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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圓真乖,乾爹不熱了,快點吃飯。”

程越笑得一臉的疲憊,聲音也不似之前中氣十足,剛剛被小公主那麼一扇,滿頭的汗倒是蒸發了一點,但是胃裡麵愈演愈烈的翻攪卻不領情,程越放在餐桌下麵的手越發用力的摁著胃部,感覺到穿在裡麵的襯衫又是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程越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略微低著頭,緊咬牙關抵抗著胃裡麵的翻江倒海。

坐在對麵的梁木槿滿心滿眼都是陸子謙,端著剛剛盛出來的熱乎乎的小米粥放到陸子謙的麵前,被燙到的手揪揪耳朵滑稽的樣子讓程越不禁勾勾嘴角,陸子謙拽下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麵低下頭來輕輕地呼氣,一副嗔怪又心疼的樣子。坐在對麵的程越心裡麵微微泛酸,這麼一副鶼鰈情深,琴瑟和鳴的畫麵讓他既是羨慕又是難過,滿心的落寞和胃裡麵激烈的疼痛撕扯著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怕是再多待一秒,就算自己受得了,這脆弱的胃也會受不了的吧?程越微微苦笑,握拳掩著嘴%e5%94%87輕咳一聲。有些不穩的站起來起身向陸子謙和梁木槿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0 章

拒絕了木槿要開車送他的好意,一邊玩笑著說要為出租事業做貢獻,一邊趕她回去照顧老公和孩子,他努力的忍著胃裡麵的撕扯,慢慢的走出了她的視線,卻在下一刻原形畢露,那份偽裝再也堅持不住,跌跌撞撞地扶著路旁的樹開始撕心裂肺的嘔吐。

“嗬,真是討厭這樣的自己,大家都move on了,你還在留戀什麼?”說罷程越狠狠的把手摁在胃上。晚風吹過,冷得甚至有點刺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指掐在腰間,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努力掙紮著爬上岸後筋疲力儘,每走一步都需要深深地喘上幾口氣,然後再一步一步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

不想打車回家,那裡冷的隻有自己的呼吸,搬出來已經5年了,竟然還不習慣,竟然還在貪戀,嗬嗬!

夜晚的路上秋風蕭瑟,周圍的萬家燈火映襯著程越蒼白慘淡的臉,原來傳說中的形影相吊,踽踽獨行,竟是這般淒涼。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酒吧的門口。

抬頭望了一眼——歸人。

像是呼應著他現在的心境一樣穿透目光直接就寫在了他的心裡麵最柔軟的地方。

哪裡可以讓我歸去呢?

透過窗玻璃看到窗前擺放的那架鋼琴,程越不由自主地便推開門走進去,點了一杯威士忌,坐到鋼琴前,伸出有些顫唞的手,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撫摸著那些黑白分明的琴鍵,那些支離破碎的回憶就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幽幽的拉扯過心上,帶著蕭索又凜然的味道。

程越默默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整間酒吧的上空便彌漫上了一股憂傷的味道。

The Day I lost My Love。

深邃的夜裡,柔和的燈光下麵,身穿米白色風衣的男子,像是一朵盛開的罌粟花,妖嬈而絕望。

歲月總是有它無法觸摸的角落,總是有一些心事適合枯萎,卻最傷人。

程越那猶如天生醫者般的細長蒼白的手指,在鍵盤上不斷翻飛,悲傷隨著音樂漸漸流淌。

“阿越,你要照顧好你的弟弟哦。”阿瀚出生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媽媽一手牽著他,一手拍著繈褓裡麵的程瀚這樣說。“程越,你這個逆子,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敗壞門風的畜生來丟我們程家的臉。”爸爸憤怒的指責,媽媽失望的眼神,他的無所適從。“哥哥你真讓我惡心,你把媽媽還給我,我恨你。”阿瀚的聲聲譴責,像是穿透耳膜一樣直接讓他心力交瘁。“程越,來不及了,我已經愛上了陸子謙,很愛很愛。”是木槿淡漠的眼神,堅定毫不回頭。“程越,我喜歡你。阿澤,不要鬨,我困。”肖灝的臉從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琴聲似乎越來越快,最終像%e8%84%b1力般戛然而止。 程越的眼角不期然滑下一滴眼淚。

最終的最終,那些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終將離他而去。

肖灝上午剛剛出差從外地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公司便被一群狐朋狗友直接劫持到了謝暉他家那口子剛剛開業的酒吧裡麵。

強勢如謝暉,冷酷如穆嶸。

同樣是不被認可的愛情,卻因為兩個人的堅持與守候,有情人終成眷屬。

同樣是7年的感情,肖灝想,或許,他對李澤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定。

穆嶸是那種愛死了小資的情調的人,謝暉便縱容著為他開了這間酒吧,說是酒吧,卻是那種安靜到極致,儒雅到骨子裡麵的小調調。前些天開業的時候肖灝因為生意沒有辦法,不得已爽了約,今天他回來,便自投羅網的來領罰。包廂裡,在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發小麵前,肖灝來者不拒,一輪拚酒下來,倒還真是有點承受不住,人有點微微的醉意。

