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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的愧疚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那個人時候程越才發現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膽怯,他竟然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他竟然害怕從肖灝的口中說出那句久違的“我愛你”對象卻不是他,幾乎是狼狽著逃出了病房,靠著病房門口的牆壁渾身無力。

他其實應該明白,用7年的時光來堅守一段無望的感情,肖灝怎麼能夠輕易的對李澤說不,更何況,那是剛剛用自己的命換下他的命的人。

他知道肖灝在一早轉身的時候便看到了他的身影,然後依然陪著李澤,所以那個時候他便知道肖灝不會追出來,本以為他的心意已定,本打算做不到祝福也試著相忘於江湖,卻沒有想到,肖灝竟然又以這種決絕的方式挽回。

“肖灝,你們肖家的男人似乎對於自殘自虐的苦肉計都是如出一轍使用的爐火純青,就像當時肖沛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樣,他用自己的半條命換回了袁多多後半生的相伴相隨。可是,肖灝,你忘記了,我不是袁多多,如果用這樣的方式來挽回你對我的誠心,那你這次卻是想錯了。”

肖灝清醒過來是一天以後,失血過多造成的無力感讓他連睜開眼睛動動手指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的分外吃力,好容易看清了眼前的人,竟是肖沛一章疲倦略顯蒼白的俊顏,沒有程越。

“你醒了?”

“你怎麼在這兒?”

“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

“彆,扶我起來坐會兒。”使不上力氣肖灝隻能求助於肖沛。

肖沛撐著床冷眼看著肖灝,眼神中分明是冰冷的憤怒,手下沒有動作,連帶著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幾絲幾絲怒意。“你現在情況還不能移動,勉強躺著吧。”雖是這樣說,肖沛還是扶著肖灝稍微起身在他頭下又墊了個枕頭。

“肖灝,讓我這麼說你!你有多幼稚你知不知道,你多大年紀了還玩這種自虐的手段,你是想剖腹自儘還是想自殘?你知不知道老爺子知道你的事情心臟病發差點救不過來?”

“你說什麼?”肖灝雙眼微闔,聽著肖沛不曾如此憤怒地數落,他其實也不清楚當時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拿起的水果刀,他甚至還感覺到了刀子沒入腹部的時候那種冰涼的觸?感像是要把整具身體都撕扯開一樣,剛剛清醒過來但是那種疼痛卻依然清晰如初,這個時候驟然聽見肖沛說的話,一時激動便撐著床邊想坐起來,奈何渾身無力又重新跌了回去。

“咳咳。。。老爺子怎麼會知道?”

“程越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坐在他對麵陪著下棋,他的聽覺多靈敏需要我再提醒你嗎?”

“老爺子怎麼樣?”

“在下麵的病房做氧療,估計快做完了。”

“阿越呢?”

“不知道。”肖沛不是沒看到肖灝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和失望,他不過和袁多多陪著老兩口回了一趟老家,老爺子前一秒還在和他說著過些日子讓肖灝帶著程越也回去住上幾天,那邊山青水綠空氣清新對程越的身體很有好處,然後程越的電話便響起來。

老爺子甚至還趁機將了他一軍笑哈哈的說真是與程越心有靈犀,他也漫不經心的接起來電話笑嗬嗬地開了句玩笑,但是電話那頭程越帶著濃濃的疲倦聲音低啞的幾乎聽不見,說肖灝出事了,讓他趕回去。

老爺子是軍人出身,年輕的時候再特種部隊待過,敏銳的聽覺自是不在話下,儘管連他都聽得吃力,他卻一字不落聽了進去,當下從他的手裡拿過電話便問程越發生了什麼事情,程越在那頭支支吾吾最終還是被老爺子逼著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幾乎是連夜從老家趕回的醫院,老爺子見了肖灝的模樣甚至聽到了李澤的名字便心臟病突發進了急救室,程越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那人電話裡隻說,這幾天要出差,要他回來照顧肖灝。

其實他多少明白程越的心思,從認識他的時候便知道這人平日裡和他們嘻嘻哈哈永遠不知疲倦,骨子裡卻是個揉不得沙子的人,他雖然沒有經曆過背叛,卻經曆了太多被拋棄的時光,肖灝又是以這樣死皮賴臉的姿態一點一點滲透進他的生活,最後,卻是這樣荒唐的結局。

“他打電話說要出差。”

“哦,我知道了。”肖灝重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微微起伏的%e8%83%b8口還是暴露了他現在的心情,肖沛坐在旁邊也不再言語。

阿越,你還是不相信我,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淡漠的眼神的時候有多麼的心慌,我其實不是衝動,除了想逼著阿澤放手更多的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決心。可是,好像還是我想錯了。阿越,你明明一直站在門外,你明明從始至終聽到了我對李澤早已經沒有了愛,你卻還是堅決的離開。

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你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曾與我分享,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或許,就像你一開始說的那樣,沒有我,你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會是一個擺設,我作為你的愛人,竟然連醫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都需要從彆人的口中聽到,你究竟置我於何地?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我就錯了,是我不該強求你。

