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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沒吃多少,飯後倒是吃了些水果,楊叔跟楊嫂幾乎不見人影,總是在需要的時候才適時地出現,感覺好像這房子裡隻有她跟慕彥沉兩人似地。

陶安在晚飯後還是打了電`話來,雲汐跟她說了幾句,讓她放心。

後來回房間,雲汐窩在沙發裡隨意調著台看節目,好像也沒想什麼,但就是老出神。

期間慕彥沉離開去打電`話,她沒有注意,似乎去了蠻長時間,雲汐隻以為是他的電`話內容比較重要,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過來伸手牽她起來。

“來。”他牽著她走,說。

雲汐疑惑跟過去,在隔壁的房間,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點著蠟燭的蛋糕。

那蛋糕,怎麼說呢——

沒有奶油,沒有任何的裝飾,就是那麼一個最原始的,烤箱烤出來的圓形模樣。

如果說值得稱讚的地方,大概就是那蛋糕的顏色金黃,看著,讓人感覺口感應該還不錯。

蛋糕上麵隻插著一根蠟燭,細細的蠟燭下是一個小巧的蓮花形狀底座。

她抬頭望他。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一直都是你給我做吃的,做甜品……我記得我問過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甜食,你說因為吃甜的會心情好。”

慕彥沉轉頭望了眼那個蛋糕,再轉回頭來,認真凝著她的臉:“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往事不可抹去,亦不能重來,但我們還是要好好地過,我相信,當初你父母……他們的心思也是一樣,希望你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所以吹熄了這一根蠟燭,讓過去都過去,吃了我做的蛋糕,以後一直都要心情好——”

雲汐望著他,心裡暖暖的感覺流過——爸媽,你們看到沒,今天,換成慕彥沉給我做蛋糕了呢~

淺淺勾%e5%94%87,她問:“為什麼這根蠟燭的底座是蓮花?”

慕彥沉伸手撫著她素淨臉頰,彎身,輕聲對她說:“因為我記得你很喜歡一句話——‘一念心清淨,蓮花處處開’,今天以後,你的心就真的清淨了,要笑得像花一樣——”

雲汐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起來,伸手捶他的%e8%83%b8膛,“那句話不是這意思,你有沒有文化——”

捉住她的手,緊握著,他低頭%e5%90%bb住她的%e5%94%87,那麼小心翼翼,那麼地鄭重珍惜。

“汐,我愛你,就算沒有文化,你也隻得收下了……”

搖曳的燭火,蛋糕散發出的淡淡醇香,這是雲汐十八歲之後,過的第一個生日,慕彥沉很低調地,要引領著她重新開啟不一樣的人生旅程——

*********

次日

上午,慕彥沉有事要去一趟公司,雲汐就自個兒在彆墅裡休息。

臨近中午的時候,聽到外麵的車聲,想到是他回來了,雲汐下樓去看,看到門外,跟著慕彥沉一道回來的另一個人,高高的個子,有些麵熟。

走近了,慕彥沉看到雲汐就站在門口,怔楞的模樣,轉頭對身邊的人笑:“有點傻,彆見怪。”

那神色,滿是寵溺。

雲汐回神,心想竟然在外人麵前說她傻?他完了!

慕彥沉身邊的高個子男人看到雲汐,一直笑著,雲汐看到了他耳邊的那個東西,突然想起來,是那一天,在市中心她追出咖啡廳還了人造耳蝸的那一位。

瞬間很是驚訝,慕彥沉跟他,認識的?

“雲汐,還記得我嗎?”

高個子的男人笑問。

☆、他們跟她一起,要她對往事做一個送彆

望著麵前的男人,雲汐緩緩點個頭,神色還是帶著疑惑的:“記得,你是那天在市中心的咖啡館落了東西,我追出去還的那一個……”

隻是——

她轉頭看慕彥,期待他能做個介紹之類的,他們,原來竟然是朋友嗎瑚?

慕彥沉淺笑著看她,毫不避諱地伸手摟上她的腰,對那個高個子男人說:“我們都先進去。”

楊叔過來招呼客人,楊嫂也端來茶,然後全都離開,客廳裡隻有他們三人在。

雲汐跟慕彥沉同坐沙發的一側,看著獨自坐在對麵沙發上的那個男人,依舊滿心疑惑,而且,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總給她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奇怪——

慕彥沉這時才開口,對雲汐介紹:“這位,是我以前在特警部隊時最好的兄弟,許明山,最近陪朋友來寧城辦事,順道看看我。”

“你不在家的這幾天,明山一直住我們家裡客房,方便聊天敘舊了。”

雲汐一聽這人竟然是慕彥沉還在部隊時的戰友,更是驚詫鑠。

許明山那笑望著她的神色,怎麼總感覺那麼地意味深長?

“你好,歡迎來寧城玩,歡迎到家裡做客。”雲汐站起來,伸出手向許明山。

許明山也站了起來,跟她回握:“你好,我來這幾天,一直沒有能見到弟妹你,還問彥沉說是不是你們吵架了,可是沒想到——”

“雲汐,在市中心咖啡館外那一麵,已經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了,你還記得嗎?”許明山依然溫和地笑著,想要喚起雲汐的記憶。

雲汐略為茫然地望著他:“……我們,以前有見過?”

