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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為鑒 湜沚 4317 字 2個月前

顧容說的“朋友”就是那種碰過幾次麵,社交場合的所謂朋友,但是現在看兩人,完全是十分熟悉的人才會有的表情。心中才明白顧容不是剛好來網點辦業務,壓根就是看孟黎麵子才來的。

孟黎走過去看了一下顧容要辦的業務,算一下資金量也稱得上大客戶了,便說:“給你介紹一下我們行長認識吧。”這樣做,一來是間接通知行長她拉了大客戶;二來是給行長麵子,顯示自己不會卡著資源。

顧容麵對楊行長時,和麵對孟黎時完全不一樣。客套,熱情,有謙遜。兩個人相見甚歡。

末了,顧容說:“也到點下班了,這樣啊,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來了就是客,我做東。小孟,你說去哪兒吃。”楊行長說完,又向顧容介紹:“小孟是我們這兒最會吃的,哪裡又好吃的,她門兒清。”

顧容心道:這我了解得可比你深!笑笑說:“是,她對吃的特彆有研究。”

孟黎聞言也一笑,說:“去新開的那家悅庭吧,我試過,味道還不錯。”

楊行長也沒叫所有人都去。隻叫了一個酒量好的客戶經理,還有今年剛招的一個櫃員——大學剛畢業,長得還漂亮。

臨去前,孟黎給林一白打電話。

“喂,我今晚不回家吃飯,單位有飯局。”

“好,那我吃完飯來找你。”

孟黎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請的客戶是顧容——就是我前夫。他今天來我們網點辦業務。”說完以後,不知怎麼的有點緊張。實在拿不準林一白會有什麼反應。

沒想到林一白卻挺平靜:“你去吧。大概幾點結束?我接你回家。”

孟黎說了個大概時間,又補充一句:“快走時我給你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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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沒開車,席間,楊行長一直熱情勸酒。他推不過,隻得喝了幾杯。但他一直酒量不好,喝了幾杯就堅決不再喝。

一直低頭和楊行長說業務,還請他有時間去公司坐坐。其實這頓飯交流不過在其次,顧容的主要目的是何孟黎一起吃頓飯。

離婚以後,這是頭一回兩個人平心靜氣地坐在同一張餐桌上。顧容心中不斷飄起一層一層的高興。

就算他知道孟黎已經有男朋友,那又如何?!他覺得他一定能搶過來。他一定能再追回前妻。

他可以喝得少一點,以便一會兒送孟黎回家。

快到九點時,大家酒酣耳熱,吃得差不多。孟黎就給林一白發了短信說了地點。

飯局結束之後,一群人往外走。楊行長很客氣,非得送顧容回去。他喝了酒,不能開車,便說:“找個代駕就行。”

“不用這麼麻煩,我還要回趟公司。在工業園那邊,不順路。咱們下次再喝。”

不料楊行長擺擺手:“不麻煩,我一定得送送你。往常在銀行大家還說我是工作狂,和顧總你沒法比。”楊行長本來就是個話多的人,今天被顧容恭維得格外舒服,忍不住拉著顧容說長道短,一副不舍得分開的樣子。

顧容麵上笑著,心裡卻已經咆哮一萬遍。一雙眼睛不住地瞄孟黎,衝她使眼色。

孟黎在旁邊捂著嘴笑。

好不容易代駕的人來了,顧容趕緊把楊行長往車上送,還說:“咱們下次再喝。都不開車,好好喝一回。”

送走之後,弄了一腦門的汗。其他人也各自打車要走。孟黎正要和眾人一起去路邊,卻被顧容一下抓住胳膊:“你等等,我送你。”

旁邊兩人一起回頭,看著顧容拉著孟黎,不禁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笑道:“我們就不做電燈泡了。”說完,衝孟黎揮揮手,往一邊走去。

顧容拉著孟黎,在她耳邊笑:“你同事們還挺會看眼色啊。”

夏天的夜風帶著微微涼意,吹在身上,很是愜意。城市中心區有璀璨霓虹。流星一樣的燈管纏繞在樹上,流光溢彩的繁華。

顧容覺得好像回到他和孟黎談戀愛的時光。隻有他和她。

孟黎抽回手,攏了攏頭發,說:“不用了……”話沒說完,感覺到背後一股力量——有人牽起了她的手。

她轉過身去,看見林一白。露出笑容,自然地跨了一步,挨在他身側。兩個人肩貼著肩,%e4%ba%b2密無間的模樣。

而她和顧容之間,很快拉開距離。

她衝顧容搖搖手:“拜拜。”然後,和林一白一起轉身離去。

快得不過一、兩分鐘,卻讓顧容感到持續不斷的鈍痛。本來是應該一直挨著他,屬於他的女人,卻變得跟他無關!他盯著兩個人的背影,盯著那牽在一起的手,嘴%e5%94%87緊抿,眼中燃起嫉妒與不甘的熊熊怒意。

這就是現實。你不喜歡的,憎惡的,全都難以逃避。它是無所不在的牆。

☆、第四十五章

林一白本來約了他在帝都關係比較好的一些朋友吃個飯,算是昭告孟黎的女朋友身份。但是不巧,孟黎臨時加班,周末兩天都不得休息,隻能將日子押後。

九點多,章文加班剛回來。靠著門框換了拖鞋。走到屋裡,看見薑婉正座在沙發上看電視——某個衛視的綜藝節目。以前他常和薑婉一起縮在沙發上看,一邊看一邊哈哈大笑。

現在,卻隻覺得心裡一股邪火。他一揚手,手中的皮鞋飛出,正正砸在電視屏幕上。薑婉在沙發上一哆嗦,轉過頭來看了看章文。

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溫柔一笑,說:“你回來了。”

然後起身,走到電視附近,拾起皮鞋,放回鞋架。

章文覺得他一拳打在了海綿上,更加憋氣。看著薑婉渾然無事的笑容,恨不能撕碎它!

