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也不說話,站崗的戰友都在討論,她到底是誰,要找誰。”
“她的目光總是在門口進出的人當中搜尋,好像尋找著什麼,後來有人上去問,她到底找誰。她說,她要找慕彥沉。”
“因為那時候你已經不在部隊裡了,他們不明情況地又不敢跟上級說,就來找我,因為知道我跟你關係好,於是我才出去,見到了她——”
……
回憶裡,那一年
“明山哥,外麵有個女孩子,站了好幾天了,刮風也好,下雨也好,就一直站在外麵的樹下,看著我們大門的方向,站崗的天天都看到,都在討論著呢,後來他們上去問,那女孩子說,她要找慕彥沉。”
一個小夥子跑過來,跟許明山說。
“找慕彥沉?”當時的許明山皺眉,“他不在部隊裡呀,家裡有事,回家去了——我出去看看。”
那一天,下著小雨,聽說了事情的許明山小跑著出大門口,果真看到了他們所說的那一個女孩子,一身白裙,站在大門旁的一顆大樹下。
他跑過去,“小姑娘,你要找慕彥沉?”
麵前臉色蒼白的女孩子輕點個頭:“是,我想找他。”
“可是,他現在不在呀,回家去了。”不知道這女孩子到底什麼身份來曆,也不像本地人,許明山沒有把慕彥沉的情況說得很詳細。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女孩子的聲音很輕。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家裡有事兒呢,要不,你先回家去吧,啊,下著雨呢,彆著涼了。”
看著這麼一個小姑娘,眉間有愁緒,當時的許明山以為,隻是單純的愛慕慕彥沉的一個女生而已,畢竟慕彥沉長得帥氣,真的很受女孩子喜歡。
那時候的她聽了,沒有多說什麼,卻仍是不肯走,那時候的許明山年紀也輕,沒有太多的耐心,看著勸不動,就轉身回了門裡,不再理會。
但是那之後,還是聽說,天天她都在門口等。
一直又過了幾天,聽說那個女孩子還在,從天亮等到天黑,許明山想,不會是她以為他那天說慕彥沉不在的話是騙她的吧,所以才一直不肯離開?
於是他又出去,打算再好好勸勸,告訴她慕彥沉真的不在這兒——
“小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慕彥沉他真的回家去了,家裡出了大事兒,你彆在這裡等了。”
“那他家在哪裡,能告訴我嗎?”她問。
許明山為難,因為怕給自己兄弟添麻煩,於是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雲汐。”
“他家在哪具體不清楚,反正是寧城,他真的不在這裡,沒騙你。”許明山繼續勸。
自稱叫雲汐的女孩子,看著許明山一會,那目光,是在思索那話的真假,最後,她輕輕點點頭,終於轉身離開。
許明山望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說是因為單相思想來等慕彥沉的吧,怎麼才十幾歲的姑娘神色中有那麼深的愁緒?
那之後,果真,她再沒有出現在他們的大門口了,而慕彥沉也再沒有回到部隊裡。
許明山在一次巧合之下才知道,來等慕彥沉的那個女孩子,就是那一起案件中被慕彥沉救下的唯一一個活口,卻一直沒有機會跟慕彥沉說起這件事,就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被遺忘在曾經的時光中——
……
慕彥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聽完許明山對於曾經的那些事情的回憶的,他隻感覺到,自己的%e8%83%b8口,呼吸好像都不是很順暢——
雲汐就是當年那一樁案子中唯一的幸存者?
就是被他救下的那一個纖瘦的,滿身是血以致都看不清模樣的小女孩?
他說不出此刻心裡的感覺,他已經震撼到腦子都沒辦法好好思考。
“難道這些雲汐自己都沒有跟你提起過?當年那麼大的事情,想想她在大門口天天等,起初以為隻是喜歡你的人,後來她走了,我得知就是被你救下的人,想想蠻可憐,她千裡迢迢找到那裡,就是想要謝謝你吧。”
慕彥沉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現在去找她——”
語調,都有些不自然地僵硬,似乎隱忍著什麼情緒。
還沒等許明山回話,他已經旋身離開,大步走了出去。
下樓,往院子裡去取車,慕彥沉此刻隻有一個念頭,隻想要儘快見到雲汐——
啟動車子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來看,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他接起來,那邊聲音溫和帶著些著急:“請問是慕先生嗎?”
“我是。”
慕彥沉回答,聽著那邊的聲音有些熟悉。
“我是小汐的嫂子陶安,我現在聯係不上她……有點擔心,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讓自己受委屈?
