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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又勾結就是我們的猜測,誰也不敢確定,不過最近他倒是真的很消停,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感覺錯了?”

“這幾年樂正豐和付景淵也沒什麼交集,不過就是小時候的一些矯情罷了,自從付景蕭表麵上的自甘墮落以後已經不在人前顯現了。”付景蕭沉聲分析著,“盯著吧,我就不信付景淵能在祁山蝸居一輩子,總歸是要有動作的。”

二人又絮絮地說了一通,直到後來樂正恒前來,三人又密謀了一些事情。

祁山內,季雲舒拖著下巴看著正在文火煮茶的付景淵。

依舊是一身青衣,除卻袍擺和袖口的雲紋之外沒有多餘的裝飾,腰上掛了一塊通體瑩白的玉佩,和頭上的暖玉簪相應成趣,瑩白如玉的麵容在微風揚起的青絲之中隱隱有些飄渺之感,但是依舊璞玉生光,風華絕代,極儘天地顏色。

修長的手輕輕執了一柄蒲扇,慢慢搖著,小爐內微微透出的火光給他如玉的麵容微微映上了暖暖的紅色,紫砂壺內廢水翻騰,伴隨著每一聲響,菊花的香氣就要濃上一分。

看著這人煮茶的樣子,當真像是一幅畫,季雲舒想著,忽然覺得不知道承蒙上天多少厚愛,才能生出這般濃墨重彩宛如畫卷的人。

“看呆了?”付景淵忽然轉頭,看著一臉呆愣的季雲舒,調笑出聲。

季雲舒撇撇嘴,緊了緊身上的袍子,想著果真是秋天了,比起夏日清風來還是冷了幾度。

付景淵勾%e5%94%87一笑,笑意輕柔溫潤如曉雲出月,照亮了滿城的錦繡河山。

“老遠就問道這個味道了!”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季雲舒抬頭,便看到身邊的小河上有一個小小的竹筏飄來,妧薇在上邊撐著杆。

“一聞這個味道就知道是公子在煮茶。”妧霞坐在竹筏上,懷中抱著一把蓮蓬,吸了吸鼻子說道。

“祁山果真是人傑地靈,氣候適宜,就算是這個時節荷花依舊開滿池。”妧薇說著,從竹筏跳上了岸。

“你們怎麼想起用竹筏了?”季雲舒挑眉,看著那個小巧卻精致的竹筏,隱隱升起了興趣。

“昨天見到公子和少夫人在曬秋菊,就知道公子要煮茶給少夫人喝,煮茶嘛,山泉為上,江水次之,井水為下,既然公子要煮茶,必定是在這泉眼附近的地方,所以我們便來看看。”妧薇蹲在付景淵身邊解釋道。

“祁山就是不一樣,我看那泉水,極清極澈,清可見底,隱隱有甘冽之味傳來,顯然極有靈性。”妧霞坐在竹筏上,神秘兮兮地說道。

“半仙!”妧薇笑著,將手中的蓮葉朝著妧霞砸了去。

妧霞笑嘻嘻不說話。

“拿了走吧,我知道順著這條溪流往下有一個明湖,裡麵的錦鯉倒是極美味。”付景淵將壺中的茶斟了兩杯出來,遞給二人。

“錦鯉?”妧霞的眸光一下子亮了。

妧薇端起茶杯放在竹筏之上,妧霞撐著杆子走了,竹筏極為平穩,就算是七分滿的花茶也沒有從杯中溢出一滴。

“鼻子真是靈!”季雲舒看著心滿意足離開的二人,無奈笑道。

“習慣就好!”付景淵將蓮蓬中的蓮子取出來,加到了紫砂壺中,細細地煮著。

季雲舒想著從上午開始就在煮,一直到現在日頭已經偏西,這人做什麼都是有條不紊、一絲不苟。

“聽說瑜師兄在整頓天乾朝綱。”季雲舒抬頭看著天上棉棉白雲,忽然清聲開口。

“他是該動作了。”

“老皇帝居然沒有什麼表態?”季雲舒想著依照老皇帝那老謀深算的樣子,按說不應該這麼無動於衷才是。

“你沒有發現最近老皇帝的詔令越來越少了麼?”付景淵轉頭,看著季雲舒清麗的側顏,聲音更溫了一分。

季雲舒收回了視線,落在付景淵俊美瑰麗的麵容上:“你的意思是老皇帝被掣肘了?”

