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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沏拉著黛玉在焦大麵前的椅上坐下,倒了一杯溫熱的奶子放到黛玉的手中,黛玉淺淺的喝了一口,不再理會焦大。焦大反而著急起來,眼見三更將過,就快到了丹頓汗王派人接應他的時間,可是他現在卻沒有辦法發出信號。

看出焦大比方才添了些焦慮,黛玉心念一動,便說道:“大哥,請你再搜搜他的身上,看是不是藏了什麼信物記號。”黛玉原是詐焦大的,可是看到焦大麵色灰暗了幾分,黛玉便確信焦大身上定然有東西。

水沏忙細細再搜一回焦大,他仔細捏遍焦大的每一寸衣服,果然在皮祆下擺的滾邊處發現有些鼓脹,水沏撕開焦大的皮祆下擺,一枚小巧精致的煙花彈掉了下來,焦大心裡一緊,眼晴直盯著那枚煙花彈,心裡還存了一絲希望,希望黛玉認不出這枚特製的煙花彈。水沏上前撿起煙花彈看了一回,便將它交給黛玉,黛玉拿過來轉著圈兒一看,微微點頭道:“你果然就是焦大。”又轉頭對水沏說道:“大哥,這上麵有榮國府的暗記。”

焦大心裡一沉,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可能藏住了。當日寧榮二府一向豪奢,過年過節燃放的煙花爆竹都是專人特製的,有專門的記號,這煙花彈也是一樣,黛玉是細心的人,她雖隻在榮國府裡見過一回沒有燃放的煙花,便記清了那煙花的樣子,如今看到同樣的印記,如何還不能確定。

水沏點點頭,沉聲道:“焦大,若想不再受苦,還不從實招來。”

焦大心裡權衡再三,決定仍然不招,隻要他能拖到丹頓汗王來找他,整個局勢便會翻盤。他現在心裡很清楚,剛才出去的是北靜王世子,眼前的是太子和林黛玉,隻要擒住這三個人,何須大兵壓境,要什麼中原皇帝不得答應。

就在僵持的時候,水溶帶著一個狄族士兵走了進來。那士兵用純正的漢語說道:“他就是焦大。”

焦大心裡再度一驚,愕然看向那狄族士兵,狄族士兵笑嘻嘻的說道:“焦大,你的輕功實在太差,爺跟在你後麵,連五成功力都用不上就追得你上氣不接下氣。”

焦大驚叫道:“原來是你?”

這狄族士兵就是柳湘蓮,他尾隨焦大一路北上,時不時的給焦大一絲威脅,讓焦大一路疲於奔命,直到進了狄族領地,那種莫名的壓力的威脅才消失,焦大還以為自己成功的逃%e8%84%b1了,卻沒想到自己始終在被人監視著。“你到底是誰?”焦大大睜兩眼瞪著柳湘蓮,用漢語問道。

柳湘蓮淡淡一笑,冷聲道:“爺是誰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焦大連遭打擊,不由心神失守,茫然搖頭道:“不,我一定見過你,聽過你的聲音。”

黛玉聽了這話,心中有一絲警覺,聽焦大言下之意,他有過耳不忘的本事,那麼他會不會認出水沏水溶和自己?想到這裡黛玉便把玩著那枚煙花彈,對水沏水溶說道大哥二哥,何不用這煙花彈將接應的人引出來。”

水沏笑道:“三弟這個主意好,二弟,你看著焦大,我們去見汗王。”

水溶點頭道:“大哥放心,焦大再翻不出花兒來。”

黛玉也對水溶說道:“二哥,多加小心。”

水溶笑道:“三弟彆擔心,隻管去吧,二哥保證看好他。”

水沏黛玉出帳大約兩刻鐘後,在狄罕大營外圍的天空上便出現了一朵綠色的煙花,丹頓派出接應焦大的人一看到這煙花,便立刻向預定好的接頭地點趕去。

不很明亮的月色之下,隻見十數條精壯的身影掠過,為首一人看到隻有一個黑影在不遠處,便飛奔上前壓低聲音問道:“焦大爺,怎麼沒得手?”

