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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為信回報於我。你若是沒被發現,自可回你的住處,若是被發現了,便立刻向北逃走,一直向北出關,到狄族去,那裡自會有人安頓你。這是印信,你一路所需的盤纏使費儘可憑此支取,每次支取不要多於一千兩便可。”賈母取出一枚銅扳指,扳指麵上刻著古怪繁複的花紋,她將扳指遞給黑衣人,沉聲狠狠的說道。

那黑衣人點了點頭,接過扳指轉身便要走,賈母忙道:“且慢,你……當心些。”

那黑衣人身子一滯,忽然長歎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完便躍出後窗,沒入黑夜之中。賈母看著那背影,不覺眼淚落了下來。但隻軟弱了片刻,賈母便擦乾淚,將窗子關好,又回到床上去了,這一上床,賈母便沒有再睡著,而是大睜著眼睛焦急著等待著天亮。

黑衣人出了賈府辯明了方向,便直往宗正寺而去。那黑衣人如夜梟一般潛到宗正寺附近,他查探了宗正寺的守衛,在宗正寺東北角發現個守衛巡查的死角,這黑衣人蹬牆而上,伏在牆頭上四下一看,見宗正寺裡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也辯不出何處是卷宗房,何處又是賈環的處住。這黑衣人心裡暗自著急,他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便跳下牆頭,憑著幾十年前的記憶摸到了當年的卷宗房。

當年的卷宗房早已廢棄,這黑衣人進房找了一圈,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找到。黑衣人隻得急急出門,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過去。找了十幾間屋子,總算讓他找到了存放卷宗的房間。隻是伸手不見五指,他又不敢取火驚動宗正寺的衙差們,隻能借著依稀的月光去辯認,看到一份卷宗有賈環的字樣,這黑衣人也來不及細看,便將卷宗藏入懷中,悄悄離開卷宗房。

黑衣人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務,且又沒有驚動宗正寺的諸人,他心中不由自主的輕鬆了許多,忙又一路去尋賈環的房間。看看還剩下幾十間房子,這黑衣人便隨便潛入一間仆役房間,偷出一個仆役將他叫醒,手拿匕首頂著那仆役的咽喉道:“賈環的房間在哪裡?”

那仆役正在睡夢之中,忽然被叫醒,且又被匕首頂住咽喉,嚇得渾身直抖,話也說不出來,隻用顫唞的手指了指左邊的一間房子。黑衣人壓低聲音喝道:“是哪一間?”

仆役也不敢點頭,隻是眨眼睛。黑衣人點了點頭,一拳將這仆役打暈過去,又點了他幾處%e7%a9%b4位,讓這仆役三四個時辰無法清醒。然後黑衣人便往仆役指的房間趕去。從窗子翻進去,隻見房中隻一床一桌一椅,並無更多的擺設,床上帷幕低垂,看著的確有一人側臥著。這黑衣人悄步上前,低聲叫道:“賈環……”

隻聽床內側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什麼事?”

這黑衣人隻當床上之人就是賈環,一手按著那人的口鼻,一手持匕首在脖頸上狠狠一劃,隻聽“噗”的一聲悶響,一股鮮血激射而出。那黑衣人很得意的點了點頭,暗道:“宗正寺的防守也不過如此!”

黑衣人轉身便往宗正寺大牢趕去,卻不知自己一離開宗正寺,宗正寺裡好幾個房間便亮了燈火。

賈環的房間中,本不應在此的水沏水溶林成馮紫英等人一人不缺,看著一枕頭的鮮血,水沏皺眉道:“賈家果然派人殺人滅口。”

躲在床內側的賈環嚇得渾身顫唞,他一手捂著自己的嘴,手背臉上全是鮮血,一張臉嚇得一片土黃。馮紫英上前將賈環拉出來,笑著安慰道:“環兄弟彆怕,沒事了。”

賈環身上抖的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水沏皺了皺眉頭,他素來不喜那種膽小如鼠之人,因便說道:“紫英,先帶他下去吧,等他緩過神後再帶來見我。”

馮紫英搖了搖頭,他原還想幫賈環一把,所以才就勢出了這個主意,想讓賈環給太子留下個印象,不想賈環如此不禁事,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賈環兄弟,你不用再怕了,日後再不會有此等事情的。”馮紫英安撫了賈環幾句,等賈環平靜下來才說道:“環兄弟,你頭一回見血,有這般反應也不怪你,隻是日後再見血,可不能如此了。”

賈環點點頭,驚魂未定的問道:“真是賈家派的人來殺我?”

