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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395 字 2個月前

她總覺得是秦作庭派人偷了東鵲這個丫頭的銀袋子,不然,憑她的身手,被彆人偷銀子連個察覺都沒有?要不就是她自己胳膊肘向外拐,把銀子偷偷藏起來不給她買。

這小丫頭果然有唆使她出府門的嫌疑,東鵲瞧著自家主子不懷好意的眼神,連忙擺手澄清誤會,順帶著勸慰要不要進宮問問皇上。陸瑾佩義正言辭的回絕了,再等兩天,她就不信了。

第二日,東鵲姑娘的銀子再次光榮的被人偷走了。

第三日仍舊如此。

第三日下午,府中左右無人,宮裡的侍衛還未到,陸瑾佩決定%e4%ba%b2自和東鵲一塊出府,一起去找找是哪個殺千刀的偷走了銀子。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將軍府,專門找了人少的地方往街上走。

走了幾步,迎麵而來一夥人,陸瑾佩拉低了頭上的兜帽大踏步往前邁,不經意就被人碰了一下,她抬頭……娘嘞,秦作庭……真的是太好了!

皇帝陛下一身便服,笑嗬嗬地瞧著她笑:“佩姑娘,真是好久不見。”

陸瑾佩:“……嗬嗬嗬……”怎麼就碰上這廝了,難不成這人呆在這個陰暗潮濕有偏僻的角落裡就為了堵她?皇上,您老可真閒。

秦作庭慢悠悠地將她逼到了牆角,撐著個手將她圍在身前,勾著紈絝的笑道:“佩姑娘可是和朕打賭,說是三日不出門的,如今待不住了出來閒逛?”

陸瑾佩訕訕地笑了兩聲,嬌滴滴地道:“公子,您認錯人了。”段靂在一旁捂著嘴都沒敢出聲。

秦作庭冷嗤了一聲,摸著個下巴極其猥瑣,“哦,認錯了?行,朕看上你了小娘子,跟朕回宮吃香的喝辣的去。”旁邊隨侍的宮人低著個頭裝傻!

陸瑾佩:“……”你妹!

願賭服輸,她去瞧了一眼陸瑾銘便隨著這個陰險的男人回了宮,自然逃%e8%84%b1不了一頓極其慘烈的收拾,以致於第二日一覺醒來迎接她的不是皇帝陛下溫柔的懷抱,而是滎陽公主的纖纖玉指。

陸瑾佩睡意朦朧,就覺得鼻尖子上冰涼涼的生疼,還帶著一股惡意的香味,她一睜眼就瞧見了怒目而視的滎陽,外頭跑進來東鵲和段祥道:“娘娘,奴婢們攔不住公主……”

陸瑾佩揮了揮手,誰能攔得住她,想當初連傅堯徽都被劫回宮裡,險些……咳咳。她坐起了身,將身上的被子裹了裹,迷茫著一雙眼道:“你有何事?”不能等她自然醒之後再說。

東鵲和段祥不放心,在門口鬼鬼祟祟地伸頭往裡瞅,滎陽的火氣越發的大了,“你,你竟然又回來了,你害死了他你竟然還敢回來。”

哦,來了一個報仇的,陸瑾佩伸出手撐開了雙眼,努力顯得自己很重視她的模樣,“箭是你射的,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你,你,要不是為了你……他能……連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你還我孩子……”滎陽漲紅了一張臉,指著她的手都有些顫,臉上的妝早都哭花了,伸著手鬼似的就要來掐她。陸瑾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閃身躲過去,抬頭將她望上一望,不料卻一陣乾嘔,險些將滎陽氣吐了血。

秦作庭進來的時候就瞧著這麼一個場景,兩個宮女拉著火冒三丈的滎陽,陸瑾佩趴著身子白著臉在乾嘔,立時氣得不輕。

滎陽還在指著嘔吐的人怒火滔天:“當初我就應該早早的殺了你,滅了你這個狐媚子……”

未說完的話就被陰沉著臉的秦作庭給打斷了,冷得都能掉冰渣子,“不在自己宮裡好好呆著反省,成何體統?來人,還不伺候公主回長樂宮。”

