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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神仙眷侶一般,羨煞多少名門閨秀,而她也覺得老懷安慰,自認對得起老國公爺的臨終囑咐,讓女兒有美滿的歸宿,誰又想到這才多少年,自己便白發人送黑發人,女兒夫妻兩個相繼撒手塵寰,隻拋下一個弱質孤女。想著想著,賈母老淚縱橫,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鴛鴦最懂賈母的心思,一麵陪著哭一麵給老太太擦眼淚,可是卻並不勸解。少時老太太停住哭聲吩咐道:“鴛鴦,把那套粉晶點鑽的金蓮花頭麵找出來送到二太太那裡,再給她五千兩銀票,讓她得便呈給娘娘。”

鴛鴦忙答應了,自去開箱子找首飾,賈母搖了搖頭,心中很是不安,當日那二太太同還是貴人的元春定計告密,自己是知道的太晚了,否則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娘兒倆個這樣做,如今到底是福是禍,她心裡也著實的沒有底,看來還是要多做些準備才是。當日也聽說過北靜王爺同女婿是結義兄弟,這幾年玉兒在府裡,卻也沒見北靜王府來探望過,怎麼女婿一去,他們卻又上門了,這北靜王府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倒是讓人頗費思量。

北靜王府的內堂,命帶病弱之色的王妃坐在榻上,咳了一陣子才問道可見著玉兒了?”“回王妃娘娘,奴婢們見著了,真真是如冰似玉的小人兒,奴婢們這些年也見過不少美麗的姑娘,可是從來沒見過美得象林姑娘一般的人兒,王妃娘娘您是沒瞧見,您若是見了呀,保管愛得不舍得鬆開手。”一個嬤嬤滿臉帶笑的沒口誇著,直把黛玉誇得天上沒有地下難找,引得王妃笑得掩口輕咳,少傾才道:“安嬤嬤,既然這樣好,你怎麼不就便接了來,我這幾年一直病著,也沒能儘些心意,真真是對不起如海和敏兒。”

安嬤嬤骨朵著嘴道:“回王妃娘娘,奴婢自是想接的,隻是看那情形,奴婢竟是不好提接林姑娘的事。不如等娘娘身子好一些便下個貼子相請,到時把人留下便是。”

北靜王妃是個心細如發的人,她皺眉道:“怎麼,賈府還給玉兒氣受不成?”

安嬤嬤忙道:“回王妃娘娘,雖然沒在明麵上給林姑娘氣受,可是奴婢冷眼瞧著那府裡對姑娘也沒怎麼敬著,憑什麼外四路的姑娘也敢明著暗著給林姑娘下絆子,還打量我們幾個老眼昏花,瞧不出來。”

北靜王妃冷笑了一下,眼光一寒,冷道:“當年他們賣了敏妹妹,那時我管不得,現在又想欺負玉兒,打量著我還管不得麼?柳葉,去叫溶兒過來,我有話吩咐他。”

一個眉目清秀和婉的丫環忙跑了出去,不多時便將北靜王世子水溶請了過來,水溶見母%e4%ba%b2麵色不好,忙上前相問,北靜王妃沉著臉說道:“溶兒,你父王在邊關,離京城太遠管不得什麼,你林叔叔的女兒在賈家過得可不怎麼好,你這個做哥哥不能不問。”

水溶一聽黛玉過的不好,一雙劍眉豎起怒道:“母妃,是誰狗膽包天欺負玉兒,您告訴兒子,兒子斷不能輕饒了他!”

北靜王妃身子不好,一生氣便咳得厲害,她咳了好一陣子才道:“溶兒,從今兒開始,你盯緊了賈府,著人進去保護玉兒,及時通著消息,隻等我身子好一些,便把她接到咱們家來。唉,若不是玉兒身子弱,我怕過了病氣給她,真想現在就把她接來。”

水溶一踩腳道:“母妃,乾脆現在就把玉兒接出來吧,還等什麼?”

