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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雙手接過,弘光法師象是完成了什麼重任一般,不由鬆了一口氣。

皇後在一旁看著,心中起疑,隻是不好就問,便起身笑道:“已經打擾法師許久,我們也當回去了。”

弘光法師點頭道:“也好,老和尚這裡清苦,沒得甚好茶點,回去也好。”

皇後同黛玉出了禪房,映霞蘭心她們忙迎上來,簇擁著皇後黛玉回了彆院。

太子水沏辭彆皇後黛玉,一路打馬如飛,很書便回到了宮中。他先去禦書房見皇上,皇上細問了一回一路上的情形,便笑道:“沏兒,你母後和小師妹都不在宮中,我們父子何不趁這個空子出去微服私訪?”

水沏是少年心性,自然喜歡不儘,忙點頭道:“父皇,兒臣這就去換衣裳。”

皇上笑著點頭道:“你連衣服都備下了,豈不是早就動了這個心思?”

水沏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與溶弟身量差不多,他的便服多,拿他的穿著就是,可父皇除了龍袍便是龍袍,實在沒有什麼便服,現做也來不及的。”

皇上敲了水沏腦袋一記,笑罵道:“就你小子抖機靈,為父微服在民間行走之時,你小子還沒出生呢。”水沏摸頭笑笑,皇上亦笑道:“你去換衣服吧,我們在西門碰頭,切記要謹慎,彆讓人發現了。”

水沏興奮的直點頭,同皇帝一起微服偷溜,這事太刺激了。他匆忙跪安後跑回宮去。皇帝則拈須笑道:“這小子還真象朕年輕的時候。”笑罷,皇帝喊道:“小路子進來。”小路子小跑進來,隻聽皇帝笑道:“去將朕未登基之前的便服找出來,朕要出宮。”

小路子一楞,抬起頭來吃驚的看著皇帝,皇帝很愉快的笑道:“看什麼,還不快去,朕恩準你跟著,你也換身衣服吧。”

小路子眼睛一亮,忙應道:“是,老奴這就去準備。”小路子今年四十二歲,伺候皇帝二十五年,跟著皇帝幾番出生入死,可算得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除了帝後,宮中誰不叫他一聲路總管,小路子這名號是帝後二人專用的。

不多時小路子便挽著個大包袱跑了回來,他喘熄著說道:“皇上,老奴都安排好了,明兒上朝之前,憑誰都不會知道您不在宮中。”

皇帝點頭笑道:“你做事周到,很好。”小路子伺候著皇帝換了件青灰色提花緞麵黑狐皮裡子的長袍,皇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笑道:“看來朕比年輕時還瘦些,這衣服穿著倒比當年鬆多了。”

小路子擦擦眼睛道:“萬歲爺,這些年您太辛苦了。”

皇帝自嘲的一笑道:“人人都想坐這龍椅,卻不知這是人間最難坐的地方。”

小路子換上一件褐色緞袍,他想了想,又去找了些胡須貼在下巴上,皇帝看著不由笑道:“你這是做什麼?”

小路子尷尬笑道:“老奴貼上些胡子,看著才能不那麼象宮裡出去的人。”主仆二人收拾停當之後,小路子引著皇帝悄悄向西門走去,一路之上竟然一個宮人都沒碰到,皇帝和小路子果然順利的到了西門。見太子水沏已經等在這裡,與他在一起的,還有水溶。水溶一身寶藍武士勁裝,看著身姿修長挺拔,腰間一口寶劍更是為他增色不少,皇帝皺眉道:“溶兒,你怎麼也來了?”

