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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沏嚇壞了,急忙陪不是道:“小師妹,都是師兄不好,師兄太笨,做的糖人醜,我一定會給你做個好看的……”

黛玉用手護住糖人,飛快的搖頭道:“不,這個就是最好的。”水沏並不知道,黛玉小的時候也是個淘氣的,有一回林海帶著她上街玩耍,看到的一個做糖人的,黛玉非要自己做糖人,林海便把著黛玉的手,父女兩個同心合力,卻也隻做了一個醜醜的糖人娃娃。看到水沏送的糖人,黛玉立刻想起童年舊事,歡喜夾著心酸,黛玉隻有落淚了。

“沏哥哥,謝謝你。”黛玉護著糖人走到水沏麵前,出人意料的輕聲說道,水沏聽了這一聲軟糯的吳音,整個人都醉了。他忘情的伸手握住黛玉的手,輕聲道:“小師妹,你叫我哥哥?”

黛玉破涕輕笑道:“你是爹爹的學生,自然就是玉兒的哥哥。”因為水沏歪打正著送的糖人,讓黛玉想起父女相處的快樂時光,連帶著對水沏也%e4%ba%b2近起來,所以水沏難得有了這樣的待遇,這可是黛玉頭一回主動叫他哥哥。

黛玉回過神來驚覺自己的手被水沏握住,羞的滿麵通紅,忙抽出手轉身疾走,轉過屏風便出了後門,徑回自己院子去了。水沏悵然若失,失神的叫道:“小師妹……”竹影雪雁兩個在旁邊也不說話,隻是抿著嘴笑,這太子殿下平日裡看著英明神武,可是到了她們姑娘的麵前,卻象足了呆頭鵝,傻呆呆的真有意思。

林義慧雲見黛玉拿著一個糖跑了出來,便一個去追黛玉一個去應酬水沏,林義進了屋子見水沏傻乎乎的看著屏風,連眼珠兒都不錯一下。便上前笑道:“太子殿下……”

水沏一怔,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林義,歡喜的叫道:“林叔,她叫我哥哥……”

林義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便笑道:“太子殿下是我們姑娘的師兄,叫哥哥也沒有錯。”水沏卻搖頭道:“不,不一樣的。師兄是外人,哥哥才是自己人。”

林義嗬嗬一笑,這情竇初開的姑娘小夥兒最是敏[gǎn],他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當年慧雲的一聲義哥不也是讓他歡喜的幾夜睡不著麼。

“林叔,我得走了,煩您照顧好小師妹。”仍看著黛玉離開的方向,水沏不無悵惘的輕聲說道,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兒女情長固然讓他難以放下,可是社稷江山也不能不顧。

林義點點頭,對於水沏這樣理性,他很喜歡,林義心裡暗自想道:“若是老爺還在,也會欣賞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儘管放心去忙,玉兒這裡有我們,您不用擔心,林家雖然比不得皇宮戒備森嚴,可是等閒人若想打我們姑娘的主意,也不能夠。”

水沏點點頭,他知道林義雖然話不多做事低調,可是他的能量不小,保護黛玉周全還是沒有問題的。向林義拱手道:“有勞林叔,水沏告辭。”

林義含笑將水沏送出林府,看著水沏上馬走遠了才回府。

水沏到了宗正寺,賈家人犯已經被關了起來,水沏想起黛玉的傷心,便板著臉直接去了大牢。

賈政在牢中看到賈赦等一乾榮國府的男丁全都鎖了來,驚呆了,他怔怔的問道:“大哥,家裡出了什麼事?”

