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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賈家定然會強接你去,不容你一人在此。老太太又有這個意思,隻怕我們硬辭了,日後會對你不利。爹爹想不若緩上一緩,爹爹也不答應,也不說不答應,且先懸著,也不斷了他們的念想,也好讓我玉兒能平安些。”

黛玉聞言心中極痛,淚如雨下,連話都說不出來。林海老淚落下,悲聲道:“玉兒彆哭,是爹爹對不起你。”

黛玉伏到林海枕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林海一邊拍著黛玉的背,一邊猛咳起來,黛玉忙抬頭泣道:“爹爹,你彆說了,玉兒什麼都聽爹爹的,您歇一歇。”

此時書硯回來了,他手中拿著一隻小小的竹管,在外麵輕聲回稟道:“老爺,蒼兒回來了。”

林海麵露喜色,忙道:“快把信拿來。”

書硯入房將竹管呈與林海,林海顫唞著將密封的竹管擰開,倒出一卷火漆封口的明黃帛書和一封書信。林海看過書信,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這便好了!”他將明黃帛書遞於黛玉,輕道:“玉兒,你打開看看。”

黛玉打開一看,不禁怔住了,她疑惑的看著父%e4%ba%b2,問道:“爹爹,這是怎麼回事?”林海輕道:“玉兒,日後爹爹不在了,若是有人為難你,你便將這帛書拿出來,可保萬全,切記這帛書你要貼身收著,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了。”

黛玉點了點頭,將帛書卷起放到自己的荷包之中,又將荷包放到衣襟之內,林海見了方點了點頭。說了這許久的話,林海早就透支了體力,他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玉兒,你先去歇著,晚上再過來。”

黛玉不願離開,還是子墨輕聲勸道:“小姐,您先去歇著吧,你在這裡,老爺也不能安心歇息的。”黛玉聽了這話,方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第3章托孤兒慈父囑後事

已是掌燈時分,賈璉用過晚餐,在房中來回的踱步,昭兒湊上前討好的說道:“二爺,奴才聽說這揚州城晚間最是熱鬨,奴才求二爺的恩典,帶奴才去見識見識。”

昭兒此言正說中了賈璉的心思,便是在鳳姐的身邊,他都忍不會偷腥,何況到了這以瘦馬聞名的揚州城,他怎麼能不動心思。當下敲了昭兒腦袋一記,笑道:“你小子花花腸子可不少,罷了,看在你一路儘心服侍的份上,爺就帶你逛一回揚州城。”說罷,主仆二人換了出門的衣衫,簡單與林義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往秦樓楚館裡去了。林義使人暗地裡跟著,並不驚動賈璉和昭兒。

此時林府中再沒有外人了,林義慧雲夫妻和林成進了林海的臥房,林海此時麵色潮紅,看著倒比白日裡精神了許多。可是林義心中卻暗自驚心,他最清楚林海的身體狀況,隻怕這會子是回光返照,再支撐不下去了。

“你們都坐下,玉兒,過去見禮。”林海看著黛玉沉聲鄭重說道。黛玉依父命走到林義慧雲林成的麵前,雙膝跪下,慌得林義慧雲林成撲嗵跪倒,斷斷不敢受黛玉的跪拜。

“你們起來,玉兒這一拜你們定然要受。”林海麵色凝重的說著,%e8%83%b8膛猛烈的起伏。

三人不敢違命,隻得側身受了黛玉一拜,慧雲急急將黛玉扶了起來,心疼的問道:“小姐,仔細磕疼膝蓋。”

林海靠在床頭,緩緩緩道:“阿義慧雲,我已來日無多,我去以後玉兒就要靠你們照顧了。”