付景淵點頭:“他一大把年紀了,是該消停了。”

“是瑜師兄?”

“未必!”

季雲舒挑眉,忽然輕笑出聲:“他可真是心急!”

“看著二皇子的勢力越來越大,他自然是急的。”付景淵說著,站起身,將壺中的茶倒出來,遞到季雲舒麵前,“嘗嘗看。”

季雲舒低頭,便看到茶水帶著淺綠的顏色,有菊花花瓣不時浮沉,花蕊分明,根根直立,幽冽的香氣自杯中溢出,沁人心脾。香氣並不濃鬱,但是自有一分清然在裡麵,花蕊沉浮間,更顯得香氣飄渺,芬芳怡人。

“菊花香氣傾幽,你倒是將這香氣融入水中十分。”季雲舒低頭品了一口,笑歎道。

“十分?”付景淵挑眉,隨後搖搖頭,“未必。”

“茶水色澤清淡卻不單調,香氣恬幽卻不刺鼻,花蕊浮沉,恬淡飄轉,絲絲清香入扣,可不就是十分?”

“我隻覺菊花八分,蓮子二分。”付景淵清越的聲音響起,帶了和花茶一般的醉人韻味。

“數個時辰文火漸煮,你這方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季雲舒說著,飲儘杯中茶,隻覺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散發著菊香一般。

“本公子做事自然要獨一無二!”付景淵說著,麵容上忽然帶了一分傲氣。

季雲舒淺笑,不置可否。

秋風送爽,吹動旁邊的清泉蕩漾起了淡淡漣漪,似乎泉水的甘冽氣息合了風而來,容入這花茶之中,香氣更加馥鬱。

季雲舒眯眸,看著不遠處忽然一處花海迎風舞動,忽然轉頭問著付景淵:“你可是見過我跳舞?”

付景淵挑眉:“你還會跳舞?”

他自然知道季雲舒精通琴棋書畫但是對舞蹈女工確實一竅不通,自然也聽了千媚說季雲舒練舞的時候隻有劍沒有舞從而毀了自己院子的瀟灑事跡。

“我自然是會的,想不想看?”季雲舒淺笑盈盈,麵容比秋菊清淡,水眸卻比清泉還要冷冽上幾分。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付景淵捋了捋季雲舒的發,清聲開口。

季雲舒挑眉,隨即拿開了付景淵的手,旋身而起,朝著遠處花海而去。

付景淵看了看已經被喝光了的紫砂壺,隨即飛身而起,尾隨而去,行雲流水動作間,楊葉紛紛落下廣袖微擺,輕輕伸指,攫住其中一片。

楊葉置於%e5%94%87間,付景淵在花海邊緣處落下,輕啟薄%e5%94%87,一曲《蝶戀花》悠揚傳出。

楊葉儘管單薄,但是合了內力的聲音卻是飄散很遠。

季雲舒站在花海中央,跟著曲調翩翩起舞,儘管舞步很是簡單,但是映襯著身邊漫山遍野的獻花,卻如瑤池仙子一般,一抹清雅素衣在姹紫嫣紅間極為獨特,瞬間蓋過世間所有顏色。

換身,提%e8%85%bf,抬臂,每一個動作像是含了萬千風情,如瀑青絲垂下,隨著每一個動作劃出一道極為優美的弧線,如層層光圈,自中心向外邊蔓延。

付景淵在花海外邊站著,儘管距離季雲舒並不近,但是她旋身翻轉間顧盼生姿的水眸卻極為清晰地映在他的眸中,斂萬物本源,集世間精華。

水袖,挽紗,迎風而舞,清清淡淡、朦朦朧朧,似水中望月,霧裡看花,儘管看不真切,但是卻是一種彆樣的風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付景淵%e5%94%87邊的楊葉飄然落下,花海中央那一抹素淡的身影也逐漸停止了旋轉,山風越來越大,隱隱有些寒冽的味道,穿透他單薄的青衫,他卻像是不覺一般,孑然獨立。

季雲舒從花海之上飛出,落在付景淵麵前,看著他有些恍惚的神色以及緊緊鎖著自己的幽暗鳳眸,忍不住嬌笑開口:“如何?”

