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著什麼,手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有些疼,但是卻莫名地讓她心安。
那種很大聲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而且似乎是朝著她們走了過來。“咚咚咚”一下一下踏在她的耳膜上,顧雪夏隻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幾欲跳出%e8%83%b8腔。
突然手上一緊,大力拉著她粗暴地往上一拽。
“啊!”下意識地輕呼出聲。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搭在她的手腕上,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
“哢噠哢噠。”機槍移動發出輕微的聲響,一時間所有的槍直直地對準了厲景行。
顧雪夏猛然轉頭,看著那些黑漆漆的槍口,所有的聲音在一刻齊齊地堵在喉間,發不出了來一個音。
厲景行卻鎮定地慢慢鬆開她的手臂,雙手半舉。然後開口不知道跟那群人說什麼,引來對麵的人麵麵相覷,交換了眼神,一個歹徒也開了口。幾句話過後那個抓住她的歹徒一把將她推開,顧雪夏一下摔倒在地上。
身旁的歹徒端著機槍對準她身旁的厲景行。然後槍口往外動了動,示意他出來。
厲景行正要邁步,衣角突然被抓住。顧雪夏現在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渾身顫唞不已地拽住他用儘最後一點力氣衝他搖了搖頭。
而厲景行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叫她放心。然後不顧阻攔,朝著那群歹徒走出去。
手上猛地一空,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他全部帶走,頹廢地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
觀光車的過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一個大木箱,厲景行被命令坐了上去。常年和軍火打交道,還沒走近,他就知道那裡麵裝的全是火藥。換句話說,這個大木箱就是個炸彈。
剛一坐上去,一個歹徒就熟練地將各種各樣的線綁在他身上。
一群武裝警察從廣場四周圍了過來,端著機槍,嚴陣以待。
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幫上炸彈,她卻什麼也做不了。但是視線又無法從他身上移開半分。
“嗶”一聲輕響,綁在他身上的定時器開始飛快地進入倒計時。
遠遠地看到那鮮紅的數字飛快地跳動,顧雪夏忽然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心,仿佛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體裡了,像是在某個不知明的時空裡孤獨、劇烈地收縮著。
如鼓的心跳中,周圍的一切齊齊失了色彩,隻剩那串數字依舊鮮紅,紅得像血。染紅了她的視線。
木然地看著那群人對著對麵的大樓義憤填膺地喊著什麼,視線裡,他們激動又憤怒,但是她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安靜到死寂,死寂得可怕。
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這麼近,近得緊緊地掐住了她的咽喉,呼吸困難。
被母%e4%ba%b2傷害的時候,她不知道死亡是什麼。被楚莫白用槍指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會逃過去的。然而,現在,當死神收割生命的鐮刀架在那個人身上的時候,她卻開始害怕起來了。那種從心底泛起的恐懼幾乎將她淹沒。
然而,不過眨眼間,風雲變幻。
視線中原本還在叫囂著的一群人突然相繼倒下。鮮紅的血液從眉心或者%e8%83%b8口噴湧而出,濺得到處都是。看著不遠處的鮮紅,顧雪夏呆呆地停住視線。
“啊——”車廂裡的人都害怕得尖叫起來。見到那幾個歹徒都死了,一下都朝著車門蜂擁而去。一時間亂成一團。
不知道是被眾人的尖叫聲吵醒還是怎樣,顧雪夏終於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那些逃命的人爭先恐後地下車,茫然地看著車外一個五官深邃的外國男子焦急著想要上車卻被下車的人堵在了門口。
羅密歐早看到被綁上炸彈的厲景行,自己又上不去,一時急的差點鳴槍示警,都他媽的給我讓開!但又怕不小心引爆自家老大身上的炸彈,隻能乾著急。
厲景行不知道這個炸彈的結構,是以不敢輕舉妄動。僵著身體焦急地看著那些跑下車的人中有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老大!”羅密歐終於上來了,一向鎮定的男人急的滿眼通紅,趕忙檢查他身上的炸彈。
又有幾個人跟了上來,似是注意到顧雪夏,一個人走了過來,將她扶了起來,以為她是被嚇傻了,什麼也多說直接領著她往車門口走去。
然而,當顧雪夏走到厲景行身後的時候,卻掙開了對方的手,平靜道:
“你們走吧,我想我還是陪著我丈夫比較好。”語調輕輕,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卻有不可撼動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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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我想聽假話》,呃……如果有%e4%ba%b2明天看文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要說想聽假話,請看第四章和第十一章。群麼麼,明天見啦~(好希望明天早上一起床就可以看到%e4%ba%b2們的收藏和留言~)
☆、第四十八章 我想聽假話
聽到她的聲音,羅密歐清晰地感覺到麵前的男人身體猛地一僵。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
視線裡的女人有些狼狽,長發淩亂地披散著,臉上帶著傷,衣服也皺巴巴的。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他們身後,視線直直地落在他們身上。陽光依舊燦爛,看著逆光中的中國女人,雖然隻有一眼,但也再忘不掉。
這就是老大的女人?