水溶嘻笑道:“叔叔微服私訪,小侄自當護駕左右。”

皇帝沒好氣的笑道:“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吧,罷了,就容你一回,下回再敢自作主張,看朕怎麼罰你。”

父子叔侄主仆四人悄悄出了宮門,上了馬車直往鬨市而去,將宮門遠遠拋在身後。皇帝出宮不久,元春便由抱琴扶著,帶著幾名宮人去找皇帝了。自她有孕的消息傳出,皇帝隻是下了一道聖旨命賈府內眷入宮探視,自己卻連看都沒有去鳳藻宮看一眼,元春心中很不踏實,因此便命禦膳房做了幾道精美小點,想施展自己女性的魅力,一來喚起皇帝的憐惜,二來為自己的父母求情。

元春帶人到了禦書房門口,便命人入內通報,豈料那麵無表情的侍衛長單膝跪下,淡淡道:“依祖製,後宮妃嬪不得進入禦書房,娘娘請回。”

元春急道:“本宮有了身子,來一趟不易,難道也不能進麼?你快去稟報皇上,皇上一定會見本宮的。”

那侍衛長藏住心裡的不屑,起身揮手道:“陳良,你去請旨。”

陳良飛快跑進房,不多時便沉著臉出來,大聲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許違反宮規,著貴妃娘娘回宮保養。”

元春心頭一顫,麵子被削了她還得打起笑臉,福身道:“臣妾遵旨。”然後又笑道:“這是臣妾為皇上準備的點心,請皇上品嘗。”

侍衛又道:“皇上說了,貴妃不必如此費心,拿回去自己吃吧。”元春的臉色由紅轉青,頓覺顏麵儘失,當下心思一動,便捂著肚子佯裝腹痛,哀聲道:“哎喲,肚子好疼,皇上……”抱琴嚇了一跳,忙扶緊元春,急急叫道:“娘娘,娘娘……您怎麼在了?”

元春偷偷使了個眼色,抱琴會意,便扶著元春囔了起來:“哎呀不好,娘娘肚子疼,快讓娘娘進去歇一歇吧!”

那冷麵侍衛長眉頭皺起道:“來人,抬軟轎,送娘娘回宮。”

元春氣得直想大叫,抱琴已經搶在頭裡指著侍衛長的鼻子叫道:“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娘娘有了身孕,若是小龍子有礙,你擔當的起麼?”

冷麵侍衛長麵無表情,冷聲道:“宮規大如天,憑是誰也不能壞了規矩,娘娘身子不適,更應當回宮休養,禦書房窄小,亦無歇息之處,娘娘留在這裡,才是對皇嗣不負責任。”元春一手扶著抱琴的手,一手指著冷麵侍衛長叫道:“你叫什麼,是誰家的,竟然敢如此對本宮說話,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那侍衛長冷聲道:“臣趙子敬,永平王府第六子,臣依宮規行事,未有對娘娘不敬之意,娘娘若覺臣有錯,隻敢參奏微臣。”

元春被堵得心口發悶,直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從禦書房裡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大膽元妃還不退下!”這聲音正是皇帝的聲音,元春這下子沒了氣焰,隻得放低身段軟聲道:“皇上,妾身要見您!”

禦書房裡傳來一個砸東西的聲音,緊接著,元春便聽到一句讓她心寒的話:“子敬,將賈貴妃押回鳳藻宮,若再敢羅噪,朕絕不輕饒。”

趙子敬忙麵向內跪下道:“臣遵旨。”然後站了起來,將手一伸道:“貴妃娘娘請!”元春驚呆了,她楞楞的任抱琴扶著自己轉身,向鳳藻宮走去……

第69章解殘毒黛玉得新生探彆院汗王欲劫人

因皇後娘娘鳳駕%e4%ba%b2臨清台寺,因此清台寺便不再接待其他香客,山門倒也算得清淨,隻有兩個小沙彌在打掃山道,其他的侍衛們都隱於山中,等閒看不出來的。

兩個小沙彌正掃著,忽然見山道下走來一行人,兩個小沙彌忙迎上前去,合什躬身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請留步,本寺暫不接待外客。”

一個長隨上前,用極為生硬的漢語說道:“豈有此理!你們快快讓開!”

“吉臣退下。”一聲斷喝傳來,一個身材高大健碩,雙眼幽藍的男子走上前來,他對小沙彌淡淡說道:“我仍外邦之人,久聞貴寺之名,特意在回去之前來禮佛,難道佛祖麵前也要分三六九等不成?”

