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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則道:“這是自然。”

“咕嚕嚕~”一個突兀的聲響驟然響起,打破了頗為嚴肅的氛圍。

兩人一劍靈看向發聲處,樂無異尷尬的摸腦袋:“那啥,咱們是不是該吃飯了,天都黑了。”像是為了響應他的號召,小黃也從偃甲袋裡蹦出來,唧唧個不停。

聞人忍俊不禁。

禺期瞪了樂無異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曆代晗光劍主不是一方霸主,就是一代梟雄,再不濟也是英雄豪傑,偏生這一代的劍主,除了臉蛋和偃術,一無是處。

夏夷則拳抵在%e5%94%87上,清了清嗓子:“樂兄所言甚是,天色不早,大家用完飯早些歇息,有些事大概得等小山來了才清楚。”

禺期已經不想和這些魚%e5%94%87的凡人多費口%e8%88%8c,施然回到晗光中。

三人用完飯,在樂無異的提議下,決定逛逛廣州的夜市。

屋旁廊簷下,兩個隱匿蹤跡的人悄然顯出身形。

“遐,昭明,嗬,有趣,當真有趣。”

“……”

“傳聞昭明是伏羲命仙匠集星屑玉魄所鑄,具有破除世間任何結界的大異能。那個遐,想讓這幾個毛孩子拿著昭明進流月城做什麼呢,若非事務繁忙本座倒真想與他會上一會。”

“主人萬不可以身涉險。”

“怎麼你覺得本座畏懼那些神明?”

“自然不是,隻是——”

“隻是他是神,而本座是人,你想說這個是嗎?”

“主人英明。”

初七的話並未讓沈夜生氣,成為傀儡後,他比以前更直率,像是所有圓滑的地方都被磨平了,無趣木訥的很,但沈夜卻很滿意,因為這樣的人才不會對他撒謊,更加不會離開他。

“初七你覺得神是什麼?”

“屬下不知。”

沈夜輕蔑的勾起嘴角。

“神,不過是一群自私冷血的卑劣物種。”

“……”

“把昭明奪過來,阻擋在烈山部未來道路上的,即使是神,也要弑滅。”

“是。”

皓月下,一雙銀白色的眼眸冷漠的注視著一切,及腰的長發隨夜風揚起,清寂的目光與月色相映,冰冷得令人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

夜風徐徐,天際的浮雲飄來,薄薄的遮住皓月的清輝,曖昧迷離的光影自雲層映出。

暗殺者橫刀而立,朦朧的光線給他俊美的側臉打上一層陰翳,右眼下一點暗紅色的淚狀魔紋於陰翳中透著道不清的魔魅。

初七的麵罩在混戰中被使偃甲的少年打掉了,由於沈夜也在,他本來還在擔心會不會被責罰,不過看起來與他對峙的這幾個孩子更不對勁。

那張與死去的謝衣,一模一樣的臉。

“謝、伯伯……”

“……謝伯伯……你還活著?”

“你回了流月城?你怎麼會替沈夜賣命?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們刀刃相向……?”

麵對樂無異連珠炮彈似的發問,初七一語不發。

為什麼……嗎?

初七沉默的看著慘白著一張臉的少年人。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這一定又是沈夜的奸計!”

樂無異氣息不穩的就要上前,被夏夷則及時拉住:“樂兄,冷靜點!”

“夷則,他……”

“隻是容貌相同,這個人絕無可能是謝前輩。”夏夷則沉聲道,“謝前輩向來仁厚,但此人單是殺氣就足以令人膽寒,何況身上的血腥味。”

“夷則說的對。”聞人羽握長槍的手一緊,厲聲問初七,“閣下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

“我是誰不重要。”忘川直指樂無異,銳利的冷芒從刀身上滑過,冰冷的光亮刺痛人眼,“交出昭明,否則——”冰冷的殺氣驟然猛增,“——死。”

“……不……他就是謝伯伯,千真萬確。”樂無異痛苦的說,“偃甲之中,最脆弱、最容易被乾擾的部分,就是磁極和磁場。”

夏夷則和聞人羽不由停下動作看向他。

“所以每個偃師都會研究怎樣穩定磁力,而且會儘量獨辟蹊徑……因為隻有這樣,才會安全。”

“而我用的方法,來自謝伯伯留下的圖譜……剛才我放出金剛力士號卻被他一舉擊破。”樂無異儘量維持平靜,但略顫唞的嗓音泄露他內心的劇烈震動,“……以謝伯伯的偃術……世上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輕易破壞他的磁力屏障,將偃甲變成一堆破銅爛鐵?”

樂無異異常憤怒的盯著暗殺者,怒火將他的眼睛衝刷得十分明亮,得到的卻是對方的沉默。

長刀一揮,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嗬,荒謬。世間偃甲,在我眼中,都不過是一堆會動的紙殼。”初七嘲弄道,“至於為何瞬間就撕碎了你的磁力屏障……不過是巧合而已。”

初七的冷漠在樂無異的預料中,然而見到往昔溫柔的長者變成這番死氣沉沉的模樣,仍不免痛心疾首。

“……如果你真要殺我們,我也無話可說。”樂無異道,“我隻想知道,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你計劃好的?”

初七回答:“不錯。今日種種,均是主人一手布局。”

“主人?沈夜……?嗬……嗬嗬嗬嗬……可笑啊,太可笑了……哈哈哈!”