稍稍發紅的臉頰,迷離的桃花眼,勾人奪魄,怪不得,即使知道肖家大少風流成性,卻也有著無數男女飛蛾撲火。

肖灝起身出門借著上衛生間的理由,實則是想找個地方醒下酒,微微甩了甩暈呼呼的頭,掏出打火機來點上煙,夾在指尖,微微吸了一口,看來今晚是甭想豎著回家了。

躲在角落裡麵撐著有點暈乎乎的腦袋來回晃悠,肖灝便聽到耳邊流淌過一抹憂傷的旋律。

即使從來不碰音樂的他,突然之間心裡麵一陣悸動。

曲子裡麵那種深深的無助感和一種濃濃的哀愁像是從骨子裡麵散發出來,寂靜而淡漠,安靜又絕望。

肖灝不由自主抬頭去尋找曲子的來源,卻下一秒看到了坐在鋼琴前的程越。

從他坐的的角度,隻是看到了他冷峻而清攫的側臉,聚光燈的光打在臉上照射出來的那一抹濃濃的憂傷籠在嘴角眉梢怎麼也揮散不開,昏黑的酒吧裡麵程越坐在燈光下麵卻像是和他站成了兩個世界。

一直以來在他麵前嘴不饒人的程越,一直以來永遠淡漠疏離的程越,一直以來嬉皮笑臉的程越。

在這一刻顯得那麼陌生,那麼脆弱。

支離破碎到一塌糊塗。

肖灝好想衝過去抱緊他,給他一點溫暖,卻像被釘在那裡,一步也移動不了。

隨著曲子的結束,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程越卻像是渾然未覺般,靜靜的坐在那裡。

“耗子,原來你跑到這裡來躲懶了!大家都等你進行下一輪呢!噫?你在看誰?不像是木木請來的鋼琴手啊?你認識?”

謝暉一出來就看到肖灝像是傻了一樣盯著坐在鋼琴邊的人一動不動。揮了揮手爪子,說到:“喂,你怎麼回事?中邪了?”

就在這個時候,程越慢慢的站了起來,卻在下一刻搖搖晃晃得往地上倒去,肖灝再也忍不住衝了過去,一把將程越抱在懷裡麵。

“暉子,我還有事,先走了,幫我說聲抱歉。”說罷便抱著程越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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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 22 章

肖灝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懷裡麵的程越燒得通紅的臉頰,%e5%94%87色儘失,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成綹,濃密的眉毛糾結在一起,長而卷的睫毛不住地顫唞,本就有些乾裂的嘴%e5%94%87已經被他咬出血來,肖灝下意識地去摸穿在程越身上的衣服,不出所料地一片潮濕,緊緊地貼在他滾燙的皮膚上麵。

肖灝一骨碌爬起來拍拍程越的臉頰,試著叫醒他。

“阿越,醒醒,哪裡難受?”

“痛。。。呃。”

程越無意識地□□出聲,手不由自主的狠狠地摁進胃裡麵,翻個身趴在床上把頭深深地買進枕頭裡麵。

肖灝想要拽開程越按在胃上麵的手,程越卻是死死的卡在那裡,急得肖灝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準備送他去醫院。@思@兔@在@線@閱@讀@

好不容易將衣服套在程越的身上,打橫抱起來往外走,這個時候程越倒是清醒了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渙散的眼神逐漸聚光,虛弱的衝他搖頭。

“不要去。。。醫院。呃。”

說話之間程越一個扭頭便控製住開始乾嘔,從昨天吐完那半碗粥以後,喝下的酒水也完全吐了個乾淨,這個時候胃裡麵空空如也,肖灝眼睜睜地看著程越趴在他的懷裡麵止不住的乾嘔,感覺到懷裡麵的人壓抑地顫唞著,肖灝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程越才緩和下來。

肖灝硬是要去醫院,無奈程越忍著昏沉的腦袋和渾身的酸痛無力硬是拉住了心急火燎的肖灝,涼涼的話語一出,肖灝便止住了腳步。

“你是想讓全急診的醫生和護士都知道他們的院長昨天晚上和肖家的大少爺做的那點事情嗎?”

“可是你在發高燒。”

“叫家文來。”

說完程越便兀自閉上眼睛不再理他,聲音又是一如既往的涼薄而冰冷,激情退去,似乎,昨晚的程越便不複存在。

肖灝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鑒於程越的身體狀況還是趕緊撥通了喬家文的電話,說了他的大概情況,這才掛斷電話。

喬家文趕來的時候程越基本上已經沒有了意識,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蒼白的臉頰通紅通紅,連他也嚇了一跳。

快速地幫程越量了體溫,配好藥,麻利的注射了退燒的藥水,然後又掛上了點滴。肖灝站在一邊探頭探腦,不時地張望,局促不安的樣子讓喬家文很是好笑。剛剛給程越檢查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的%e5%90%bb痕,早已經是心知肚明。

安頓好了程越,喬家文示意肖灝一眼,兩個人關上了臥室的門下樓來到客廳。

“阿越。。。哦,他怎麼樣?”

“我怕他胃受不住在出血,隻是注射了少量的退燒藥,等等還是要拿酒精棉做物理降溫。”

“哦,其他呢?”

“哦?你是指?”

“他。。他的胃病。”

“比較嚴重,我還是建議他能住院。”

“這不是廢話嘛?剛剛死活拉著我不讓我送他去醫院。”

“確實是。。。不能怪老大。”

“怎麼?”

“肖少,做這種事情不能那麼沒有節製,你受得了也得看看老大受不受得了啊。更何況他還病著,這不發燒才怪呢。”

“我都清理乾淨了啊。”

“你確定不是你太生猛了?”

肖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色竟然微微發紅,像是做了錯事的學生一般,讓喬家文忍不住笑出聲來。

知道他是在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