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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起來,這絕對是頭一回。門子忙勸道:“二位爺,都消消氣,不瞞二位爺,今兒是我們府上大喜的日子,您二位這樣……”

水沏瞪了水溶一眼,對門子說道:“你去告訴林成,就是水沏來訪,讓他快出來。”水沏久居上位,使喚人習慣了,因此也沒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可是水溶便不同,他比水沏有禮貌的多,向門子笑道:“去回稟你家主人,隻說故人水溶來訪,他便知我是誰了。”

門子顯然對水溶的印象更好,向水溶欠腰笑道:“水爺稍候,小人這便去回稟。”

水溶得意的向水沏一挑眉,氣得水沏直瞪眼睛。

林成聽了門子的回稟,又細問了一回水沏的形容,忙找到林義說道:“二叔,太子殿下和北靜王世子微服來訪。”

林義奇道:“北靜王府與我們林家有舊,來道喜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太子與我們素昧平生,怎麼也來了?”

林成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節,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既然他們都是微服前來,我們也不好大禮相迎,隻得請二叔同侄兒接出去,進了門再說吧。”

林義點頭道:“是這話,慧雲,你快把花廳收拾出來,太子微服而來,定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慧雲忙帶人收拾,林義林成便接出門去。

第44章求美心切二王暗鬥重禮到賀王者欲現

水沏水溶兩人一見到林成,齊齊抱拳笑道:“恭賀林兄蟾宮折桂!”

林成可不敢受太子的禮,忙讓到一旁深還一禮道:“多謝兩位公子,公子裡麵請。”

幸好林府的鄰居都是些平民百姓,也沒誰認得太子殿下北靜王世子,因此水沏水溶大大方方的進了林府。將他們兩人迎到花廳後林成欲上前行大禮,卻被水沏水溶搶先一步攔住了。兩人直道是微服前來,不需以國禮相見。水沏是個急性子,說不上兩句話他便直接問道:“聽說玉兒小師妹在府上,何不請來一起敘談敘談?”

水沏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林成林義麵色一暗,兩人同時沉下臉來。林義不落痕跡的將林成擋在身後,上前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們姑娘近日身子不適,正在內院休息,太子殿下千金貴體,倘是衝撞著,便是我們的死罪了。”

水溶看出林成林義對太子之主的煩感,忙打圓場道:“太子與在下都師從於林先生,先生故去,我們做師兄的很應該多關照小師妹才是,自宮宴後一彆多日未見小師妹,我們心裡很是惦記,並沒有彆的意思。”

水沏醒過神來,知道自己唐突了,忙笑道:“對,小王就是此意,怎麼小師妹身上竟不舒服麼,可請了太醫沒有?”

林海教導水沏水溶他們之時就是林義在跟前服侍的,因此林義多少也了解一些太子的性子,他知道太子不是那種性好漁色之人,便和緩了語氣說道:“姑娘並無大恙,不必驚動太醫。殿下雖於我們姑娘有師兄妹之誼,可到底是男女有彆,請太子殿下見諒。”

水沏有些失望的點點頭,水溶笑道:“林兄一躍龍門天下聞名,真是可喜可賀,林兄的文章字字錦繡,可謂冠絕一時,小弟不才,還請林兄多多指教。”

水沏心裡暗道:好你個水溶,竟想用這個法子套近乎,不行,我也不能落到你後麵去。他也對林成笑道:“當日曾聽先生提過林兄師從玄元先生,想來林兄不止文采風流,就連武功也是極好的。小王雖不才,卻也是好武之人,請林兄多多指點才是。”

林義看著這當朝太子和北靜王世子對林成百般示好,不禁大感奇怪。想來林成隻不過是中了狀元,他們何必如此屈尊。

水溶見水沏跟自己學,不免在心裡白了水沏一眼,走下來對林義%e4%ba%b2熱的叫道:“林叔,家裡都安頓好了沒有,京城人事繁雜,若有什麼要我幫忙的隻管說來,先生不在了,他家裡的事是就我的事,你千萬不要外道,這才不枉先生和父王的結拜之情。”

林義笑道:“世子太客氣了,上次老爺的後事多虧了世子的幫忙,還不曾好好謝過世子,我們小戶人家簡單過日子,現下也沒什麼,日後若有求助於世子之事,我們定然會上門討擾的。”

水沏和林義沒有水溶這樣熟悉,他隻能拉住林成一個勁的套近乎,套得林成心中警鈴大作,一道無形的防禦悄然豎起,林成隻是淡笑著應和,看著疏離的很。

反觀水溶卻不同,水溶對林家上下的熟悉程度比水沏高多了,他周到的問候了每一個人,但凡林府裡有些頭麵的,水溶都備了一份禮物,禮雖不重可是人心到了,林家上下原就對水溶的印象極好,因此水溶此番前來,可算得完勝水沏,看得水沏心中鬱悶不已。

水沏出來一趟不容易,見不到黛玉總有些不死心,因此便對林成笑道:“小王可否遊賞貴府的園子?”

太子有此要求,林義林成也不好拒絕,因隻謙虛笑道:“寒舍簡薄,太子若不嫌棄便請隨意遊賞。”

林家的園子不算大,處處小巧精致,完全是江南的靈秀風格,讓久居京城看慣了紅牆綠瓦深宅大院的水沏連連點頭稱讚。綠蔭掩映之下,有一處小小的漢白玉月洞門,隻見雙門緊閉,從青灰色院牆上看過去,隻見一點嫣紅隨風微動,水沏指著院子笑問道:“那是什麼地方?這會子還能開出花來!”