最後,顧雪夏隻聽見那個幫厲景行拆除炸彈的男人說了一句什麼,身旁的男人也沒有強求她。
羅密歐回頭專心致誌地拆除炸彈,拆到一半發現,引爆器有兩個,另一個竟裝在車的底盤上。
咒罵一聲,羅密歐又急忙下了車。幾個跟上來的人又跟了出去,一時間車裡就隻剩他們兩個人。
“雪夏。”背對著她的男人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
顧雪夏沉默地走到他麵前,緩緩蹲下,抬頭看著他,
“嗯,我在。”厲景行,我在。這一次,換我陪你。
“下去吧。”喉頭輕滾,猶豫片刻,最後輕輕道。
顧雪夏並不急著回答,抬起戴著戒指的手,
“我向上帝發過誓,我會陪著你到生命的儘頭。”目光深深。
聞言,厲景行隻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重重一擊,腦子裡發出嗡嗡的響聲,久久無法平息。從來,從來他都沒像現在這樣覺得那些誓詞那般撼動人心;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那一枚鑽戒承載的東西是如此深重。
然而,再美好的事情也無法阻擋住時間的腳步。
“嘭!”震耳欲聾一聲巨響,不遠處的那輛公交車爆炸了,餘音未落,滾滾熱浪撲麵而來,其間似乎還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
顧雪夏條件反射地捂住耳朵瑟縮一下,後背傳來的炙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鮮紅又溫熱的血液。
伴隨著那些飛濺四處的車的殘骸,隻聽見他聲音低沉徐徐道:
“現在我收回我的誓言。”
顧雪夏猛然抬頭。
“我曾說過我向上帝起誓,我不會愛你……”
——“顧雪夏,我像上帝起誓,我不會愛你,但我會幫你救出你朋友……”
“現在我收回。”我收回。
那雙和她對視的眼裡,滿是複雜。有深情,有堅定,也有不易察覺的後悔和深深的歉意。
“……”顧雪夏眼眶微微泛熱。
定時器上的數字清楚明白地昭示著如果炸彈不能安全拆除的話,他們還剩一分鐘可以在一起了。
“顧雪夏,你愛我嗎?”眼裡有她無法忽視的炙熱和期待。
沉默片刻,“我……”剛說完一個字,卻突然被他打斷。
“這一次,這一次,我想聽假話。”不顧引爆炸彈的危險,厲景行伸手捧起她的臉,言語間透露著絲絲哀求。§思§兔§網§
“啪。”眼眶陡然模糊一片,大顆大顆的晶瑩撲簌簌地掉。顧雪夏邊搖頭邊哽咽著啞聲道:
“不……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一點,都不愛。
“唔~”
%e5%94%87驀然被深深%e5%90%bb住,一時間眼淚洶湧得更加厲害。%e5%94%87上傳來撕咬的刺痛,而她隻是閉著眼睛安靜地承受著,小心翼翼地回%e5%90%bb,%e5%94%87齒間滿是眼淚的鹹澀和淡淡地腥甜。但是麵前的人卻是毫不在意,像是要將她拆骨入腹般,不容拒絕地掠奪著她的一切。
定時器上的數字還在還在不停地跳動著。
雪夏……雪夏……
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她的名字。
預料中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定時器上的數字生生停在了最後一秒,像是被人利落果決地扼斷了咽喉。
呼吸微亂的厲景行緩緩地鬆開她,看著眼前依舊鮮活的她,一種感激上蒼的情緒在心裡油然。
顧雪夏睫毛輕顫著睜開眼,臉上滿是清晰的淚痕。什麼還沒來及說,額上忽然貼上一抹溫暖。
厲景行和她額頭相抵,低低道:“雪夏,我們沒事了。”
劫後重生的喜悅充斥了整個心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在臉上肆意,然後發瘋般地將他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線全部扯掉。
看著她瀕臨崩潰的模樣,厲景行心疼不已地將她緊緊地禁錮在懷裡,不顧她掙紮,在她耳邊柔聲安慰,
“好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帶你離開這兒,我們離開這兒。”說著帶著她下了車。顧雪夏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幾乎是整個人都倚在厲景行身上。
“老大!”羅密歐灰頭土臉地跑了過來。
一下車,見到燦爛的陽光。顧雪夏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雪夏!雪夏!”懷裡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臉白如紙。見此,厲景行趕忙抱著不省人事的顧雪夏上了羅密歐的車。
……
“醫生,我太太她怎麼樣了?”急救室的燈熄了,守在外麵的厲景行一看到醫生出來急忙上前詢問。
“病人已經沒什麼事了。暈倒是因為孕婦受了很大的刺激。以後注意不要讓她情緒起伏過大。”
“孕婦?”敏[gǎn]地撲捉到這個詞。
“對啊,您還不知道麼?病人已經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不過,請放心,母%e4%ba%b2和孩子都沒事。”寬慰地衝他笑笑。
“我還有病人要照顧,先走了。”
第一次,一向運籌帷幄的男人露出了呆愣的表情,不可思議地看看急救室,又收回視線,然後又看向急救室,反複好幾次,似乎還沒完全消化掉剛才醫生說的話。
她是說雪夏懷孕了對吧?意思就是自己有孩子了對吧?也就等於他要當爸爸了對吧?
眼底是快要溢出來的喜悅,但臉上卻仍舊呆愣著。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男人似是焦急地在急救室外原地繞了幾圈,還是覺得心情完全無法平複,長%e8%85%bf一邁,直接站在了急救室外的椅子上。
不過幾十厘米的高度,卻恍然有一種世界都匍匐在腳下的感覺。正在他意氣風發之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