被架著往外拖的滎陽還尖利著嗓子大呼:“陸瑾佩,你不得好死,傅家全因你一個人,都是因為你,全完了,完了……嗚嗚嗚……”

直到聲音完全都聽不見了,床上的人還在撕心裂肺地吐,秦作庭瞧著心疼,一邊安撫著她一邊遞了熱茶往懷裡的人嘴邊送,“好好的怎麼了,昨兒個用膳可是吃壞了肚子。段祥,去叫太醫。”

段祥一溜小跑走了,陸瑾佩就著秦作庭的手喝了一口熱茶,蒼白著一張臉道:“那啥……估計是……看著滎陽那張臉……嘔——”

秦作庭:“……”反應這麼大?

不多會太醫便被段祥火急火燎地拽進了清華殿,請完了脈便是一臉喜色:“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喜脈!”

段祥和東鵲相互望了一眼帶了一眾宮人跪倒在地,恭喜聲此起彼伏。

皇帝陛下不正常的狀態又回來了,把人裹在懷裡笑得渾身亂抖,順手招來了段靂,一直嚷嚷著賞。陸瑾佩在他懷裡一邊虛弱地按捺下嗓眼的難受勁兒,一邊瞧著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似的往外淌,極是心疼。

她扯了扯這人的衣袖,試探著問道:“哎,你不會真傻了吧?要不你也給我一點銀子?”

秦作庭傻笑不已,順著她說了句好,又低頭在她臉上%e5%90%bb了幾口。段靂使了個眼色,眾人拿了碩大的一封紅包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殿裡頭就剩下他們倆,秦作庭把人露在懷裡左瞧瞧右看看,完了還%e4%ba%b2兩下,嗤嗤地樂,樂得陸瑾佩毛骨悚然,“那個,我懷孕了?”

樂得不知所謂的人瘋狂地點了點頭。

陸瑾佩在他懷裡對著手指,“那什麼,咱們有孩子了?”

那人又瘋狂地點頭,還瘋狂地%e4%ba%b2她。

陸瑾佩抱著他精壯的腰身埋進他懷裡彎了眉眼,其實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不可思議的喜事……她是開心的,這輩子都覺得圓滿了,他們有了孩子,大約她比他還要不清醒吧?

事實證明,皇帝陛下今天著實不大正常。笑著笑著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摸著她的發道:“小佩,你有了孩子,不易操勞,我們的大婚……就這麼擱置了?”

這人耿耿於懷的事情還沒忘呢?陸瑾佩翻了個白眼,將人推倒在床上,卻被他牢牢護住:“小心,小心點!”她不管他,鑽進被子裡背靠著他閉上了眼睛:“那就遲上幾月不打緊的啊。”

“可是,我覺得這樣甚是委屈你,不行,我要給你擬封號頒詔書,這事一刻都等不及了。”

懷裡的人不說話,卻是笑意凝眉極不耐煩,“我不要做皇後,其他的什麼都成。你要是敢叫我做皇後……老娘……老娘就不給你生孩子。”

秦作庭的手頓了頓,釋然地笑開了,將人攬進懷裡貼著她的耳廓,低低地道:“好,都聽夫人的,你我這輩子,你一個人,我一個人,肚子裡還有一個,這便圓滿了。”

延平二年二月,上冊封威遠將軍陸瑾銘幼妹陸氏瑾佩為皇貴妃,賜號靖,掌鳳印領六宮事;威遠將軍加封一等威遠侯;延平二年八月,靖皇貴妃誕下龍嗣,上大喜,賜名桓彥,加太子,疼愛有加。

世人常言,帝妃二人恩愛異常,常常懷抱太子並肩緩步宮中,如尋常夫妻般,隻為那一句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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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寧願不曾遇見

我本不該出生的,自我記事以來這是母%e4%ba%b2經常放在嘴邊的一句話。父王當然不會反對,因為他從來隻是遠遠地看我們一眼,然後便擁著彆的女人尋歡作樂去了。我在母%e4%ba%b2的白眼和斥責中長大,打罵不斷,但有時候她也會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地哭,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小小的院子裡隻有我們母子和一個年邁的嬤嬤,我隻想知道我哪裡做錯了。