“要說現在……自從跟他在一起之後,我心裡真的踏實很多。就算不跟他在一起,隻是能在他身邊,我也覺得很好——”
墓園裡,雲汐靠著墓碑坐著,身邊一束馬蹄蓮,淡淡的香飄散在風中,還有那些化成灰燼的紙錢。
“你們不知道,剛開始的時候,他對我態度有多差……”回憶著半年前的事情,雲汐的%e5%94%87角有些無奈的勾起。
“可是啊,我就是沒有辦法真的生他的氣,想想五年前,如果不是他,我現在也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以前的心思,就想著怎麼把谘詢中心給辦好,辦得更好,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和能力,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瑚”
除此之外,其實她的心是空的,那一種空虛跟不踏實,不知道需要什麼才能填得滿。
“直到決心去幫助他,決心代嫁進慕家,成為他名義上的妻子,開始照顧他,鼓勵他,我才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真正充實了起來,就算被嫌棄,就算被看不順眼,就算冷言冷語,那種感覺,怎麼就那麼踏實呢?那時候我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症啊,居然心甘情願就那樣留在他身邊——”
“可是當看著他一天天好起來,那種高興,真的無法言寓,我滿足了,現在呢,他已經能自己走路了,真的很帥氣,很瀟灑……不過,貌似有點瀟灑過頭呢,我又被他趕出來了!”
此刻的雲汐,像是在跟父母說話撒嬌的小女兒,回憶著,訴說著自己身邊發生的事,神情時而嚴肅,時而愉悅……這是她每年這一天,都會做的事鑠。
“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跟打算,我也能夠理解,他們家,說起來真夠亂的,一點不像我們家以前……”
說到這裡,話語停下,想到曾經自己擁有那麼幸福的一個家,還是會心痛。
從%e8%83%b8口湧上的難受努力咽下,緩了緩,她繼續說:“他有苦衷,可是有時候真想任性一下,跟他吵個架看看……又不忍心,哎,你們笑話我吧,我知道我沒用,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其實,對我不錯,還跟我求婚了……想都沒有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做夢都不敢想……”
“對了,哥哥對他意見很大啊,這一點我有些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也不想讓哥哥失望,這幾年,隻有哥哥對我最好,要不,你們去哥哥夢裡跟他說說,嗬嗬,說不定他就沒那麼堅持了——”
整個墓園,那麼安靜,隻是遠處偶有來掃墓的人,雲汐就一直坐在那兒跟父母說著話,每一年,這個時候,陪他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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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天上的太陽卻被厚厚的雲層遮擋,天空變得有些陰沉。
風也變得更大些,吹拂得地上的落葉旋轉而起。
墓園外,黑色的賓利從遠處駛來,在門口停下。┇思┇兔┇在┇線┇閱┇讀┇
駕駛座上下來的人,一身卡其色的薄款長風衣,五官俊美,神色卻滿是著急。
車子停在路邊,慕彥沉往墓園裡走去,深邃的墨色瞳眸往四處尋視,眉間蹙著,想要尋找自己想見到的那一抹身影。
剛才陶安給他打來電`話,說雲汐在早上已經出院了回到了她那邊的家中,等她買了菜回去,卻發現雲汐並不在家中,打雲汐的電`話也是關機的狀態,陶安就有些急了。
隻以為她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有些特殊,擔心雲汐會偷偷一個人躲著難過。
試著撥給慕彥沉,陶安反倒是希望雲汐就在慕彥沉身邊,那樣至少陶安可以安心一些,雲汐身邊有人陪。
但是,卻從慕彥沉那兒知道,雲汐根本沒跟他在一起,她就急了。
慕彥沉聽了陶安說的,心裡也擔心,讓她回想雲汐會去的地方,他出來找。
後來,他開著車子,突然就有感覺,來了這邊。
在那一排排的墓碑前走過,一望過去,哪裡有她的身影?
在慕彥沉幾乎都要放棄轉身的時候,視線裡,出現了一抹白色。
幾乎是在最儘頭,那兒的墓碑前,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那兒。
他走過去……
越近了,就越能確定,那個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她。
她坐在墓碑邊,背對著他的方向,沒有看到他正走來。
“童童越來越可愛了,會好多東西呢,跟他在一起開心得不得了,就不知道,以後自己是不是也能有那樣一個可愛聽話的孩子呢,嗬嗬,想多了,現在身邊的一堆事還沒整理好呢——”
走過去近了,慕彥沉就聽到,雲汐正在說著話,那聲音很輕,可是他還是聽清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身邊的那一座墓碑裡的人說的。
他的呼吸都抑著,腳步停下,輕聲喚她:“……汐。”
一個字而已,尾音卻都有些發顫,不知道為何。
那一抹白色的纖瘦身影,還有那一束放在墓前的白色馬蹄蓮,莫名地,讓他腦海中出現了五年前那一`夜的那一幕,那個渾身是血,臉上血漬模糊到讓他看不清模樣的小女孩,她跟她,要重合嗎?
他覺得很心疼。
坐在地上的雲汐,聽到那聲輕喚,一怔。
疑心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還是緩緩轉回了頭。
原本就已經不明媚的日光,映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就佇立在她身後。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說不出話來,也沒想到要起身。
慕彥沉走到她跟前,在她身前蹲下,望著她。
“你,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了?”
對於慕彥沉會出現在這裡,她實在太意外。
手指輕撫上她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