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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笑我飄零 水洗塵埃 4239 字 2個月前

她完全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閉塞的人。

窗外洋洋灑灑地飄起雪花來,零兒坐在桌前,正煮著一壺茶,人卻呆呆地望向窗外,心兒早已經飛到了千裡之外,不知道阿笑他還好嗎?不知道他還恨我嗎?想到這裡,心上不由得一疼,趕緊搖了搖頭,又想起尹蒼梧來,記得那日娘說他去南疆幫自己找藥了,可是、可是後來與那大巫在半路相見,怎麼竟沒有見到蒼梧呢?他現在在哪兒?還好嗎?這樣一想來,不由得歎了口氣,哎,都怪這個容青蕪,他怎麼能這麼不聲不響地將自己擄了來,害得自己都沒有時間去問一問蒼梧的下落。

葉飄零正想著心事,卻不想一件狐裘便已經輕輕地覆在了她的肩上,微微抬頭,看見正是容青蕪,顯見是剛進來的,一進來便將他身上的狐裘給自己披在了肩上,隻見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那裡各鑲了一圈貂毛,顯得豐神玉朗、容色逼人。

見葉飄零看向自己,容青蕪不由得一笑道:“零兒在想什麼出神呢?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

葉飄零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卻並不接下句。

“零兒倒是很喜歡看雪呢,我聽下人說你坐在這裡看了許久了,這屋子裡雖然攏了火盆,可是你這樣窗子大敞開的,冷風灌進來倒是容易生病呢,下回再這樣看雪可要記得多加件衣服才好。”容青蕪關切地說道。

“嗯”,葉飄零淡淡地點了下頭,應了一聲。

看葉飄零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零兒可是有心事?說來聽聽如何?”容青蕪問道。

“沒什麼。”葉飄零不欲多說。

“是不是沒人陪覺得悶?不如我帶了零兒去賞梅如何?”容青蕪問道。

葉飄零搖了搖頭,忽問道:“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去參加武林盟主大會?”

見容青蕪點頭,葉飄零於是趕緊說道:“那、那帶我去好不好?”話一出口,便歎了口氣,“唉,你既把我關在這裡,又怎肯帶我出去?看來是我自已想多了。”

容青蕪見她那樣失望的一副神情,心下不由得一動,那一刻便是所有的東西都給她自己都願意,於是不假思索地說道:“既然零兒想去,那我帶你去便是。”

“真的嗎?”見他答得爽快,葉飄零反而詫異了起來,趕緊反問道。

“有道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帶你去自然是帶你去了。”容青蕪說道。

葉飄零頓時眼中都閃亮了起來。

☆、62、相見

臨近一月初七,雁蕩山上下已是來了不少的武林人士,而身為“武林第一莊”的莊主君奕臣對此事顯然是十分鄭重的,他一早便攜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及一乾徒弟前來,在山下迎接武林各派同道的到來。

容青蕪用的是“望月山莊”的名號,自是輕輕鬆鬆地便帶了零兒上山,零兒卻根本無心於這個什麼武林大會,她所關心的,是阿笑,可是、阿笑在哪裡呢?她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阿笑呢?一想到阿笑,心下不由得又是一痛,阿笑他、恐怕是不願意再見到自己吧。

為了不惹麻煩,容青蕪已與葉飄零講好,凡她出現在人前的時候皆以帷帽遮住臉麵,隻因為她那一雙淺蘭色的眼眸很容易便會被辯論出來,倒不如拿個帷帽遮住倒可以少許多是非,葉飄零為了能來這裡,自是滿口的應承下來。

此際,葉飄零戴了帷帽,雙手籠在袖中,正站在山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明日便是一月初七了,可是她上山這兩日來並未曾見到阿笑,也未曾見到尹蒼梧,這讓她的心頭感覺到分外的失落。

