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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椏上,一條%e8%85%bf屈起,另一條隨意蕩著,靠著樹乾,悠閒之餘不忘挖苦重樓。

“不過能看到你最後消散的樣子,這點忍耐本尊還是有的。”重樓道。

他冷哼一聲,對於某魔的口是心非不置一詞。

“第一次這個時候你身邊聚了這麼多人。”重樓斜倚樹乾道。

“啊。”他應聲,望向無邊的霧鬆雲海,淡淡道,“每世都來你累不累。”

“本尊特意來瞧你的落魄樣,每每都覺快意無比。”重樓道。

“隨你。”他漠然處之。

見他闔目不語,重樓待了一會兒百無聊賴之下便在青鸞峰閒逛起來,沒走多久便遠遠看見青石上盤%e8%85%bf而坐的玄霄,他的膝上置著羲和。重樓剛走過去,便聽到玄霄問:

“何為消散?”

“他跳入輪回,每一世都會以不同的形態出現在不同的地方,當恢複了一部分記憶和力量時就會變回人身,然而這也是他即將消散轉世的時候。”重樓繼續道,“神魔沒有輪回,他雖非神魔,卻也是無□□回的,這不過是他的一次次重生。”

“他何須如此?”

“他傻。”

藍色的勇氣鑽出他寬大的衣袖,難得沒有趴在他的頭頂而是選擇了膝頭,他輕輕睜開眼睛,銀白色的雙瞳對上勇氣的豆豆眼。

“你不怕嗎?我的眼睛。”

勇氣搖搖頭。

“傻東西……卻和他有些相似。”

勇氣歪頭,不明白他在說誰。

“紫英大概過不多久便要離開,玄霄和雲天青應該不會在青鸞峰長留,我消失後你要好好照顧小河。”

勇氣怔忡,獸類的直覺使它敏銳的感知到這個人的不對勁,但勇氣還是點點頭,它不想讓他失望。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撫弄著藍色的小腦袋,手倏地滑落,他靠著樹乾闔目陷入沉沉的睡眠,似乎很疲倦的模樣。

宸元二年,帝大婚,冊韓氏之女為後,大赦天下,自此海晏河清,帝後琴瑟調和,鸞鳳相偕。宸元五年太子誕世,同年皇後薨。

山崖前,崖風肆虐,他展開雙臂,日光照落在身上,如清泉般透澈。又在下一瞬,如鏡子般……

——碎裂。

粉末宛如光點於空中紛紛揚揚。

風中流淌著輕微的低語。

阿軌——

我……

作者有話要說:

☆、閒言碎語

仙四卷到此結束,下麵進入古二卷。本卷結束的匆忙,感情沒寫到位,事情交代的也很倉促,渣作者會在下麵兩卷儘力彌補的XD

本卷其實主要是為了交代一些身份,給後文做個伏筆,難免有很多東西沒解釋清楚,因為渣作者的渣邏輯和渣腦洞,而淩亂的米娜桑,某渣在這裡鞠躬,順便附上一個極其簡陋的時間軸【可以忽略的→_→】

太子長琴被被貶(約一千五百年前)——雲淵被殺同年殘魄收入星辰宮(約一千二百年前)——雲霽飛升(七百年前)——與司典天君相遇(六百年前)——九宮玄炎盞失落凡間,被貶下凡(五百年前)——雲淵重入輪回(三百年前)——雲天青,玄霄降世(四十年前)

注:蓬萊天災設定在六百年前,也就是雲霽和司典相遇後的那一百年中,所以巽芳的壽命會被延長。

另外文中的青衫男子改名為遐(主要是瑕讓渣作者也看得蛋疼)。

關於雲淵可能會有人有疑問,在這裡做一個解釋,下文就不會再費筆墨贅述了。

九天在下界治水時遇到雲淵,那時候雲淵已經是半仙之身就差渡劫,一方麵因為人間尚有牽絆另一方麵他本身對成仙這種事並不熱衷所以一直拖拖拉拉。九天的靈力比較特彆,從某種意義上代表神族的力量起源,如果她繁衍後代極可能會動搖神族的根基,所以伏羲一直禁止她涉及情愛(關於這一點可以參見百度百科)。