小沙彌被這高大男子一喝,心神一震,忙說道:“佛說眾生平等,然寺內有女眷禮佛,諸位入內多有不便,請見諒。”

那高大男子笑道:“若有女眷在此,倒是真不方便了,罷了。吉臣,送上香火銀子,我們走。”∫思∫兔∫網∫

那吉臣瞪了兩個小沙彌一眼,不高興的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往一個小沙彌手中一塞,惱道:“給你。”

那小沙彌看也不看銀票的麵額,便雙手將銀票奉於那高大男子麵前,淡定的說道:“先生不曾入寺禮佛,小僧不敢收下香油錢。”

那男子看了小沙彌一眼,點了點頭,麵上露出一絲微笑,淡淡道:“好。”然後便命下人將銀票收好,轉身下山去了。

兩個小沙彌也沒當回事,仍然繼續打掃山門。那一行人轉過山腳,來到一個小茶棚中,那高大健碩的男子隨意坐下,隨從們則各自散坐,將這男子拱衛在中間,那個吉臣不解的問道:“爺,就這麼算了?”

那男子淡笑道:“自然不會,隻要她們在就行了。”

吉臣擰眉道:“漢王,草原上有的是好姑娘,隻要您說一句,想要誰家的姑娘不行的,何必非要盯著一個漢女?”

那高大男子利眼一瞪,怒道:“本王的事也容你多嘴?”

吉臣忙單膝跪地,右手撫在左%e8%83%b8道:“屬下不敢。”

高大男子冷聲道:“你們先回去,做好回國的準備,明日本王自會與你們會合,你們將馬車備好,且記要外表普通內裡以王後之車布置,還要多備江南果品。”

吉臣與那一乾隨從不敢質疑這男子之言,忙答應下來,很快便各自散去。

因這男子與吉臣等人說的都是外族之語,所以也不避著茶博士來來回回的上茶,而茶博士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卻什麼都沒聽明白。

隨從們走了之後,那男子又坐了一陣子,便放下一錠銀子離開了。他並未走遠,信步走到背靜之處,這男子將身上的銀藍色緙絲外袍%e8%84%b1下來,露出一身玄色勁裝,他將外袍一卷打成包,斜背在背上,如同背著包袱一般,收拾停當之後,這男子從山腳繞到後山絕壁之下,抬頭看看那平地拔起高聳入雲的山峰,這男子麵上沒有一絲懼意,隻見他亮出一雙寒光沁人的匕首,往絕壁上一插便如快刀插入豆腐一般,這男子便如壁虎一般,向絕壁上攀去。

清台寺內,弘光法師便小沙彌單請黛玉一人到禪房裡去,皇後知道弘光法師道行深,且與林家極有淵源,便放心的讓映霞蘭心陪著黛玉去了禪房,兩個丫環守在禪房外,弘光法師與黛玉密談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等弘光法師打開門後,映霞蘭心見弘光法師形容疲憊,原本光亮的長眉白須都沒有了先時的光華,而黛玉額上亦有些微汗水,看著也倦的很。

弘光法師慈愛的笑道:“你們送姑娘回房,讓她臥床靜養三日,輕易不要下床活動。”

蘭心映霞忙扶住黛玉,向弘光法師行過禮後才退了出去。黛玉%e8%85%bf腳酸軟,整個人靠在蘭心身上,蘭心忙將黛玉背起來,飛快的趕回彆院。皇後一見黛玉一絲精氣神都沒有,嚇得忙上前道:“這是怎麼回事?”

黛玉輕聲道:“大師伯伯為我驅毒。”

皇後唬了一跳,忙道:“快將玉兒送到床上去。挽霞,回宮傳太醫。”

黛玉忙輕聲道:“姨媽,不必了,玉兒餘毒已清,隻是身子有點虛,靜養幾日就行的。”蘭心映霞將黛玉扶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皇後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