阿笑自然是要爭奪武林盟主之位的,隻要她在台下耐心等待,總會見得著,但尹梧呢,她曾經想過,蒼梧知道自已身上的寒冰蠱已除,應該會趕回中原的,說不定也會來這個武林大會上湊湊熱鬨,但沒想到,卻令她失望了。

雪、一路飄飄灑灑的,她不禁仰起臉來,看向那略有些昏黃的天空,一陣腳步聲自身後傳來。

“在看什麼呢?零兒?”是容青蕪的聲音。

“我在看這漫天的雪花飛舞,看它們前赴後繼地撲向這塊土地,全然不管它是乾淨的還是汙淖的,隻是撲了過來,然後覆蓋它,讓白的更白,讓黑的、也變成了白,青蕪,我在想,人心也如這土地一般,有黑有白,可是這個江湖呢?什麼是黑?又什麼是白?或者、是不是隻要也有一層雪,也可以由黑的變成白?”葉飄零這樣說道,眼中的神情卻十分地落寞。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容青蕪的名字,而不是管他叫容公子,容青蕪聽了頗有些震動,依在她身後扶住她的肩說道:“你想的太多了些零兒,其實,這些問題你不需要去想那麼多,你隻要不跟‘銷玉宮’的那些人牽扯在一起,我可以保護好你的。”

葉飄零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啊,從這裡看下去,天寬地廣,我想要跳一支舞。”也不待容青蕪說話,她已然自唱自跳了起來。

吳山青,越山青,

兩岸青山相對迎,誰知離彆情?

君淚盈,妾淚盈,

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邊潮已平。

歌聲清越,舞姿曼妙,竟是林逋的一首《長相思》,容青蕪的眼光一路追隨著葉飄零,眼中有詫異、有讚賞也有驚豔,但更令他不解的是,為何葉飄零竟會唱這一曲《長相思》,莫非、她已有意中人麼?

“啪、啪、啪”,遠處傳來一陣鼓掌之聲,二人望去時,卻見遠處並排走來二人,均是容色不凡,而這二人,正是“武林第一莊”的兩位公子,君永摯和君永傲。

“二位君兄有禮!”容青蕪說道。

“容兄有禮!” 君永摯和君永傲說道,那君永摯說著話時,眼睛卻滴溜溜地直往葉飄零身上瞟去。

葉飄零卻自他二人出現之時便呆住了,阿笑啊,是阿笑啊,自己總在想著要見他,卻不想怎麼竟在此時此地見了麵,見容青蕪拉了拉她的衣袖,她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凝了凝神,施了一道:“二位君公子有禮。”

“這位姑娘是?”君永摯問容青蕪道。

容青蕪於是淡淡地說道:“她是我表妹阿柳。”

“為何不讓我們見見令表妹的真麵目?”君永摯問道。

容青蕪並未接話,卻聽君永摯仍不依不饒地道:“看令表妹這身段,這體態,該是位絕色佳人才對,不知君某是否有這個福氣可以一窺芳容?”

葉飄零本就不喜歡君永摯,此時見他話語輕佻,於是冷冷地說道:“公子見諒,阿柳實在是容貌醜陋,怕嚇壞了各位前來大會的大俠們,故而以帷帽覆麵,還請君公子見諒。”

“聽阿柳姑娘這聲音,君某倒似是似曾相識,而且,姑娘你這聲音聽起來如此悅耳,君某實在是不相信姑娘容顏醜陋,不如、讓君某來驗證一下?”君永摯說完這句後,上前一步便想要掀葉飄零的帷帽。

葉飄零見勢不妙,身形後退,而容青蕪也準備出手攔住君永摯,但誰知阿笑卻已早快了一步攔在君永摯身前,“二弟,不要多事。”

“大哥,我隻是看一看她長什麼模樣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倘若是個大美人啊,倒還可以求了爹爹娶進門來給我做嫂嫂呢。”君永摯見阿笑已然出手,便知以自己的身手萬萬討不到好去,於是趕緊便轉而拍阿笑的馬%e5%b1%81。

