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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笑我飄零 水洗塵埃 4190 字 2個月前

還有三日就大婚了,你一定要把小姐照顧好,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我可饒不了你。“

“小容不敢,小容遵命。”小容嚇得趕緊告了聲退後便趕緊喊人一起去找葉凝碧了。

“凝碧會去哪兒呢?”望著小容遠去的背影,梁文皓若有所思,隨即搖了搖頭,想起凝碧多半是在園中隨處走動一下,憑她的身手再加上又是在玉樓山莊之內,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於是便往書房而去了。

從前院找到後院,又從後院找到前院,小容領了幾個家丁一起找,可是從早上一直找到晌午,愣是沒發現凝碧的影子,小容這下才慌了神,趕緊找到書房來向梁文皓稟報道:“少爺,少爺不好了,凝碧小姐不見了,整個莊子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哇。”

“她有沒有出莊去?”梁文皓問道。

小容搖了搖頭道:“問了守門的,他們說絕對沒有出莊。”

“再多喊些人一起去找,沒有找到凝碧小姐之前,所有的人都不準歇息。”梁文皓說道。

“是,少爺。”小容又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梁文皓重新坐在了書桌前,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書桌,卻再沒心思看桌上的文書,按照道理來講,凝碧她做事從來都不會這樣沒交代的,今兒個這是怎麼啦?這樣一想著,感覺自己的左眼直跳,好象有些不祥的預感一般,於是“啪”地一下將文書合上,起身便往園中而去。

一路走過,一路都能聽到家丁或侍女們叫著“凝碧小姐,您在哪兒?”這樣的話,但目之所及,卻始終都沒有佳人的身影。

時已是晌午了,此時的陽光正強,曬得人竟有些頭昏眼花了起來,梁文皓不禁拿起手來遮住刺眼的陽光射來的方向,舉目望向院中四周的樹木上,終於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凝碧她到底去哪兒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心裡麵正猜疑著,卻見小容跑了過來,喘著氣說道:“少爺,我剛剛聽洗衣坊的明兒說,她早上聽到凝碧小姐慘叫了一聲然後看見她跑開了,後來、後來她就看到了表少爺醉醺醺地走了過去,明兒說,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少爺和凝碧小姐說了什麼……”

“什麼?”梁文皓驀地一驚,“表少爺現在在哪裡?”

“在、在他自己房裡睡著呢,表少爺他、他喝醉了。”小容說道。

“混蛋!”梁文皓低聲咒罵了一聲,對小容說道:“讓全莊的人趕緊都一起找!”說罷,也不等小容回話,已經往歐陽文鏡的院中奔去,凝碧為什麼會慘叫?為什麼會跑開?文鏡跟她說了些什麼?

☆、3、感傷

映入眼簾的,是歐陽文鏡仰麵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梁文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手糾住歐陽文鏡的衣襟,將他半邊身子提了起來,一邊說道:“文鏡,你今兒早上跟碧兒說了些什麼?”

歐陽文鏡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被吵醒了,正想要發脾氣,一看卻是表哥梁文皓,頓時打了個激靈,酒醒了大半,因為他平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卻最是怕他的表哥,“啊?表哥,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啊?”

梁文皓不悅地說道:“文鏡,你看看你,都要娶%e4%ba%b2了,還弄得成天醉醺醺的,成何體統?”

歐陽文鏡咧嘴一笑說道:“表哥,我這還不是因為要娶碧兒了麼,心裡麵高興,一高興啊就喝多了幾口嘛。”

梁文皓的心上頓時一涼,一把抓住歐陽文鏡的手道:“文鏡,你、你告訴了碧兒你要娶她?”

歐陽文鏡眨巴眨巴眼,答道:“是啊,不是還有三天麼,表哥,你放心吧,大婚那天我定會打扮妥當,不會丟你的臉的。”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把眼又睡了過去。

梁文皓朝他罵道:“你怎麼能這樣跟碧兒說呢?你……,你……”,反手一掌劈在一旁的桌上,桌子頓時四分五裂,梁文皓卻真恨不得這一掌就是劈在歐陽文鏡的身上,真正是恨鐵不成鋼啊。

一把丟開了歐陽文鏡,梁文皓扭身出了他的房間,一提氣飛向一棵樹上,袍袖在風中飛舞,竟如同大鵬展翅一般。

一直以來,他都很冷靜,隻是現在,到了這一刻,梁文皓的心竟無端端地慌亂了起來, “碧兒,碧兒你在哪裡?碧兒你答應我一聲。”他在樹間展開輕功飛快地穿梭著,也不停地呼喚著凝碧。

然而,等待他的卻隻有風聲,還有那吹得樹葉作響的沙沙聲。

找了許久,忽然間,梁文皓的心頭驀地一亮,仿如福至心靈般,“後山,我想到了,下人們隻知道在莊子裡麵找,後山一定沒人去找過,碧兒一定是去了後山。”

玉樓山莊的後山是一片懸崖,下麵深不見底,所以一直以來,在宅院到後山之間都無人看守,既然莊內遍尋不見,又不曾出莊,那麼定是去了後山了,梁文皓遂展開身形,提氣便往後山而去,快如流矢。

後山上,一個俏麗的女子背靠著一塊大石,那人卻正是凝碧,她隻覺得頭和身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來到這裡的,雙眼恍如沒有焦距一般,茫然地望著遠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覺得太陽曬得身上熱辣辣地疼,她抬頭望了望天,太陽的光芒正耀眼,讓人不能夠直視,這讓她想起了後羿射日的故事,隻可惜,那樣的一位英雄人物,竟然也沒有能留得住嫦娥呢?這是為什麼呢?她不禁沉思起這個問題來。

