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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帝從影 伍拾捌 4479 字 2個月前

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到聞晟的時候,護士小姐一臉焦急地跑過來,“你們有誰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什麼事?”聞晟站出來。

“患者大量失血,我們現在需要進行血型配對,是家屬的話請馬上跟我過來。”

血型配對很成功,護士抽了血,動作麻利地處理東西。

“原來你們都是B型血。”肖蟄守在聞晟旁邊,“可是這種血型不是很常見嗎?醫院的血庫儲備不足?”

護士正要出去,聽到這話看了他一眼,語速飛快地解釋,“患者的血型確實很常見,血庫的儲備也很充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進行配血測試的時候,患者的紅細胞與供應血清無法配對。不過好在家屬趕過來了。”

她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哎,你剛被抽了那麼多血,再躺一會,手術室那邊我去守著,蔓蔓姐要是出來,保證第一時間通知你。”

“不用。”聞晟堅持著下了床。

也知道再勸不管用,肖蟄隻能由著他,和他一起回到手術室外頭。他默默地在聞晟身邊坐下來,輕輕握住他的手,早就忘了自己還和身旁這個人在鬨彆扭,玩冷戰。

手好冷。

聞晟抽回手去,“公眾場合。”

這未免也太冷靜了吧?這時候誰管是不是公眾場合,會不會被狗仔抓拍啊。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好吧,那我在這裡陪著你,反正我是她的‘追求者’,出現在這裡不奇怪。”

“嗯。”

醫院這個地方,肖蟄真的是再熟悉不過了。

有人。

有房間。

有穿著白大褂的人。

有充斥著消毒水味的房間。

這是個令人壓抑的地方,一個除非情人是醫生護士,正常人都不會想來的地方。

可是他來了那麼多次,每一次為的都是自己的阿姨,每一次他都會害怕,害怕會失去自己的%e4%ba%b2人。

可是沒有一次跟這次一樣,一樣是害怕,這種害怕卻要複雜得多,難以平靜得多。

繆蔓蔓於他,是恩人,是朋友,更是聞晟的%e4%ba%b2人,失去她……

他從來沒見過聞晟失控的樣子,但他也不想見到。

世上最殘忍的事情不是沒有擁有過,而是沒有、擁有、然後再失去。有時候這足以摧毀一個人。

肖蟄有點害怕,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簡直就像過了幾年。

出來的醫生宣布結果:“病人已經%e8%84%b1離生命危險,隻不過……”

隻不過樣子毀了,而且下半身失去了行動能力。

聞晟聽到這個結果的反應,隻有一句話——還不如死了。

醫生鄙夷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怪物,這是作為朋友應該說的話?他行醫十多年就從來沒看到這種反應的,又或是沒看到這麼冠冕堂皇說出來的。

肖蟄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然而,醒來的繆蔓蔓說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在知道自己重獲行動能力的幾率幾乎是0後,她是笑著說的。但誰也不敢把她的話當玩笑,因為她眼裡閃著某種決絕的狠光。

醫生顯然也看出來了,囑咐要小心,不要把刀片留在病房裡,特彆是在病人一個人呆著的時候。

她一出事,圈內的喧囂仿佛是被隔絕在外,那些鋪天蓋地“關心”、“安慰”這位國民女星的新聞,關於至天與投資巨頭聯姻的新聞,名將被提名獎項的新聞……

每一件似乎都和肖蟄他們有關,但是聽起來好像是做夢才能發生的事。

他們的重心放在大難不死的繆蔓蔓上。

蔓蔓除了第一天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後,說了那句話,之後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相反,她笑得頻率反而更頻繁了,好像對自己身上發生的慘劇毫不在乎。

特彆是對著聞晟的時候,她笑得很燦爛,很真心。

其實他們看著挺般配的。

聞晟寡言、睿智。

繆蔓蔓聰明、識趣。

和她在一起,聞晟好像也不那麼沉默了,他會主動揭起話題,會和她一起笑,而她的聰慧也讓他無需太多言,就能夠立時理解他的意思。

肖蟄碰到兩三次他們兩個這樣對話。

“你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嗎?哪怕一點點?”

聞晟沉默了一會,“沒有。”

然後兩個人就相視而笑。

在醫院的時間待得越長,聞晟的沉默也就越長。

像是一種無聲的掙紮。

肖蟄不知道他在掙紮什麼,他從來聽不懂他們的言外之意,那是屬於聞晟和繆蔓蔓之間的默契,他從來插不進嘴,也問不出口。

繆蔓蔓這副模樣,讓他不忍心去和她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六章

“幾天了?”繆蔓蔓側著頭,看聞晟認真給她削蘋果的樣子。

看來他在現代社會學到挺多,竟然連蘋果也能削得這麼好了。

“七天。”

“你累了吧。”

“沒。”

“肖蟄是個好人,我和他非%e4%ba%b2非故的。他隻是在愛屋及烏。”

“你幫過他。”

“因為我也是愛屋及烏啊。”繆蔓蔓笑起來,但很快又收斂了笑容,拿手擋住臉,“早知道我就不看鏡子了。”

如果不是昨天強硬地要求要看鏡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頂了那麼一張醜臉,一直自我意識良好地和心愛的人說話。

“沒事的。”

“這樣子,你就更不可能改變答案了吧。”

聞晟再度沉默下來,果皮越削越長,最後彎彎曲曲地掉到桌上,他把它丟到垃圾桶,開始用刀把蘋果切塊。

繆蔓蔓也不說話,就看著他動作,聚精會神,好像是多有趣的電視節目一樣。

很久,他才說道:“沒有。”並且把蘋果遞給她。

她又捂著臉笑起來,“我就知道,砝碼加得越重,你就越無法違心說話。”

“吃了好好休息吧。”他插上削刀蓋子,準備離開。

“癱瘓在蔓延。”

“什麼?”