但阿笑顯然並不吃他這一套,隻是淡淡地說道:“夠了,明日便是武林大會,爹那裡事情也多,我們趕緊回去給他幫幫手吧。”說罷朝容青蕪與葉飄零微一拱手,轉身便走去。

“是的,大哥。”君永摯顯得極聽話般,緊隨身後而去,但一邊走著,一邊卻兀自回過頭來看。

葉飄零卻仿佛於阿笑出現的那一瞬間人便癡了,遮在帷帽下的一雙眼隻望著阿笑看,但卻很明顯地看到,阿笑隻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絕沒有看第二眼,阿笑他、他真的那麼恨我嗎?他連我穿多少尺碼的衣服都知道,現在看身形又怎會認不出我來?那、便是他不願意再認我了嗎?原來、真的是傷他傷得太深了嗎?葉飄零的心頓時跌入深深的穀底之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看著他轉身、走去,葉飄零的心裡空落落的,阿笑、阿笑,她心裡默默地呼喚著心愛的男子,想要他回頭來看自己一眼,可是、阿笑並不曾回頭。

“走吧,外麵冷,回屋裡去吧。”容青蕪站在她的身側說道,他已然看了出來,抑或是說他早已經查了出來,剛剛看到的那個君永傲,現在是“武林第一莊”莊主君奕臣的長子,但他也曾經是點翠宮的侍衛,更是約一年前,在“玉樓山莊”門口救走葉飄零的年輕人,隻是、為什麼眼前這二人相見卻不相識呢?他有些疑惑,但感覺到葉飄零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很聰明地沒有多問。

☆、63、大會

初七的武林大會在各幫各派的打鬥中正式拉開了帷幕,他們之中、有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也有初出茅廬的江湖小子,槍、劍各類兵器無一不足,用毒、暗器也大出風頭,整個比武場地上,拳來腳往,端地是十分之熱鬨。

葉飄零對這些是絲毫不感興趣的,她的眼光,從入場之時起便一直落在會場的右側那一排凳子上,阿笑、正筆直端正地坐在那裡。

阿笑似乎也意識到有誰在一直注視著他,凝神四周望去時,眼光隻在葉飄零的帷帽上一溜而過,再不望她,葉飄零隻覺得心下一陣發寒。

從早上、到下午,眼見得天色已暗,眾人仍是你來我往地鬥得不亦樂乎,葉飄零心頭暗道:阿笑會出場嗎?哦,他一定會的,隻是、他僅憑三招兩式便足夠震攝全場了,卻為何還不出手呢?還有蒼梧呢?他會不會來?

心情煩亂著,竟無心再看下去,眼光又隔了帷帽在阿笑的臉上留連了一會,葉飄零終於回轉身,往自己的住處而去。

剛一轉身,卻見遠處一個身影,如大鵬展翅般地直撲往擂台而來,來勢極快,好象要收不住腳下一般,但到了近處,卻是輕飄飄地落了地,這樣一手輕功展露出來,頓時被人大聲喝起彩來,葉飄零卻渾身一震,尹蒼梧,真的是他來了,隻是、他的武功為何進益如此?

心下詫異著,再邁不動腳步,隻是拿眼盯著台上的人看。

“來者何人?”卻聽有人問道,原來是大會的一位司儀。

“在下是火道人的徒弟尹蒼梧。”卻聽尹蒼梧回答道。

“哦,難怪武功如此精湛,原來竟是火道人的高足。”

“呀,是‘蛟龍騰空’尹蒼梧尹少俠。”台下一時之間議論紛紛起來。

“尹少俠此來可是為了爭奪盟主之位?”那司儀問道。

尹蒼梧點了點頭,朗聲道:“正是。”

“好,既如此,請尹少俠來此立下‘生死狀’後,上台比武便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