夏夷則拉住怒極反笑的樂無異,不著痕跡的擋在他身前,警惕的盯著表情冷淡的初七。雖然能理解樂無異此刻的心情,但這個關頭並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夠了,初七。”一直冷眼旁觀的沈夜突然開口。

“是,主人。”

沈夜看了樂無異幾眼,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雖說本座一直在暗中觀察你們,但這應當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樂無異似是被激怒了一般:“你是失心瘋了不成,難道你已經將你和你的爪牙在捐毒的所作所為忘得一乾二淨了!”

“……捐毒,爪牙,嗬,”沈夜勾起一抹冷笑,“有趣,此事本座竟然不知。”

見他這副表情樂無異心裡一咯噔:“什麼意思?”

夏夷則一手抵著下頷,沈夜莫名的態度讓他心中的疑雲漸漸擴大,滋生出一個很不好的想法。

“眼見的未必就是真實,想知道不妨去問問他。”嘲諷的目光落在半空中銀發白衣的男童身上,得到則是無動於衷的冷漠回應。

“小山!”

“這就是小山!”聞人羽驚訝的說,雖然事情她已經從樂無異那裡聽說了,但是%e4%ba%b2眼見到真人不免讓她大吃一驚。

薄雲漸漸消散,皎月的清輝灑落在他銀色的長發上,仿佛覆上一層霜雪。

“真實如何,虛假又如何?”他不緊不慢的說,語淡如冰,“真正的謝衣畢竟死於你手。”

沈夜%e5%94%87角微彎,冰冷的殺氣悄然蔓延,讓他身前不遠的初七心底一顫。

半空中的男童漠然佇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時間氣氛僵持住,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即使是急於知道真相的樂無異,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他們的脖子。

打破沉默的是一直不作聲的夏夷則:“真正的謝前輩是何意?”

沈夜掃了對麵的樂無異一眼道:“初七,過來。”

“是,主人。”

初七走到沈夜麵前,沈夜靜靜看了他一眼,旋即目光落在他右手的忘川上:“樂無異,你自詡偃師,卻從始至終未能覺察——你們見到的,根本不是謝衣!”

“不是謝前輩!”

相較於聞人羽的詫異,樂無異默不作聲,卻皺起眉。

沈夜道:“他就在初七的右手之中——這次,你們可要好好看個清楚。”

三人的視線落在忘川上,鋒利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散發出銳利的光亮。

聞人羽疑惑道:“是說……謝前輩是那柄刀化靈而成?不可能啊……”

樂無異死死盯著初七手中的忘川,腦中有一個可怕的假設:“難……難道……”

“終於想到了嗎?”沈夜冷笑一聲,“距今整整一百年前,謝衣自知難逃一死,為了保存偃術,他將自己的學識與部分記憶封入一尊偃甲人中。”他意味深長看著眾人道:“而這,就是你們結識的所謂謝衣。”

聞人羽質疑道:“但謝前輩的言行舉止,和常人根本沒有差彆啊!就算偃術再強,又怎麼可能造出這種偃甲?!”

廣袖一拂,沈夜譏誚的看了聞人一眼,傲慢道:“嗬……你們與它相處了幾天?他的偃術,你們又知道幾成?”

“他是古往今來第一偃術大師、是本座的弟子,他甚至差一點就成了下一任烈山部大祭司——所以,就算世上所有的偃師都做不到,他也能做到。”或許沈夜沒發現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語氣是多麼的驕傲。

這一切都落在樂無異的眼中,他神色複雜的開口:“”你說得對……他能做到,隻有他能做到。

“而初七手中這柄刀,便是取那偃甲人的核心部件製成。”

“雖然相處隻有短短幾日,可我相信他,”樂無異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沈夜,目光坦蕩,斬釘截鐵的說,“他從來沒有騙過我們。”

“說來好笑,不知謝衣有何考量,竟讓那偃甲人深信自己就是謝衣,”沈夜嘲弄的說,“直到死前一刻。”不知為何沈夜在說這話時,樂無異似乎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傷感情緒,不過他將此歸咎於自己眼花。

沈夜是個無心之人,這個觀念在樂無異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最後一個問題,”樂無異的目光落在默不作聲的暗殺者身上,一字一頓問,“他、是、誰?”

“這個問題你心底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樂無異執拗的看著沈夜,他眼中的神采讓沈夜有些恍惚,一瞬間似乎與百年前少年的影子重疊,不過大祭司到底是大祭司,他很快克製住情緒,快得讓人以為那一瞬間的失態隻是自己的幻覺,沈夜不動聲色道:“偃師謝衣……百年之前,於捐毒國附近沙海之中,被本座捕獲帶回。”

他看向猶如一個木樁的初七,緩緩道來:“本座毀去了他的記憶,僅保留下一部分法術和偃術……”帶著驕傲滿意的口%e5%90%bb:“然後……本座給他改了名字,從頭調教……這一次,總算不曾再出差錯,他終於成了本座忠心耿耿的屬下。”

樂無異得到了答案,他低下頭,鬢邊的碎發遮住他側臉,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打上一層陰翳,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夜不緊不慢的拋下最後一記重彈:“初七,曾經是謝衣。”

“居然是……謝前輩……”聞人覺得自己的思緒有異常混亂。

夏夷則憂心的看著一語不發的樂無異,這樣的他安靜過頭了。

“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是嗎?”樂無異略沙啞的嗓音響起,很顯然他問的是一直冷眼旁觀的某人。

然而耳畔傳來的隻有風聲和海浪聲,樂無異以為自己不會得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