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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仲夏沒有雪 童葵 4376 字 2個月前

一寸地在移動,喇叭聲此起彼伏。百無聊賴,厲景行看著窗外愣愣出神。忽然一家樂器行映入眼簾,隨即一支熟悉的旋律壓過外麵的嘈雜鑽進耳朵裡。

驀然抬頭。

這是……

完完全全怔愣住。

他敢確定這是《I’mhere》,除了已故的父母,在這個世界上,就隻有顧雪夏聽過!

熟悉的旋律還在繼續,厲景行猛然回過神,下一秒已經打開了車門朝著那間樂器行跑了過去。

一把推開那棕色木格門,一時間那旋律更加清晰。

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朝著發出這聲音的地方走過去,那黑色的三腳架鋼琴前。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背對著他而坐,全神貫注地彈著鋼琴。

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癡癡地看著那抹背影,竟不敢再往前一步。

女人似乎也感覺身後有人,手上的動作慢慢地緩了下來,最後完全停止,頓了片刻才慢慢回頭。

女人的臉一點點顯露在厲景行的視線之中。

那女人是這間樂器行的老板,起初以為是客人,正要招呼的時候,卻在看到男人的臉的時候話語齊齊堵在喉間。

厲景行深邃的眼裡難掩失望。在女人愣神之際,沉聲問道:“你怎麼會這支曲子?”

聽到他的聲音,女人才回過神,稍稍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的話,而後口齒有些不太流利回答:“這支曲子?是幾個月前一個來我這兒買鋼琴的小朋友彈過的,我覺得好聽便學了下來……”

聞言,男人眼睛不由一亮,忙問道:“你有他的聯係方式麼?”

……

安寧的康複中心裡,明亮的落地窗前,坐著一位麵目慈祥的老人,一如往常,靜靜坐著,看著窗外的藍天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唯一不同的是,身旁的那張椅子卻是空空如也。

“婆婆,該體檢了。”阿琴走到老人的身邊彎腰輕聲道。

老人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阿琴扶著她朝著老人的房間走去。將她送回房間之後,有醫生護士照顧著,阿琴便退了出來。剛將房門關上,口袋的手機便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怕是兒子的老師的電話,找了個角落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喂,請問是寧宇的家長嗎?我是秦可音樂基金會的負責人。”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秦可,這個名字對於跟鋼琴有所接觸的人都不陌生。這兩個字代表著一種難以企及的音樂高度。二十多年前,這顆音樂界的璀璨之星不幸隕落。有人為了紀念她便設立一個秦可音樂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家境貧寒但有音樂天賦的孩子。阿琴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接到秦可音樂基金會的電話。

一時間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忙不迭地答道:“是,是,我是寧宇的媽媽。”

“是這樣的,我們偶然聽到寧宇彈過的一支曲子,覺得他在音樂創作方麵很有天賦。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我們想見見寧宇。”

耐心地聽完對方的話,阿琴覺得哪裡不太對,仔細一想,才發現那音樂創作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不由問了一句,“您是說音樂創作嗎?”

“嗯。”

“您會不會弄錯了,寧宇還未創作過曲子。”雖然失落,但是還是坦言相告。

“幾個月前,寧宇在一家買過鋼琴,當時彈得曲子不是他原創的麼?”

阿琴想了想才記起對方口中所說的曲子是哪一首,解釋道:“那首曲子不是寧宇創作的,那是我的一個病……”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聲音戛然而止。

“喂。”見她沒說話,對方喂了一聲。

“真是不好意思,那首曲子並不是寧宇創作的。給您造成的麻煩真的是很抱歉。”

聽著電話那頭女人滿含歉意的聲音,厲景行淡淡答道:“沒關係。”說完便將電話掛掉,臉上緊繃的神色鬆了下來,隨即嘴邊不由自主地揚起燦爛的笑意,生生地奪了陽光的光彩。

推開那木格門,徑直朝著停在馬路邊的車大步流星地走去,邊走邊打開手機的通訊錄,找到一個電話撥了出去,對方很快就接通,“老大。”

“阿誠,幫我查個人。”

雪夏,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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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無名指怎會無名》,%e4%ba%b2們,明天見咯~

如果這兩天能解決卡文,那我們相聚的日子真的是要開始倒計時了,這麼一想,心就空落落的。嘿嘿,又開始小嬌情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無名指怎會無名

康複中心,院長辦公室。

“是有一個姓顧的病人來我們這裡治療過,但是今天早上她就被接走了。”坐在辦公桌後的人翻了住院記錄道。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將厲景行欣喜的心情瞬間澆得一點不剩,但是麵上卻沒顯露太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她被誰接走的?”