肖灝緩緩將手虛搭在裹著厚厚的紗布的腹部,那裡麵火辣辣的疼一直蔓延著擴散至全身,卻比不上心裡麵一點一點涼下來的失望和落寞,他一直把這樣平平淡淡的守候作為人生最虔誠的信仰,程越雖然冷漠對他但是卻在一點點的改變,可是它似乎忘記了,這樣的守候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0 章

肖沛的手機在安靜的病房裡麵突兀的響起,閉目養神的肖灝豁然睜開雙眼緊緊盯著他甚至忘記了眨眼睛,肖沛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說話走到窗邊才接起來。

從肖沛的眼神中肖灝便知道他多半是自作多情了,程越如果想要放手,那便再不會回頭。

“陸子諶的電話,他答應取代盛天參與你們公司的投資,剛剛資金已經打入你們公司的賬戶,我過會兒通知楊陌,加上你前期聯絡的投資基本上確保工程可以如期完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肖灝,你是為了看起來長得高才帶著腦袋出門的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和家裡麵說?你覺得你東奔西走甚至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很英勇嗎?家人是用來乾什麼的?就是為了看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再不管不問或者被蒙在鼓裡嗎?如果不是你住院我給楊陌打電話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肖沛,你何必說我,你當初不也是一意孤行自作自受嗎?咱們兄弟倆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我至少苦儘甘來!你就像個莽夫!”

“這次的事情謝你了,陸子諶那邊等我出院以後我會%e4%ba%b2自去登門道謝,他會幫忙大部分看的是你和多多的麵子,想必當中也有陸子謙和梁木槿的功勞,這次的事情,我記下了。”

“滾,肖灝,你如果真感謝我們,就彆再做那麼幼稚的事情!”

守望一個人會有多辛苦?

就像肖灝現在的模樣,連續兩天,來來往往慰問或者看望的朋友們不計其數,然而,始終期待見到的那個身影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大家像是事先約好一般,不提起那天的事情,不提起李澤,甚至不提起程越,肖灝醒過來關於程越隻問過肖沛一次,便不再提及。

像是突然之間,李澤和程越都成為了禁忌。

其實誰也不知道,肖灝明明還心存僥幸,明明每次病房的門被推開的時候他比誰都要期待,比誰的耳朵都要靈敏,眼神比誰的都要明亮,看到來人卻又瞬間落寞的神情跌回床上。

程越剛給肖沛掛斷電話,嚴醫生的內線便撥了進來,聽筒那邊低沉嚴肅的聲音傳過來以為是程瀚發生了什麼事情,邊接電話邊往血液科的病房跑,沒幾步便頭暈心悸的厲害,隻能放慢了速度凝神聽電話。

“程院長,你在哪?”

“普外病房,嚴醫生,是阿灝出現了什麼問題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是不是,程瀚的情況目前還比較穩定,還有三天便可以完成預處理。但是。。。。”

“但是什麼?”程越聽到嚴醫生說話吞吞吐吐心裡麵不由得又是一陣發緊,原本緊蹙的眉頭越發的擰成一團,背靠著牆壁有點支撐不住。

“但是你的身體檢查結果很不理想,外周血紅細胞容量偏低,血紅蛋白濃度並沒有很大的改善,依然是中度貧血狀況,所以,這次的手術,我並不建議你做。”

“我已經簽了手術同意書,而且,嚴醫生,你知道,從化療的第一天開始,阿瀚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我中途退出。。。”

“但是你也必須認識到你現在的狀況,從你的心電圖檢查結果顯示,供血不足已經給你的心臟造成了不小的負擔,不出所料的話,你最近心悸的頻率應該不低,如果在這個時候進行手術的話,一旦造血量跟不上來,你患上缺血性心肌病的的趨勢是不可逆轉的!”

“我知道。嚴醫生,拜托。還有,這件事情不要對其他人說。”

“程院長!”

“我已經決定了,我現在去你那邊。”

人們都說,老師是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彆人。嚴華衝放下電話,看著手裡麵一摞厚厚的檢查單子,大多數的指標不到正常值,沉甸甸的竟然感到心裡麵異常難受,醫院工作將近20年,程越這樣兢兢業業守著上一輩的重擔他看在眼裡,如今又是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想要救一個已經恨了他這麼多年不曾原諒他的弟弟。

這種感覺就像是蠟燭燃儘的最後一秒即使回光返照也要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釋放殆儘。

“程院長,如果這是你的最終決定,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服從我的安排,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住院休養!”

嚴華衝在辦公室等了程越將近20分鐘才看著他滿臉的冷汗推開門,整個人搖搖欲墜幾近站不住,好不容易扶著他坐到沙發上,那人卻似連坐著都坐不穩當,從進門開始,左手便一直卡在上腹摳的指骨發白都不曾放下。

“好。。。”程越暈暈乎乎聽著嚴醫生帶著不忍心的訓斥,努力的抬起頭來揚起笑容回答他,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一個字說出來竟是隻看得見口型,聽不到聲音。

“我要先。。。打個電話。。。交代一下,不然。。。大家。。還以為,我這個院長。。。失蹤了。”

“我去安排病房!”

“嚴醫生。。。”

“怎麼?”

“我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不用給我安排護士。”

“好!”

程越走的時候肖灝已然處在深度昏迷之中,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撥通馮之初的電話迫不及待問出來的還是關於肖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