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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 字字錦 4110 字 2個月前

玖。

鬨到最後,要死了,他都不敢相信,加劇了事態發展,挑唆了他們兄弟幾人手足相殘的,居然是這平日裡性子最軟的燕玖。

“二哥,早死早超生啊。”燕玖俯過身去,微笑著說道:“你要是等到我登基大寶了還沒咽氣,到那時,我必然會為了抱前仇,以千刀萬剮,淩遲之刑要你的命。”

燕賜又抽搐了一下,終於是斷了氣。

臨了,瞪著一雙淒厲的眸子,死不瞑目。

一場變故之後,宮裡的皇子們非死即傷,立太子一事,終是擱置了。

這之後,燕玖像個沒事人一樣,照舊是來我府上,跟著我讀書寫字。

他天生聰悟,凡事一點就通,不管是%e5%90%9f詩作賦,還是算術推演,或者天文曆法,全部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除此之外,他在事關國事天下事時,也能侃侃而談,有自己的一番主張。

這孩子看著性子散漫,吊兒郎當,可說不定,是個治國的奇才。

本王握著毛筆的手一頓,轉頭看向了他,看似無心,實則試探的問道:“刺殺老二的人,抓到了沒有?”

“沒有。”燕玖同樣握著筆,心思卻不在寫字上,低著頭一個勁的畫烏龜。

“這就奇了,”本王擱下了毛筆,道:“宮裡到處都是護衛,哪有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躲過所有人的耳目呢。”

“大約是五哥做的吧,”他懶洋洋地說,“畢竟被二哥害的摔下了馬,落下了一身殘疾,所以想著出口氣。要真是五哥的人,事成之後去他那兒躲起來,也不無可能。”

他說的很有道理,隻是回答的太順口了。就好像所有的說辭,都是他提前想好了的。

麵對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燕玖,本王突然有些氣悶。

一方麵,我對燕玖已經起疑,另一方麵,又迫切的希望這一切隻是我多想。

那孩子,在我這許多年的記憶裡,都是那麼的單純率性,天真明媚。

立儲之事,一直沒有個定論。

直到轉過了年,我父王母後遭雷擊,雙雙離世了,我被趕鴨子上架的當了襄王,而後先皇的身子突然抱恙,又急忙趕鴨子上架,立了燕玖為太子。

原因無他,老五傷殘了,不適合稱帝,老十老十一太過年幼,不能主持朝政。

燕玖也不過十三歲,持政對他來說,還為時尚早。可是眼下,先皇已沒有彆的選擇,隻得矮子裡拔將軍,將燕玖立為了儲君。

受封那一天,燕玖麵無表情,當不當太子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夜裡,他被先皇傳到了禦書房,臉上也是怏怏。

“我兒,”先皇看著他,似笑非笑,“你費儘心機,殘害手足,不就是為了今日這太子位嗎,怎麼這會受封了,卻看不出一絲的興奮。”

燕玖一怔,隨即又笑笑,“父皇說笑了吧,兒臣今年不過才十三,去年還不到舞勺之年,哪有心思和精力,去殘害我的幾位哥哥呢。”

“嗬,”先皇怒極反笑,“朕平日裡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這群狼子裡,屬著你爪子最鋒利。怎麼說呢,江山交給了你,父皇倒是意外地安心了,小小年紀,便有這份份城府和心思,和臨危不亂的氣度,倒是很適合這皇位。”

燕玖和他之間,向來無%e4%ba%b2情可言,聞言也隻是虛假的笑笑,“父皇過獎了,兒臣惶恐。”

“夠了。”先皇咳嗽了一聲,“父皇我當年也是踩著兄弟們的屍骨當上這皇上的,如今,你不過是走了朕的老路罷了。嗬,朕也沒資格責備你冷血無情,殘害手足。你既然贏了他們,便該享有今日的一切。隻是——”

“隻是?”燕玖看向他。

“隻是你和嶽初走的太近了。”先皇道,“自古帝王無情,你可彆是吃他幾口飯,就把他當%e4%ba%b2人了。要知道襄王府上,勢力一天大過一天,早晚有一天,會起謀逆之心。”

“不會的。”燕玖道,“我相信小叔。”

“相信?”先皇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麼相信?他可是姓嶽,不行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認為他會一心一意的輔佐你嗎?”

燕玖:“為什麼不會?在所有都冷落我,欺辱我的時候,是小叔他一心一意的待我!”

“一心一意待你?”先皇越發笑的不可抑製,“他憑什麼一心一意待你,不就是憑著你是朕的兒子,未來很可能會登基為帝,而他,也將跟著一步登天嗎!事實上,他也確實比他那倒黴老子更有遠見,居然偷偷地輔佐了你,這麼多年了,他為了教你勾心鬥角,爭權奪勢,沒少費心思吧?”

燕玖:“不是的,他不是……”

先皇:“我告訴你,未來你若想著坐穩了江山,近日必須要除了他,你若不忍,朕代你動手!”

燕玖麵上驀地淒厲,紅著眼睛說:“不可以!”

先皇嗤笑了一聲,“怎麼,翅膀硬了?你莫不是還想著像對付你那幾位哥哥一樣,來對付朕不成?你搞清楚了,我可是你父皇,是你的生身父%e4%ba%b2,比著那用甜言蜜語哄騙了你的嶽初,我才是真的愛你!”