隻見那條黑影緩緩轉過身來,沉聲道:“什麼沒得手?”話音剛落,那黑影便掠到問話之人的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來人的咽喉,讓他無法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與此同時,早就埋伏下的將士將前來接應的十數人一網打儘,一個都沒有漏下。

火把亮了起來,隻見鎖住前來接應之人的咽喉的正是紮索王子,他定睛一瞧,見自己拿住的正是丹頓汗王的貼身侍衛長貝托,不由露齒一笑道:“貝托侍衛長,這大晚上的是想來偷營麼?”

貝托看到紮索王子,麵色忽青忽紅,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喉嚨還被人家鎖住,隻得比比劃劃。可是紮索王子也不打算讓他解釋,命人拿過牛筋繩子將他五花大綁,又在他口裡的塞了鐵核桃,才將他和那些跟來接應的侍衛押入大帳嚴密的關押起來。

丹頓汗王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見焦大和接應的侍衛們回來,不由心中發沉,正想派人去狄罕大營探聽消息,卻見一個柳眉杏眼的美麗少女從帳外走了進來。丹頓看到這個少女,麵上露出笑容,慈愛的招手道:“吉吉,你怎麼過來了?”來人正是丹頓最疼愛的孫女,狄族公。

吉吉跑到丹頓麵前,一本正經的問道:“額瑪,您有心事麼?貝托怎麼不在帳外守著?”貝托是狄族左庶長的小兒子,吉吉公主的心上人。

丹頓眉頭皺起,拉著吉吉坐下沉聲道:“吉吉,額瑪派貝托去辦事了。”

吉吉隻笑道:“哦,原來他出去辦事了,額瑪,貝托什麼時候回來?”

丹頓強笑道:“這可說不準。”語音剛落,丹頓想起老查仁的孫女梅朵也跟來了,便笑道:“吉吉,狄罕的梅朵也在這裡,你去狄罕找她好好說說話,我們兩族分裂已久,若是能再合二為一,那是最好不過的。”

吉吉點頭應道:“好的額瑪,吉吉這就過去。”

丹頓笑著點點頭,吉吉是他最鐘愛的孫女,又美麗又聰明,心思還細,她去了狄罕大營,應該能有些收獲。

吉吉立刻起身要出帳,丹頓忙又追了一句:“吉吉,昨晚上焦大去狄罕探營,到現在也沒有回來,貝托去接應他,也沒有回音,你要機靈些,多留心。多帶幾個侍衛使女過去,若是事情不對,趕緊傳信回來。”

吉吉腳步一滯,回頭道:“額瑪,吉吉明白了。”

看著吉吉出帳,丹頓深深歎了口氣,從昨日到現在,查仁剛到了不過一日,丹頓心中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吉吉帶著四名侍衛六名使女,還有十來個奴仆直接去了狄罕大營,她客氣對守營將士說道:“我是吉吉公主,聽說梅朵公主來了,特意來看望她的。”

守營士兵跑去向梅朵稟報,梅朵趕緊迎了出來,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吉吉,可是吉吉的大名梅朵早就聽說過。

梅朵剛到營前,便看到一個頭戴響鈴流蘇銀冠,身著銀白風毛翠色撒花及膝皮袍,腰係軟皮包金束帶,足蹬大紅過膝高筒皮靴的俏麗少女正笑盈盈的看向自己,梅朵上前笑問道:“你就是吉吉公主麼?我是梅朵。”

吉吉笑著答道:“我就是吉吉,梅朵公主你好,常聽人說梅朵公主是我們草原上最美麗的鮮花,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梅朵公主竟讓草原上的鮮花都不好意思再開放了。”

一句誇讚的話立刻拉緊了梅朵和吉吉之間的距離,梅朵心中大喜,忙上前將吉吉迎入大營,兩個%e4%ba%b2%e4%ba%b2熱熱的並肩走著,一點兒都不象是初次見麵的樣子。梅朵挽著吉吉%e4%ba%b2熱的笑道:“吉吉公主誇獎了,你才是草原上最美麗的鮮花。”