安嬤嬤在一旁忙道:“王妃,世子,奴婢們打聽過了,那賈太夫人極為看重林姑娘,隻怕想把林姑娘接出來並不容易,林姑娘雖然話不多,可也看得出是個極重情義的人,若是賈太夫人不答應,她不會來的。”

水溶點頭道:“安嬤嬤說的是,上次奔喪之時我便發現了,玉兒妹妹比一般人更重%e4%ba%b2情,要不她也不會再回京城來。母妃,這事就交給兒子辦吧,不管玉兒妹妹在哪裡,兒子都會保護好她。”

北靜王妃點頭道:“也好,你父王就要班師回朝了,等他回來再去趟賈家,看接不接得出玉兒。”

第18章丫環偶口角薛氏深心機

黛玉此時並不知道北靜王府裡為了嗬護她正調動人手,她正麵朝裡側臥著,也看不出她睡沒睡,床外的腳榻上坐著紫鵑,她手上正在做活計,一邊飛針走線一邊說著話兒:“姑娘您彆生氣,二太太想是一心隻有娘娘才會這麼說,也是她做娘的一份心,何況老太太也攔了她,我們也沒失了什麼。姑娘呀,有些事情原是做奴婢的不當說的,可是奴婢還是想同您說一說”

“紫鵑姐姐您在說什麼呢,怎麼姑娘都睡了您還說個不停,素日裡總說我們吵著姑娘,這會子又算是什麼呢?”蘭心見紫鵑的話頭不對,打橫兒攔住紫鵑的話,不高興的小聲說道。紫鵑一抬頭見黛玉果然沒有動靜,不由搖了搖頭小聲道平日裡也沒見她睡得這樣快。”竹影嘟著嘴將紫鵑拉了出去,嗔道:“紫鵑姐姐,你素日最周到體貼的,姑娘今兒受了委屈,你不說多開解她,還給她添堵,這算怎麼一檔子事呢?”

紫鵑一踩腳急道:“你這小丫頭懂什麼,我是為了姑娘的大事,姑娘若是得了二太太的心,以後怎麼著不行,老太太的意思是清楚了,可是二太太那關還沒過呢,老太太再疼姑娘,也是太婆婆,到底隔了一層,總要得了二太太的心意姑娘日後才有好日子過。”

竹影氣得粉麵通紅,怒道:“紫鵑姐姐你胡說什麼,我們姑娘清清白白的人,哪能由你這樣亂說。我們姑娘不過是在外祖母家住一陣子,誰還一輩子在這裡不成。紫鵑姐姐的心意我們知道,我們也不攔著紫鵑姐姐,隻是彆攀拉著我們姑娘就行。”

紫鵑的性子再好也架不住竹影這麼說,又羞又急的漲紅了臉道:“小蹄子你渾說什麼,誰有什麼心思,我還不是一心為了姑娘。”

蘭心原在屋中低聲同黛玉說話,聽到竹影紫鵑的聲音大了起來,便挑簾出門低喝道:“竹影,你越來越沒規矩了,姑娘還睡著便這樣大聲說話。”

竹影一縮頭,忙低聲道:“姐,竹影知錯了,這就自己受罰去。”

紫鵑見竹影如此,越發覺得臉上過不去,她一轉身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了。竹影衝著紫鵑的背影狠狠的剜了一眼,蘭心拍拍她的肩,耳語了幾句,竹影點了點頭,便也回房了。蘭心回到黛玉房中勸了黛玉幾句,等黛玉心情平複了才說道:“小姐,二老爺和二夫人已經到京城了,前兒全都安頓好了,二夫人捎話來,說您有什麼事便打發我們去找她們,千萬彆委屈著自己。”

黛玉聽了這話,喜極泣道:“真的,二叔二嬸都來了?”

