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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離開了身體的手臂掉落在女子的腳邊,還條件反射般地彈跳了一下,她臂膀處恐怖的切口仿佛被中途刨斷了的田埂,鮮血流得比水更歡。

女子麵前的白衣男人此刻終於動了動,他一塵不染的紫金靴稍向後方挪了一小步,避免了臟血濺到他的衣襟,背對著的緣故,蘇蕎看不見他的臉,但聽得到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出乎意料的輕柔,如春風拂麵,“我讓你拿回墨塵令,你卻傷了不該傷的人,絲如,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顧不上手臂要命的痛苦,女子咬牙回話,“回教主,屬下自幼跟隨教主,如今已有二十餘年。”

“二十年。”男人沉頓了一下,似在思索,“二十年的栽培,就養出你這麼個廢物,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教主息怒。”女子跪在地上的雙%e8%85%bf止不住顫唞,臂上失血過多使她臉上冷汗直下,突然,女子完好的右手狠狠拔出腰間的軟劍,橫於脖間,目光含淚,“屬下願以死謝罪!”

女子手中的軟間突然朝自己脖子重重一送,偷窺的蘇蕎趕緊伸手蒙住了雙眼不忍直視,耳中卻傳來乒地一聲脆響,她陡然放下遮眼的手,再看去,卻是那女子手中的長劍被擊落在地。

“我怎麼舍得你讓你這樣委屈地死去。”男人溫潤的聲音如同三月裡柔情的春風,他微微傾身,修長的指尖輕輕挑起女子滿是冷汗的下顎,對上女子動容的雙眸,“既然活著是沒用的廢物,死總要死得有價值點。”

“清風,落月,將這個賤-人灌毒後扔進萬蛇窟。”

女人驚恐的尖叫還沒蹦出喉嚨,兩名銀甲侍衛迅速過來,將不斷掙紮的女人拖出了桃林,白玉鋪成的路上,暗紅遍地。

蘇蕎終於忍不住,胃裡一陣翻騰,剛想撒%e8%85%bf就跑,眼前桃林卻又是一陣變換,天旋地轉間,她攀著一棵桃樹站定,好不容易止住了眩暈,卻一抬眼都對上了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

“教教教主!”蘇蕎不想這麼慫的,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活像繞不轉一般的%e8%88%8c頭。

不能怪蘇蕎慫逼,主要是此boss出場太拉風,給她造成的心靈創傷太難以彌補,跟她家那位小甜甜boss衛宮主完全不是一個畫風!衛宮主向來走的是%e4%ba%b2民風,蘇蕎嚴重懷疑,原著中衛宮主之所以能蹦躂到最後,全是憑美色征服了無數萌萌心的讀者小天使,至於眼前這位……

一出場就帶著拉風麵具的,一看就是壞到骨子裡的大反派。

沒錯,這廝戴著麵具,隻露出個尖尖的下巴,與稍顯蒼白的薄%e5%94%87。

又是一個沒臉見人導致心靈扭曲的變態,蘇蕎淡淡地抿了抿嘴巴,突然知道她家宮主為什麼這麼甜了,完全是因為長得好導致性格好,性格好導致一舉一動都好,簡直不要太迷人。

嗚嗚真的是特彆想念甜甜的衛宮主啊。

“哭喪著臉做什麼,是不是頭還疼?”

隨便摸彆人美臉的習慣真是煩,蘇蕎防備地後退一步,側臉避開了男人冰涼的手指,嘴上卻小心回話:“是、是還有點疼,沒什麼彆的事的話,我想回去休息一會兒。”

這黑暗的澀會,覬覦她美色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啊。

她剛一轉身,手臂就被男人狠狠握住,那樣大的力道,活像要將她骨頭給捏碎,蘇蕎連忙轉過頭來,對上的卻是男人微微揚起的%e5%94%87角,他帶著半邊銀色的麵具,導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得依舊溫潤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剛剛的事,你聽到看到了多少?”

蘇蕎:“我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

他輕輕一哂,握住她手臂的力道鬆了些,%e5%94%87角上揚的弧度沒有了,聲音帶有幾分自嘲:“咱們兄妹久未曾相聚,如今再見,倒是顯得如外人般生疏了。”

兄妹!

蘇蕎整個人被雷酥了一層殼,焦皮一塊一塊地往下掉,%e8%88%8c頭都擼不清楚了:“我我我們是兄妹?”

額滴個%e4%ba%b2娘喂,蘇妙音究竟造了哪門子的孽才能生出這樣一個大魔頭?

見她吞了蒼蠅一樣的臉色,對方倒是淡定了很多,又伸手%e4%ba%b2昵地蹭了蹭她的臉,沉聲說:“倒是我的不對,忘了你中毒失去記憶了,衛青寒那人,終究毒蛇心腸,連女子都不放過。”

你才毒蛇,你最毒蛇!

蘇蕎恨恨地挪開臉,盯著男人精致的麵具,終於適應了自己所扮演的傻白甜失憶小少女角色,蠢蠢問,“衛青寒是誰?是他害我失去記憶的嗎?”

“此人乃江湖上惡名昭著的青緬宮宮主,你原本是為了替我拿回墨塵令而故意接近他,誰知卻中途被他發現了身份,他給你下了蠱毒,又將你重傷至此,如此說來,確是我的不是,當初就不該讓你冒險混入青緬宮,還險些害你丟了命。”

男子的聲音輕緩而低沉,又帶著淡淡的自責,仿佛一曲清渺的晨間小調,令人昏昏欲睡。

蘇蕎卻隻覺毛骨悚然,她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哥哥了。”

聽到她%e8%84%b1口而出‘哥哥’兩個字,男人扯了扯%e5%94%87角,冰涼的大手輕執起她的手,“你好好養傷,等恢複了記憶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是我這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我自然舍不得騙你。”

你剛剛也說了舍不得那紅衣女子死,結果下一刻就將人丟進蛇窟,蘇蕎果斷承受不來男人口中的‘舍不得’,她僵硬地從他手中抽回了手,故作輕鬆,“既然我是魔教……哦不,我是說既然我是咱們教的聖女吉祥物,又主動去乾驚險的臥底工作,我總該有些應急的功夫吧,即便招式忘了,內力絕對還在,可我為什麼覺得自己跟個普通人一樣?”

