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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二爺見天的跑關係找門路,可是大家一聽說事關太子爺辦的案子,便一個比一個躲的快,生怕沾了邊。”

賈母深深歎了口氣道:“家門不幸呀!”

鳳姐不敢說話,隻能侍立一旁。賈母頓了頓,又說道:“如今娘娘有了身子,自不比從前,難道還打聽不出來麼?”

鳳姐猶豫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老太太,娘娘有了身子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賈母眼一掃,沉聲問道:“可是什麼?”

鳳姐使了個眼色,令鴛鴦退下,然後跪倒在賈母麵前,低聲說道:“老太太,娘娘有了身子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您想過沒有,皇後娘娘有兩位%e4%ba%b2生的皇子,太子的地位無人能撼動,小皇子雖然才出生還看不出什麼,可皇後娘娘還將六皇子養在身邊,便是我們娘娘生下小皇子,也無法動搖皇後的地位,在這種情勢下,朝中大臣們不會一邊倒來支持我們賈家的。”賈母臉色陰沉,冷哼了一聲,鳳姐忙住口不說,隻跪伏在地上。賈母等了片刻,見鳳姐不再說下去,便沉聲道:“怎麼不說了?”

鳳姐咬咬牙,心道不如徹底說開了去,也算自己儘了心,否則到時候一家子全折進去,便再沒有回天之計了。於是便直起身子,繼續說了起來:“老太太,論理鳳丫頭隻是孫子媳婦,二太太是叔婆又是姑媽,孫子媳婦不該說什麼,可是細論起來,這場禍事卻是姑媽自己尋的,林妹妹來了這幾年,姑媽明裡當她是貴客,可暗地裡卻……也是林妹妹有氣量,並沒計較這些事情,可是姑媽也太過份了,不顧一切的與林妹妹反臉,才有今日之禍,依孫子媳婦說,不如讓姑媽認罪,主動認罪還能從寬量刑,姑媽左不過就是被削去官誥,等娘娘生了小皇子,皇上定然開恩,到時候娘娘求求皇上,還怕不能恢複姑媽的誥命麼?”

賈母微微點了點頭,自王夫人出事之後,她隻想著把王夫人撈出來,再不就是想殺人滅口,可是卻從沒想過要王夫人主動認罪,鳳姐這麼一說,無異於給賈母重新打開一條思路。

鳳姐見賈母麵色和緩許多,便大著膽子繼續說道:“還有二老爺的事,雖然有環兄弟將二老爺告下了,可一則他是以子告父,要先受八十軍棍,二則趙姨娘隻是個小妾,隻要我們下足工夫,二老爺興許隻是丟官,並不會有其他的事情。”

賈母深信自己派出的蒙麵人已經將賈環殺死,也偷出了狀紙,便淡淡道:“二老爺的事情倒不打緊,先將你二太太的事情辦好才是。鳳丫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不枉我疼你一場。如今隻要能去探望二太太,才好勸她認罪。三丫頭去了一回,隻送了點東西進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你說這可怎麼好?”

鳳姐低下頭來,賈璉打不通宗正寺的關節,她也沒有辦法可想。賈母看了鳳姐的神情,知道鳳姐也沒有辦法,便沉聲道鳳丫頭,我聽說你叔叔奉調回京,這幾日便應該到了吧?”鳳姐忙回道:“回老太太的話,叔叔上個月來過信,說是定下十八進京的。算起來,也就是明天。”

賈母點頭道:“很好,你叔叔是九省都點檢,在皇上麵前是能說上話的,你明天帶上寶玉去王府迎他,將你二太太的事情細說於他,讓他為二太太求情。”

鳳姐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父%e4%ba%b2不在了,自己隻是個嫁出門的姑娘,求得成求不成她心裡一點把握也沒有。

皇帝太子水溶加上小路子一行四人在京城大街上隨意行走,見街市上熙熙攮攮很是熱鬨,兩旁的行人也都是神色安寧,衣著雖不華美卻也整潔乾淨,穿著打補丁衣衫的人並不多見。皇帝看到這些心中很是高興,他這些年的辛勞總算是沒有白費,就在皇帝正暗自得意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聽了這聲音,皇上皺起眉頭道:“這裡是鬨市,如何能如此馭馬急行?”