馮紫英點頭道:“從賈家出來的,還能是彆人家派的人麼?”

賈環咬牙道:“他們好狠!”

馮紫英冷笑道:“這算什麼,你要毀了賈家的根基,他們能放過你才怪,環兄弟,你聽我一句話,如今你隻有鐵心跟著太子,才有一絲生機。”

賈環點了點頭,強自挺起瘦弱的%e8%83%b8膛道:“馮大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聽你的話。”

馮紫英見賈環緩了過來,才又帶他去見水沏。水沏看了賈環一眼,隻見他雙%e8%85%bf雖然還忍不住的微微顫動,可是卻死咬著牙撐著,麵上還算有幾分堅毅之色,便點了點頭。對馮紫英道:“大牢那邊都安排好了?”

馮紫英低頭道:“太子殿下放心,臣都安排好的,您等著看好戲吧。”

大牢裡不比宗正寺,還是有些燈火的,巡查的人比也宗正寺裡的用心些,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摸到女監,一麵躲著巡夜士卒,一麵去找王夫人,宗正寺女監的犯人沒有幾個,沒找幾間牢房,黑衣人便看到蓬頭亂發憔悴不堪的王夫人,黑衣人便戴上鹿皮手套從袋子裡摸出一枚閃著幽藍之光的飛刀,手一抖便甩向王夫人的心窩,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得“當啷”一聲,那幽藍的飛刀便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金鏢打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黑衣人一見暗殺失敗掉頭便跑,猛轉身才發現後路已經被人斷了。隻見一排樸刀寒光閃閃,兩列長槍烏沉驚心。眾多士兵衝上前來將這黑衣人團團圍住,刀劈槍挑的讓這黑衣人疲於招架,一時無法抽身。黑衣人急了,從袋中摸出一個烏黑的彈子往地上一摔,但見黃煙四起,眾士卒眼前一花,便失去了黑衣人的蹤影。

煙霧散後,一個年輕的將領頓足道:“竟然讓這賊子跑了,真真氣死人!”他身邊的一個略顯年長的頭領笑道:“若蘭,你急什麼,還真能跑了他不成,彆急,上麵自有安排的。走,我們這就去向太子複命吧。”

“梅兄,你這話便說的輕巧,辦砸了差事怎麼有臉去見太子殿下。”年輕小將氣鼓鼓的說道。

“衛老弟呀,你就是沉不住氣,你放心好了,這賊子跑不出咱們的手掌心。快跟我去見太子殿下吧。”說著那人便將衛若蘭加拖帶拉的拉走了。

女監之人,劫後餘生的王夫人驚魂不定,嚇得縮到牆角,喃喃道:“誰要殺我?誰要殺我!”

黑衣人逃出宗正寺大牢,果真一路向北逃去,官兵們也提刀舉火把的追出去幾十裡,直到追沒了蹤跡才收兵回營。這黑衣人不敢就回賈府,仍是向北跑,跑到北城門下,這黑衣人也不敢叫關,隻悄悄用爬牆索翻過城牆,仍是一路向北。黑衣人自以為做的謹慎,可是他不知道,就在離他不遠的後麵,有一個人影一直遠遠的綴著,這人看著跑得極輕鬆,他邊跑邊嚼著個草根兒,悠遊自在的說道:“老賊,跑快點呀,這麼慢,追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黑人衣邊跑邊回頭看,可是跟蹤他的人身法遠在他之上,黑衣人壓根就沒有發現,直到他覺得安全了,才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三枝煙花,黑衣人想了一下,隻燃放了兩枝,將那第三枝又放回懷中。再回頭看了看賈府方向,長出了一口氣,複又向北跑去。

