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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來催促還款。

肖灝被這麼一堆突發的狀況弄得焦頭爛額,隻是坐著主位執掌大權,根本容不得他又一絲疲憊和動搖,肖灝果然還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殺伐決斷能力卓越,雖然最近被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煩擾不得安穩,到底還是做到了鎮定自若,看完手頭的資料開始有條不紊的給各部門經理下達指令。

“楊陌著人儘快查明薑超的去向以及這筆資金的流向,不管是被揮霍殆儘還是被挪至海外戶頭,務必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查清楚!”

“另外財務部門將詳細的資金損失狀況列個明細儘快給我,然後會同法律部門擬定報案材料送到公安機關。”

“公司啟動應急預案,公關部門著手應付媒體和購房者,另外工程部繼續動工,資金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肖灝把所有的一切部署完畢,捏了捏眉心,眼睛酸痛的有點睜不開,頭腦仍舊有點昏昏沉沉,果然應該把程越準備的藥吃過再出來的。

想到這裡,肖灝把手機拿出來才發現喬家文打來的未接電話,剛剛開會的時候把手機關成了靜音竟是不知道。

肖灝有點擔心的把電話撥過去,通常喬家文打電話的時候都是程越身體不舒服,打過去竟然是關機,肖灝晃晃悠悠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個沒站穩打了個趔趄扶著會議桌緩了緩打程越的電話。

喬家文出去後不久程越重新靠在床邊把頭仰起來,手掌搭著額頭微微閉上眼睛,無力,渾身的無力感穿透了四肢百骸甚至深入骨髓。

床頭的手機響了很久程越探著手拿過來,肖灝的名字一閃一閃在手機屏幕上麵跳躍著,突然之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心酸和委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最最艱難的時候,隻有這個男人還堅定不移陪在他的身邊。

“肖灝。”

“阿越,你是不是不舒服?”肖灝有點沙啞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帶著幾分無力和焦急微微喘熄。

“沒有。”

“家文給我打電話了,你不要騙我。”

“你燒退了沒?我放在床頭櫃上的藥吃了沒?”

“恩。”

“好好休息,這幾天醫院的事情比較多,我估計要住在辦公室一段日子。”

“出了什麼事了嗎?前些天醫院的事情解決沒,需不需要我幫忙?”

“沒什麼大問題,我自己處理得了。”

程越握著手機看著落地窗外麵夕陽西下染紅的火燒雲,果然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不知道這片窗外的景色他還會看多久,深深的疲憊感彌漫在心頭久久不散。

“肖灝,過完這段時間,我們去度假吧,我想休息休息了。”

“好,去你想去的挪威。”

肖灝心頭閃過疑惑,程越的聲音明顯聽著疲憊無力,兩個人在一起兩年多來,這是程越第一次提出來,想休假。

“阿越,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先掛電話了,有個會議要開。”

“照顧好自己,有事情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

後來肖灝一直後悔,如果他如果他不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分神,如果他哪怕再鍥而不舍多問幾句,或者他能夠閒下來打開電視看一看電視新聞,會不會,他的阿越,在那段日子裡麵就不會那麼辛苦地一個人支撐。

程越掛了肖灝的電話,內線已經撥了過來,因為有三分之二的股東達成合意要求召開臨時股東會議,會議事項已經基本定下來,是關於院長的存廢問題。

程越從床頭櫃的最下層翻出來前兩天從藥房開的強效止疼藥吞了兩顆,掛過水以後的胃並沒有徹底消停下來,疼痛甚至又有開始複蘇的跡象。

擔心自己撐不下來,他不是不夠隱忍,而是害怕極了程瀚的眼神,除了厭惡便剩下的是仇恨,那麼就算是要倒下也不能倒在他的麵前,那將會是怎樣的諷刺?

程越進了大會議室的時候,所有股東竟是像約好了一樣悉數到齊,程瀚坐在一群中年大叔之間顯眼又突出,兄弟倆遺傳了顧靜言精致的容貌和程以凡臨危不懼的霸氣,就算是年輕的小輩,坐在那裡卻絲毫不顯得突兀。

程瀚正在和旁邊的人低聲交談,雙手交叉著虛搭在%e8%83%b8`前,臉色卻不太好,嘴%e5%94%87微微的發白,眼眶附近竟然有著明顯的黑眼圈。

阿瀚,是不是這些日子你也不好過?是不是你也有過無數次的掙紮和絕望?

程越推門進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目前看來,雖然知道程瀚擁有一半的股份卻依然不到接管的年紀,程越還是最大的股東。

“各位今天結伴前來是有何指教,我聽說,諸位想要廢除我這個院長可有此事?”

“院長的能力問題很重要,如果處理不好,那麼全醫院所有醫護人員便是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還怎麼進行正常的醫療活動?”

有按耐不住的人開始隨著程越的話接下去。

“那陳叔叔的意思是說,我能力不夠還是說現在我不過是一個擺設?”

“這本就是能者居之的問題,醫院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們並沒有看到作為院長的你有什麼有力的舉措,反而讓醫院陷入更加兩難的境地,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否有能力和精力再處理醫院的事務。”

“在座的都是這樣的想法嗎?”

