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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仲夏沒有雪 童葵 4353 字 2個月前

裝,帶著黑色墨鏡的保鏢到處走動。周圍的空氣都因為他們嚴肅的表情變得緊繃起來。這樣的環境裡,卻有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個年過花甲的男人,雖然已經五十出頭,但是男人的精神狀態卻顯得十分好。裝著合身的中山服,手裡拿著花灑在給自己的花澆水。

忽然,一個中年男子步履匆匆的朝著他走了過來。走到他身邊,沉聲道:“七爺。”

“阿武啊。”看到麵前的人,澆花的動作停了下來,和藹地喊了中年男子的名字。

“怎麼樣了,厲家小子的心肝寶貝找到了。”

“是。”

七爺將手裡的花灑放到一邊,笑語,“還好給找著了,不然依著他那脾氣,恐怕不把我這兒鬨得天翻地覆怕是不罷休的。”

阿武安靜地聽完,也不插話。

七爺繼續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讓這小子這麼死心塌地。”

阿武跟在他身邊多年,豈會不知他話裡的意思。在他們眼裡,死心塌地不是褒義詞,而是意味著一個死%e7%a9%b4。

當天下午,阿武就拿著顧雪夏全部的個人資料進了七爺的書房。

那隻暗黃色的檔案袋裡裝著顧雪夏從剛到孤兒院一直到現在的所有資料。厚實的房門緊閉著,忽然,似是安靜不已的書房裡傳來一聲刺耳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

天氣漸漸轉涼,寶寶已經四個月了。最近顧雪夏越來越嗜睡,每天幾乎都要快十點才慢慢從被窩裡爬起來吃早餐。

這天早上,顧雪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像是夢裡麵又像是現實中出現了一個很悅耳的聲音。一點點轉醒,才發覺臥室裡正放著輕音樂。眨眨眼,慢騰騰地坐了起來,似乎還沒睡醒一樣,身體還不自覺地晃了晃。

“早安。”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輕快的聲音。

顧雪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轉頭。

“唔?”%e5%94%87邊印上一抹微涼。顧雪夏不由瞪大了眼睛。

而近在咫尺的男人似乎也沒料到她會轉頭,深邃的眼裡一絲驚訝一閃而過,然而不過眨眼就被濃濃的笑意完全掩蓋住了。

男人離開她的%e5%94%87,眉眼微斂輕聲笑笑。

“好了,既然醒了就下床洗漱吧。吃完早餐我陪你去醫院做產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顧雪夏幾乎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那最近頻頻出現的笑容再一次讓她不爭氣地心慌意亂,哪怕低下頭避開和他眼神接觸,但還是覺得自己臉上發燙。

“……嗯。”溫順地應了一聲。

顧雪夏心不在焉地對著鏡子刷牙,正在想蘇楠的事。自從蘇楠去東南亞之後,每天睡覺前他都會跟她說一下那邊的情況,得知蘇楠沒事,她才能睡個安穩覺。

隻不過,倒是厲景行……好像變了。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顧雪夏自己都不由一驚。但仔細一想,又說不清楚到底哪兒變了。

“……寶寶很健康,媽媽要注意飲食均衡,儘量保持心情愉悅。”

“嗯,我會注意的。”顧雪夏認真地聽著醫生的囑咐,而厲景行卻安靜地坐在一旁愛不釋手地看著手裡的B超圖。

聽完了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某人還沉浸在B超圖中無法自拔。顧雪夏既是甜蜜有些許無奈地拉著某人告辭了。

車上。厲景行幫顧雪夏係好安全帶,退開的時候趁她不注意偷了個香。然後裝作什麼也發生過發動了引擎,

“回家。”語調輕揚。

顧雪夏一怔,看了一眼他的側臉,然後耳根微微發燙地彆過臉去。

就在他們的車開離醫院的停車場裡,不遠處的幾輛黑色寶馬下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麵目和善的身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徑直進了醫院大樓。

------題外話------

呃,不小心感冒了,頭疼睡一覺結果睡過了頭,所以來晚了。

下章預告《萬箭穿心》,好了,甜蜜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其實說實話,童童希望%e4%ba%b2們不要用甜或虐去區分故事,而是看成是生活的一種經曆,一種可能距離我們很遙遠但也許真實存在的經曆。如果有%e4%ba%b2覺得接受不了童童的故事,右上點叉。

☆、第六十章 萬箭穿心

鉛筆在紙上劃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留下粗細深淺不一的線條。

顧雪夏坐在木質的高腳椅上,手裡的畫筆時快時慢。海藻般的長發用一條寶藍色絲帶鬆鬆地束著,淺色的%e5%94%87抿著,滿是認真的表情。

紙上的東西漸漸有了形狀,正要進一步細化的時候,一陣寒風從閣樓上的一扇打開的窗戶刮了進來,掀飛了顧雪夏腳邊作廢了畫紙。

顧雪夏不由一個哆嗦,手上一頓,正要回頭看看窗外,卻乍然一聲響雷“劈拉”炸了開來,把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覺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了下來,大有那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但現在剛剛下午四點。

心頭微微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蘇楠,但是她自己又硬生生地逃開。

再也沒了心情繼續畫畫了,放下畫筆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然後下了樓。剛坐在樓下大廳裡的沙發上,大雨瓢潑而下,擲地有聲。