薑婉像完全看不到章文的憤怒一樣,關心地問:“餓不餓?我煮了燙,給你盛一碗。”

章文正要出言譏諷,聽見手機響,顧不上薑婉,隻得先接電話。

“喂,本來說周六吃飯的,但孟黎要加班走不開。換個時間,改下周六。你怎麼樣,有時間沒?”

“行,我沒問題。”章文說著,瞥見薑婉盛了湯,放在桌上。他走過去,想都沒想,一下將整碗湯掃到地上。

瓷器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聲音甚至透過電話傳到林一白耳朵裡。他嚇一跳,問到:“怎麼了?沒事吧?”

剛剛煮開的湯汁四處飛濺,濺到薑婉手上。燙得她低呼一聲。

“啊!”

林一白沒聽到章文的回應,更加著急:“章文!出什麼事了?”

“哥,出來喝杯酒吧。”章文沒看薑婉一眼,直接出門。

薑婉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碗。白底藍魚的瓷碗,碎瓷片上是裂開的魚眼睛。灑了一地的骨頭湯散發出濃烈的油腥氣。

她是前兩天開始孕反的。胃上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什麼都吃不下。此刻受到油腥味刺激,胃裡像被攪動一般,不禁乾嘔起來。嘔得後背微微顫唞,額頭上逐漸沁出汗珠。

章文離開的身形頓了一頓,腳下一滯。他很痛苦,看見薑婉高興他痛苦,看見薑婉難受也痛苦。

到底沒有回頭,依然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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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酒吧,燈光昏暗,大風扇呼呼地吹,吵吵嚷嚷。

章文和林一白圍一張高桌站著。桌上放了一瓶傑克丹尼,已經空了一大半。章文喝得凶,小半杯酒兌點冰,直接灌。一邊喝,一邊抽煙,狠狠地吸進,再狠狠地吐出。

林一白皺緊眉頭,不知該說什麼好。當初能語重心長地勸章文再考慮考慮,慎重一點。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等不了的。

章文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說:“她做了羊水穿刺,孩子確實是我的。可是他媽的我……我怎想都不痛快!”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林一白點根煙,夾在指間,半晌才說:“你先彆想她,想想孩子。這個孩子,你想不想要?喜歡不喜歡?”

“怎麼說,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肯定是舍不得的。”

“那她就是你孩子的媽!”

“我……我他媽就是過不了這道坎,咽不下這口氣。哥,你沒有有討厭過一個人,看哪兒,哪兒都不順眼?心裡時時刻刻都點著一把火。而且我覺得我壓根就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以前覺得她乖巧,善良,我覺得世界上不會再有比她更善良的女人。”

章文冷笑起來:“可他媽的,她都做了些什麼操蛋的事兒!我他媽就一傻逼!我一想起來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還他媽吐不出來!”

林一白拍拍他的後背:“這不就是過日子嘛。你以為人活一輩子,都是吃香喝辣的,總得吞幾隻蒼蠅。”

“靠!”章文不禁低聲咒罵。

林一白繼續勸他:“不管以後怎麼樣,結婚不結婚,一輩子這些都另說。她畢竟是個女人,又是個孕婦。懷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彆鑽進死胡同,折磨你,也折磨她。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章文隻灌了一大口酒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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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淩晨,林一白送喝得醉醺醺的章文回家。薑婉來開的門。林一白和她打了個招呼,說:“我扶他進去,你扶不動。”

章文已經癱軟得像一灘泥,整個人的重量全壓在林一白身上。

自從事情鬨出來以後,章文就不跟薑婉睡一張床。睡了幾天沙發以後,薑婉沒辦法,才在書房裡擺了張小床。她領著林一白把章文扶進書房。

林一白看這小床,就明白兩人分床而睡的狀態,沒說其他。和薑婉說聲再見,便轉身出來。

下了電梯,看看時間雖然晚,還是給孟黎打了個電話。

“我剛送章文回家。”又簡單講了一下章文和薑婉現在的情況。

孟黎一直不知道章文和薑婉已經徹底鬨翻,十分驚訝,唏噓半晌,隻說一句:“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說得雲淡風輕,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驀地想起她失去的那個孩子,真希望薑婉也嘗嘗那種切膚之痛!

她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彆再跟我說他們的事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麼來!”

林一白沉默一下,問到:“要不要我來看看你?”

“不用了,我已經上床要睡了。明天再說吧。”

孟黎掛了電話,關了燈。向右邊側著躺下。以前的畫麵走馬燈一樣從眼前一一閃過。窺鏡、鑷子,金屬相交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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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以後,章文不再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也不再動輒砸東西掀桌。他不跟薑婉說話,不跟她一張桌上吃東西,也不進她的房間。

五十六平的兩房一廳,涇渭分明,如罩寒霜。

周三那天,薑婉去他們的婚房所在的新樓盤領鑰匙。領完回來以後把鑰匙交給章文。章文就像看不見她一樣,冷漠地接過鑰匙,轉身進書房。

薑婉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冷暴力。將人一點一點磨成齏粉。

周六下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