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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 字字錦 4124 字 2個月前

他們?本王皺了皺眉,想要問他們是誰,卻見他合上眼,不肯說下去了。

這一眯眼,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而天色還未亮,燕玖便病怏怏地坐了起來,說:“朕得回宮了。”

我這剛想勸他多養養身子,卻見他笑了笑,說:“再不回去,那幫老臣就該帶兵包圍你襄王府,說你囚禁了皇上,意欲逼宮。”

本王:……

感情你倒是了解我的處境啊。

穿戴好之後,本王取了件大氅給他,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將帽子扣在他頭上。

他抓了抓帽子上的貂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猶豫過後,終究是沒有多說,隻揮揮手,道:“那,朕走了。”言畢,踏出了門檻。

本王瞧他腳步虛浮,左搖右晃,實在放心不下,便跟了上去,道:“罷了,我這歇得也夠久了,今日,便隨皇上一起早朝吧。”

他一愣,遂展顏笑了起來,“如此,甚好。”

於是,我這消停了個把月的大奸王,又回來了。

在殿上,本王與滿朝文武好一番纏鬥,鬥智鬥勇鬥嘴皮子,好不容易才捱到下了朝。

退朝後,本王陪燕玖在宮裡用了早膳,然後將煎好的藥,一口一口喂他喝下了。

這熊孩子端著帝王的架子,苦大仇深的將藥喝了,趕緊往嘴裡塞了幾顆蜜餞,嗞啦著%e8%88%8c頭說:“忒苦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本王笑笑,拿絹帕給他擦了擦嘴角,然後將藥碗擱在了一邊,起身道:“若無他事,臣就退下了。”

“嗯……”他點點頭,扯了被子躺了下來,隻露出了一雙好看的眼睛,瞧著安靜而乖巧。

和小時候那上躥下跳,踢天弄井的時候比起來,當真是判若兩人。

看著十分招人疼。

不過,這小子天真可愛的一麵,拿來糊弄那些文武百官還行,擱在本王這裡,並不好使。

試想,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就能機關算儘,把身上的幾位兄長全部除掉,而手上不沾一滴血,他的心思,哪是一般人能揣摩的。

如今,他坐在皇位上千錘百煉,麵上不動聲色,心裡,指不定有多少算計呢。

想來就算沒有我,他也能獨當一麵了吧……

本王出了宮,乘轎去到了街市,正巧路徑了孫二娘家的鋪子,便買了倆醬豬蹄子,拎著去了姚府。

彼時,姚書雲正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上麵繡了幾枝翠竹,外罩了一件灰白色的披風,獨坐在花園裡,信手撫琴。

那瑤琴是上好的梧桐木做的,傳說是上古時期,伏羲%e4%ba%b2手伐木而成。在世間幾經流轉,幾經改造,從五根弦變成七根弦,從天子之手落入尋常百姓之手,從千回百轉訴衷腸到高山流水覓知音,總歸是經曆了許多個朝代。

期間,發生了許多膾炙人口的故事,真真假假,卻不得而知。

這小子縱情聲樂時,眉目舒展,神色淡淡,倒也像個翩翩美男子。可他一抬臉,一張嘴,就什麼都完了。

就好比此刻,他餘光掃到了我,嘴角一揚,眼尾一提,五官湊在一起,活生生笑成了一隻狐狸,看著奸詐而無恥。隻見他搓著手問:“王爺,給下官帶了什麼好東西?”

本王將豬蹄扔給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隨手撥弄了幾下琴弦,道:“書雲,你信不信,本王雖然聽不見,卻能一絲不差的,把你剛才彈過的那支曲子重複一遍?”

他自然不信,搖搖頭說:“我知道你記憶力驚人,能把我剛才的動作全部記下來,可這彈琴不同於背書,撥弄琴弦可是要勤加苦練的,不然彈出來,跟魔音灌耳沒什麼兩樣。”

“哦?看來你是不信了。”本王擺擺手,示意他閃一邊啃豬蹄去,然後自個坐在瑤琴前,撥弄了幾下,道:“自古瑤琴,不遇知音者不彈。可惜了,本王聽不到你的琴聲,不能拜謝知音,不過倒是能夠自彈一曲,給你聽。”

他笑笑,捧著豬蹄啃了一口,滿嘴油塞的,做好了看熱鬨的準備。

本王放出了豪言,自然不能失了麵子,這便左手按弦,右手撥琴,全神貫注的彈起來了。因為聽不到,也不知是否稱得上委婉動聽,不過看姚書雲的表情,想來不會太差。

一曲終了,本王長身而起,拍打了一下衣袍,道:“獻醜了。”

他驚得半天沒合上嘴,許久之後,才回了神,道:“這——沒道理。”

“如何沒道理?”本王問他。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你一時之功,竟趕上了我苦練二十多年。若是彆人,我隻當天縱奇才。可你是——”

“可本王是個聾子。”我笑了笑,“掌握不了樂感,哪裡能彈出流暢的曲子。”

可本王就是彈出來了啊……

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久到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回憶了。

那時,本王不僅能聽,還能嗅,能嘗。不僅能聽到鳥鳴婉轉,也能嗅到百花清香。

可那,都是過去了……

姚書雲見我話裡矛盾,有些不解的問:“我說王爺,你該不會一直在裝聾吧?”