“少夫人,天氣轉涼了,加件衣服吧。”身旁傳來薛姨關切的聲音,身上一暖,一件針織衫披在了自己肩頭。

顧雪夏感謝地看了薛姨一眼,卻並不言語,而後又收回了視線。

偌大的客廳裡此刻隻有她和薛姨兩個人,由於外麵天色太暗,屋裡亮著燈,讓人恍然覺得現在已經是深夜。靜靜坐著聽著外麵的雨聲,劈裡啪啦的,攪得她心神不寧。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很想厲景行,很想很想,想馬上、立刻就見到他。

剛這麼想著,人已經起身朝著電話走去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撥出了那個早已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嘟——嘟——”電話裡滿是讓人難耐的嘟聲,等了好一會兒,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心,一下懸了起來。心裡那個從剛才就一直壓抑著的不詳的預感再也不受她控製,掙%e8%84%b1束縛鋪天蓋地而來。

顧雪夏一遍又一遍地撥著厲景行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

兩隻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唞,背脊發涼。腦子裡有一根弦繃得緊緊地,現在隻要再稍稍加一點力,必斷無疑。

“少爺!”薛姨忽然驚訝地喊了一聲。

顧雪夏一僵,猛然回頭,看到那個出現在眼前,頭發被雨淋濕略顯狼狽的男人,幾乎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撲進他懷裡。

“你去哪兒了?”委屈地問。

“雪夏……”對她有些異常的表現,厲景行也是一怔。不過又很快恢複過來,沉聲吩咐道:“薛姨,馬上去樓上取一件少夫人的外套下來。”

見厲景行的臉色不對,薛姨也不敢多問,依言急急忙忙地上了樓。

“我們要出去嗎?”顧雪夏拽著他的衣服問道。

厲景行直視著她的眼睛,深邃的眼裡全是痛苦的掙紮和歉疚,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儘量以一種平穩的聲音說道:“雪夏……蘇楠,出事了……”

顧雪夏腳下一軟,“嗡”一聲,腦子裡炸了開來。失了言語,忘了思考。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他剛剛說了什麼。

……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驟雨初歇,B市一幢大廈頂層,一架直升機安靜地停著。忽然,安靜的夜裡,一陣引擎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輛黑色卡宴在樓下停下。

直升機的機翼開始轉動起來,越來越快,由於剛剛下過雨,樓頂的地上有一些小水窪,機翼高速旋轉起來的時候,水窪裡漣漪不斷。

不一會兒,樓頂的門“呼啦”一下被推開,出現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劍眉緊鎖,薄%e5%94%87緊抿,神色匆匆。而他緊緊攬在懷裡的女人卻像是失了魂一般,臉色慘白,海藻般的長發被風吹亂,顯得愈發狼狽。

兩個人快步朝著直升機走去,韓森跟在厲景行身後,沉默不語,臉上也是一片凝重。

“小心。”厲景行將顧雪夏扶上直升機,而後回頭看了韓森一眼。

接到他的目光,韓森恭敬道:“少爺請放心。”說完低下頭去。

男人長%e8%85%bf一邁,坐了上去。韓森疾步退開,直升機開始慢慢離開地麵,然後升上高處,掠空而去。巨大的聲音漸漸消失,而它將要去的地方則是中國南方最繁華的城市——香港。

外麵已經漆黑,機艙裡安靜得讓人窒息。自從聽到蘇楠出事的消息後,顧雪夏就再沒說過一個字,不追問蘇楠傷勢怎麼樣了,也不問厲景行她現在在哪兒。

這時候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初見的時候那般,為自己豎起了一道厚厚的牆,隔開自己和外麵的一切。

厲景行也是默然。

她枯坐著,他陪著。

顧雪夏一直抱著僥幸地心理想著,也許蘇楠沒什麼大事呢。但是理智又在不停地提醒著她,如果傷得不嚴重的話,厲景行是不會告訴她的,而且蘇楠也是堅決會瞞著她。

但是現在是厲景行直接明白地告訴她蘇楠出事了,帶著她連夜趕到香港。這樣的反應,無疑都在表明一個事實,蘇楠受了傷了,而且傷得還很重,很重。可能是她無法接受的重……但心裡又忍不住地期待,也許……也許沒自己想象得那麼嚴重呢。

然而當她真真切切地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看到病房裡那個渾身纏著紗布的,安靜得像沒有呼吸的人的時候,心裡那絲殘存的僥幸終於灰飛煙滅。

“不不不,不是,不是。”顧雪夏驚恐地下意識地往後退,她才不要相信那個人是蘇楠。怎麼會是蘇楠呢,長這麼大,蘇楠打架很少有輸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手腕突然被握住,止住了她的退縮。

“彆碰我!”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顧雪夏驚叫著揮開厲景行的手。

踉蹌往前走了一步,

“我要回家,蘇楠應該快回來了,我要回家等她。她回來要是見不到我的話會擔心的。”顧雪夏一臉認真地自言自語,步履慌亂地往走道的另一頭走去。雖然那裡隻有一個陽台,但是在她眼裡,那就是她所有的希望和出路。

“雪夏。”眼前一晃,一個人突然擋在自己麵前。

厲景行握住她的雙肩,容不得她絲毫逃避,聲音低啞,“雪夏,那是蘇楠。”

簡單的六個字正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腦子裡一直緊繃的弦“啪”一聲斷了。

淚,潸然而下。顧雪夏伸手拽住厲景行的衣服,低低地喚著他,

“景行……”

“我在。”

“那不是蘇楠……對不對。你告訴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