“我們都是商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經濟效益,程院長如果能夠處理好這次的問題,我們還是可以考慮。。。”

“好啊!現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外麵應付媒體記者,所有的醫護人員還都奮戰在救護的第一線上,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你們作為股東卻在這裡糾結院長是否存廢的問題,倒是給我說說,你們的能者居之是個什麼理?”

“程院長此言差矣,我們正是為了醫院著想,所以才不想在這個當口因為某些人的失職將醫院多少年來建立的口碑毀於一旦。”

程瀚的針鋒相對在程越的意料之中,卻還是讓他%e8%83%b8口悶滯了幾分,已經消停下來的胃竟也跟著強烈地抽[dòng]了兩下,程越下意識將虛搭在腹部的手用力往下按了幾分。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自相殘殺?

程越沒有想到兄弟倆從顧靜言過時以後第一次認認真真坐下來這麼長的時間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他的失職與否。

“程瀚,你雖然是股東,卻並沒有表決權,所以,醫院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插手。”

“不,程院長,我是沒有資格做表決,可是有人給了我這個資格。“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5 章

程瀚看著程寸步不讓,隨手把手邊的文件夾推著送過程越的手邊。

程越接過來,程以凡飄逸飛揚的行書洋洋灑灑在授權書上麵簽著他的名字。

顧靜言當初的遺書是有這樣的規定,如果遇到醫院有緊急狀況,威脅到醫院信譽的時候,程以凡可以自行處理屬於程瀚的那份股權,當然包括表決權。

“這是爸爸簽署的授權書,他允許我提前接管我的那份股份,所以,這個資格,我恰恰是有的。”

程瀚鬆鬆握著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幾聲,為什麼當初向程以凡要求提前接管的時候心裡麵的憤怒在這個時候卻統統化作雲煙,為什麼看著程越煞白的臉色心裡麵會這麼難過?像是有人硬生生撕扯開了身體裡麵不能愈合的傷口,扯著他整個人撕心裂肺地疼痛。

“好,現在和他意見統一的人有哪些?”

好多股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不作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程瀚這是在和程越較勁,隻是程瀚畢竟是一個毛頭小子,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程在打理醫院,小到對醫院全體醫院職工的關懷,大到醫院的管理運行,無不都是程越領導下的管理層一步一步經營出來的結果。

這個時候,觀望到成了他們唯一的動作。

都是商場上摸爬滾打一步一個腳印過來的,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投進去的錢打了水漂,兄弟倆之間的這趟渾水他們誰都不願意去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二少爺,不知道選好院長的人選沒?”

“這個還沒有。”

“那我們今天表決有什麼意思?”

“是啊,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要找一個最適合的人選來麵對醫院現在的處境嗎?”

“你們的意思是現在又要退縮了?”

程瀚撐著椅子兩邊的把手坐起來看著這麼一個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果然一個個都是身經百戰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手。

“就像我們和程院長說的,我們隻是商人,注重的是我們的利益能否實現,誰能夠幫達到我們的目的,我們自然選擇誰。如果沒有人選,我們更是沒必要冒這個險!”

程越看著一個個人在會議室裡麵你來我往句句不離自己的利益,絲毫沒有人為醫院目前的狀況考慮一下,心裡麵的寒涼更甚。

不過,自己的弟弟甚至都至醫院的名聲利益不顧,他又有什麼資格責怪外人呢?

“夠了!都彆吵了!目前醫院的事情仍然由我處理,你們什麼時候達成統一意見忙活著什麼時候物色好了接替我的最佳人選再來,現在散會。”

“程院長,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著急散會做什麼?”

“如果你們誰能接手得了處理現在的爛攤子,誰有工夫應付堵在醫院門口的大批媒體,或者誰可以去找藥監局和衛生局的人擺平這麼多的事情,我到很樂意坐在這邊看著你們一個個扯皮!”

程越的聲音清冷不容置疑,手裡麵的手機已經震動了很多次,包括公關部,法律部,行政部甚至手術室那邊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打進來,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

勉強撐著會議的大圓桌站起來,胃裡麵一陣尖銳的疼痛讓他佝僂著身子晃了晃,耗儘渾身的力氣感覺手掌下麵的木質圓桌都已經被汗水浸濕滑膩膩的有點撐不住,程越閉上眼睛緩了緩,轉身儘量挺直身子走出了會議室。

手機又開始不依不饒響,程越一手卡著上腹一手拿著手機一個一個回過去交代著各部門的負責人接下來的事項。

還來不及休息一下,手術室那邊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院長,安排好下午四點半的胃癌手術是否如期進行?”

“現在幾點?”

“四點十分。”

“病人身體情況如何?”

“基本正常。”

“準備金手術室的事宜,我等等直接去手術室。”

程越掛斷電話,手機黑色的屏幕中倒影著他慘白的臉色,甚至可以看得清楚一滴一滴從眉間滑落的汗水。

俗語說,醫不自醫,他一天可以做好幾台胃癌的切除手術,卻是醫治不了他這般破敗不堪的身體,院長又怎樣?腸胃係統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又怎樣?

不一樣醫治不了自己的病,更醫治不了程瀚心靈的創傷。

程越麵無表情抬起手來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