“難道失憶讓我連本能保命的東西都忘記了?”

男人一頓,被麵具遮蓋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還是溫和地攏了攏蘇蕎垂到額前的發絲,細心解釋,“彆胡思亂想,你既是我教聖女,功夫自然拔尖,隻是此番你傷勢頗重,五臟六腑受到重創,暫時不能動武而已。”

“放心,我就你一個%e4%ba%b2妹妹,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成為廢人。”他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發絲,溫聲道,“我教後山溶洞中有方洗髓池,隻要你每日按時浸泡,配合藥材,不出十日,必定內傷痊愈。”

洗髓池?蘇蕎眼神一喜,突然計上心來,%e4%ba%b2昵地挽著男人的手臂,笑得柔婉,“謝謝哥哥。”

男子也緩了語氣,捏捏她的臉,“好了,平日裡也不見你對哥哥這般客氣。”他淩空喚了聲,“星奴,帶聖女前往洗髓池沐浴。”

“是。”一名紅衣女子從桃林外而來,引路將蘇蕎帶出去了,說也奇怪,她先前轉了老半天找不到出路,現在卻十來步就走出了桃林。

當出路被再次封死的那一刻,蘇蕎不經意間回頭,恰好看到那個白衣男人正在與另一名紅衣女子說著話。

……

司紅令恭敬地跪在地上。

“教主,屬下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她未出生時在母體內便受到重創,導致終生不能習武的事實?若是冒險讓她進洗髓池重新洗髓強骨,僥幸修複了受損的經脈,萬一她來日恢複記憶,生出二心,教主豈不是更難掌控?”

“她是本座的%e4%ba%b2妹妹,自然不會有二心。”洛明玉隨手折了一根桃花枝,一片鮮嫩的花瓣緩緩在他手中被碾碎成渣,花汁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流下,一點一點滴落在地上。

“教主三思。”司紅令皺眉。

“不必再多言,本座自有思量,再不濟,她體內還有休眠中的‘噬靈蠱’子蠱,即使讓她僥幸修複了經脈,於我們隻會如虎添翼,翻不出大浪。”

“教主英明。”司紅令低首,嫣紅的%e5%94%87瓣彎起一抹極其清淺的弧度,“對了,下個月唐昭行那老匹夫在雲川城召開討伐大會的事情……”◎思◎兔◎在◎線◎閱◎讀◎

“此事不必你操心。”男人聲音頓冷。

司紅令臉一白,揚起的%e5%94%87角僵硬在一抹尷尬的弧度,指甲嵌進了掌心肉裡,“是屬下逾越了。”

“你沒事就多替我看著點她,彆跟絲如那個廢物一樣讓我失望。”

“是。”

潔白的衣袂清揚,桃林內陣法一陣變換,眨眼間,原地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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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五一節耍得特彆痛苦的作者君,一如既往地帥,小天使萌好久不見!掐泥萌肉臉!

☆、雨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的內容,第二章已經補上啦!小天使們麼麼噠!

【一】:

蘇蕎在血月教長留了下來,教主洛明玉的確對她如%e4%ba%b2妹,他每日均會派人送來各種昂貴的奇珍異寶,三餐吃食皆上品,若不是清楚地擁有自己完整的記憶,蘇蕎真會覺得這個舉手投足都溫潤如玉的男人就是她的至%e4%ba%b2。

不是不緊張的,那個男人的血腥手段她%e4%ba%b2眼見識過,每天她都要假裝無知地喝下他派人送來摻了藥的參湯,可她沒有辦法離開,彆說是避開教內的紅衣殺手,即便沒人看著她,光是教內層出不窮的各種陣法,隨便擺一道都能要她的小命。

唯一的一點收獲,恐怕就屬洗髓池的功效了。

也許洛明玉是擔心她起疑,才安排她每日進洗髓池沐浴的,美其名曰修複內傷,可天知道她根本半點內傷沒有,但她這麼多年來空有墨塵令心法卻沒辦法練習,是因為她本就早產,加之蘇妙音當初懷著她時便受了重傷險些一屍兩命,導致她出生便體弱,筋脈先天受損,彆說修煉內功心法,就連跑急了都會氣喘。

蘇妙音從沒跟她講述過她的曾經,卻幼時每次蘇蕎闖了禍要挨揍的時候,隻要她哭著說自己身體難受,無論蘇妙音火氣多大,都會頓時熄火,抱著她低聲哄,連聲說著對不起,那時候蘇蕎覺得這女人是個神經病,可後來她想,那人定是覺得對不起她,讓她險些在娘胎裡就沒了命。

有沒有功夫蘇蕎本身是不介意的,她當初本也隻是想著在青緬宮打打醬油混吃等死,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果廢人一個,在這群狼環伺的血月教內,若讓那個恐怖的男人知曉她隻是假裝失憶,彆說逃出生天,她恐怕連死都不得安寧。

所以她開始修煉墨塵令心法,托衛宮主的福,她將心法給了他,而他卻將心法上各種繞口的話給她翻譯成了白話文並給了她一份,後來又由白話文轉化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漫畫圖,倒不是她要故弄玄虛,主要是身為一名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