
但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她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胃裡一陣陣泛著酸水,“快去,那個老板,快去!”
前言不搭後語,但是齊思昊卻明白了什麼意思。
護士和醫生趕來,他打電話通知了李程程。
“初初,我%e4%ba%b2自去,你放心,等我。”
他溫柔的撫摸著她依舊滾燙的額頭,輕輕落下一%e5%90%bb,離開的背影如此決絕。
這是他的承諾。
但是,事情總沒有人們想的那麼美好。
葉景暄,不見了。
“從你們走後,我家老板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向我們交代隻言片語。”那天的服務員依舊在崗位上,一臉疑惑的交代道。
齊思昊沒有任何猶豫的掏出手機,“子龍,通知各個交通部門,通緝葉景暄。”
誰知對麵傳來無奈的聲音,“隊長,剛剛初初姐已經打電話來交代了,可是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葉景暄出國了,今天下午的飛機,飛往加拿大。”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質問道,“這件事,初初知道嗎?”
“已經告訴初初姐了。”
“混蛋!”
與此同時,羅城市第一醫院已經翻了天。
各個科室奔走相告,刑警隊的喬初初不見了。
她還高燒不退。
李程程接到消息也隱隱猜到了她失蹤的原因,心下歎了一口氣,氣罵她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立刻上網查了喬初初的訂票記錄,果然……
“隊長,我查到了,今天晚上七點二十分的航班,我幫你也訂了一張,你現在去機場肯定來得及,至於跨境搜捕申請,我也提交給局長了。”
齊思昊一腳把油門踩到底,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此時此刻,他的心裡除了生病虛弱的喬初初已經心無旁貸。
到達機場的時候才六點半,他像瘋了一樣奔跑在機場裡,引得乘客紛紛側目,他也毫不在意,終於在一個角落,發現了昏昏欲睡的喬初初。
該怎麼形容那時的心情。
失而複得。
如果讓這樣的她一個人出國,一個人追捕凶手,後果不堪設想。他也無力去想。
當他狠狠抱住喬初初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難過。
一個想要獨自冒險,所有的危險由我來扛。
一個想要相伴而行,所有的危險由我抵抗。
這就是愛情。
哪怕前方危險重重,我也不想你以身犯險。
作者有話要說:
☆、獨自奔赴
加拿大寒冷刺骨的空氣好像要吹散身體虛弱的喬初初,兩個人連行李都沒收拾就這麼衝動的來了。
齊思昊心疼的不行,趕緊%e8%84%b1下外套把喬初初裹得緊緊的,狠狠圈在自己臂彎裡。
怎麼會這麼粗心。
兩個人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湊活住了,四處奔波喬初初已經有點支撐不住,本來是倚在床櫃上等著李程程的電話,可是不知不覺又陷入了昏睡。
羅城市刑警隊
老局長皺著眉看著申請,對於兩個人貿然出國的行為很是不滿。
“他們兩個,一個病怏怏的,一個還得照顧病人,現在出去追查凶手不是送死是什麼,齊思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著調了!”他氣憤的把申請在桌子上摔來摔去。
對麵的李程程心驚膽戰的低著頭。
“局長,您不趕緊提交申請讓那邊的警察協助調查,隊長和初初姐的危險就更大了,我覺得吧,還是先抓住凶手,等她們回來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她小心翼翼的提著建議。
老局長瞥了她一眼,“哼,我難道還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
說完就傲嬌的趕走了她。
申請下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加拿大警署的刑警來與齊思昊他們彙合,表示一定竭儘全力進行幫助,並且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葉景暄逃跑的著急,也沒有來得及偽造身份,不管走到哪裡用的身份證明都是他本人的,於是很好查得出他的下落。
堡希爾克,極寒之地。
“這個家夥與其跑到那個地方,還不如自首去監獄裡過得更舒服點,”加拿大警方嘲笑的聳聳肩,“堡希爾克實在是太冷了,如果是我,自殺都不會想去那裡。”
喬初初默然。
她隱約明白那個人的心思。
雙方約定第二天出發,齊思昊泡好退燒顆粒,照顧喬初初喝下去,憂心忡忡。
“堡希爾克太冷了,你這個身體狀況,我怕……”
“彆害怕啦,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用我的意誌力退燒,你放心,”喬初初笑嘻嘻的說,“我小時候一發燒,我哥就會給我買冰淇淋,我剛才還打聽了,市中心有一家店的冰淇淋超級好吃,你去買給我嘛!”