凝碧正想著,一個人含笑著向著她一步步走了過來,“碧兒,原來你在這裡啊,讓我好找哇。”

凝碧刹那間感覺有些恍惚,這個人,是誰呢,生得這樣好看,臉上的笑是那樣地溼潤,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呢,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人卻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將她扶了起來,“碧兒,正是晌午呢,太陽這般曬,曬黑了可不好,要是曬病了可就更不好了,要知道,還有三天便是大婚之日呢。”

這“大婚之日”四個字猛地刺痛了凝碧的心,她抬頭,便勁地眨了眨眼,待看清站在她麵前扶住她的人時,“文皓,是你!”凝碧說道。

“嗯,當然是我啊碧兒,不然你以為是誰?”梁文皓笑笑地回答她道,從自己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驀地輕鬆了起來,原來,凝碧她一個人在後山看風景呢,隻是,她的臉色為什麼那樣地蒼白,雙目又為什麼那樣地無神呢?正待要問她時,卻見凝碧臉色大變,竟一把將他推開,“你走開!”凝碧大聲地說道。

“碧兒,你怎麼啦?”梁文皓在猝不及防間被她推得直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感覺到她的漠然,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於是問她道。

正想要上前,卻聽凝碧又說道:“你退後,你不要過來!”

梁文皓於是退後了幾步,“碧兒,你怎麼啦?嗯,告訴我啊。”

“我問你,半個月之前,你在哪裡?”凝碧忽然問他道。

文皓被她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弄得糊裡糊塗的,回想了一下於是回答她道:“半個月之前我在錦州啊,怎麼啦碧兒?”

“錦州?你真的在錦州?”凝碧的心一下子沉入深深的潭底,自己不願意相信的,自己一點也不願意相信的,可是如今,事實擺在了眼前,教她如何不信?又教她情何以堪?從來自己眼中的良人都是文皓,也隻有文皓,卻不想竟失身給了文鏡,若要叫她嫁給文皓,如今自己白璧有暇,又豈能嫁他?但若是要她嫁給文鏡,卻是萬萬不能!.思.兔.網.

越想,葉凝碧的心下越是一片淒然,“文皓,你知、我適才在想些什麼嗎?”

“你在想什麼?”文皓溫和地問道,見她情緒不是很穩定,便生怕刺激到了她,不明白她為何忽然間轉變了話題,卻是好脾氣地依著她說話。

“我剛才在看天上的太陽啊,就想起後羿射日的故事,然後又想起了嫦娥,文皓啊,你說嫦娥為什麼沒有嫁給後羿呢?她若是嫁給了後羿,便不會獨守廣寒宮了,對不對?”葉凝碧問道。

“對啊,嫦娥是應該嫁給後羿的,隻怪她自己一念之差,以至於終身後悔,卻再也不能夠回到後羿的身邊,所以碧兒,你……。”文皓回答道,話還未說完,“嗬嗬嗬”,葉凝碧忽然笑了起來,笑意未達眼底竟已經消散了開去,顯得那一瞬而逝的笑容竟是那樣地淒美、哀豔。

梁文皓看了,一顆心直往下沉,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什麼時候,凝碧竟然這樣地感傷了?自己認識她這麼久,竟從來未曾見過她這等模樣!

正要再問話時,卻聽得葉凝碧說道:“我還記得以前念過的一首詩,‘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那時候覺得嫦娥好傻哦,為什麼要獨守廣寒宮那般地淒涼呢?為何一定要去偷神藥呢?若是她早知道偷了靈藥的結果會是離開後羿,那她還會這樣做嗎?文皓,你知道嗎?現如今我卻不會這般想了,嫦娥若是沒有偷靈藥,沒有去廣寒宮,卻也不見得能和後羿在一起做一對神仙眷侶,隻因為,在這世上人心是最善變、最難以捉摸的,誰也沒有辦法預料到自己的意中人以後會不會變心呢。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而得到的卻通常會棄如敝履,文皓,你說你憑什麼要這般對我呢?是覺得我好騙還是覺得我好欺負呢?就憑你認為我愛你,所以我這一顆心就可以任你揉圓搓扁,可以任你踐踏嗎?在這個世上,也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是不是?誰也不能夠代我做主,你也不能。”

文皓悚然一驚,“碧兒,你、你在說些什麼?你是不是曬得頭發昏了,我扶你下來好不好?”

凝碧擺了擺手道:“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你就站在那裡,聽我把話說完。”凝碧一邊說著,一邊向身後挪了挪,眼見得離那懸崖越來越近了,梁文皓心裡焦急,卻不敢往前去生怕刺激到她,於是說道:“碧兒,有話好好說,你、你不要再往後挪了,後麵是懸崖,會、會摔下去的。”

凝碧回頭看了看,隨手撿了塊石頭丟了下去,半晌也沒有聽到回音,她笑了,“想不到這崖這般深呢。”美目流轉,忽然又說道:“嫦娥都離開後羿了,文皓,你說,我、是不是也該走了呢?”

☆、4、歸去

“走?你要走哪兒去,碧兒?”聽到葉凝碧這樣說,梁文皓趕緊反問道。

“我也不嫁你,也不嫁給文鏡,那麼我還留在這兒做什麼呢?夢碎了,心也傷了,倒不如歸去呢。”凝碧說道,美眸之中滿是心酸,竟再無往日的神采。

“不,我不準你走,碧兒,三日之後是你我的大婚之日呢,你忘了麼?你、你不是心心念念地要嫁我麼?三日之後,你的願望就實現了呀碧兒。”梁文皓急急忙忙地解釋道。

聽到梁文皓如此說法,葉凝碧不由得笑了一聲,“文皓,三日之後,是我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