黛玉聽了這話心如刀絞,早就哭得如同淚人兒一般。林義雙眼漲紅喉頭哽咽,慧雲更是淚如雨下,林成聽了這話,轉過頭偷偷擦去臉上的淚,心中的難過用言語無法表達。

“老爺,您放心,奴才便拚了性命不要,也會保護好小姐的。”林義重重一個頭磕到地上,卩更咽著說道。

“阿義,慧雲,阿成,你們闔家子的奴籍早就燒了,你們不是奴仆,休再如此看輕自己。阿義,我早就有意認你為弟將你列入林家宗譜,你卻死守著主仆之份不肯應允,如今我行將離去,就算是為了玉兒,你答應了吧,也好讓我走得放心些。”

林義泣不成聲,林海賈敏夫妻對他恩重如山,他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報答一二,如今林海又提起此事,由不得他不答應。林義哭著點頭道:“奴才答應,奴才答應!”

林海麵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對黛玉道:“好,這便好。阿義,你起來。玉兒,上前拜見二叔。”

黛玉上前行家禮正式拜見林義,林義扶住黛玉道:“小姐,不管林義是什麼身份,您都是林家的主子。”

“林家世代清貴,隻恨人丁不旺。我去之後,林家旁枝定會前來生事,阿義,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列於宗譜之上,這裡還有一份文書,若是有人為難於你,你便出示文書,有戶部張清大人為證,沒有人敢生事。”林海眼中目光炯炯,閃著睿智的光。

林義雙手接過文書,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顫唞著雙手,顫唞著雙?%e5%94%87,慧雲扶著他的手臂,泣道:“老爺,奴才們受不起呀!”

林海淡淡笑道:“慧雲,敏兒在時視你如姐妹一般,玉兒是你看著長大的,敏兒身子不好,倒是你替她儘母職的時候多些,日後還要你多照看玉兒。”

慧雲泣道:“老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小姐,不叫小姐受一點委屈。”

林海搖了搖頭道:“我去後賈府定然要接玉兒回去的,賈家勢大,你們不必硬攔著。隻悄悄跟了去,相機行事便可。”

黛玉心如刀絞,大哭道:“爹爹,您彆說了,玉兒哪裡都不去,隻在家裡守著爹爹。”林海慘淡笑道:“真真是個傻孩子,爹爹總是要死的。玉兒你先彆哭,讓爹爹把事情交代完。”

慧雲走到黛玉的身邊,將她摟到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拍著,就象以前哄黛玉睡覺時一般,黛玉伏在慧雲懷中,不多時便將慧雲的衣衫哭得濕透了。

“阿成,敏兒和我沒福份,沒能給玉兒留個兄弟,你可願認我為父,做玉兒的兄長,好歹將來讓玉兒有個娘家可倚靠。”林海定定的看著林成低聲說道,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悲涼。

林成雖然身為下人,可是從小便跟著林海讀書習文,還學得一身好工夫,林成往外一站,便是與那些大家公子相比,也毫不遜色。林成懂得林海的良苦用心,這一次他不再拘泥於禮製,咚咚略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孩兒林成叩見父%e4%ba%b2大人。”

林海釋然的微笑,輕道:“玉兒,日後有二叔哥哥照顧你,爹爹也算能放心了。”

黛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兒休說是開口說話,便是喘熄都艱難起來。慧雲急忙給黛玉順氣,可是卻沒有什麼效果,林海在病榻之上急得臉色紫漲,林成顧不得男女之防,趕緊將一道真氣從黛玉的手中傳到黛玉的體內,為她理順氣息。好一陣子黛玉才再平複下來,林海方才又急又氣直昏了過去。林成忙又上前急救林海,見林海麵色轉青,林成心知不好,忙抵住林海的命門,以真氣為林海吊命,又讓子墨端過獨參湯,林海才算緩過一口氣。

大家正忙著,忽聽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喚:“如海兄,小弟來了!”

林海暗沉的眼睛一亮,忙抓著林成的手道:“快,快請……”

林義迎出門,一見來人,忙跪下道:“小人參見王爺!”