賈赦正恨賈政這房連累了一家子,聽到賈政問話,沒好氣的呸了一聲,也不理他。賈政抓著牢門急急的叫:“大哥,大哥……”賈赦卻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王夫人自那一日聽說要查抄自己院子,便惶惶不可終日,整天提心吊膽的縮成一團,見到賈母等人魚貫而入,她提起的心反而放了下來,賈母一眼看到王夫人,恨恨的上前啐道:“賤人,都是你連累了我們家。”

王夫人臉上沒有一絲歉意,反而有一絲快意,她見鳳姐扶著賈母,迎春扶著刑夫人,李紈緊緊攥著賈蘭,探春一個人走在最後,不由瘋狂的笑道:“好呀好呀,都進來了,真好!”刑夫人衝到牢前指著王夫人的鼻子罵道:“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你做下的事情卻來連累我們,你怎麼不一頭撞死,死了還乾淨。”

王夫人好似沒有聽到一般,隻一個人一個人的看著,李紈緊緊抓著賈蘭的手,將他護在懷中,看向王夫人的眼光也充滿了怨恨,王夫人看到李紈,眼中快意更甚,她甚至發出磔磔的笑聲,嚇得賈蘭縮在李紈懷中放聲大哭。探春卻撲上前哭叫道:“太太……”

王夫人看著探春,歪著頭叫道:“三丫頭?趙姨娘……啊……小妖精……”

探春哭著離開牢門,搖著頭道:“原來你一直這樣看我。”

牢子催著眾人往前走,王夫人忽然叫道:“寶玉,我的寶玉呢?他在哪裡?”

可是卻沒有人回答王夫人,大家都還在瞞著賈母,說寶玉在王家,這會若是說穿了,老太太頭一個會昏死過去。

賈家眾人被關入牢房後,水沏便到了大牢,他徑直走到女牢前,看了看裡麵的情況,見裡麵雖然破舊,卻不算臟,畢竟女犯還是少數,不比男牢裡人滿為患。

賈母看到水沏,忙撲上前哭道:“太子殿下,念在國公爺的功勞份上,求您開恩呀。”水沏淡淡道:“賈太夫人不必如此,有功定當賞,才有這榮國公的封號,有過必當罰,所以本王才會%e4%ba%b2自上門查抄榮國府。功過豈可兩抵?”

賈母哭道:“那便看在玉兒的份上吧,她如今隻有我這一個嫡%e4%ba%b2的%e4%ba%b2人了。”

水沏冷哼一聲,賈母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他們滿肚子的氣,說什麼嫡嫡%e4%ba%b2的%e4%ba%b2人,分明是那吸血的螞蟥。“小師妹有叔叔有哥哥,他們雖與小師妹沒有血緣,卻比%e4%ba%b2人待她還好,你是她%e4%ba%b2外祖母,卻不可憐她父母雙亡,隻想著從她身上撈好處,林家年年送來大筆銀子大批器物,有幾個是給了小師妹自己的?那銀子她一分得不到,東西也被你們私自吞沒,可憐小師妹隻當是家裡不管自己,卻不知道是你們將先生的一片愛女之情儘數抹了去。賈太夫人,休要說那些東西全是小師妹送與你們的,林家送了東西豈有不留底帳的,除了送你們的禮物,那每一色每一樣都有帳。本王已經核查過了,小師妹在京城不過七年,你們竟然貪占了林家三十萬兩銀子,大小珍玩近百件,各色首飾綢緞數不勝數……”

水沏每說一句,賈母身子便顫唞一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年竟然貪占了林家這麼多東西。這裡麵有一小部分是她自己留下了,絕大多數是王夫人截留的,不想竟然累積了這麼多o“你們貪了林家的東西,卻是怎麼對待小師妹的?你們賈府的公帳上一筆筆都記著,小師妹的月錢竟然從來沒有發過,她屋子裡的一應使費全是王嬤嬤自己拿出錢去采買。你確是每月給小師妹二十兩銀子,但你可知道小師妹在林家,每個月是二百兩銀子的日用。林家可是照著這個份例翻了幾倍送銀子的,就是怕小師妹受了委屈。你們每每要送禮要進上,不是自己想法子去采辦,反而總是算計小師妹的東西,這七年你們明奪暗索,竟將小師妹從江南帶來的東西要去了六七成,小師妹的屋子越來越空,你們賈家倒是肥得緊。”水沏越說越氣,霍的拔出長劍指向賈母喝道:“你可知罪?”