梅朵將吉吉迎入自己的帳中,吉吉命使女送上禮物,樣樣都是草原上的姑娘最喜歡的,梅朵越發的開心。對吉吉更加%e4%ba%b2熱起來。見來上茶的是侍衛,吉吉心中有些疑惑,雖然草原兒女不拘小節,可梅朵怎麼說也是公主,如何連個使女都不用。不過吉吉不會直接問,隻是笑道:“朵朵,我們是姐妹,卻因隔的遠,這些年也不曾在一起過,這一回多虧查仁爺爺帶你來了,我們才能見上一麵,可得好好說說話才是姐妹間的情意。”

梅朵笑著點頭道吉吉姐姐說的極是,幸而我跟額瑪來了,才能見到你這樣好的姐姐。”梅朵的生存環境一向單純,自然不比吉吉有心計,吉吉隻說了些恭唯讚美好話,便讓梅朵將她引為知已了。

小女兒家在一起,最愛說的自然是心上人,吉吉笑著問道:“朵朵,你訂%e4%ba%b2了沒有?”梅朵雙頰羞紅,低頭道:“還沒有,吉吉姐姐,你呢?”

吉吉笑道:“我也沒有訂%e4%ba%b2,不過我有心上人了,他是我們族裡最棒的小夥子,是額瑪的侍衛長,朵朵,你也一定有心上人了吧,快說給我聽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梅朵臉上籠起一絲愁雲,皺眉歎氣道:“吉吉姐姐,若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該怎麼辦?”

吉吉雙眉一挑,拉著梅朵的手說道:“朵朵,我們草原上的姑娘可不是那些中原女子,喜歡的便去追求,朵朵妹妹你這樣美麗,怎麼會有男子不動心呢。”

梅朵低下頭悶聲道:“可他總是拒絕我。”

吉吉笑道:“朵朵妹妹,怎麼會有這種人呢,姐姐不相信,你告訴姐姐他是誰,姐姐想法子幫你。”

梅朵悶悶的說道:“吉吉姐姐,你的好意梅朵心領了,可是他連我們的話都聽不懂,你幫不了我的。”

吉吉心中一緊,忙問道:“怎麼,他不是我們草原上的人?”

梅朵並不知道來自己爺爺帶兵來蒙河源的真實目的,便悶悶點頭道:“嗯,他是中原人,還說已經成%e4%ba%b2了。可是……吉吉姐姐,我看他明明和我差不多大,怎麼會就成%e4%ba%b2了呢?他一定是不想娶我。”中原人不似草原上的人常年受風霜雨雪之苦,因此同樣的年紀,中原人看上去比草原人要年輕許多,所以梅朵認為水沏和自己年齡相仿,根本不相信他兩三年前就成了%e4%ba%b2。

吉吉不動聲色的笑問道:“朵朵,你怎麼會有機會認識中原人呢?”

梅朵心裡沒有設防,隻隨口說道:“前些日子東方公子的商隊來到草原,我才認識他們的。”

吉吉又笑問道:“朵朵,你的東方公子在這裡麼?我真想見見他,看看是什麼出眾的人物,將我的朵朵妹妹迷成這樣。”

朵朵點頭道:“他現在應該在額瑪的大帳裡,吉吉姐姐,我領你去見額瑪,你就能見到他了。”

吉吉笑道:“我隻想著來見朵朵你,倒把查仁額瑪忘記了,真真是該死,朵朵,你現在就引我去拜見查仁額瑪吧。”

梅朵不疑有他,隻笑著點頭道:“好呀,吉吉姐姐請隨我來。”

梅朵引著吉吉向查仁的大帳走去,帳外的侍衛將梅朵引著一個陌生的姑娘過來,忙搶先進帳回稟,查仁汗王皺眉道:“營中除了朵朵外並沒有其他的姑娘,難道是丹頓派來的人?”梅朵和吉吉已經走到帳前,她進查仁大帳從來都不用回稟的,隻用手掀開簾子囔道:“額瑪,吉吉姐姐來給您問好了。”

查仁點點頭,心道:“原來是丹頓的孫女。”

吉吉跟著梅朵走入大帳,飛快的用眼角餘光打量了帳中所有的人,然後單膝跪下低頭行禮道:“吉吉拜見查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