“如海兄怎麼樣了?”來人風塵仆仆,急匆匆的邊向前走邊問道。林義站了起來快步跟上,小聲道:“老爺身子不好。”

這人一把將簾子掀開衝了進來,三步並做兩步衝到林海床邊,一把抓住林海的手,急切叫道:“如海,愚兄來了。”

林海欣慰的睜開眼睛吃力道:“兄長,你擅離邊關是重罪,快回去吧。”

這來人聽到林海氣若遊絲的聲音,心中極為難過,他握緊林海的手道:“如海兄放寬心,小弟全都安排好了,斷不會有人知道愚兄離開。如海,你彆管這些了,我請了一位醫術極佳的大夫,他馬上就到,你千萬撐著些。”

林海輕聲道:“兄長,朝中有人對你虎視眈眈,你要萬分小心謹慎才行。如今還能再見你一麵,愚弟死也冥目了。聽愚弟的勸,快回去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來人雙眼瞪圓,低吼道:“如海,你就彆管這些了,隻管好生養著,好歹我也是天家骨血世襲罔替的王爺,誰想動我也得掂量掂量,不過是個外姓王,還怕他不成。如海,我就在這裡陪著你。看誰能奈我何!”

林海微微搖了搖頭,慧雲扶著黛玉走上前在拜墊上跪了下來,黛玉含悲輕聲道:“侄女兒拜見水伯伯。”

聽到黛玉的聲音,這人一震,他忙扶起黛玉,驚道:“玉兒,你終於回來了?”

黛玉抬起頭,淚眼迷離,如含露白梅,這人不禁看呆了,怔怔道:“象,真象!”

林海歎道:“是越發的象敏兒了。”

來人回來神來,唏噓歎道:“一晃五年,玉兒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玉兒,你怎麼如此瘦弱,難道賈家不給你飯吃麼?真真豈有此理,竟然如此虐待與你,伯伯斷饒不了賈家。”說到後來,這怒氣上湧,來人虎目圓睜,右手習慣性的按在了腰間懸的寶劍之上。

黛玉忙搖頭道:“水伯伯,外祖母家並未虧待玉兒,您彆生氣。”

林海心中想著一事,便道:“玉兒,你們先出去,子墨書硯也出去,我有要事與王爺商議。”

眾人都走了出去,慧雲扶著黛玉,輕聲道:“小姐,您一路辛苦,快回去歇著吧。老爺這邊有我們。”

黛玉搖了搖頭,偎著慧雲道:“嬸嬸,以後就叫玉兒的名字,彆再叫小姐了。在玉兒心裡,您和娘%e4%ba%b2是一樣的。嬸嬸,玉兒睡不著,就在廂房裡坐一坐,回頭父%e4%ba%b2和水叔叔說完話玉兒也好過去伺候著。”

慧雲素來知道黛玉的性子,便輕聲道:“好,我們陪著你。”

林成見黛玉滿麵倦容,輕輕走了出去,多不時便端著一隻白玉盞回來,他輕聲道:“小姐,這是血芝羹,您快喝了補補精神。”

黛玉輕輕站了起來,低低喚道:“哥哥。”

林成心頭一顫,雖然剛才在林海床前磕頭認父,可是林成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仆人,可聽了黛玉這一聲軟軟的“哥哥”,他心頭忽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抬頭看著黛玉的眼睛,輕道:“玉兒妹妹,萬事有哥哥在,你放心。”

黛玉輕輕嗯了一聲,慧雲忙端起血芝羹吹涼些喂給黛玉,黛玉忙道:“嬸嬸,玉兒自己來。”

林義見黛玉如此,便道:“小姐,雖然老爺讓我們入了林氏宗譜,給了我們名份,但我們隻是普通的林氏族人,老爺是林家家主,若是……您就是林家家主,我們伺候您,是理當的。”

黛玉忙道:“二叔,你萬不可如此說,您和嬸嬸是玉兒的長……”慧雲忙攔住黛玉道:“我的好小姐,不管慧雲是什麼身份,您都是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