賈母唯唯喏喏好一陣子,才硬著頭皮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玉兒已經同寶玉定下%e4%ba%b2事,這事是她母%e4%ba%b2在時定下的,隻等玉兒及笄便給他們辦婚事,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因想著這個,又征得玉兒同意,才動了她的東西。”

水沏勃然大怒,一掌劈開牢門,一把將賈母拉了出來,長劍抵住賈母的咽喉喝道:“老虔婆,還敢胡說毀壞小師妹的名聲,找死!”說著便挺劍向前,眼見寒光閃起,賈母便要身首異處……

就在這當口兒,馮紫英舍身撲上來,一把抓住水沏長劍的劍鋒,一手將賈母向後推開,高聲叫道:“殿下息怒!”

水沏大怒喝道:“讓開。”

馮紫英緊緊抓住劍尖,急切叫道:“殿下,案未審便斬人犯,不合國法。”

馮紫英的高喊叫醒了盛怒的水沏,他恨聲喝道:“放心,本王有分寸。”◤思◤兔◤網◤

馮紫英知道水沏腦子清醒了,他鬆開劍鋒跪倒在地,伸手拔出靴筒裡的匕首,飛快的將自己的小手指斬落,忍著巨痛,馮紫英坦然道:“紫英以下犯上,原是死罪,求殿下容臣以指帶命,待罪立功。”

水沏一把抓起馮紫英,撕下衣襟襯裡將馮紫英的手指包紮起來,急急叫道:“紫英,你這是做什麼,我並沒有怪你……”

馮紫英疼的臉色發青,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他咬著牙顫聲道:“殿下,法不容情,臣絕不讓您為難。”馮紫英自小便是太子伴讀,陪著水沏讀書練武好多年,後來到軍中曆練一年會便被提拔為太子侍衛長,對水沏極為忠心。

給馮紫英治傷要緊,水沏喝令牢子將賈母關回牢房,%e4%ba%b2自拉著馮紫英回房去,好在練武之人身邊常備傷藥,這種外傷也不需太醫前來,水沏給馮紫英上了藥後又重新包紮過,才氣惱的叫道:“勸我也不必用這個法子,你手指多麼,夠切幾回的?”

馮紫英笑道:“剛才若是臣不這樣做,日後審起賈家來,殿下便不能理直氣壯了,剛才臣其實是做給賈家看的。”

水沏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馮紫英你給我記清楚了,名義上你是我的侍衛長,可是在心裡我當你是弟兄,他們不配。”

馮紫英點了點頭,輕道:“殿下放心,以後再不會了。”

看著馮紫英沒有血色的臉,水沏沒好氣的叫道:“你回家去養傷吧,傷好了再回來。”馮紫英沒正形的笑道:“能不能讓臣在東宮養傷?”

水沏白了馮紫英一眼,他豈能不知道馮紫英的鬼心眼兒,這陣子馮老太太正揪著馮紫英逼他成%e4%ba%b2,把個馮紫英嚇得連家都不敢回了,指著跟太子辦差,他是能躲一天是一天。

“罷了,你想躲就躲,躲到馮老太太求了母後,我看你還往哪裡躲去。”水沏沒好氣的說了一通,可還是命人將馮紫英送到東宮安頓下來,好讓他過幾天清靜日子。

牢中的賈母看到水沏的反應,這心裡忽然明白過來,不禁嗬嗬笑出聲來,笑得滿牢房的人毛骨聳然,鳳姐陪著小心問道:“老太太,您在笑什麼?”

賈母哈哈笑道:“大家都不用擔心了,我知道自己救大家出去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怪道他對這事如此上心。若是真成了此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這會子最重要的是想法子見到玉兒,隻要見到她,天大的事也能煙清雲散。”

賈母的話將大家說糊塗了,刑夫人試探著問道老太太,老太太……您可是嚇糊塗了?”賈母啐了刑夫人一口道:“呸,你才糊塗了。”

李紈摟著賈蘭縮在角落裡一句話都不發,鳳姐這會兒是反應過來了卻不肯說話,隻有探春上前道:“老太太,您是說太子殿下對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