“很快。”繆蔓蔓的手在自己%e8%83%b8口劃了一道,“底下都沒感覺了。”

“我去找醫生。”

“過了今晚,明天我的手就動不了了。”

聞晟握刀的手一緊。

“所以今晚,我想趁還有機會,自己幫自己削一個蘋果。”

他還是背對著她,手冒著青筋,一言不發。

“換做你也會有同樣的願望的。”

聞晟的手漸漸鬆開來,青筋消失,如果不是手指彎曲著一個弧度,恐怕那把刀會立刻掉到地上。

他轉回身,把刀放到床頭邊,動作很輕很輕,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此時繆蔓蔓已經翻了身,臉並沒有對著他,可是她還是有所察覺似的,喃喃:“我的癱瘓,不是這次禍事的錯。”

“多久了?”

“你會忘了我這七天的樣子的,對不對?”

“嗯。”

新聞頭條。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女星繆蔓蔓去世。

大意內容是,她出事,無法忍受下半輩子又毀容又臥床不起,於是在臥床一個星期後,於半夜,用削刀,直接割了脖子上的動脈,病房裡不少東西都浸上了她的血。

她去世之前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贈予了聞晟——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e4%ba%b2人。

也是這個時候大眾才“知道”,原來女星繆蔓蔓和聞晟是姐弟,這也就解釋了之前一係列事發後的跟蹤報道,為什麼聞晟會長期守在繆蔓蔓的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當然,這一切“推論”,現在的聞晟和肖蟄都沒去在意。

他們去她家幫她收拾遺物,在她家裡找到一整套的後妃服,一整個衣櫃,就拿來放這一套,除此之外,就隻有底下一個做工古樸的小盒子。

打開來,裡麵是一個羊脂白玉的手鐲子,表麵無比光滑,好似除了本身做工高超外,還因為主人時不時的撫摸。

“這些都是她從古代帶過來的吧?”

“嗯。”聞晟拿起來,恍若經年,“我送她的。”

“為什麼不戴著呢?”

“怕碎了。”

她關於以前的記憶,隻剩下一套衣服,一個鐲子,不像以前,碎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完全不用擔心。

“那你呢。”

“什麼?”

“那刀片,是你故意留下的吧?”肖蟄忍不住說出壓在自己心上的大石,“為什麼你總是%e4%ba%b2手破壞自己珍惜的東西?包括你一開始穿過來的龍袍,包括她?”

他至今記得,當龍袍損壞後,他立馬棄之敝屣的模樣,明明之前那麼在乎,明明壓抑了那麼大的怒氣。

聞晟試著平息自己,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深呼吸,似乎這樣就能緩解一些什麼東西,然而那些被深深吸進去又呼出來的氣體,仿佛變成了吹毛斷發的利刃,在他的體內進出,刺得鮮血淋漓。

“你可以選擇離開。”

“我為什麼要離開?”肖蟄對他忽然趕自己走路的行徑表示震驚,旋即就釋然,“你怕了。”

“我不怕。”

“不,你怕了。”

聞晟猛地抬起頭,眼底毫不掩飾得憤怒讓肖蟄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但他還不知死活地陳述:“你還生氣了。”再加一句,“因為我說對了,你怕了。”

“……”

“你怕了。”肖蟄靠近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不亞於在燃燒的火堆上淋下烈酒。

他從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將肖蟄抵到門上,像是被圍在陷阱裡的野獸,暴躁,凶殘,一旦有人不小心靠近,隨時都能被他拉進陷阱,當個陪葬。

“你怕了,然後你還不敢承認。”

“我殺過人。”他危險地說。

“我演過死人。”肖蟄聳了聳肩,“%e4%ba%b2身當一回說不定能讓我的演技大增,以後在地府也好混。”

“肖蟄,現在激怒我,一點都不明智。”

“我從來就沒明智過,扮演明智角色的一向都是你。”

聞晟緊握的拳頭已經隱隱滲出了血,卻漸漸放下,似乎已經掙紮光了最後的力氣,“不要用那樣的眼神。”

“什麼眼神,同情嗎?因為你怕我同情你,同情你是一個幫助自己所愛的人去死的人嗎?”肖蟄抓住他的手,一點點地掰開,“是的,我的確同情。而且那天晚上我在病房外看到的蔓蔓,她看著刀片的眼神,也包括了同情。”

聞晟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你急著讓我離開,因為你怕我罵你,罵你是個冷血動物,%e4%ba%b2手把人推向死亡,是不是?”肖蟄拉著他來到醫藥箱旁,拿出雙氧水幫他處理傷口,“那我這麼說,能不能讓你覺得我是你的同類?能不能讓你不再壓抑著自己?”

聞晟沒有說話,但是肖蟄看到他紅了眼眶。

“我當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