五歲那年的冬天,嬤嬤去院子裡打水不小心掉到了井裡,救上來的時候便已然斷了氣。母%e4%ba%b2便是在那時告訴我她不是薑國的人,她是大靖的公主,到這裡和%e4%ba%b2,與父王恩恩愛愛,隻是礙於薑國的流言才不肯%e4%ba%b2近。我才明白原來這世上便會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後來宮人漸漸的傳出五皇子天生異相,美豔過人,隻怕非是祥瑞之兆,便有無數的人試圖勸說父王把我們母子殺了以保佑薑國國祚昌盛。偶爾在路上遇到其他宮裡的人便也是指指點點,麵帶驚恐之色。

我不敢外出,怕他們順著痕跡找上門來傷害到我和母%e4%ba%b2。每到這時候,母%e4%ba%b2便揮了破破爛爛的掃帚往我身上打,直罵我是喪門星,沒出息的下賤坯子,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那些絕對不是好話。

又過了一段日子,父王派人將我和母%e4%ba%b2的居所從外頭封了,每日固定時辰派人從牆頭將飯菜扔進來禁止我們外出。就是從這個時候母%e4%ba%b2開始教習我治國之道、籠絡人心之術。

八歲的時候父王又下了一道旨意要將我送到彆的宮裡教養,母%e4%ba%b2不允,便當著宣旨太監的麵,用燒紅的鐵條將我的半邊的臉給毀了,牽著我到彆的宮裡走了一遭,自此再沒有人願意養我這個麵容猙獰的怪胎。我臉上很疼,疼的撕心裂肺,母%e4%ba%b2沒有顧忌到我,仍是拉著我轉遍了皇宮。

那些日子裡母%e4%ba%b2將她畢生所學,小到禮儀生活瑣事的點滴,大到朝綱政事,仔仔細細地寫了一匣子的紙張,每天我都會去看。母%e4%ba%b2教的極是嚴厲,如果我做的好,她晚上會抱著我一起入睡,做的不好便會在門口跪上兩個時辰。當然了,我大部分情況下還是做得很好的。

十三歲的時候,母%e4%ba%b2不顧一切撞開了宮門跪到了皇後的宮裡,後宮的娘娘們都在,我那個素未謀麵的父王也在,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匕首刺進了她的%e8%83%b8口。

這一切都是我和母%e4%ba%b2事先商量好的,她用她的死來換我在薑國好好地活著,像一個人一般的活著,而我要做的則是回到大靖顛覆朝綱,君臨天下,將她未完成的事情一一做完。

母%e4%ba%b2的死終究讓父王起了憐憫之心,賜了我華麗的宮殿,成群的宮人,還應我和兄長一同受太傅的教習。我每日都規範自己的言行舉止,叫自己看起來柔軟可欺,碌碌無為,所以兄弟姐妹皆嘲笑我是個隻會殺母的無用呆子。這一切便是母%e4%ba%b2教我的,她說這叫韜光養晦,臥薪嘗膽。

我十五歲的時候,薑國的人都曉得五皇子是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今日尋花問柳找名妓談詩詞歌賦兒女情長,明日約大家閨秀作琴棋書畫花前月下,真是個浪蕩的子弟。這些也是母%e4%ba%b2教我的,你的臉可以用一用,這些地方是收集消息最方便的所在,我用的得心應手。

美名在外,五皇子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薄情到成婚當晚,那個慕名而來的世家小姐看見我半張猙獰的臉竟當場嚇得昏死過去,我便趁機將人送到了醉酒的大皇兄的房裡。第二日起來便聽聞那女子不堪受辱上吊自儘,那世家從此和大皇兄決裂,成為了我麾下的人。

沒有妻室的美豔皇子當然更受彆人的歡迎,流戀在青樓酒舍多的是投懷送抱的美人,隻是瞧著我那張完好的臉癡迷無比,再瞧那半張猙獰的臉忍著驚懼和惡心仍要虛偽承歡。我冷笑,他們做得這副模樣,我為何做不得戲,這一輩子虛虛實實有那麼重要麼?

我放誕不羈,降低了兄弟之間的猜忌之心,知道