“不好意思,我們不能透露病人的隱私。”話的尾音落在阿誠手裡那直直對著他腦門的槍口裡。

“你最好不要高估我的耐心。”厲景行坐在沙發裡,聲音沉沉。

院長稍稍舉起雙手,表示妥協,“她住進來之後便沒有人來看過她,今天來接她的人也隻是等在車裡,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將她送上車的。”

“帶我去看監控錄像。”

阿誠動了動手裡的槍,示意他出來。

然而等他們去調門口的監控錄像時才發現因為前段時間下大雪,大門口的監視器壞了,一直沒來得及修。是以究竟是誰接走了顧雪夏便不得而知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再一次斷了,厲景行差點情緒失控一把掀了這兒,還好阿誠將他攔了下來。

那院長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而對厲景行道:“不過病人的治療錄像並沒有帶走。”

“阿誠。”怒氣未消,聲音裡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阿誠會意,朝厲景行點了點頭,轉而對那院長道:“請帶路。”

……

那位院長站在四樓的辦公室裡,看著那輛賓利車消失在拐角後才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出一串號碼,響了好一陣,電話才被接通。

“喂。”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不是楚莫白還能有誰。

“厲二少來過了。”直截了當。

聞言,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比我想象得要快。”

“的確是比你想象得快,剛說了兩句話直接掏槍了。”一想到剛才被人用槍指著頭,沒好氣地道。

“受驚了,要不改明兒我讓你指我出出氣。”

“那還是算了,你是什麼貨色我還是知道的。我要是敢拿槍指你,指不定我半個月都彆想下床了。”忍不住損了他兩句,而後頓了頓,說回正事,“我照你說的那樣將那些剪輯過的資料錄像全給他了。不過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把這個給他。”

電話裡響起一聲輕笑,“你不明白沒關係,他明白就行。”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

見他賣起了關子,男人也不再追問,不屑道:“哼,得了,我才沒興趣管你這些破事。反正你欠我一個人情彆忘了就行。”

“放心吧,銘記在心。”

……

這是自從顧雪夏失蹤之後,厲景行第一次看到鮮活的她。雖然還是無法觸及,但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一種恩賜了。

大半年不見,她變了好多。

原本海藻般的長發換成及肩直發,發尾帶著一絲異常的參差。臉上再不是那種麵對什麼都淡淡的表情,代之以時常展露的笑容,時而甜甜,時而又帶著讓人感覺突兀的誇張。

骨節分明的指不由自主地撫上電腦屏幕裡那消瘦了一大圈的臉頰,但是指下傳來的不是熟悉的溫度,而是有些沁骨冰涼,不自覺眉宇緊皺,目光癡癡地盯著屏幕上的人,眼底慢慢聚集起一湖抹不開的深色。^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視頻裡的她很少說話,其他人鬨成一片的時候,她跟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卻是安靜不已地坐在一旁,愣愣地彆人的熱鬨。格外顯眼,但莫名地透著一絲落寞,讓人不由心生淒涼。

畫麵一動,有人擋在了顧雪夏前麵,隔斷了厲景行的視線。深陷的情緒終於得以抽離,微涼的指尖默默地收了回來。

雪夏,在那個陌生的地方,你有沒有害怕過?有沒有找過我?……不對……你還記得我麼?

畫麵一跳。

“我也要說!我先說!”一個激動不已的聲音,吸引了厲景行的目光。

定睛看去,一個青年男子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高地舉著手,兩步走到中間,然後便開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說完些許得意地看著那個醫生,興奮地問道:“對不對?對不對?!”

“錯了錯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屏幕前男人身體一僵,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畫麵,顧雪夏再一次出現在視線之中。

女人一臉認真扳著手指一個一個數著,“應該是拇指,食指,中指……”頓了頓,跳過無名指,數到小指,“小指。”

“那還有一根手指頭叫什麼呢?”那醫生問了一句。

畫麵裡安靜了片刻,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模樣,男人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

“笨蛋啊,無名指都不知道。”一個嘲笑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心,隨著這滿是嘲諷的聲音緊了緊,深邃的眼裡竟閃過一抹殺意。

但她卻絲毫沒被影響,而是繼續認真地想著。忽然抬起頭,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聲音清脆,些許驕傲道:“它叫厲景行!”

瞳孔陡然一縮,薄%e5%94%87微張卻沒發出一個音,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視頻裡的聲音還在繼續。

“拇指,食指,中指……厲景行,小指。”聲音溫柔,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人幸福的事。

而男人的眼眶卻驀然通紅,牙關緊咬,拚命壓製著心底翻滾的情緒,但因為太過用力,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唞起來。

“瘋子!快來看啊,她是個瘋子!瘋子!”

一個尖利的笑聲徹底撕碎了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啊!”

一把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推翻,就連筆記本電腦也沒有幸免遇難。一陣劈裡啪啦亂響之後……萬籟俱靜。

頭深埋雙臂之間,骨節分明的指死死地糾纏住黑發,痛苦地揪扯著。

“啪。”一聲輕響。

昏暗中,上好的紅木書桌上,隱隱有水光堆積。

……中指,厲景行,小指……

心,仿佛負荷不了這深沉的痛一般,隻懂不斷地收縮,卻忘了噴張。從血液當中漫出來的寒意不消片刻便侵襲了全身。

“我在上帝麵前發過誓,會陪你到生命的儘頭……”

她從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