愛?生身父%e4%ba%b2?

燕玖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管過自己的死活,如今居然有臉說愛?

受傷的時候,到底是誰在幫他上藥?生病的時候,是誰抱著他求醫?餓了的時候,是誰給他喂飯?渴了的時候,又是誰給他倒水?

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叔,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這麼多年。

可這個骨肉至%e4%ba%b2的人,又給過自己什麼?

把所有的怨氣和不甘強忍下來,燕玖低頭道:“兒臣不敢。”

“朕諒你也不敢!”先皇說著,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擺擺手,道:“行了,下去吧,嶽初那頭,朕會想辦法除掉的。這麼多年了,他嶽家風光了好幾世,也該著讓權了。”

燕玖眯著眼睛,道:“那父皇保證龍體,兒臣告退。”

說著,退出了禦書房。轉身的刹那,眼底閃過一抹戾氣。

反正都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再死一個,也沒關係。

那份虛假的骨肉情,他過去求而不得,今後也不會再奢望了。

隻有那個等在繁花深處,向他溫暖招手的男人,才是他最初,也是最終的歸宿。

於是,先皇終於在一個陰雨天,暴斃。

據太醫所說,陰雨天本就容易牽引舊疾,先皇已是殘燭之身,稍有不適,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導至急症發生。

一切聽起來,有理有據。

便是本王,也壓根沒想過燕玖會為了我,而犯下弑父的罪行。

沒錯,他串通了太醫,在先皇的藥裡下了毒,劇毒。

對外謊稱舊疾發作,拒絕了所有太醫進一步的驗屍,直接將先皇下葬了。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燕玖順利地坐上了皇位,君臨天下。

而本王,稀裡糊塗地當上了攝政王,除了上朝時參議國事,其餘事情,我幾乎不再過問。

君臣有彆,如今的我們,是不可能像從前那樣%e4%ba%b2密無間,無話不談了。

燕玖坐上皇位,原本隻是情非得已。

可本王疏遠他,卻是為了明哲保身。

這場遊戲,燕玖認真的太早,而等到本王想要認真了,卻如何也認真不起來。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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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散了朝,燕玖背著手下了大殿,看向本王,問道:“當真要走?”

“是。”本王欠了欠身子。

“可是皇叔,”他說,“朕終究是還太年輕了,很多事情上容易感情用事,處理不當,這個國家,目前還需要你。”

本王一頓,接著苦笑了一下。

這要是放從前,我提出解綬去職,燕玖定然會以一句“可是朕需要你”來挽留我,如今,他說的是這個國家需要我。

而就他本人,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也罷,為君者,自當以國事為重,以百姓為重。

整日裡被兒女私情牽絆著,無心政事,於國於家無益。

放開了也好。

本王躬下了身子,道:“還請皇上成全,許臣想著卸職一段時間。這期間,希望皇上把曾經下放給微臣的權力,慢慢地收回去。即便哪一天微臣回來了,也隻想再插手政事。我隻想做個普普通通的王爺,關心關心民生,為百姓們謀謀福利。”

燕玖長歎了一聲,“也罷,既然你心意已決,朕便不留你了。至於你手裡的大權,朕會慢慢收回來的。”他說著,苦笑了一下,“從前我覺得把你捧上高位,給你最多的權力,沒人敢碰你,就是為你好。可現在想想,我根本就是在推你入火坑,將你置於眾矢之的。我明知你無心政事,卻還把你強留在朝上,強留在我的身邊,是我太任性了……”

本王低了低頭,心底一片悲哀。

我倒是希望,你能任性下去。

燕玖送我出了宮殿,待我走出了沒幾步,忽而喊住了我,道:“縱使無關風月,無關愛,皇叔你都是我在這個世上,最%e4%ba%b2的人。“

本王定住步子,卻沒有回頭,嗬了一口冷氣,搓了搓凍僵的手,道:“外頭冷,回去吧。”

“好……”他說著,轉身回了大殿,而本王,與他背道而行,越走越遠。

這條情路上,總歸是有人會受傷。

與其讓他鬱鬱寡歡,終其一生而不能得,倒不如讓本王來替他,背負起這一切。

不論是沉甸甸的愛,還是永無止歇的思念。

回到了王府,本王交代了李忠好生打點著府上的事務,不要虧待了下人,然後收拾了幾樣行李,坐上了馬車,準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我這剛準備驅車前行,隻見白杉白樺攔在了前頭,道:“主子,我們跟您一道吧。”

本王搖搖頭:“不必。”

白樺一掃他的嬉皮笑臉,正色道:“可我們既然入了王府,做了您的影衛,便有義務護您周全。您此行,還是帶上我們吧。”

本王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的遊山玩水的算盤吧?”

白樺拍著%e8%83%b8脯,“蒼天可鑒,屬下一心為主,並無私心!”

“也罷,”本王道,“你跟上來,白杉留下。我這一走,也許三五日,也許三五年,也許更久……你才新婚燕爾,就彆讓蘇蓉獨守空房了吧。”

白杉一頓,在主子和女人當中,痛痛快快地選擇了後者,躬身道:“那屬下就不奉陪了,主子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