知道雲淵的存在伏羲自然不可能放過他,而且伏羲那段時間心情超級差一念之差就弄死了雲淵,九天把雲淵的屍體偷出並向他求了血,他答應了她。然而雲淵服下了可以起死回生的血,隻睜開了眼睛就在九天的懷裡灰飛煙滅,懷著滿心的期盼卻隻能%e4%ba%b2眼見到最愛的人消散在自己懷裡,九天變態了。

以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衣

太初曆小雪

晨間,流月城一如既往的死寂,一個幼小瘦弱的身影在曲折幽深的巷道內穿行。大伯今天要帶他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千叮萬囑絕對不能貪睡錯過時辰。

城內安靜的可怕,目光所及皆是暗沉與灰敗,如同一個沉屙纏身的老人等待即將降臨的既定的命運。兩側的民居內偶爾會傳出微弱的動靜,凝神傾聽那是一陣沉悶的咳嗽聲伴著粗重的喘熄,孩子埋首尋路,稚嫩的臉上浮現不符年齡的悲憫。

他穿過幾條幽靜的小巷,通過傳送陣來到上一層民居,伯父在城內頗有人脈,雖無法見到七殺祭司,廉貞祭司那等位高權重者,中階祭司卻還是能接觸到的,即使隻有寥寥幾人於族人眼中亦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微微喘熄,額上起了一層薄汗,猝不及防鼻尖一陣涼意,伸手一撚指間殘留水漬,恍然抬頭。

雪,驟然落下。

在冰冷的流月城雪並不少見,陽光才是最珍貴的東西,上次見到日光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有人將其稱為神農的饋贈。然而這場突入其來的雪撫平了孩子隱隱不安的心,他是個敏[gǎn]的孩子,父母早逝環境使然他不得不同齡人顧慮更多,他亦是個異常優秀的孩子,小小年紀便已懂得尊老愛幼,體恤他人,左鄰右舍少有不稱讚他好的,思考問題往往舉一反三敏捷的思維連一些成年人都自歎弗如。

可不管如何聰慧他始終是個孩子,遇到重大的事故仍會心慌,見到綿軟可愛的東西仍會生起憐愛之心,正如他此刻從陰暗的角落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團白乎乎毛茸茸的小東西,小家夥睡得香甜發出極輕極細的鼾聲,絲毫不曾察覺自己被人類抱在懷中。孩子對懷裡的小家夥簡直愛不釋手,他從未在流月城見過這種生物,但他曾在伯父書房中的一卷古譜中看到有關描述,那是下界的一種動物,叫做——熊。

伯父將他交到一位祭司手中便離開了,祭司帶他來到一扇巨大的石門前默不作聲的退開,石門外早就有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灰衣男孩等候,本來能在這陌生之處見到同齡人是十分欣喜的事情,然而他隻是靜靜的撫摸著懷中的小熊,那個男孩眼中的敵意與鄙夷令他很是難受。氣氛僵硬沉默,直到一個左眼戴著眼罩滿頭銀發的奇怪男人走過來,他掃了二人一眼目光在孩子懷中的小熊身上微微一頓又不著痕跡的移開,淡淡吩咐二人跟上。

厚重的石門緩緩開啟,兩個孩子跟著男人走過長長的石梯來到一間滿是書的大房子裡。

“屋子裡的書你們且看著,三日後我會來此考你們。”

說完男人施然離去,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兩個年幼的孩子和一隻沉睡的小熊,灰衣男孩輕慢的瞟了眼孩子旋即走到一麵書架前隨手抽出一卷竹簡,眼裡一抹誌在必得仿佛竹簡中艱澀難懂的句子於他而言易如反掌。孩子抱著小熊走到近旁的一麵書架,取出一張布帛,粗略掃了一眼便放了回去,靠著書架坐下將小熊放在自己%e8%85%bf上。

“你不看?”灰衣男孩開口道,“難不成是認輸了?”