皇上話音剛落,便聽有人高喊道閃開閃開閃開,九省都點檢王大人回京,閒人回避……”隻見四名身著青灰色勁裝的家丁打馬如飛,不顧街市上行人眾多,如入無人之地般飛奔著。街上的行人嚇得慌忙躲到兩旁店鋪之中,生怕躲慢一步便遭了毒打。

一時間街市熱鬨不再,百姓們一邊躲一邊罵道:“這個王大人不是出京了麼,怎麼又回來了?他一回來,又得禍害老百姓了……”“噓,大哥你小點聲,若是讓王家人聽了,你可要遭殃的。”“老三,敢緊回去告訴家裡,可不敢再讓你那三個丫頭出門,這王家欺男霸女,你那三個丫頭生得花骨朵兒似的,彆再被搶了……”如此之類的言語灌了皇帝一耳朵。

皇上黑著臉,剛才的好心情消失殆儘,就在他要發怒的時候,王府家丁已經打馬跑了過來,路中間有個嚇呆了的小娃娃,正哇哇的大哭,根本就不知道躲避,王府家丁的馬極快,無法勒住,隻見那高頭大馬騰起前蹄,便向哭成淚人的小娃娃踏去。

水沏大怒,閃身如電衝到街心,一手抱起嚇呆了的小娃娃,將他護到懷中,一手攥拳狠狠打向馬頭,隻聽那馬兒一聲悲鳴,撲嗵一聲摔倒在地,四蹄抽搐幾下後便%e8%85%bf一蹬死去了。馬上的家丁被死馬壓住半邊身子,正鬼叫連天的哀嚎,後麵三個家丁趕到,忙跳下馬,兩個人去救那壓在馬下的家丁,一個人衝到水沏麵前,掄起馬鞭便劈頭蓋臉的向水沏抽去。水沏高喊一聲:“溶弟接住!”便將懷中的小娃娃向後甩去。水溶躍起抱住小娃娃,此時一個年青婦人哭喊著奔了過來,撲到水溶身邊抱著小娃娃,大叫道:“寶寶……”這婦人抱著孩子撲倒在地,向著水沏的方向連連磕頭道:“多謝大爺,多謝大爺。”水溶笑著將這母子扶起來,輕道:“快回家吧。”

水沏將小娃娃送到安全的地方,揚起手臂奪過皮鞭,一腳踹向那欲行凶的家丁的腰眼,將那家丁踢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另兩名王府家丁看了,忙衝上前喝道:“大膽小子,竟敢當街行凶謀害九省都點檢的家丁,小子,有種不要跑,跟我們見官去。”

水沏心中更怒,閃身上前啪啪幾個大耳括子扇過去,將那兩名家丁打得鼻青臉腫,躲在兩旁店鋪裡的老百姓們看了,立時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

王府家丁跟著九省都點檢王子騰,也是就是鳳姐的叔叔外放了幾年,橫行霸道慣了,如今乍一吃虧,如何受得住,可是打又打不過,便指著水沏叫道:“你小子有種就報上名來!”

水沏冷哼一聲,喝道:“憑你們幾個狗東西還不配知道爺的姓名,告訴王子騰,讓他老實點,否則爺定取他的狗命。”水沏說完便大步流星走回街旁,小路子忙低聲道:“爺,二位小爺,咱們走吧。”

皇帝點點頭,眾人回身便走,那王府家丁見打人的主兒要走,便跳著腳叫道:“小子,有本事彆走,跟爺見官去,看不打折了你的……哎喲”家丁話沒說話,便飛來一塊%e9%b8%a1蛋大小的石頭,正打在這家丁的麵門之上,打得他眼冒金星鼻流鮮血牙齒掉落,整張臉上好似開了顏料鋪子一般。躲在兩旁店鋪裡的人看到王府家丁的狼狽樣子,不由都大笑了起來。王府家丁氣急敗壞的叫道:“笑什麼笑,滾……”然後便相護攙扶著向主子告狀去了。