跟著他的人暗笑道:“還跑,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何處去。”然後便繼續追了上去。就這麼一個跑一個追,黑衣人真的跑到了北部邊關,混了關門,直往狄族聚居之地奔去。那跟著黑衣人之人笑道:“這倒有意思了,竟然還出了關,難道賈家與外族還有瓜葛不成,這倒要好好查一查。”他也跟著出了關,直往狄族而去。

第65章真情現帝後結同心念舊恩陳妃探元春

一夜未眠的賈母看到隻有兩片煙花,皺眉氣道:“真是越老越糊塗,竟不先做那最要緊的一件事,他暗殺不成,那賤人必有了警覺,若是她將什麼都抖露出來,必將惹來滅門之禍。我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也不知道元丫頭哪裡怎麼樣了,到底能不能求到恩典。”賈母還指望著元春,卻不知元春此時自身難保,已經被軟禁起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深宮之中,今夜傳了麗妃侍寢,雲散雨收之後,麗妃越發顯得嫵媚,隻見她長發披拂,薄紗寢衣半解的側伏在皇帝身邊,白嫩的小手在皇帝的身上軟軟畫著圈兒,嬌聲道:“皇上,人家伺候的可好?”

皇帝挑起麗妃的下巴笑道:“你這小妖精一身的媚骨,伺候自然好。”

麗妃用身子蹭了蹭皇帝,柔媚道:“萬歲,既然妾身伺候的好,可否求您一個恩典呢?”皇帝雙眉微挑,眼中掠過一絲厭煩,淡淡道:“又想要什麼東西?還是要朕加封你的家人?”

麗妃忙抬起頭,一彎豔紅的雙?%e5%94%87嬌豔欲滴,她眨著媚眼兒嬌聲道:“妾身才不是那種人呢,妾身是為賈妃姐姐求皇上的,賈妃姐姐到底是貴妃,又伺候萬歲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皇後娘娘罰也罰過了,您就開恩放了賈妃姐姐吧。”

皇帝麵色一沉,手一揮將麗妃甩落床上,摔得麗妃花容變色,忙爬起來跪在床前,不停的磕頭求饒。皇帝冷聲道:“麗妃,你可知罪?”

麗妃伏在地上哭道:“臣妾知罪。”

皇帝冷冷一笑道:“哦,你知罪?朕來問你,你所犯何罪?”

麗妃未滿雙十,平素也不算是那有心機的人,所以她才能以色得寵,因此她根本沒有那個心機想明白自己犯了什麼罪,請罪不過是套話,皇帝這麼一問,倒把麗妃給問住了,她嚇得不停磕頭,再不敢多說一句。

皇帝見她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重重哼了一聲,怒道:“皇後主掌後宮,她之旨意既朕之旨意,不許忤逆,不許求情,朕念你是初犯,隻將你降為貴嬪,日後再敢妄議,定當廢去封號打入冷宮。來人,著送麗嬪回宮,令其閉門思過,非傳不得擅出。”

麗妃嚇得跌坐在地上,睜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床上那個麵帶怒容神色可怕的男人,她簡直不敢相信就是這個男人剛才還擁著自己翻雲覆雨,怎麼傾刻間就全變了。怎麼會這樣,難道剛才的溫存都是假的?

兩個小監拿著件大鬥篷小跑進來,將麗妃裹起抬了出去,麗妃被皇帝嚇得連求饒都不敢了,隻任由小太監將自己送出去。

皇帝餘怒未消,隻覺得心中煩悶得很,便命人伺候著沐浴更衣,洗儘身上沾染的麗妃香氣,皇帝心情才略好了些,便隻身一人在偌大深宮裡信步徐行,卻在不知不覺間走到坤寧宮附近。

此時夜已深,中宮除了巡夜侍衛,其他的人都睡了。看到皇帝來了,侍衛們忙跪下請安,又要去回稟皇後,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