“裝?這種事如何裝,一下就被人瞧出端倪了。”本王也不想過多解釋,幫他罩好了琴,道:“走,陪本王出去逛逛。瞧著皇上這幾日失眠多夢,喝藥也不見輕,尋思買些熏香給他,看看能不能好一些。”

姚書雲收起了心裡的疑惑,說:“我倒是知道一處地方,名叫‘一醉南柯’。那老板名叫風慕言,以調香名聞天下。聽說他調過一種名為‘瀟湘夢’的香薰,嗅之,會見到最想見的人,實現最想實現的心願。

為情所困者,多半會前去索求,一開始隻為聊以解憂,可時日久了,便會無法自拔,反複吸納,永遠活在幻境之中。

而風慕言其人,既是一貼良藥,又是一劑毒藥。

這想著購買熏香,找他最合適不過。”

京城裡有這種奇人,本王竟不知道。

一夢南柯……瀟湘夢……

嗬,這名字倒是有趣。

本王跟隨姚書雲七繞八拐,去到了一處巷子裡。

這裡地角挺偏,胡同又狹窄,陽光很難照進來,平白給人一種不見天日的感覺。

逼仄,陰暗,又死氣沉沉。

本王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挑這種地方做買賣。

門旁掛了塊爛木頭,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上書“一夢南柯”四個大字,好在書法還湊合。

推開半掩的木門,本王邁進了店裡,原本以為也就是一家普通的鋪子,裡麵有一個普通的掌櫃,了不得,貨物能稍顯得高端些。

可不想,眼前的一切,竟是超出了本王的預料。

隻見院落景致大好,青鬆綠柏,梅花飄香。

正廳,朱門大敞,裡頭一溜楠木桌椅,供人落腳。來此的客人並不多,可但凡進門的,都是錦衣玉帶,一身華服,看著便不是尋常百姓。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裡是賣香料的,本王估計得當成青樓了。

進了廳子,姚書雲甩開了折扇,衝一個小夥計道:“把你們老板喊過來。”

那小夥計陪著笑臉,道:“姚大人,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們老板正在裡屋調製新的香料呢。這會子,怕是無暇他顧啊。”

“哼,他小子整日裡吊兒郎當的,幾時專注過。說什麼調製香料,我看,八成又是在百花叢裡,賣弄風騷了吧。”姚書雲說著,扯了本王,繞過屏風,往裡屋去了。

進了裡屋,正看到一名男子,周旋在數名女子之中,嗅一嗅這人的體香,%e5%90%bb一%e5%90%bb那人的芳澤,一副遊刃有餘,卻又點到即止的表情。

明明左擁右抱,身處萬花叢中,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e6%b7%ab邪。

想來,這就是“一夢南柯”的老板,風慕言了。

要說這風慕言,雖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卻一身的風塵氣。%e8%83%b8襟大敞,春光畢現。緋色長衫外,罩了一件火狐坎肩,毛色鮮豔,趁著他一頭烏黑流瀉的長發,風華無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般風采,竟是和百裡塵有的拚了。

隻不過,他百裡塵做著皮肉生意,卻顯得清新%e8%84%b1俗,而這風慕言做著正經的生意,卻顯得妖顏媚世。

本王看著那人,輕輕笑了笑。

此番,除了要購買安神的香料,還有另外一樣東西,入了本王的眼。

☆、第6章

那風慕言瞧著有客人來了,絲毫不以為意。

將香薰塗抹到一名女子的手背上,%e8%88%94著老臉說:“姐姐,這香味清幽宜人,和你清雅高貴的氣質,最是相襯。”

他這一聲“姐姐”,喊得理直氣壯,相當不要臉。

當然,能和姚書雲勾搭到一塊兒的人,也要臉不到哪兒去。

眼看著風慕言取悅了一名少女之後,轉身又去哄騙另外一名,%e8%88%8c燦蓮花,連哄帶騙。

談笑間,大把大把的銀票收進了懷中。

仗著自己皮囊好,也不知是賣香,還是賣色。

總之,把一圈“恩客”全部滿足過了,風慕言這才施恩般的看了我和姚書雲一眼,問道:“怎麼,姚大人找在下有事?”

姚書雲嗤笑了一聲,“沒事找你做什麼,看你搔首弄姿?”說著,將本王介紹給他,“我身邊這位,是襄王殿下。”

“噢?”風慕言曖昧不清的看了過來,“姚大人的相好嘛,久仰久仰。”

本王皺眉,“相好?”

“不是麼?”風慕言斂了一下衣襟,遮住了%e8%83%b8`前緊致的肌膚,懶洋洋道:“最近,城裡的人可都在說,你們二位如何的濃情蜜意,如膠似漆。據說,月華樓的女人曾%e4%ba%b2眼看見王爺,為博姚大人傾城一笑,不惜一擲千金呢。”

傾城一笑……

本王看了一眼笑得牙不見眼,十分欠抽的姚書雲,忍著性子才沒將他弄死。

前兩日在月華樓門前做了場戲,不想瞬間就傳遍京城了。

什麼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這就是!

總歸都豁上老臉了,本王也就懶得解釋,跟風慕言說明了來意之後,他給了本王一些香料,道:“用的時候,投入香爐裡即可。裡麵添加了檀木香,奇楠沉香,和在下秘製的香粉,用過了,保證不再驚悸,多夢。”

本王收好了香料,給了他一錠銀子,見他掂量了一下,說:“就給這點?隻怕連本錢都不夠吧。”

本王一怔,“那是要多少?”

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