“爺,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回去吧。”小路子膽顫心驚的問道。京城裡的官員不驕橫的沒幾個,這若是再遇上幾家,可不得把皇帝氣壞了。

“不,今兒正要好好訪一訪,成日家在朝堂上隻看著他們必恭必敬,也該下來看看這些人的真實嘴臉。”皇帝冷冷的說道。

水沏點頭道:“父%e4%ba%b2說的極是。”

水溶在外麵走動的多些,對這些權貴之家也更了解些,他淡淡道:“叔叔,堂兄,若要打聽消息了解世情,最好去茶樓酒肆,在那裡沒什麼聽不到的。”

皇帝點頭道:“這會子倒是有些渴了,溶兒,你常在外麵走動,便引我們去茶樓吧。”水溶想了想說道:“那便去風林館,那裡是京城達官貴人最愛去的地方,消息也多,隻要在樓上要個雅間,推開窗子什麼都能聽到的。”

皇帝點頭道:“好,就去這風林館。”

一行人很快來到風林館,水溶引著大家繞到後樓,叫開門後隻見一個乾淨利落的中年男子笑著迎上前道:“世子好久沒來了。”

水溶笑道:“林叔沒在?”

那中年人笑道:“東家今日沒來。”

水溶點頭道:“哦,你在也是一樣的,給我們準備春和景明吧。”這中年人笑著點頭,引著眾人從後樓梯直上三樓,三樓上隻有南北相對的兩大間房,朝南的一間門上寫著春和景明四個大字,看到這四個字,皇帝心裡一動,暗道:“這字倒象是如海的手跡。”°思°兔°在°線°閱°讀°

進了春和景明,水溶笑道:“叔叔,這裡的大紅袍不錯,來一壺嘗嘗吧。”皇帝點點頭,那中年人便笑著領命而去,出去的時候周到的將門帶上。

那中年人一走,水沏一把扯過水溶,急問道:“這是林叔開的?”

水溶點頭道:“是呀。”

水沏氣道:“水溶,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水溶眨著眼睛一臉壞笑的說道:“你又沒問過。”

水沏氣得提拳做勢要打,水溶嗖的躲到皇帝身後,隻露出半張臉來,嘻皮笑臉的說道:“堂兄,林叔又沒有功名,隻得去經商養家,開個酒樓茶館很正常呀,我也是偶然來吃茶遇上林叔才知道的。”

皇帝一把將水溶從身後拽出來,笑罵道:“你個小猴崽子少在這裡抖機靈,我來問你,這風林館在京城裡開了多少年了?”

水溶眨巴著眼睛算了一下才道:“大概有三四年了,聽林叔說當年小師妹入京,先生為了照應小師妹方便,便讓林叔在京城開了鋪子,也沒想怎麼做大,誰知道做著做著便成了京城裡最大最好的茶樓了。”

皇帝點了點頭歎道:“如海驚世奇才,他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得極好,讀書如此,經商亦如此。你們兩個就是跟如海讀書的時間太短,才沒學到他的好本事。”

水沏水溶低頭稱是,心中卻暗自腹誹,當年也不知是誰非把林海派往江南總領鹽務,害得他們兩個半路沒了好師傅。

皇帝看到兩個小子的眼神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當下板著臉喝道自己笨沒學到東西,休怨彆的,你們兩個跟著如海學了三四年,學成個什麼樣你們自己清楚。”

水沏水溶慚愧的低下頭來,當年他們兩個跟著林海讀書之時,正是最淘氣的時候,兩個皮小子爬樹掏鳥下湖抓魚,還時不時的躥上房頂用那半吊子武功飛簷走壁……幾乎不曾將林家鬨翻了天。若非賈敏護著,他們兩個就沒一天不受罰的。真正跟著林海讀書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很。等到他們開悟知道用心讀書的時候,林海卻已經領了江南鹽政,無暇再教他們了。就在水沏水溶反思的時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