“先坐下。”許明山說著,重新落座,雲汐也跟著坐回慕彥沉身邊,自然而然地,就又被他的手臂從後攬著腰,那麼地%e4%ba%b2密。

許明山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裡,心裡,不得不再次感慨緣分這一個東西,真是奇妙至極。

“你還記不記得,快五年前,你千裡迢迢跑到我們所在的部隊要找彥沉,也不問人,傻傻地一個人站在大門口,一等就是好幾天,那個時候,我曾出去見過你,還跟你說話,告訴你彥沉已經不在部隊中,勸你儘早回家。”

雲汐聽到這個,才想起那時候的情況來——

五年前的那一`夜,她家中遭劫,後來被救下的時候,看著那個歹徒在自己不遠的地方被一槍擊斃,那一幕同樣驚恐的,大概是威脅終於消除,她的情緒一放鬆,瞬間就昏迷了過去。

後來被送到醫院包紮,大概是驚嚇過度再加上受傷,她一直昏睡著,但其實根本睡得並不好,夢裡全是血腥的,奔跑的畫麵,雜亂得頭痛欲裂,%e8%83%b8口發悶,卻因為身體太過疲累沒有能徹底醒來罷了。

短短昏睡幾個小時之後,第二天清晨醒來,她記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知道父母到底怎麼樣了。

當從醫生那兒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因為失血過多而無法搶救,已經離世,她僅剩的最後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後的一丁點兒希望都沒有了,跌落在地板上,坐著,腦子空白,沒有眼淚,不會哭,那模樣,把醫生護`士都嚇到了。

後來她是怎麼又站了起來,%e8%85%bf上的傷也沒管,去見了父母最後一麵後,隻給遠在國外的哥哥雲霽陽打了個電`話,說爸媽不在了。

雲霽陽當時很是震驚,立刻就說要回來,但卻不是說走就能走的,他遠在國外,就算是飛機飛回也要快一天。

雲汐卻不想再等,她想讓父母早點入土為安,好好安息,因為,她覺得父母死去的方式,太慘了。

“我想先把爸媽的後事辦了,你回來,來上香吧,要不然他們這樣躺著,我不忍心。”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這是雲汐對雲霽陽說的話,語調平靜,沒有悲傷,也讓雲霽陽覺得,一`夜之間,雲汐就變了一個樣,變了一個人。

“你一個人,可以嗎?”

當時,雲霽陽問,他的妹妹,才十八歲,原本在家中像是公主一樣地過著,從來就沒有什麼煩惱。

“他們在我麵前漸漸失去生命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在場,就那樣看著……現在一個人,又有什麼不可以。”

這是當時雲汐回答雲霽陽的話,那麼地平靜,但是又讓人感覺藏著那麼深的悲傷。

雲霽陽隻能表示了同意,然後買最早的航班回來,而雲汐,則獨自一個人在寧城料理了父母的後事。

雲霽陽回來,在寧城待了兩周,該處理的事情處理掉,就要出國。

他想讓雲汐一起去,留她一個人在寧城,他不放心。

雲汐卻說要留下,還有些事情沒有辦,雲霽陽國外還有課業,不能提留太久,囑咐了雲汐很多話後,先行回了美國。

就是在哥哥雲霽陽走了之後,雲汐一個人,把家裡整理好,本來剛上的大學,也退了學不再去了,她突然覺得自己人生沒有方向,不知道要怎麼繼續生活,不知道為了什麼而生活下去。

這些,在雲霽陽在的時候,她從沒有說過。

那是雲汐最消沉最無助的一個時期,守著那一所房子,天天都在噩夢裡醒來,醒來之後什麼都不乾,有時候甚至都忘了需要吃東西。

一直過了很久,她突然有了個念頭,開始去打聽,出事那一晚,救了她的那個男人的消息。

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那一`夜之後,她就沒有見過那個救了她的男人,她不知道任何關於他的信息,隻能到寧城的警局問。

警局的人對於慕彥沉的情況也沒有多說,隻告知了她,慕彥沉是北方一個城市的武警特警隊隊員,那個時候,應該是回來探%e4%ba%b2才巧遇她家的事情,傷好後就回到部隊去了。

雲汐突然很執著地,想要見到那一個男人,說謝謝,好像都不夠,也不是,隻是,她就是想要再見見他,陪著她度過了那一個惡夢般的夜晚的他。

千裡迢迢去到那個北方城市,那是雲汐長那麼大第一次去那兒,即使才是秋天,也比南方氣溫冷很多。

她打聽到了那個特警部隊的所在,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天天都去等,也沒有想著問人。

那個時候的她,應該說是家裡出事之後一直恍惚的狀態,腦子都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也不敢多去思考,因為好像,腦子一轉,就會帶著她回到那一`夜。

她是還處在那種狀態中還回不過神的,所以,路過的人看她,沒有神情,那麼安靜,站在大樹下,簡直像是一座雕塑。

她以為,她這樣等,總會能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她其實不是很記得清那個人的樣子,但是她相信,當他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一定能夠第一眼就認出來。

可是——

等到的,是一個陌生的高個子男人,自稱是慕彥沉戰友的男人,告知說慕彥沉已經不在部隊裡,回家去了。

……

……

從往事中回神,雲汐望著麵前的許明山,終於是記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