發燒的時候吃冰淇淋,顯然不是什麼好辦法,但是看著某人濕漉漉的大眼睛充滿了撒嬌意味,齊思昊實在是開不了口拒絕。
兩人對視數秒鐘,他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好吧,”他咬牙切齒的給她掖了掖被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以後再跟我提這種亂七八糟的要求,我就把你扔出去。”
說罷揣著錢包就走了。
喬初初得瑟的笑著高喊“好走不送”。
卻在門關上的一瞬間,笑容煙消雲散。
加拿大的夜晚是難以忍受的寒冷,喬初初本身就很怕冷,隨著船舶的行駛,驟降的氣溫讓她的牙齒都在打戰。
遙遠的岸上有一個人在等待著她。^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堡希爾克曾經因為太冷而難以居住,知道這些年,用船和飛機才帶來了一些人口,但是仍然荒涼的令人心生懼怕。
□□靜了。
簡直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因為夜晚寒冷而漫長,人們選擇早早入睡,躲入溫暖的的被窩,一眼望去也看不見點點燈光。
喬初初踏上這片土地,迎著冷風想要流淚。
卻因為低溫而徒剩悲傷。
“我好害怕,思昊。”
她轉身對著來的方向凝視著,怕他生氣,怕他難過,怕就此就再也不見了。
這是一個自私的舉動,她卻不得已而為之。
事後多年,齊思昊也無法說出,當時他走進房間,發現床上空空如也,那個他放在心尖的上的姑娘失蹤不見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震怒還是恐懼。
可能都有吧。
兩次的冰淇淋,喬初初都沒能吃上。
他撥號給加拿大警方,語無倫次的講述了現在的狀況,卻在掛斷電話那一刻,癱軟在床上。
喬初初,你怎麼能這樣。
葉景暄躲在沒有葉子,被白雪厚厚蓋住的大樹之下,借由粗壯的樹乾掩蓋自己的存在,岸邊那個正呆立不前的女子,正是他的目標。
惟妙惟肖的杜鵑鳥叫聲從他的喉嚨發出,喬初初迅速抬頭,努力辨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杜鵑。
隻不過是那個人的信號。
她踏著積雪,留在身後一串腳印,卻在分鐘之後,被潑天的大雪掩蓋了痕跡。
經曆了十八年,兩個人終於還是要見麵了。
她顫唞著摸了摸自己棉衣口袋裡的黑色□□,以此給自己一些勇氣,大不了就同歸於儘,她這麼想著,眼前卻浮現著齊思昊的臉。
怎麼辦,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跟隨著聲音走著,兩個人走進了一片枯樹林。
大概走了有兩個小時,她的體力有點不支。
鳥叫聲停止了。
沒有星星的夜晚,喬初初也看不清前麵出現的人影,到底是正麵還是背麵,五官到底是什麼樣的。
“葉景暄?”
一束手電光打過來,喬初初本能的遮住自己的眼睛,隻聽對麵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夾在風裡斷斷續續,“好久不見啊。”
這樣嘲弄的語氣,帶著隱隱的興奮,和十八年前相重疊合。
“你比你父%e4%ba%b2有本事,也有勇氣,也不枉我耗費了這麼多心思,給你那樣一份大禮!”他一步步走進,伴隨著吱呀的響聲,讓人毛骨悚然,有著死神一樣的氣息。
想必他說的大禮,就是剝臉案吧。
“你引我來這裡,不就是想看我驚慌失措的表情,然後把我們喬家斬草除根嗎?”喬初初突然不屑的笑道。
對方也笑了。
“你不會驚慌失措,我隻是想看你漸漸死去的過程,讓你那自以為是的父%e4%ba%b2知道,觸犯彆人的禁忌,將要付出傳承的代價。”
喬初初沒想到他會用麻醉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