蘭心笑道:“還不止他們,咱們林家上上下下全都到了,再加上京城鋪子的管事們,足有兩三百人呢。他們都想給小姐請安,隻是不方便前來。小姐,您可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有我們大家呢。”

黛玉含笑泣道:“他們都來了,真好!可怎麼安置的呢?人這樣多,若是安置不當必會引人注意,這裡是京城,一切事情都要謹慎才是。”

蘭心笑道:“小姐放心吧,前幾年京城附近鬨災荒,有不少空地,老爺便命人悄悄兒買了好些莊子,這些莊子現在已然連成一片,明麵上是互不相乾的主人,實際上全是您的莊子。莫說是二三百人,便是兩三千人安置起來也沒有問題。”

黛玉點了點頭道:“這樣便好。蘭心,你給二叔二嬸送個信,說我一切都好,也不曾受什麼委屈,如今老太太一心一意護著我,我也想替娘儘儘孝,讓她們不要擔心。若是真有需要,我會告訴他們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蘭心點了點頭,她知道黛玉不想讓林義慧雲擔心,可是這府裡的情況她不能瞞著,一定要讓大家知道真情才行。老太太雖然疼小姐,可是那二太太卻不是這樣,這才幾日,便當著眾人的麵開始要東西,再這麼下去,小姐還怎麼能過得舒心呢。

王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一個人進了佛堂,在裡麵足足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彩霞見王夫人進去時還麵色沉沉,出來便已經眉頭舒展,不由暗自覺得奇怪,從此便對佛堂幾倍留心,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竟真讓她發現了些奇怪的蛛絲馬跡。彩霞也不敢亂說,隻得將事情壓在了心底,從此便多留了個心眼,對王夫人也多了幾分提防。

自打得了老太太送來的頭麵首飾,王夫人便想著要進宮一趟。可是這不年不節的,她不奉詔是不能進宮的,正在她急著想辦法的時候,忽然聽得宮中太監前來傳旨,說是中宮皇後喜得龍子,命內外命婦入宮道賀。王夫人又喜又急,忙忙命人去請薛姨太太,好要那坐胎的秘藥。

薛姨太太得了信,急忙趕了過來,這姐倆到了內室,薛姨太太珍而重之的取出二寸長的黑色小盒,她小聲的叮囑了用法,王夫人高興壞了,主動說道:“妹妹呀,趕明兒我要進宮道賀,不如讓釵兒跟了去吧,隻不過釵兒是平民女子,隻能扮成我的丫環,倒是委屈寶丫頭了。”

薛姨太太大喜過望,一疊聲的叫道:“不委屈不委屈,多謝姐姐美意,也好叫釵兒見見世麵。”

王夫人拉著妹妹的手允諾道:“好妹妹,隻要你外甥女兒坐了胎,我一定讓她將釵兒引見給皇上,她們姐妹倆個做伴,總好過那個不相乾的狐媚子。”

薛姨媽自然是喜不勝喜,又百般奉承了一回,才樂顛顛的回家告訴女兒這個好消息。那知薛寶釵聽了這個消息麵上一絲喜色都沒有,反而重重了歎了口氣,悶聲道:“媽,您還不知道呢,才林丫頭也接了聖旨,她是絳仙縣主,也要按品大妝了進宮道賀的,而我隻能扮成個不起眼的小丫環,便是女兒生得再好,也不會引人注意呀。”

薛姨媽很是吃了一驚,急道:“怎麼,那個丫頭竟然也有資格進宮?”

寶釵悶道:“人家是縣主,怎麼沒有?聽說是林姑夫死之前捐了四百萬給朝庭,朝庭感念林家才特旨賜封的。”

“什麼?捐了四百萬,他憑什麼捐,這可是林姑娘的嫁妝,他……”薛姨媽一聽林家捐了四百萬,立刻疼的揪心。自當寶釵同她商量著要聘黛玉,薛姨太太也不管成與不成,便把林家的家產看成自己家的了,如今一聽說平空少了四百萬白花花的銀子,還不得心疼死她。

寶釵惱道:“以前真是小瞧了她,媽,咱們要快些下手才行,她是縣主,又是家私,隻怕搶手的緊,哥哥又不是那英俊倜儻有文才的,隻怕她看不上哥,您可得在姨媽哪裡多下工夫才行,姨媽是她的舅母,她父母雙亡,姨媽儘可以做這個主的。”

薛姨太太慢慢冷靜下來,她沉聲道:“釵兒,咱們先不急,一則她年紀小,二則又在孝裡,緊忙還提不著%e4%ba%b2事。到是你這邊重要些,若是你能放了皇上的眼,也做個娘娘,隻要下道旨意,還怕她不從麼?也不好與你姨媽說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