這院子正是黛玉的住處,水沏看到在風中搖曳的,正是倚著院牆載種的垂絲海棠,小巧的嫣紅花兒開得正精神。林成淡笑道:“那是妹妹的院子。姑娘家都喜歡花草,許是丫環們怕沒了花冷清,特意掛的絹花。妹妹難得回來,大家自是想給她最好最舒適的環境。”

水沏歎道:“原來是小師妹的院子,怪道看著就與眾不同。”水沏的話讓人沒法回應,林義林成隻能笑笑。看著水沏並不去扣門,隻是遠遠繞著院牆踱步,好似在想心事一般,水溶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聽到。

水溶拉著林義緩走幾步,低聲對林義說道:“林叔,父王上次寫信回來,提起林叔要搬回京城之事,還說要我幫著林叔將小師妹從賈家接出來,這一回小師妹回家,便不再去賈家了吧?”

林義搖頭道:“昨日讓內人去接玉兒回家,可是賈太夫人定然不放,她用%e4%ba%b2情扣著玉兒,玉兒心又善,一時也下不了決心,後來才決定兩頭住著。”

水溶皺眉道:“好沒道理,小師妹是林家的人,如今林叔又舉家入京,她理當回家,怎麼賈家還偏要扣著不放。這不行,林叔,當日我和小師妹也是常見的,可不可以讓我再見見她,好好勸勸,定然要她回家才是。”

林義遲疑一下說道:“因我們姑娘在賈家處處小心,所以她一回來大家都想由著她的性子,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見誰便見誰,這見與不見的,我們不能替她做主。可否容我們傳個信給姑娘,見與不見由姑娘自己決定,世子看這樣可行?”

水沏想了一回心事,回過神來見水溶拉著林義落到後頭,便豎起耳朵細聽,待聽到林義要去告訴黛玉的時候,他忙幾步跨過來道:“林叔,小王也要求見林姑娘,請林叔一並告訴去。”

林義隻得答應下來,招手喚來一個小丫頭當麵吩咐了,隻見小丫頭飛快跑到月洞門前敲開門進去了。⌒思⌒兔⌒網⌒

水沏水溶兩個眼巴巴的看著,隻見沒過多會兒月洞門吱吖一聲開了,出來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小丫環,水溶認識那是蘭心竹影,水沏可不認得。蘭心竹影走到近前屈身行過禮,蘭心笑道:“我們姑娘多謝太子殿下和世子爺的好意,隻是姑娘正病著,不便見客,請太子殿下和世子爺見諒。”

水溶聽了這話,轉頭瞪了水沏一眼,直氣水沏瞎摻和,耽誤了他的正事。水沏聽得出那是托辭,黛玉根本就是不願見自己,沮喪之感頓生,悶聲道:“既然小師妹病著,小王也不便打擾,請小師妹安心養病吧。”

林義見水沏不以勢壓人,強要黛玉出來相見,倒對水沏有了幾份好感,因些便笑道:“太子殿下,這園子也沒什麼好遊賞的,倒是書樓畫閣裡有些老爺的手跡,不妨移步前出一觀。”水沏聽了笑道:“好,請林叔引路。”

大家行至半路,忽見門上的小廝飛快的跑過來,垂手站定低頭道:“二爺,門上來了好些奇怪的人,他們抬了好多東西說是來給少爺道喜。”

小廝的話讓大家摸不著頭腦,林義忙道:“阿成,你先陪兩位公子去書樓畫閣,我去前麵看看。”

水沏水溶齊聲請林義自便,林義告了個罪便急匆匆往大門趕去了。

從林家大門口排了兩隊高鼻深目的異族之人,一直排到巷口,足有二三十個,為首之人一臉絡腮胡子,頭戴一錯金錐形胡帽,身著緙絲堆金深紅色長袍,腰懸彎刀,腳下瞪著一雙翹頭牛皮軟靴,靴上還打了好些金色扣飾。見林義迎出來,那人上前滿麵含笑,用極不熟練的漢語說道:“恭喜林少爺高中,我家主人特命小人前來道賀。”說著便將一份拜貼並厚厚的禮單雙手遞於林義。

林義閃電般的在自己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可怎麼都找不出一個認識的異族人,他並不打禮單,隻翻開名貼看了一回,可那名貼上寫的不是漢字,林義一個都不認識,因此隻能疑惑的問道:“請問貴主人台甫?”

林義的話把這異族之人問楞住了,他的漢語水平實在有限,“台甫”這個詞對他來說實在太高深了。這人轉過頭飛快的衝著旁邊的人嘰哩咕嚕說了一大串,其語速之快音節之怪讓林義聽傻了眼。等那人回過頭來,對林義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極白淨的牙齒,慢慢說道:“烏、裡、雅、汗。”

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可林義一時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說過的,他搖了搖頭將禮單交還於絡腮胡子,將手向外一伸,微笑道:“這位爺,我們林府與貴主人並不相識,不敢承受如此厚禮,請回吧。”

那絡腮胡子聽出來林義這是不肯收禮,急得烏裡哇啦一通大叫,一雙手擺個不停,那古怪的話語說得林義一頭霧水,任林義再精明,這語言不通他也是無法可想。

絡腮胡子見林義擋在門前搖著手不肯收禮,便將手一揚,飛快吐出幾個音節,但見二三十號精壯漢子端著禮物便往林家大門衝過去,那氣勢好似將士們衝鋒陷陣一般,林義急忙揮手讓家丁擋住,可是林家家丁再操練有素,也擋不住如狼似虎的異族猛士,林義和眾家丁被推到一旁,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些異族勇士已經放下禮物,向林義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那絡腮胡子最後一個走到林義麵前,將禮單硬塞到林義懷中,附贈無害的笑容一枚,也跟著跑開了。

林義做林家管家經年,也曾收過不少禮,可是象這樣強行送禮的,他還是頭一回遇上,等林義回過神來,那絡腮胡子早就帶人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