付景淵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季雲舒。

季雲舒也不急,看著麵前風華絕代的容顏,感受到他的青絲被風揚起拂在自己臉上,一如這人以往輕撫自己的溫熱手掌,忽然間,心下有種沉甸甸的喜悅。

素衣青衫,青絲糾纏,映襯著身後的滿山花海,一世對望,兩廂情長,濃濃的情誼傾瀉而出,身後百花忍不住低頭。

“風大,回吧。”過了許久,付景淵才從剛才的景色中回了神,輕聲開口,聲音有著一絲飄渺。

季雲舒點頭,來不及反應,便被付景淵攬著,速度極快,飄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放下季雲舒,付景淵緩步邁進了書房,走到書案前邊,提起狼毫。

季雲舒看著付景淵久久不下筆,隻是兀自發著呆,忍不住輕笑出聲。^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付景淵總算是回過了神,想著那一舞,將自己舞魔怔了不成?

很想把剛才她的身子畫下來,付景淵想著,但是每一次舞動都很美,都有著不同的風情,映襯著百花,人比花嬌,一時間,他不知道如何下筆,如何畫作。

等到筆落下再抬起之時,忽然發現筆下的是一首詞。

“素衣明眸出清然,一顧生盼,再顧繁華淡。閒看雲卷雲舒漫,寒寂淒戚心亦暖。”

季雲舒輕輕讀出聲,眸光一亮:“當真這麼好?”

付景淵淺笑:“更甚十分。”

“但為何隻有上闋沒有下闋?”

“下闋交給你。”付景淵放下狼毫,將季雲舒拉到自己身前。

季雲舒輕輕提筆,想了想,揮筆鋪就。

“青裳鳳顏醉天寰,百言世亂,千言謀權算。適觀榮極覆榮殘,盛景藏淵豈止晚?”

“夫人好文采。”付景淵鳳眸盯著那一句“盛景藏淵”,臉上光華璨璨。

“我必不負你所托。”半晌,付景淵再次開口,聲音極為堅定。

季雲舒轉頭看著付景淵,淺笑不語。

一世靜謐。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題外話------

怎麼樣,有木有很甜?

☆、第一章 阮琴落馬,報仇報冤

三日後,顏門傳來戰報,臨風純州運往鳳凰嶺的糧草在半路不知為何人所劫,押解士兵全部被殺,糧草不知所蹤。

臨風二十萬兵馬在鳳凰嶺已經被圍困六日,早就糧草已絕,得到消息的阮霞麵色一變,知道不能繼續耽擱下去,於是趕緊召集了臨風將領商討應對之策。

夏陵乾元帝二十六年七月十一日夜,明楚三十萬大軍將臨風二十萬兵馬圍困於鳳凰嶺六日後,於入夜時分展開突襲,臨風軍隊措手不及,欲強行衝出重圍,兩方兵馬在鳳凰嶺展開激烈廝殺兩天兩夜,臨風後去支援的軍隊在半路被明楚攔截,支援不力。最終力量懸殊,臨風二十萬兵馬折損十之七八,剩餘全部招降。

前六皇子阮深前去相救,最終隻是救出了重傷的阮霞公主以及極少數士兵,臨風元氣大傷。

明楚更是占下了鳳凰嶺以南臨風五城,臨風賠了城池折了兵。

消息一出,臨風朝野動蕩,百姓怨聲載道,全都指責女帝指揮不當,聯係登基大典之時發生的各種意外,臨風百姓都認為此一役是上天的譴責,是讓女帝退位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