孩子撫摸著小熊柔軟的皮毛,緩緩搖頭。

“你%e8%85%bf上的是什麼東西?”灰衣男孩問,他注意那團毛茸茸的東西很久了。

“小熊不是東西。”孩子一本正經的回答,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著又乾淨又舒服。

“……我叫風琊,你叫什麼名字?”

“謝衣。”

三日後奇怪的男人如約而至,他先問了風琊幾個問題,風琊不僅一一作答而且答案與書上的如出一轍,輪到謝衣時,謝衣卻連一個也答不上。

“你什麼都沒看嗎?”男人問道,語氣微冷。風琊幸災樂禍的看著謝衣。

“我認字不多。”謝衣輕輕回答,目光從容,神態自若。

男人看了謝衣一眼,沒說什麼,扔給他和風琊一人一個玉連環,環環相扣嚴絲合縫。

“把這個解開,三日後我來看成果。”

兩個孩子拿著玉連環各自找了角落擺弄,風琊的父%e4%ba%b2是族中的飽學之士,他自小聰明又有過目不忘的異能,背書於他而言自是手到擒來,可他性情急躁而這卻是解玉連環的大忌,他暴躁的一把將玉連環擲開。謝衣置若罔聞,手上動作不停,小熊枕著他的%e8%85%bf仍未醒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三日後男人再次出現,他又先驗收風琊的成果,風琊將碎裂的玉連環交給男人,男人修眉輕挑露出一絲意外之色。

“你的呢?”男人看向謝衣。

謝衣拿出完好無損紋絲未動的玉連環。

“上次是不認字,這次呢?”

“我解不開。”

謝衣的眸光清澈,語氣淡然,仿佛解不開對他來說既不是好事亦不是壞事。男人看了他兩眼,收起兩個孩子的成果。

“跟我來。”

謝衣被領著走在幽深狹長的甬道內,小熊伏在他懷裡依舊未有蘇醒的征兆,他撫著手下的綿柔仿佛這樣便能稍稍驅除心底的不安。走過長長的甬道,高台上一個威嚴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他僅僅站著便讓小謝衣感到壓迫,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一旁風琊的眼中閃過一抹狂熱。

“瞳,他們便是你說的兩個孩子?”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恍若一道幽利的冷芒劃破滿室靜謐。

“正是,大祭司。”瞳回答道。

沈夜不置可否,相交多年瞳自然知曉他對兩個孩子並不滿意。

“好與不好,大祭司一試便知,若不滿意再尋彆的孩子便是。”瞳道。

“也罷,就按你說的。”

沈夜靜靜看了他們一眼,道:

“可知為何讓你們過來?”

謝衣沒出聲,倒是風琊激動道:

“我聽父%e4%ba%b2說大祭司要收弟子!”

“不錯,本座要在你二人中選出一人做我的入室弟子。”沈夜一揮長袖,玄色的衣袖於空中帶出一道優雅淩厲的弧度。

“風琊定不辜負大祭司的期望!”

“嗬,你倒挺會順杆子爬的,本座幾時說過要收你為徒?”

“可是大祭司若不選我,難道要選這個什麼都不行的廢物嗎?”

“放肆,本座行事豈容你置喙!”

沈夜拂袖,風琊縱然再如何趾高氣昂畢竟是個孩子,況且他麵對的是整個流月城至高無上的大祭司,當即白了小臉,雙眼微紅。沈夜一見便心生嫌惡,他生平最厭棄眼淚,對小曦以外的任何孩子都提不起憐愛之心。

“瞳,這就是你說的好?”

“是屬下失誤。”

“哼,帶他下去。”

風琊兀自倔強的盯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